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坦白秘密
I came, I saw, I conquered。
楼歆几乎一夜没睡,因为她根本没办法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全是楚修远的脸。
清早,楼歆顶着熊猫眼下楼,看到楚修远和往常一样做了早餐,笑着说早安,将粥端上桌。
楼歆在桌前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东西,两人沉默着,最后还是她沉不住气,说:“这是告别吗?”
“为什么要告别。”
“你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也知道我故意骗了你。”
“是的,我知道自己叫楚修远了,不过你没有骗我,如果要骗我就不会告诉我……”
“你有打上面的电话吗?”楼歆拿着勺子看对面的人。
楚修远微笑,摇头,将那张名片递还给楼歆,说:“我希望你在场,也希望得到你的同意,如果你担心我知道自己是谁,就会离开丢下你,那我就宁愿永远不知道。”
楼歆鼻头一酸,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有些感动起来,抿着嘴,好一阵儿才埋怨说:“早说嘛,害我自责了一晚都没睡。”
楚修远微笑,伸手轻轻自楼歆的脸颊上拭了拭,说:“对不起。”
楼歆被楚修远这样不问青红,乖巧认错的态度再次打动,心里暖得就像是要化了一样,放下碗,她就拉着楚修远坐到了沙发上,将电话拿起来递给楚修远。
“打吧,这是你找回从前生活的机会。”
楚修远看着楼歆,有几秒钟的停顿,说:“你确定?”
“不确定。”楼歆直接的给出答案,但随后又笑了笑,说:“不过,我确定你必须这样做,所以我支持你。”
楚修远没多说话,拿过了电话却挂在了机上,然后按了免提,开始拨打名片上仅存的一串数字,因为欠缺了一位数字,所以他们需要一一试过十个数字,在按完九个后,他们收到了各种奇怪的回复询问,直到最后一个数字,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如果这个数字还是没用,那么就没有希望了。”楼歆握着名片有些紧张。
楚修远拨出最后一组号码,没有关机,没有奇怪的接听者,电话拨通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直到最后只得放弃挂断。
这张名片给了希望,最后又生生将希望掐断,不知道为什么,楼歆一边有些失望,一边又有些庆兴,夹杂着,但她又明显地看出了楚修远垂下头时的失望,她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别太失望,其实你还一些从前的东西的,我今天去取回来,也许还能有些线索。”
“好。”楚修远抬起头,暖暖地笑着冲楼歆点点头。
用完早餐,楼歆和楚修远一起出门上班,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作别,楼歆背着包走出一段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去看还站在原地看自己的楚修远,咬了咬嘴唇,又小跑了回去。
“忘记一件事情了。”楼歆眨巴着眼睛说。
“什么事?”
“你昨晚向我表白了,记得吗?”
“嗯,记得。”
“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算是男女朋友了,懂了不?”楼歆侧过脸,将脸颊凑过去指了指。
楚修远摆出疑惑的表情打量楼歆,说:“你的脸怎么了?”
“真是个呆瓜,木头。”楼歆失望地一跺脚。
楚修远被骂,还是一脸无辜,楼歆也没了招,只得无奈放弃,转身拉紧了些背包的带子,哼哼地打算离开。
楼歆离开,楚修远的表情则渐渐有了细微变化,笑容收敛,自包内取出那张满是褶皱的名片,又取出那张阮佳琪的名片来看,眉头蹙起。
找到街边名片制作打印的铺子,楚修远将两张名片取出来给对方看,请对方分辨一下,能否有什么讯息,店主拿着名片左右看了下后表示这是一种高档的名片纸,猜测应该是在公司比较有地位的人才会用,而阮佳琪的那一张,同那张水洗的是同一类名片纸,且字体一样,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同一批制作的。
借了店铺老板的电脑,楚修远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楚修远三个字,显示出许多无关紧要的内容,他就再将阮佳琪和楚修远一起输入,想了想后再加上了楚新国际,一起搜索后显示的内容非常之少,但却在一篇数年前的旧博客那里看到了引他注意的东西。
那是一个时时尚主编的私人博客,里面放了一些在宴会上的照片,旁边配着一些日记类的东西,他在翻看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和阮佳琪的照片,尽管模糊,但他认出了自己轻揽着阮佳琪的腰与人合影,而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的一段文字描写,楚新国际总裁阮佳琪与高层人员楚修远出席。
再想想之前阮佳琪询问自己的情景,和自己失忆的事情,楚修远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就是阮佳琪要找的人,楚修远。只是,他又丝毫不记得,自己和阮佳琪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是恋人?是搭档?还是敌对?
谢过店主,楚修远找到了街边的电话亭,拿起阮佳琪的名片按着上面手机号码的下一行公司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数声后被一个女声接起,职业化地表明是楚新国际的公关文秘部,请问他找谁。
“我找楚修远。”楚修远平静自然地开口。
“楚总吗?不好意思,楚总暂时不在,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一位朋友,许久没见过他了,也有些公事想和他聊聊。”
“楚总去美国了,公事可以找阮总,请问先生您是哪位?”
