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四
伊什塔尔已经确定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和自己有仇,大仇,深仇血恨的那种。
说什么这次的圣杯战争是她的神格?
不可能的,万分之一都是不可能的!
已经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的伊什塔尔,绝望的看着手持板凳腿,和旧剑打在一起的黑化Berserker:“我可以解释的!”她现在只想抱好自己的大腿,别说什么墙头了,就连墙她都不想要了。
贤王好笑的挑眉,他的千里眼自然看出了眼前Berserker的异常。并非是黑化的异常,而是眼前这个Berserker以为他所认识的桂妮维亚和亚瑟,并非是现在在此处的两个,而是本世界真正的存在。
“你比本王想想的还能跑啊,伊什塔尔。”贤王揉了揉伊什塔尔的头,“异世界,有趣么?”他的笑容很温和,但是伊什塔尔就是能够读到对方‘如果不好好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让你大卸八块儿哦’的威胁。
“不好玩!”强烈的求生欲让伊什塔尔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哪里能够比得上乌鲁克的存在嘛你说对吧!”一边说,她一边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一样,疯狂的点头以求认同。
知道这是假话,但贤王明显被愉悦到了:“这样才听话。”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忽然眼神一利,搂着伊什塔尔带着长椅向后一退。下一秒,玻璃窗被一个黑色的物体打碎,在吉尔伽美什之前所在的地方,重重摔落。
贤王不爽的眯起眼睛,身上魔力波动蓄势待发——
“切嗣?”贴着墙站的爱丽丝菲尔却慌了,她不顾自己所在之处是英灵的战场,急慌慌的跑了过去,却正好挡在了突入Assassin的面前。
“让开,爱因兹贝伦!”浑身缠满绷带隐藏于红色兜帽之下的英灵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似乎是不愿伤害心上人的拒绝,“否则,连你一起杀!”他一边说着,手中的小刀在手掌中转了几个剑花,脚下用力直冲卫宫切嗣而去。
在咖啡馆的对面,被掀翻重伤的弥舞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枪,不顾准头朝着不远处的Assassin射了过去,试图给同样手上的卫宫切嗣一个缓冲的时间。
却见Assassin身姿巧妙地,甚至连减速都没有的,躲过了那些子弹,出现在了卫宫切嗣的面前:“如果要怨恨,”他的眼神中一片空洞,“就去怨恨言峰绮礼吧。”
正在旁观的伊什塔尔:……你就这么把你的御主供出来,怕不是有仇哦……
“的确是有仇,”贤王搂着伊什塔尔,明明伊什塔尔什么都没说,却做出了回答,“真是丑陋啊,被扭曲,被误导,被世界黑暗吞噬的家伙,也能称之为‘英灵’?”其中的不满和鄙夷太过明显。
伊什塔尔以为贤王是在说那边儿正和旧剑打成一团的狂阶,但英雄王可是知道贤王所指的:“哼,的确。”他看着用‘固有结界’暂停了时间,勉强躲过Assassin刺杀的黑发男人,“真是够脏的。”
然而似乎是为了反驳英雄王一样,破碎的咖啡厅橱窗外,传来了Rider豪放的声音:“哦!这样的盛事!!莫不是圣杯的热身赛终于开始了!!!”Rider穿着‘大战略’的宅T,XXXL的大T硬是被他传承了紧身衣。
“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御主只能够拖着他的另一条胳膊,“这么乱的时候,果然还是赶紧离开才是明智之举吧!”他明显没注意到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那两个朝难搞的BUG也在这里啊!而且,肯尼斯老师要找我,我要迟到了啊啊啊啊——”
“哟,金闪闪们哦!”伊斯坎达尔一手压住了韦伯的头,就如贤王对待伊什塔尔一样,另一只手举起来指着正在近身战的Saber和Berserker,“那边儿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就是这次的Berserker么?”
