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绝对不可以未婚先孕(9)
苏雪桐神机妙算,真的算的很准。
一碗葱油面才下肚, 苏家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人。
不用看何天顺惊吓的眼神, 苏雪桐就猜到了他是谁。
也不知道那个白汇美是怎么想的,不惜费劲把人给接来, 也不舍得给他捯饬捯饬, 又脏又臭,乍一看,就跟路边的乞丐一样。
好在来的刚刚好!
何莲不在家。
何天顺跑出去前, 嘱咐司南:“哥哥, 你看好了桐桐, 别让她出去。”
苏雪桐感动了一下, 小腿往外颠的动作, 却比何天顺更快。
她冲着贺军喊:“你找谁?”
“我找……何莲!”
“你找我妈干什么?”
“我是她……”
“你是神经病!”想也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话,苏雪桐伶牙俐齿地说。
白汇美告诉过贺军, 别看何莲的女儿小,可是个不好对付的。
贺军的眼中闪出了凶光。
苏雪桐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狠狠地瞪了回去。
奇怪了, 小丫头居然不怕他。
贺军朝她伸出了手,“你过来给我瞧瞧!”小丫头长得跟天顺一样……像他们母亲那么漂亮。
何天顺自打贺军出现,小小的身体一直在颤颤发抖,可见他伸手探向了妹妹,像一只小野兽似的, 龇牙咧嘴冲了出去, 啪的一声, 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贺军愣怔了片刻,儿子从来都不会也不敢忤逆他。
他难以置信,转向何天顺:“小兔崽子,你疯了吗?城里人当了没几天,忘记老子是谁了?”
何天顺自己都还是小小的一只,却挡在了苏雪桐的面前,“你不能打她。”
贺军面容一沉,桀桀阴狠笑了起来,果不其然,他的儿子不止改了姓,还变了心,他白养他这么几年了。
起初,白汇美找来的时候,他就有所犹豫,生怕弄不会何莲,还会赔掉了儿子。
何莲那个女人,他知道的,她心善,找人喜欢。
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和她唯一的牵绊,也就只有天顺了。若是天顺再不要他,那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
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幸福,是万万不能的。
贺军本来在门口,这会儿一手揪住了何天顺的领子,轻易就把他举了起来。他猛地一步跨进了门里,反手拍上了房门。
苏雪桐还没来得及反应,贺军一个耳光甩在了何天顺的脸上,跟着像是扔一只破烂的娃娃那样扔掉了他。
何天顺啪的一声摔倒在沙发的旁边,差一点点就磕住了头。
别看才将立春,可天气好的时候,午后的阳光还是有点暖意的。
苏雪桐却浑身冰寒,头发若是能有感知,连发丝儿都会感觉到迎面扑来的刺骨寒冷。
她穿了那么多次,见过无数的人,可即使那些手上沾染了人血的,也没有眼前的男人恶毒。
他杀人不见血,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下得了狠手。
而那贺军进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去攻击屋子里唯一有还手能力的司南。
他正值壮年,即使常年有病,可那体格也比单薄的少年看起来厉害的多。
更何况,贺军已经疯了,他从背后摸出一把割草用的小镰刀,眼睛猩红地笑:“都一块儿去死吧!”
他活不了,这些光鲜亮丽的城里人一个也别想活。
镰刀压在了司南的脖颈边上,两个人如同在掰腕子,你来我往,竟然不相上下。
苏雪桐打了个寒颤,一股子凉气走遍了全身之后,反倒觉得遍体都是舒适的。
她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形,张大了嘴,开始尖叫。
“啊——”
这声音可以类比被踩了脚的惊呼,只是更长!
尖锐的声音从贺军的两耳间入了脑海,如喝醉一般,直接上了头。
他禁不住晃了晃头,压下去的镰刀在这时反转,向着他的面门而来。
贺军用力过猛,咬烂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渗出了一些,看起来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血的味道让他如梦初醒,他大喝了一声,“去死吧!”
眼看镰刀又在逼近司南。
护短的苏雪桐叫得更厉害了。
头顶的吊灯晃来晃去,茶几上的玻璃杯砰砰连续炸裂,一片玻璃径直朝贺军飞了过去。
——
司铖临走前,给悠悠做了一个结界,主要是怕她乱跑来着。
别这边媳妇儿还没渡完劫,那边孩子又丢了,分|身乏术,还不得累死了他。
考虑到悠悠毕竟是小孩心境,司铖给做的结界里,什么东西都有。
电视机、游戏机、超市、百货商场,甚至还有一家小型诊所,就是方便悠悠随时玩情景游戏。
比如今天,悠悠带着养养逛了一上午的超市,锅碗瓢盆“买”了一大堆,爱心泛滥地给养养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先不说草莓拌可乐再拌番茄酱是不是黑暗料理,他一个灵体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好吧!
养养坐在悠悠的对面,一团小黑影子越缩越小,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小魔鬼产生任何交集。
悠悠吃了口薯片,打开了电视机,“养养,妈妈陪你看《海绵宝宝》好不好?”