楚修远握着听筒,并没有多理会对方的询问,在确定楚修远这个人的真实存在,确定试探出楚修远是阮佳琪的旧识,并从楚总这个称谓上明白,自己的确是阮佳琪的合作伙伴后,他除了震惊,还有就是在置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失忆,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失踪了,但却没有人寻找自己,甚至公司的人都声称他去了美国,事务由阮佳琪代理,这太诡异了,想想自己被警察发现时脑后的伤,以及自己被海水冲上海滩的事情,他不由开始背后阵阵发凉。
是阮佳琪,真的是阮佳琪吗?是她要夺楚新国际的控制权,所以自己成了她的绊脚石,是她要除去自己?所以现在即便是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但他却又遇到了一个更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他要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在弄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致使自己失忆前,他不能贸然的承认自己就是楚修远。
楚修远怀着心事赶到咖啡厅时,隔着玻璃看到咖啡厅内坐着一个优雅优雅端庄的阮佳琪,当他推开门走进去,见到她转过头来后,他才确定自己没认错,的确是她。
阮佳琪冲楚修远微笑,放下杯子,楚修远心里有着许多想法,但脸上还是迅速挂上最温暖的笑容,当作没有特别留意到她,径直走上前去与苏媚问好,去换上工作服。
阮佳琪起身,走到柜台前与楚修远招呼,询问能否与他聊聊,楚修远表示自己在工作,不方便,阮佳琪显得有些失望,但却没有特别的强求,只说了句那等你下班后离开。
阮佳琪离开,冲门口的保镖说了些什么,那人就点了头,继续站在门口,只有阮佳琪上了车。
楚修远工作到中午,休息的时间接到了楼歆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在用午餐,问他在做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还站着的人,说自己在忙,与楼歆随意地聊了几句。
“喂,呆瓜,谢谢你。”在挂断电话前,楼歆叫住他。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想过要离开,让我相信你。”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相信,就是……看到你,就很安心,相信。”
楚修远有数秒的安静不语,最后说了再见,收了线结束通话。
“瞧你那样,就像掉进了蜂蜜罐子里的熊一样。”安如边喝着奶茶边冲旁边握着手机一脸笑容的楼歆翻白眼。
楼歆也不生气,咬着奶茶吸管嘿嘿地笑,说:“我乐意。”
“是苏丽丽。”隔壁桌有人小声地说话,楼歆侧过头去看,发现外面的路边有一辆异常拉风的红色跑车停下,有穿着恨天高和紧身裙的女子下车,果然是多日不见的苏丽丽。
自打毕业舞会后,苏丽丽就一直没到电台上班,现在再次出现,以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登场,倒也是她的风格。
苏丽丽进了电台大楼,安如冲楼歆打了个眼角,楼歆也无奈耸耸肩,她可以预感到接下来自己可能有麻烦了。
咖啡厅内,楚修远与同在值班的员工打了招呼,解下围裙后走出咖啡店,看向门口的墨镜男,问他到底要怎么样。
“小姐让我在这里等您下班,或者等您不忙了,再请您聊聊。”
楚修远冷笑,但他并没有拒绝,示意那人带路,那人就客气地侧手示意楚修远上路边的一辆车,然后让司机前行。
司机将楚修远带到一处露天的餐厅,阮佳琪正坐在餐桌前用餐,见到楚修远到来,阮佳琪微笑示意服务生上来奉上餐单,询问楚修远想吃些什么。
对于阮佳琪如此娴熟和自己招呼,似乎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楚修远更确信了一点,如果自己真的是楚修远,那么阮佳琪至少表面上对他还是颇为友好的姿态。
楚修远拒绝了点餐,表示自己不饿,阮佳琪倒也不生气,微笑着点了一杯咖啡给楚修远,要求加1.5份糖,不加牛奶。
“这是我一个朋友最喜欢的搭配,偿偿。”阮佳琪亲自将咖啡推到楚修远面前,楚修远看了一眼咖啡,没有去喝。
“阮小姐,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稍后还要上班。”
看楚修远并不太想与自己闲话家长,阮佳琪有点小小失意,但并没有表现出来,点了点头后说:“实不相瞒,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最近忽然失了联系,而他又与您长得很像,。”
“所以,阮小姐是觉得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位朋友吗?”
