“是怎么回事？”

“受害人是两个初中女生。”

“报案人呢？”

“是其中一个女生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是学校教师，当天晚上她回家时就觉得不对劲，一问出情况就马上带她来派出所了。”

王笑坤点点头：“那嫌疑人抓到了吗？”

“今天上午只有女生的父亲过来了，她妈妈陪她去医院检查了，我们队里的一个女同志刚才也去那家医院了，我吃完饭也一起过去，看看她问出什么来了。根据女生爸爸说的，他女儿是跟着同年级里的两个男生出去时出事的，既然是同校同学，应该不会是个很复杂的案子。”

“嗯，相信很快就能结案了，只是如果对象也是初中生，那恐怕很难对他们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我也是这么想的，女孩子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心理阴影一定很严重。”

“那你下午问话的时候温柔点吧。”

二人吃完饭，因为都有事情要忙，很快就分了手。

这边杨屹出了地下停车场，向淮南市妇幼保健院驶去。破旧的警车里放着车载CD，他不是那种有艺术细胞的人，听了多少遍也不记得旋律。

在医院门口停车时，杨屹犹豫了一下，想起王笑坤的话，买了一束百合花才上楼。

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因为受害者遭到严重的性侵，伤势比想象的严重得多，检查和初步的治疗刚刚才结束，派过来的女警察一直在外面等着，还没见到受害者。

获得医生的许可后，二人进了病房。女生的母亲接过花说了声谢谢，杨屹摆摆手坐在了病床前：“为了尽快把嫌疑人绳之以法，我希望可以现在询问一下您女儿，您是陆洁的妈妈，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陆洁的妈妈看起来非常憔悴，她没有出声，握住了陆洁的手，征询的看了她一眼。

陆洁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点了点头。

令人意外的是，陆洁虽然看上去面色惨白，但是说话条理清晰，既不慌张也不畏缩。

“昨天下午我和同桌冷小白一起回家。因为下午第二节课她来例假了肚子不舒服，所以我们后面的课都没有上，和历史老师请了假。

刚走出校门，冷小白就说她是骗人的，她没有来例假，只是和她男朋友赵子龄约好了一起去喝奶茶。

我知道她男朋友是隔壁普通班的，而且也不读书，所以不想去。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她求我说如果我回去老师肯定知道她在撒谎，所以让我和她一起去。

她那个男朋友总是和校外的人来往，我觉得不是很安全，不是很放心她，所以只好和她一起去了。

但是我怕出什么意外，我就偷偷编辑了定时短信给我爸爸，‘如果7点没有到家就报警来救我’。

当时我还觉得是自己电视剧看多了，疑神疑鬼的。

但是我和冷小白，还有她那个男朋友赵子龄，和赵子龄的同学四个人到了那家奶茶店买好了奶茶，走出门我还没喝几口，就没意识了。”

杨屹心一紧：“后来呢？”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但是脑子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砸我的头。而且我也动不了，手脚都被绑住了，眼睛也被蒙起来了。然后。”一直冷静叙述的陆洁嘴唇有些哆嗦，她睁大眼睛强忍住泪水，但也无法往下说。

杨屹不忍心发问，但不得不问，因为根据陆洁的描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样的犯案手法在未成年人的激情犯罪中微乎其微，嫌疑人很大概率另有其人：“你对对方还有什么印象吗？我知道你看不见，但是对方的体态、身材、声音，什么东西都好，你还记得吗？”

陆洁蹙紧了眉头：“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我感觉他不是小白的男朋友和他那个同学。他有一点胖，脸上有一点胡茬。其他的….对了，中途他把我的一只手从床头拽脱了，我推他的时候在这里摸到了坑坑洼洼的皮肤，摸起来像是一整片受过伤。”

陆洁指了指肩膀处，画了一个巴掌大的圈：“但是我很快又被绑住了，我也不记得那块到底是正面还是背面。”

“你已经提供给我很多线索了，你很勇敢，陆洁，后面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后来他走了以后，又有人来了，带我去坐车，到了我家附近的公交站台，有人跟我说‘告诉你父母你就等着全校看你□□吧’，然后他就解开我手上的绳子把我放下来了。蒙眼睛的布是我自己解开的，等我能看清的时候，已经没有车了。我回家之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但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忘记下午的时候定时发给爸爸的短信了，他本来在给高三上晚自习，一接到短信就马上请假回来了。然后我们就报警了。”

“你做的很对，”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女警轻轻点点头，“相信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羞愧。”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陆洁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羞愧。”

女警顿觉窘迫，看向杨屹。

杨屹朝陆洁妈妈致谢：“今天打扰你们了，让陆洁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们。”

女警把笔录给陆洁妈妈确认后，签字确认无误摁好手印。

二人下楼时默默无语，良久杨屹才发声：“这案子没那么简单，我去一趟陆洁学校找那个赵子龄，你去找一下小白，整理好笔录，局里见面，我们一起去汇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