幸亏养养是团小黑影子,要不然他的脸都得气红了。
他一个也不知道飘了多少年的阿飘,居然被一个小破孩占了便宜。
他闷声不语。
悠悠瞥了瞥他又说:“养养,妈妈给你做的花式薯片好吃吗?”
啊呸!薯片还没泡软的时候,也就是看起来不怎么样,现在就好像是一团黑色的烂泥,那颜色比他看起来还要难以下咽。
“养养,你要是再不说话,妈妈就让你睡觉了哦!”
“臭丫头,别张口妈妈闭口妈妈的跟我说话。”养养怒了,乾坤袋里那是人,哦不,灵体呆的地方吗?
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杂乱无章,完全没有规划。
说不定宝剑的下头,还压着一条万年的咸鱼干呢!
总之,里头的味道怪极了。
“养养,我都跟你说了,这叫做游戏。要是真的话,我还不得哭死,谁稀罕要你这么丑的孩子啊!”悠悠不快地喷了回去。
可转念一想,这结界里只有她和养养两个。
悠悠转而变了变语气:“要不然我当奶奶……”
只见对面的小黑影子抱住了头,好像是痛苦难当。
突如其来的摇晃,打断了悠悠要说出口的话。
奇怪了,她爸爸做的结界,就算是天帝来了,也不会一下子就破开。
养养特别激动地大喊大叫:“是不是天帝派遣神兵神将来救我了?快来人啊,我在结界里呀!”
他好好的一个掌管情劫的灵体,被泽楚绑架了。
泽楚居然敢违背天帝的禁令,使用上古禁忌的幻术将他从虚空里绑出来,八成是要造反呀!
悠悠紧张了片刻,这万一要真是天帝的人来抢养养,她一个小孩可打不过他们呀!
不过,打不过可以跑,悠悠做好了准备,待结界撕开一条口子,她就立刻抓住养养窜出去。
为了以防养养给那些人报信,她手指一弹禁了他的声音。
养养还以为她要杀人灭口,一团小小的黑影子不住地抖来抖去,无声地嘤嘤哭泣。灵体是没有眼泪的,只有一小缕黑烟,从他的身体里挥发了出去。
可结界并没有晃动太久,就恢复了正常。
悠悠等了一会儿,哪里有神兵神将喊杀的动静。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也不管这一地的狼藉,略微思索了片刻,忽然兴奋地手舞足蹈:“哇呜,原来我妈生气的时候是这样!”
嗬嗬嗬,她好想看妈妈生气打爸爸哦!
——
何莲一上午就盘好了账,紧赶慢赶往家回,离苏家至少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就听见了桐桐尖叫的声音。
她一路小跑,速度飞快,根本就没有注意路边停了辆黑色的汽车。
白汇美戴了幅大大的墨镜遮住了脸,看见何莲的那一刻,悄悄地往下滑了滑身子。
贺军虽然关住了门,但并没有反锁。
何莲不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可女儿尖利的声音,让她这个做妈的,忍不住心慌,她的手,经不住的颤抖,对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对准了钥匙孔。
何莲猛地推开门。
那贺军刚好被司南一脚踹到了门边。
四目相对,贺军一眼就认出了何莲。
可何莲脸上迷茫的神情告诉他,她并不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何莲还在贺家庄的时间,他虽然身体不好,可至少没像现在这样。贺家连张镜子都没有,他偶尔洗脸的时候,会从水中看见自己的脸,就好比是骷髅上多了一层皮,令人心生恐怖。
何莲真的是第二眼才认出了贺军,那些她刻意遗忘的噩梦,犹如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一阵紧跟着一阵的反胃和恶心袭了上来,她干呕了两声,才捂着胸口道:“你滚!当初你爹写给我的保证书我还留着呢,你要是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去公安局告你。”
年幼的贺天顺曾经问过他,何莲为什么要离开他们父子?
“那就是个嫌贫爱富的贱人!”
这样的谎言一戳即破,要说死,贺军真的不怕。
可他害怕何莲眼里的嫌恶,更害怕那样的嫌恶会从贺天顺的眼里出现。
贺军大叫了一声,像见了鬼似的,冲出了苏家的大门。
何莲的脸色苍白,双腿好似不能挪动,跪坐在原地,倒也不忘安慰孩子:“桐桐,天顺,没事了,别怕,有妈妈在。”
白汇美并不敢离苏家太近,那丫头的叫声停歇了下来,她心中好奇,发动了汽车,想离得近点再听听。
她也就加了一脚油门。
这时,慌不择路的贺军,从苏家窜了出来,直愣愣地朝她的汽车撞了上来。
白汇美赶紧踩了刹车,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热。
白汇美屏住了呼吸,推门下去。
只见那贺军仰倒在地,瞪大的眼睛里有惊恐还有更多的不甘心。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后脑,一直蔓延了很远。
她哆哆嗦嗦地跑到了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120的电话。
120来的时间,何莲听见了动静,带着孩子们走出了家门。
急救的医生抬着伤患上了120汽车,何莲的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贺军的衣裳。
她下意识捂住了何天顺的眼睛。
——
贺军居然死了。
白汇美接受交警盘问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是他撞的我的汽车。”
贺军冲出来的时间太巧,马路的两边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
白汇美百口莫辩,只能寄希望于交警部门的鉴定了。
正值严打期间,交警部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起交通事故还是刑事案件,市刑警队介入了进来。
市刑侦队的警察到苏家排查的时间,何莲心知隐瞒不了,索性一五一十地全部都交代了——
她与贺军是什么关系,何天顺与贺军是什么关系,以及贺军当天在苏家都做了什么。
警察皱了皱眉问:“那你认识白汇美吗?”