“也许很冒昧,但我也的确是想问一下您的情况,确认一下是否是他。”
“那我可能也问一下阮小姐,您要找的人是谁,和您又是什么关系。”
“他叫楚修远,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挚友。”
“挚友?他如果失踪了,难道没有家人寻找吗,怎么会让阮小姐如此操劳。”
阮佳琪有片刻的迟疑,眼神在楚修远身上打量,之后笑了笑,说:“他的亲人就是我。”
“那么阮小姐可能要失望了,我姓楼,我在你去过的那家咖啡厅打工,不是你要找的人,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阮小姐就不要执着于我了吧,祝小姐顺利找到那位朋友。”
阮佳琪当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她启唇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双止住,点了点头。楚修远也微微点头,随后礼貌地起身,离开餐厅。
“明明就是他,为什么要说谎不承认,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楚修远离开的背影,阮佳琪蹙眉沉思,半晌过后直到有人走近,她才收回目光。
“阮董,这是您要调查的资料,全都在这儿了。”
有人在阮佳琪面前放下文件袋,阮佳琪将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些资料和照片,是楼歆的档案文件,和一些她的偷拍照片。照片上,楼歆与楚修远一起在街边吃东西,一起说笑,还有清晨出门时的亲吻,就如同所有生活在一起的恋人一样。
阮佳琪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这明明就是楚修远,但这一切照片又太不像楚修远的行径了。
“确定这个女生真的就是个普通的毕业生吗?”阮佳琪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询问。
“是,但也不是。”
“怎么说。”
“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毕业生,在电台实习,不过她的母亲有些特别,这件事情,或许她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
下午上班,楼歆不可避免地遭遇了苏丽丽,楼歆抱着怀里做好的报表,看着对面拿着杯子挡住自己去路的人已经过去半分钟了,苏丽丽不说话也不动手,楼歆心里就想着一切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茶水泼脸?不对,杯子里是空的!杯子直接砸到自己头上?天啊,那一定很疼吧。
“丽丽,会议要开始了,台长催你快些过去。”有助理出现在楼道另一头,将两人的僵持打破。
苏丽丽动了下腰,更换姿势,楼歆迅速地后退了半步,做好了一切防御工作,但没想到的地苏丽丽并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甚至竟然破天荒般地对着楼歆笑了。
“楼歆,知道吗,我真同情你。”苏丽丽笑着开口。
楼歆一皱眉,不解苏丽丽这话从何而来,但她刚要追问,苏丽丽又如同早就猜到般,给了她一个手示,说:“不过别问我原因,我告诉你就没意思了,这种事情要你自己发现,才够刺激,够冲击力,够打击人。”
说完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苏丽丽得意地转过身,端着杯子扭着腰煽煽离开。
“她又找你麻烦了?”安如从旁边茶水间出来,顺着楼歆的目光一起打量苏丽丽离开的背影。
“没有,说了些有的没的,别管了,我们回去做事,今天争取不加班。”
楼歆不再计较苏丽丽的事,拉着安如打算回办公大厅,但安如却又有些为难地没跟她走。
“怎么了?”楼歆看一脸局促的安如。
“我……我不回那边做这些了,刚才人事找我了,有个外景记者生病,让我顶替去出外景采访。”
“真的?天呀,太好了,终于能真干点有正真职业意义的事情了,安如,这是个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楼歆瞬间兴奋起来。
“可这样一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做那些杂事了。”
“没关系,我能行的,你要出外景,赶紧去准备,第一次出镜一定要完美,到时我们一起看直播庆祝。”
楼歆催促安如快去,安如抿着唇点头,转身后又重新走回来拥抱楼歆,说:“楼歆你也加油,你也一定可以的。”
楼歆点头,两姐妹又相互说了加油后后才作别离开。
整个下午,楼歆在电视台的大厅继续做着零碎的工作,被随叫随到。下午四点左右,公司人事发出了一封全员邮件,旁边的两位女助理看到邮件后开始私语,楼歆停下手里的工作也顺手点开,发现竟然是一封人事委任决定。
苏丽丽成了傍晚五点档的娱乐新闻节目实习主持人。
“今天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大家不要客气。”苏丽丽的声音在办公大厅的前端响起,楼歆抬头看过去,见到苏丽丽一脸得意笑容地站在那,后面是陆续进来的送外卖的工作人员。
外卖员给每位同事都送上了奶茶和糕点蛋挞之类的东西,同事们也都客气地笑着向苏丽丽说谢谢,顺便说着恭喜,或是节目加油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虽然多半都是客套,并不见得真心,但苏丽丽却显然非常受用,一遍遍说着不用客气,说自己会加油的,反正是很开心。
外卖人员送到楼歆面前时,楼歆借口自己在减肥想要婉拒,苏丽丽听到了说踩着高跟哒哒地走过来,亲自将那奶茶和糕点送到楼歆面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楼大校花不肯赏脸吗?该不会是嫉妒我了,吃不下?”
楼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苏丽丽手腕一翻,那奶茶和糕点就全翻倒在了楼歆的裙子上。
“哎呀,我太不小心了,怎么办?”苏丽丽故作惊讶地翘起兰花指一捂唇。
旁边的人都看出了苏丽丽是故意的,但却没人替楼歆说话,楼歆的怒气也在瞬间被点燃,她蹭地一下子站起来,五指握紧了,瞪着苏丽丽。
“怎么着?想打我?我待会儿就要录节目,你敢碰我一个指头,信不信立马就让你从这里消失?”
