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陆矜北他母亲住院的事?,阮胭是从江橙口中听说的。
除了江橙,也没人敢告诉她。
陆矜北去军区医院那?天,站在床边等了阮胭很久,她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的趴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几点了呀。”
陆矜北下巴搁在她发顶,觉得?这时候的阮胭,就?跟一只爱撒娇的猫一样,可爱的紧。
“还早,过会儿我去医院看母亲,你想去吗?”
阮胭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我就?不去了吧。”
陆林夕住院虽然不是什?么大病,积劳成疾的老毛病了。但是阮胭怕自?己这么一过去,她的病情?又加重。
“行,那?我先过去,司机在下面等。”
“好。”
陆矜北轻晒一声,勾了勾阮胭的鼻尖儿,“答应的这么痛快,不怕我这一去再不??来。”
阮胭仰头看他一眼,又重新扑进他怀里,鼻音闷闷的。
“你不会。”
过了会儿,一直见身边这人没起身的动静,隔着昂贵的衬衫布料,她抬起指尖,戳了下他的胸膛。
“你怎么还不走呀。”
“再抱一会儿”,陆矜北指腹揉着她吊带睡裙下的大片后背白?皙肌肤,轻轻的揉了下额角,颇有点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架势。
“或者再做些别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现在是白?天。”
阮胭说完就?掀被下床,光着脚走在地毯上,从衣柜里挑了一条领带,给他系上。
没过一会,就?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她笑着催他,“你快走吧,司机不是在下面等着。”
陆矜北拽住她的细白?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懒洋洋的说,“让他再等会儿。”
直至手机电话都响了三通,他才松开喘息急促的女人,不紧不慢的下楼。
阮胭因为双腿无力只能趴在柔软的床上,面色嫣红的看他离去,平复了几分?钟,才觉得?呼吸是自?己的。
说的不去,但到底还是担心陆林夕的病情?。
毕竟是他母亲,母子哪有隔夜的仇。
如果因为她,陆林夕真出了什?么事?,阮胭怕是会自?责,而陆矜北想必也不好受。
他眼下或许不会怪她,但将来呢?
所以陆矜北走后不久,阮胭开车过去,导航去军区医院的路上,她给傅砚池打了通电话,询问了陆林夕的病房。
傅砚池一开始还不告诉她,“阮妹妹,你先告诉我去见陆姨做什?么,不然我可不敢告诉你,要是因为这个,你们感?情?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个罪人。”
五年前那?会儿,陆林希见过阮胭这事?,傅砚池也是后来才清楚,所以就?怕重蹈覆辙。
阮胭知道陆矜北肯定?对傅砚池说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三缄其口。
“你放心,我不和他说,我也不做什?么,只是去看一眼,求个心安。”
“这样啊”,傅砚池听出了她的自?责,“你不用内疚,陆姨这是老毛病了,她只要气急攻心就?会这样,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矜哥本来不让我们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
这会儿,阮胭已经开进了军区医院,还在地下车库看见陆矜北的车。
她在方向盘上趴了会儿,轻声说:“我明白?的。”
傅砚池很快就?把病房号发过来,阮胭看了眼后,下车买了个花篮,这才进去医院大厅。
陆林希住的是一间?很大的病房,厨房卫浴一应俱全,一整层几乎都没什?么人。
门没关严,站在门口的位置,可以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阮胭听见里面陆林希在说过会儿让陆矜北送王诗儿??去,也就?是王中磊的千金。
这应该就?是撮合的意思吧。
她一直知道,陆林希不喜欢陆矜北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
同样也清楚,陆矜北可以为了她反抗他母亲,可是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是幸福的吗。
阮胭不知道。
她低头看了眼五彩斑斓的花束,心底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有些差距,不是不提就?可以忘却?的。
在她转身要??去的那?一刻,旁边的护士看着花束小声问了句:“小姐,您不进去了么。”
阮胭对着人笑了下,不用看也知道,她笑的很难看。
“改天吧。”
病房的门也是这时候被推开的,陆矜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门柄上,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低沉的声音响在空旷的白?色走廊。
“来了怎么不进去。”
未等阮胭??过头,他已经揽着她的肩,极其自?然的接过阮胭提着的花篮,不由?分?说的带人进去。
关门前,他是这么对阮胭说的。
“??去再罚你。”
罚的是她的临阵逃脱。
陆矜北带着人进来时,病房里有一秒的沉寂。
他牵着阮胭的手,一刻也没有分?开过,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陆林希。
——你的态度不重要。
这年的七月份,温泉酒店的项目成功落碑,和颂的轻奢珠宝也开始出现在欢瑞旗下的一众电视剧主演身上。
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皆大欢喜。
八月份,和颂发生员工坠楼事?件,引发社会舆论的同时,和颂中国区高层全部被问责。
舆论说什?么的都有,在如今快节奏压力大的步伐下,和颂这种不完成KPI,就?要面临辞职走人的狼性文?化是否太过苛刻。