贤王和英雄王自然不屑于回答他们眼中‘杂粹’的问题,伊什塔尔正沉浸在‘圣杯欲图搞死我’的悲凉之中,而卫宫切嗣和Assassin正陷入新的一轮近战,爱丽丝菲尔也正忧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所以,没人理会伊斯坎达尔。
不过伊斯坎达尔也不生气,他十分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脑勺,一点儿都不尴尬的自我解围:“大家都在忙啊,”睁着眼说瞎话,“既然金皮卡你们也在忙,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好了。”
一边说,一边提着韦伯的领子,将他放在了一侧的软沙发上:“不过啊,大白天的,这么正大光明的在那些普通人的眼皮底下打架,真的没问题么?”虽然这么说,他却一点儿劝阻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为了走个过场。
“请不要担心这一点。”Ruler天草四郎时贞穿着咖啡馆服务员的衣服准时出现在了Rider身侧,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韦伯,“要吃点儿什么么?”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以至于受到了惊吓的韦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点了杯茶。
然后他看着身穿服务装的小哥,表情逐渐扭曲——
“那是Ruler对吧,对吧?对吧!”他已经对这次圣杯战争绝望了,“为什么,Ruler还会出来打工?”
“自然是为了保护我的母亲啊!”天草四郎时贞面露神父神圣且充满爱意的微笑,虽然这种微笑让他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且可怕,“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母亲,如果让母亲受一点儿伤害,那么你们都切腹谢罪吧!”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秒,随即在韦伯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的表情中,变回了圣父笑容:“开玩笑的,实际上,我在此处打工赚钱。”
天草四郎时贞将零嘴放在了韦伯面前的桌子上:“我虽然是这次圣杯战争的Ruler,但是圣杯把我投放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替我解决生活费的问题,所以我总要养活我自己的啊。”
韦伯:不,如果你把你此刻敷衍的笑容,和不断看向远坂凛(伊什塔尔)的眼神收敛一下,我还是能够欺骗我自己,你真的是为了在此赚钱欲图养活你自己的!
Ruler的态度太过理所应当,韦伯竟一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天草四郎时贞笑了一下,对于这次圣杯战争之中最年幼的魔术师十分温和,“没有注意到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么?”而且打架的哪里啊都是近战,也只能造成小规模破坏而已。
天草四郎时贞看着韦伯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看自家孩子一样的纵容,除却这是年龄最小的御主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Ruler在韦伯的身上,看见了半英灵存在的可能性。
所有能接纳英灵的存在,都是好的存在呢~
天草四郎时贞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了一眼此刻正盯着伊什塔尔的吉尔伽美什*2。
至于眼前的乱局,只要管好吉尔伽美什,一切不成问题。
是的,无论周围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只要吉尔伽美什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天草四郎时贞这么想着,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
他想起了那个一直守在本源门口的,谁都不会理会,谁都不会在意,一直在用小刀削着那个永远不会拥有自己面容的少女木雕的金发Ruler:“更何况,有Caster在这里,为了远坂凛,”或者说是附身于远坂凛身体内的存在,“他也不会让这里出事的。”
当他成为Ruler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看着所有英灵都如看待死物的男人,所保护的那扇门之后究竟是什么。
只是稍微有些遗憾啊。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明明处于战争中央,明明左侧是卡美洛组椅子桌子对花剑的木屑飞舞,右边是暗杀卫宫组金属碰撞子弹乱飞,却依旧连根头发都没有伤到,还有心情左顾右盼的伊什塔尔。
真想看一看,那个王所喜爱的女人,那个王所许下承诺的女人,那个王愿意为之等待的女人,那个王手日复一日所挂念的女人,那个骑着狮子,头戴花朵,脚踏星辰,却永远不会拥有自己面容的木雕,究竟是何等的美貌啊。
不过嘛……
天草四郎时贞看着那个被贤王抱在怀里,明明是所有麻烦的源头,却不自知,还试图挑衅英雄王的伊什塔尔。
……虽然都是‘吉尔伽美什’,性格却意外的不同啊。
是因为时间所导致的异同么?
看着场中的闹剧,天草四郎时贞如是想到。
有爱却一定要以讽刺之语出口的英雄王,一定是拥有过的那个。总喜欢为难年轻的自己,用英雄王的幼稚承托自己更深切爱意的贤王,应该是那个拥有却又失去了的,他看着伊什塔尔时眼睛中有挡不住的怀念和爱意。
无法容忍任何与爱人有着相同面容事物的裁决王,大概是在英雄王与贤王之间的那个,他拥有过也已经失去,怀念着爱人同时也憎恨着她的无情。还有他在某一次意外之时看见的暴躁的吵嚷着要弄死伊什塔尔的暴虐王,大抵是尚未意识到自己心意,不曾想过未来的那个吧?
啊——
这么想来,真希望母亲喜欢她自己送给她自己的礼物呢。
—113.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