虽然苏丽丽话说的不错,但道理的确如此,她现在是可有可无的实习生,而苏丽丽已经是确定了的节目主持,如果这时候与苏丽丽正面冲突,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忍,她需要忍!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
楼歆最后吐出这样一句话,擦过苏丽丽的肩膀,在众人或可怜或同情的目光中穿过大厅离开。
去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楼歆一边努力地用水清洗着裙子上的奶茶和蛋糕,一边地抿着唇,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有人进来,在她旁边站定,楼歆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是林安城,他双手插在西裤的兜里,审视着镜子里的楼歆。
“如果你当初接受了我的名片,现在这个主持的位子就是你的。”林安城开口。
“所以呢,是我不识好歹了吗?”
“楼歆,社会就是这样,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公平公正的,就连安如她现在都能抓住外景的机会,你的专业比她强的,却要做着零碎的杂事,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吗……”
“滚!”楼歆以一个字打断了林安城的的话。
林安城也不是个脸皮厚的人,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停下,望向镜子里的楼歆,说:“如果哪一天你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和我坐下来谈谈。”
林安城离开,楼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凝视半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强行忍了回去,正好有两个女同事进来,她就低下头佯装洗手,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才来电台几天就有这么好的机会出头,真是让人羡慕呀……”
“你以为真是凭实力呀,还不是后台。”
“有八卦吗,说说,快说说。”
“我听说呀,是抱上了有权势者的大腿……”
两个女同事窃窃私语几句,补了妆后又离开,楼歆重新站直腰身,拍了拍镜子里自己的脸,转身大步离开。
晚上下班,楼歆等到安如,然后一起去咖啡厅找楚修远,三人再一起去菜市场买了菜,楼歆一直向安如大肆夸赞楚修远对着书本学到的厨艺多么厉害,安如却表示怀疑。
楼歆亲自为楚修远系上围裙,冲他竖起大拇指示意他好好表现,安如在旁边又手环胸很是怀疑。
楚修远在厨房忙和的时候,楼歆和安如就先开了酒,两人端着红酒杯卧在沙发里看电视,算计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新闻就开始了,就能看到安如第一次正式上电视。
“楼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下去了吗,我上次劝你的,你真不打算听了?”安如一边喝着酒,一边用嘴呶了呶厨房的位置。
楼歆摇晃手里的酒杯,也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有点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不是我不听劝,是这里不听劝,我也没办法。”
“真有那么一天,你要怎么办?”
“我相信他。”
安如叹息摇头,喝尽了杯里的酒,起身去倒,背对着楼歆的时候感叹说:“你一直都比我更天真,什么事儿都朝好的想,真不知道是应该说你幼稚,还是羡慕你。”
楼歆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安如旁边,从背后搭上安如的肩膀,嘿嘿地笑了几声,将下巴撑在她肩头,说:“别这样嘛,别嫌弃我,我们可是好姐妹,要当一辈子的姐妹,这时候就嫌我幼稚,以后你要是当了名主播,那我更该怎么办,可不是要更嫌弃我这个还在打杂的。”
安如拍楼歆的头,两人说说笑笑间楚修远宣布可以开饭了,两人才放下杯子去端菜。
将菜摆好,安如偿过后也不禁被楚修远的厨艺征服,几人举杯庆祝安如的首次银幕秀,然后在等到新闻开始,播到那一段时三人都放下筷子,安静地观看。
虽然只是报道一个地铁工程的进度,也仅了半分钟的画面,但安如和楼歆都非常满足且高兴,再三地举杯相碰,规划未来的美好前景,庆贺着朝新闻女主播的目标前进了一步。
安如在楼家待到十点多才离开,楼歆和楚修远送她打到出租车,安如喝的有点微醺醉意,就摇摇晃晃地指着楚修远,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楼歆,把楼歆就交给他了,以后代她照顾她。