也有人说,现在无论什?么公司都是这样,不止是和颂在搞这一套,如果你不能为公司带来效益,那?么凭什?么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你。
但是无论什?么也好,毫无疑问,和颂这次被上面问责,是杀鸡儆猴的第?一棒。
发生这样的事?,阮胭作为执行董事?难辞其咎,相关部门的约谈就?不下三次。
背地里,陆矜北没少?跟人打招呼,不看僧面看佛面,陆家的面子,多多少?少?都要卖一个。
当时负责约谈的小组组长只以为是华策与和颂存在利益交叉,毕竟温泉酒店的项目刚落成,却?是怎么也未料到,会是另一层关系。
多年后,阮胭上任华策董事?的消息一出,随之而来的是两人多年的婚姻内幕。
这桩事?,还让组长当作饭后闲谈唠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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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网上的发酵平息下来,和颂的业务才逐步走上正轨。
而任期内出了这样的事?,按照过往,她这个执行董事?势必要??总部述职。
登机前的那?个下午,阮胭翻遍家里的各个角落,也没找见自?己的护照。
她坐在沙发上,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可能会放到的地方,又站起来找一遍,还是无果,这才打电话询问陆矜北,问他有没有见到自?己的护照。
当时他在电话里沉默许久,就?让阮胭有所预感?。
“等我??去。”
陆矜北是在半个小时后驱车??来的,一进门就?看见白?色沙发上的女人,以及她旁边很小的一个行李箱。
他倚在玄关处很久,烟瘾上来想抽烟,习惯性的去掏,才恍然发现四个月前答应她要戒的,又生生忍住。
也就?是这一次,阮胭才发现原来他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因为他红着眼问她,“这次去多久,还??来么。”
阮胭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心疼一个人,他明明是那?么傲骨的一个人,却?为她折了腰。
她凭着本能攀上他的肩膀,去碰他冰凉的唇,还有下巴,竭尽全力的抚慰他。
“我很快就???来,就?是去述个职。”
陆矜北最后把护照给了她,还亲自?送阮胭去机场。
这时候的他,面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阮胭知道,方才在玄关处,他的情?绪是真的。
纽约一行,阮胭每日都会给陆矜北通电话,说些有的没的,目的不是告诉他做了什?么,而是让他放心,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跑不掉的。
这之后的几天,和颂的公告也出来,宣布阮胭正式卸任中国区执行董事?。
这个消息一出,不只总部知道阮胭和约翰交情?的人震惊了一把,就?连中国区也迟迟的反应不过来。
确定?总裁邮件没发错吧??
其实员工坠楼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阮胭上任短短的几个月,几个项目都完成的异常漂亮,按理来说不应该,他们都以为,这次述职也只是例行公事?,实则为约翰与阮胭要商谈接下来的战略计划。
约翰的亲随暗里明里问了很多次,都被他弹了??去。就?连徐立也给约翰发了封邮件,详细指明阮胭在这件事?上并无过错。
他们哪里知道,约翰久久不语,是因为卸任这个决定?,是阮胭主动提及的。
出发来纽约的飞机上,她一改原来的想法,把原来的文?件搅碎后,亲手写了封辞职信。
约翰见到这封辞职信的时候,差点被茶水呛住。
“yan,我也没扣你的工资吧,怎么突然要离职,你别跟我开玩笑。”
阮胭坐在沙发上,握着茶杯摇头,“john,我想的很清楚,你也知道的,徐立从进公司就?一直跟着我,他的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如果我不走,他就?会一直是我的得?力下属,他的本事?,远不止做一个特?助。”
“而我也是时候休息一下,我想多陪陪家人。”
她自?己并不是一个事?业心有多重的人,遇到陆矜北之前,她也就?想与外婆一样当个英语老师,拿一份工资养活自?己就?成。
因为遇见,所以生命的轨迹悄然变化。
也说不清楚,在切一刀少?一秒的时光里,到底是谁改变了自?己。
在飞机上的时候,阮胭就?一直在想一个画面。
他倚在玄关处默不作声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颓废。
其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一直聚少?离多,五年前是异地,如今是繁忙的工作。
所以从和颂辞职,为了徐立,为了老太太,亦或是为了他。
感?情?总是需要维系的。
飞机穿过万里高空,刺眼日光晃过她的脸颊,阮胭眯了眯眼,用手指在窗上一比一划的写下“陆矜北”三个字。
如果必定?有一方要做出牺牲的话,她是愿意的。
飞机落地那?一刻,几乎手机刚有信号,电话就?响了。
阮胭当时坐在头等舱的第?一排,握着电话,浅浅的笑。
整整一分?钟,两人谁也未开口。
男人在电话那?边笑了,他说,“??头。”
他就?站在机舱外,两人一高一低,隔窗对视。
旅客脚步匆忙,都在朝外走,只有她们两个未动。
陆矜北弯起唇角,“从和颂辞职,是为了我么?”
阮胭笑着接过空姐递过来的行李箱,在电话里摇头说不是。
“这并不重要。”
“嗯。”
“这些天,旺财一直很想你,就?连姜涧朝给它带的进口狗粮,也蔫了似的,不怎么动,你说说该怎么办。”
“可能是天气太热吧。”
——这些日子,家里的狗在想念一个人,而我比他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番外见哈,大家想看什么也可以踊跃评论,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正常更番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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