“果然喝高了,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回去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楼歆嫌弃地将安如塞进出租车,又觉得不放心,就再用笔写了自己的电话给出租司机,让司机有事情打给她。
安排好安如,在关上车门的时候,安如忽然就伸了胳膊将楼歆拥抱住,然后开始掉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的确对不起我,喝这么多,多让我操心,又不肯留在这边住。”
“楼歆,我唯一的好友,再见。”
安如说着迷迷糊糊的话倒在出租车后排的座位上,楼歆关好车门,又叮嘱了司机后看着车子离开,才带着楚修远回去。
回到家,楚修远收拾餐具,楼歆上楼去,看到换下的那身被泼了咖啡和蛋糕的裙子,尽管她有打理清洗过,可上面还是痕迹斑斑,估计是去不掉了。
安如是她的朋友,她为她的进步感到高兴,但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那么的羡慕。
对着这条裙子,楼歆耳边响起的是林安城的话,她不自觉的有点开始反思和怀疑自己,真的如林安城所说,是自己太固执了吗,是自己太不合这个社会了吗,所以自己只能看着别人更好的向前,自己只能羡慕。
楚修远不知何时上楼来,站在门口,看着楼歆捧着裙子,盯着污迹发呆,好一阵儿后才走进她,询问她是怎么了。
“没什么,这条裙子我很喜欢,弄脏了觉得可惜而已。”楼歆回神,放下裙子,以一个小小的借口带过问题,因为她并不太想让楚修远知道自己因为看到安如的进步而对自己感觉到失落。
“哦,对了,这是当初你借我的外套,你的毯子,还有这顶帽子,我全取回来了。”楼歆从衣柜里取出东西递给楚修远。
楚修远接过东西看了看,却没有离开。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晚是我二哥的学生的演奏会,我们一起去。”楼歆收拾着衣物,背对楚修远,引出另一个话题。
楚修远应下,但依旧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放下衣服走上前去,握住楼歆忙碌的手腕,再向下将她的手握住。
“你在我失忆的时候将我带回来,知道我之后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告诉我你的,不光是好的事情,也可以是不好的,也许我帮不了什么,但至少我能当聆听那个听的人,你不用将所有事情都压在自己心里,一个人默默承担,还要装作风平浪静的坚强。至少,对我不用。”
楼歆没有说话,抬起头来笑了笑,说:“好,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楚修远也冲楼歆微笑,微微前倾身子,轻吻了楼歆的脸颊,说晚安后拿着衣服帽子出门离开。
回到楼下,楚修远坐在沙发上,将一件西装外套取出来,仔细地翻看了一下,上面没有明显的LOGO标志,而是一件纯手工的定制西装外套,那条毯子是一个知名奢侈品牌,但却没有任何线索,最后是那顶帽子,是一顶有些旧了的黑色棒球帽,外表看起来没半点特别,唯有翻过时面时,看到上面有一行小小的字。
楚修远取出楼歆的笔记本打开,输入楚新国际,进入网站开始认真阅读和了解这家公司,并且再一次开始了解阮佳琪与这家公司的关系。
A市少年爱乐团交响演奏会在市音乐厅举行,虽然校方有意宣传,但到底不是名家演奏会,所以除了家长和一些熟悉人赠票,到场的没有多少是专门冲着演奏而来。
楼歆带着楚修远到音乐厅的后台找季柏寒,看到他正在认真地告诉那帮穿着礼服的小朋友们,上台后一定要放轻松,要自然,要享受音乐,溶入到里面。而那帮小朋友们,则显然有点大眼瞪小眼,不理解这么深的道理。
等季原来寒交代完,小朋友们都再去准备了,楼歆才上前打招呼,并介绍了楚修远。季柏寒上下打量楚修远,似乎是在审视他,但也没多探问什么,客气地与楚修远握手,说:“你可是楼歆第一次正式带到我面前的男士,好好珍惜吧,我们楼歆可不是谁都这么好运气能遇上的。”
“二哥……”
楼歆嗔怒,季柏寒习惯地笑着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让她去前面坐下,待会就要登台开始演奏了。
送走楼歆和楚修远,季柏寒对着镜子也整理自己的领结和头发,听到学校领导进来,说这次音乐会有大人物在外面,如果能让对方看中,让对方答应对学校的乐团进行赞助,那么就有机会去国外参加比赛,要他出去打个招呼,好好表现。
季柏寒笑着随口应下,表示自己会尽力,就掀起帷幕走了出去,刚要微笑着说你好,却在对方转过身来时他笑容微缓。
来人一身黑色的裙装,头发挽起,未带任何首饰,即不太正式,但也不太随意,面容姣好,气质高贵,竟然正是阮佳琪。
阮佳琪看清对面的人,也是不由轻愣,他似乎理了发,额际的碎发变短了些,原本英俊阳光的五官,配上一身得体的黑白礼服,打着白色领结,堪比杂志模特,竟然是他。
“阮小姐,容我介绍,这是我们学院的声乐老师,也是乐团的总导师……”
学校领导出来笑着相互介绍二人,而两位主角都是各有内心戏,季柏寒笑着伸出手去,与阮佳琪相握的时候悄声说:“姐姐,这么巧,又见面了。”
“季老师,预祝演奏一切顺利。”阮佳琪自然地微笑招呼,然后在校领导的引领下去前台。
演奏开始,一帮十几岁左右的小朋友们认真地演奏一曲肖邦经典的夜曲,下面的家长们更是脸上都写满骄傲,几个章节演奏完,众人一起谢幕,在掌声雷动,学校领导上台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并特别介绍了季柏寒,和今天的特别来宾楚新国际阮佳琪小姐。
楼歆听着介绍侧过头去看,果然在VIP席上看到了阮佳琪,和不远处坐着的季邦城,不由惊讶。
演奏会后,校方在旁边的酒店有一个小小的庆功会,楼歆和楚修远去后台见季柏寒,倒也不意外地见到了季邦城在那。
“哥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季柏寒笑着问季邦城。
“就是,我都不知道。”楼歆也走上前接话。
“我来的略晚,怕你们分心,现在不也是见到了吗。”
季邦城微笑解释了一句,目光落到楚修远身上,与楚修远有一个目光的对视后他笑着询问楼歆:“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给大哥认识吗。”
“哦,差点忘记了,这位是楚修远,这是我大哥,季邦城。”
“楚修远……”季邦城缓慢地重复了这三个字,感觉到了身体的微颤,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笑着又问:“怎么从前没见过,小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和大哥细说,我们快去庆功会吧。”楼歆是不太想说楚修远是被自己捡回来的失忆者,至少现在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匆匆结束了话题。
“我还有些事情,过来支持了柏寒的演出,庆功会就不去了。”
季邦城表示了婉拒,楼歆有些舍不得,但也知道他平时工作忙,能抽出时间来看季柏寒的演出已经非常难得,两人便不再多强留。
季邦城从音乐厅出来,脸上的笑意会无,穿过大门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妙曼的背影,他停缓了一刻后走上前去招呼。
“阮小姐,今天很漂亮。”
阮佳琪回头,看是季邦城,客气地微笑,说:“谢谢季先生。”
“阮小姐在等车吗,如果不介意,我送小姐一程。”
“不了,我还想去参加庆功会,季先生先走吧。”
季邦城笑了笑,从旁边走开,下了一步台阶又回过头来,笑着看阮佳琪,说:“阮小姐你知道吗,我从来不主动邀请女人,也从来没有被女人主动拒绝过,阮小姐不仅被我主动邀请,而且也拒绝了我,两次。”
“哦?那我还真是有些特别了。”阮佳琪笑。
“希望下一次阮小姐能赏脸。”
季邦城绅士地微微颔首后下阶离开,阮佳琪看着这个独自离开的背影有片刻的出神,直到校方领导小跑着迎过来,她才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酒店的庆功宴并没有特别的铺张,很童趣的会场,气球彩带之类的装饰,那些演奏完的孩子位兴奋地跑来跑去吃东西,而那些家长们则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对于今晚的演出他们都心生骄傲,聊着各自育儿经验。
校方的领导一直围着阮佳琪转,各种介绍,各种推荐,只求能拉来阮佳琪的赞助,季柏寒原本是和楼歆楚修远一起喝东西聊天的,那领导找了个空就过来,拉着季柏寒去帮忙。
“柏寒呀,这可是为了学生和学样的大事,你就牺牲一下,多去招待一下阮小姐。”
“校长,我也没办法的。”季柏寒笑着婉拒。
“你们都是年轻人,有话题说,我实在是使不上劲儿了,快去快去,一定要争取到让楚新国际赞助我们学校。”
校领导不顾季柏寒的推辞,强行将人拉了过去,然后寻了个不痛不痒的借口离开,就把招待阮佳琪的任务交代给了季柏寒。
“阮小姐有什么想了解的,我都可以解答。”季柏寒调整表情,整了整形袖口后微笑表示。
“真的吗?”
“嗯,请讲。”
“我想知道,那位先生的事情,可以吗?”阮佳琪以目光示意正与楼歆相聊甚欢的楚修远。
季柏寒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甚至有一点点的不高兴,说:“阮小姐,我指的是关于我们学校和乐团的事。”
“哦……原来如此。”阮佳琪有些俏皮地微微挑眉,扫过季柏寒的表情笑着转身。
“阮小姐应该看得出,我们校长很想得到你的赞助。”
“嗯,我知道,我会考虑的。”阮佳琪的目光还是追随打量着楚修远的身影,不太上心地随口回应季柏寒。
似乎是因为手机来电,楚修远表示自己暂时先离开,然后一人去了阳台,楼歆就自己一个人和旁边的小朋友去逗乐,阮佳琪考虑之后,觉得是个机会,放下了手里的香槟也朝阳台而去。
季柏寒原本有些无聊地站在阮佳琪旁边,看她放下杯子离开,就也要跟上去,阮佳琪却冲他转过头来,以两一手指抵住了他的肩膀,说:“好了,你公关招待我的任务完成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季柏寒一愣,这语气,这姿态,她是把自己当成了男——公——关!
“别说你没看出来,你们校长导的意图。”阮佳琪颇为意味深长地笑着冲季柏寒微微眯眼,然后也不理会他的一脸憋屈表情,自己去了阳台。
在阳台上,阮佳琪走出去却没见到楚,在她要转身回看时,忽然一个身影挡到了她面前,再定睛一看,正是楚修远,他站在门口一侧的阴影处,似乎是在特意等她。
“阮小姐有什么事吗?”
阮佳琪没有再寻借口,只是看着楚修远,几秒钟后,她有点悲伤地说:“修远,我知道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修远没有回答阮佳琪,而是看着她,神情冰冷,然后慢慢逼近她,将她逼至墙角的阴影下,以目光直视她,分辨她的表情,她的细微情绪。
“我是阮佳琪,你的朋友和亲人,我们一起创立了楚新国际。”
“阮小姐说的是你那位失踪的朋友,并不是我,我解释过了。”楚修远轻描淡写地给出答案,然后后退一步离开,神情淡定而从容地转身。
“你有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那顶帽子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因为里面有一句话,是那个人亲手写上去的,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是吗?”楚修远没有回头,不冷不热地反问。
“I came, I saw, I conquered。”阮佳琪望着楚修远的背影,缓慢地念出这句话。
楚修远的表情发生着变化,但他依旧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室内正与小朋友玩游戏的楼歆,冲背后的阮佳琪说了句再见后朝楼歆过去。
阮佳琪独自立在阳台上,不一阵儿后几位校方领导就走了过来,显然校领导在看到季柏寒没能说服阮佳琪后,开始了人海战数,带着一众学校老师齐齐朝阮佳琪围来,又是举杯,又是说话,把阮佳琪围得没了退路。
季柏寒和楼歆在一起,喝着香槟,看着阮佳琪被困,楼歆撇了撇嘴,说:“哼,她这种坏人,白长这么漂亮了。”
“小歆你怎么总说她是坏人?”
“我……”楼歆不能说理由,就撇嘴作罢。
旁边的楚修远将季柏寒和楼歆的反应看在眼里,看季柏寒似乎有些关心阮佳琪,但碍于楼歆在场,不好出面,就寻了个借口,让楼歆和自己一起去看旁边的一件作品。
季柏寒在避开楼歆后到底还是朝着阮佳琪过去,拨开被一众领导围着的阮佳琪,声称自己刚才答应了阮小姐要带她去看学校琴室里的那架古钢琴,所以要先失陪了。
以这样的借口,季柏寒带着阮佳琪离开宴会,阮佳琪才暗松下一口气。不过,在阮佳琪说完谢谢,就要离开的时候,季柏寒又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刚当着那么多人说了要带你去看钢琴,参观学校,如果就这么让你走了,我岂不是撒谎?”
“那你要怎么样?”
“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学校就在附近,不如去看看,我也好向领导交待。”
阮佳琪上下审视了季柏寒,知他是故意这样为难自己,不过她倒也有些兴致,就点了头。在阮佳琪表示让司机开车时,季柏寒摇了食指说不用,走过去就好。
“这样成功的得到与我独处散步的机会,你很得意吧。”走在路上的时候,阮佳琪笑问。
季柏寒笑了笑,转过身来看阮佳琪,说:“阮小姐,为什么你总对我有敌意呢,即便是我真的有喜欢你,应该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吧。至于你说的,学生,搞艺术的,显然你现在也知道了,我都不是。至于姐弟恋……这个还不一定。”
阮佳琪经此一说,也才发觉得,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她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们初遇的时候。”季柏寒后退着前行,指着阮佳琪笑开。
“什么意思?”阮佳琪疑惑地微微歪头。
“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可不够优雅哦。对于你这种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女神气质的小姐,对一个自己的尴尬时刻的见证者,不喜欢倒也不奇怪。”
阮佳琪被季柏寒的话逗笑,摇了摇头,说:“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那不合适我,我曾经历过的尴尬时刻,遇到的危难,比那严重多了。”
“那就是另一个原因了。”
“哦?”
阮佳琪等着季柏寒说另一个原因,但季柏寒却卖起了关子,正好学校走到了,季柏寒就绅士地作了请的手示,带着阮佳琪进入学校,去了琴房。
说是琴房,其实也是学校的礼堂,因为之前在学校的排练,所在钢琴放在了台上,季柏寒自己先跳上去,然后回身冲阮佳琪伸手,阮佳琪却没有去握,而是绕了几步找到台阶走上去。
季柏寒自己歪了歪头,将手收回来,却不想阮佳琪上阶的脚下的高跟鞋打了滑,好在季柏寒及时一个大步迈过去扶住了她,阮佳琪也及时抓住了他的肩膀才没摔倒。
阮佳琪抬头,两人相距不过几厘米,头顶上的灯光打下来显得极为暧昧,两个的感觉也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和尴尬。
“第三次了,我又从你的鞋子上救了你,一般来讲,你可是要有所表示报答了。”
“那你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当然不会。资助我们学校吧,最好的报答。”
阮佳琪没置可否,松开季柏寒的肩膀,走过他,朝舞台中央的钢琴过去,伸手轻轻自上面划过,在认真审视过这架钢琴后露出欣赏的目光。
“我以为你们这种学校,会用Steinway,没想到是Bosendorfer,这架Bosendorfer让我想到一个人,他有个规矩,但凡演出只用这种琴,只可惜,他已经多年不弹钢琴了。”
阮佳琪围着钢琴缓步走动,有点出神,季柏寒就在旁边看着,见她在琴前坐下,他挑了下眉,说:“阮小姐会钢琴?”
阮佳琪抬头看一眼季柏寒,没说话,而是以自己的手指轻轻自钢琴上划过,娴熟地开始弹一曲今天演奏的肖邦夜曲。
起初季柏寒只是觉得阮佳琪不过是那种钢琴爱好者,会一些而已,但当一连串的音符发出后,他被震惊到了,环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来,开始认真地注视阮佳琪,用心的聆听她的演奏。
等一节夜曲完毕,阮佳琪将手自琴键上停下,抬起头来看微皱着眉,眼中掩饰不住惊讶的季柏寒。
“季老师,或者说……爱德华先生,我弹得怎么样?”
此语一出,季柏寒的惊讶之色更是明显,他打量着阮佳琪,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问:“你怎么知道的。”
“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有钱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有雇佣一家好的调查公司,在遇到疑惑时,可以让他们处理弄清。你消失了这么多年,世人都好奇你遇到了什么,如果你的乐迷知道,你成了一个小学乐理老师,然后开始背着画夹去写生,再没弹过琴,不知道会怎么想。”
“所以,今天晚上你参加这个演奏会庆功会,并不是为了楚修远,而是我,再用些欲擒故纵的小伎俩把我引到钢琴面前,就是为了说这些。”
“无意冒犯,只是想与你正式认识一下。”阮佳琪站起身,冲季柏寒伸出手去。
季柏寒没有握阮佳琪的手,而是打量她,说:“阮小姐为了找我当你们的代言人,可真是够费心了。或者说,代言是假,找人是真,更合适贴切点?”
阮佳琪在确定对方是不打算和自己握手后笑了笑,倒也不失望,自己取了手包下台离开。
“爱德华先生,我期待有一天能再听到你的演奏。”
阮佳琪朝礼堂外面去,走到一半时,天际忽然就传来哗哗的声响,随后竟然是大雨落下,她站在礼堂门口皱眉,没想到会这样被困住。
无奈之下,阮佳琪只能站在礼堂外廊的台阶上等待,听着风声雨声,渐渐的,身后的礼堂里响起了音乐,夜曲,是那首夜曲,阮佳琪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意,欣喜地转过头去,推开礼堂的门就要回去,但却在刚进门后台上的乐声玛莎戛然止住,同时台上的人冲她打了个手示,示意她不要上前。
“别过来。”
阮佳琪不理解季柏寒这是什么意思,她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不顾他的劝阻走近了,看清季柏寒放在琴键上的手,因为曾经的长年钢琴练习手指间的距离要比别人略宽一些,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她就渐渐像是明白了什么。
“看到了没有,这双手,已经没办法演奏了。”季柏寒声音冷漠而无奈,对着自己的手许久,最终轻轻合上琴盖,起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雨停,阮佳琪独自离开学校,走在街头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季柏寒的事情,直到发现前面的路上站了一个人,她才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停下脚步,询问是谁在那里。
前面的黑影移动,走到路灯下,照出他的五官,竟是楚修远。
“我们谈谈。”
当晚,楚修远凌晨才回家,楼歆在屋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手机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他的电话。见到楚修远进门,楼歆第一反应就是跑过去拥抱了他,随后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责问他去哪了。
“就是下了个暴雨,一转身你人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我想去买伞,手机没电了。”
“算了,人回来就好,全身都湿了,快赶紧去换衣服,我去煮姜茶。”
楼歆有点埋怨地进了厨房,楚修远看了她的背影两秒,然后才去洗漱。
等楚修远换了干净的衣服坐下来,楼歆也端着姜茶出来放到桌上,然后甩着烫到的手。一边让他过去喝,一边又去取冰糖。
“喝完这个马上吃糖,特别管用。”
楼歆取了一粒冰糖放在旁边,看楚修远在望着自己出神发呆,就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催促他赶紧喝,盯着他将姜茶喝完,再亲手将糖送进他嘴里。
“搞定,这样就不会生病了。”楼歆拿着碗起身要回厨房,楚修远却隔着桌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糖不够?”楼歆回头询问。
“没什么,我上楼去看书,晚安。”楚修远笑了笑,松开楼歆,起身上楼,楼歆端着碗停了一下,然后叫了他的名字,跳着跑过去,抓着楚修远的肩膀,垫起脚尖去吻了下他的脸颊。
“晚安呆瓜,别忘记这个。”
楼歆捧着碗笑哼着歌回了厨房,楚修远却停留在楼梯口凌半晌没动,好久之后才上了楼进入书房,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