“认识!”何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她和我丈夫有工作上的联系。”
何莲的微表情没有逃过刑侦技术过硬的警察同志。
他合上了记录的笔记本,继续道:“何莲同志,那个白汇美和你们家的纠葛,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何莲为难地说:“同志,不是我不说,是我确实不清楚。”
她不清楚,那白汇美应该清楚。
市刑侦队的警察和交警联合办案,敲开了白汇美家的门。
白汇美撞死了人,连续几天都没有去过公司。
她打开了房门,只见门边不止有交警,还来了警察,内心忐忑地请了这些人进屋。
屋子里呼啦啦进来了好几个穿制服的,交警退守在一边,警察翻开了本子,满脸严肃地冲着她发问:“白汇美同志,请问你和贺军认识吗?”
“我……”白汇美犹豫了。
“认识对吧!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
“你认识他的儿子吗?还有,你和苏自有的妻子何莲是什么关系?你撞死贺军的当天,他曾经在苏家行凶伤人。你是碰巧路过苏家,还是特地去的?如果是特地去的,请你交代一下原因?”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没有停顿地向她砸了过来。
白汇美只觉胸口发闷,快要喘不过来气,她抬手狠搓着自己的额头,紧咬着下唇,想要压抑内心的惶恐不安。
可她左思右想,自己再无法隐介藏形,她究竟去过哪里,警察迟早能查的出来。
白汇美的眼泪猛然冲出了眼眶,“我承认,我是没安好心,是我带了贺军去苏家闹……可我就是想让他们离婚,我怎么可能撞死贺军呢!”
三天后,何莲接到了通知,说是贺军的案子了结了。白汇美没有作案的动机,确实属于意外事故。
作为何天顺的监护人,何莲完全可以要求肇事者进行民事赔偿。
何莲想也想得到,那白汇美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家的门口。
她淡淡地说:“有些人法律是制裁不了,可老天长了眼睛,她干过什么,天都知道。”
何莲接受了法律规定内的死亡赔偿金,一分钱都没有多要。
她有些感慨,那个贺军活着的时候对天顺不好,死了死了倒是“留下”了一笔抚养费。
何天顺知道贺军的死,没有流一滴眼泪,而是反复地确认:“他真的死了?”
他懂死是什么意思,他爷爷死的时候,他隐约记得,是埋在了土里。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瘦瘦的小老头了。
其实说起来,他爷爷对他还行。至少,他爷爷在的时间,他不经常饿肚子,也不经常挨打。
何天顺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愣怔了片刻,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挨打了。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那个白汇美通过交警队转交了八千块钱给何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四月初的一天,何莲正在单位里做月报,隔壁办公室的同事探头叫她,“莲姐,电话。”
何莲放下了手里的笔,问道:“谁啊?”
“不知道。”
何莲快步走了过去,举起了话筒,“你好,我是何莲。”
首都的某处公用电话亭里。
话亭外是熙熙攘攘的人潮。
苏自有的喉头滚动了几下,艰难地开口:“小莲,我是自有……”
——
白汇美的坏心思,还是被白母知道了。
她起初以为是梅洛英口不严,还想跟母亲辩解:“妈,你别听大嫂瞎说,她就是看不得我好!”
“白汇美,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是个坏心肠的人吗?洛英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跟我提过。”
白母一提起这事儿,简直要气炸了。
昨天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一进门就发现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不对劲。
尤其是陈静文。
她和陈静文上学的时候就不对头,后来她嫁给了老白,陈静文嫁给了一个小警察。
虽然小警察最后成了警察局长,但她们家老白平反了之后,可是市里的第三把手。
陈静文一见她来,说话带刺:“哟,副市长夫人来了!”
她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她们家老白和警察局长也早就退居二线。曾经的辉煌早就没了,大家都是离休干部,真不知道她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
要不是关系要好的老姐妹儿拉了她到一旁,偷偷地告诉她,恐怕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白母气急败坏地又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嘛!说你蛇蝎心肠!说我教女无方!”
白父和她英明了一世,也正直了一辈子,儿子还好,怎么到了女儿就歪成这个鬼样子了?
白母想不通,拍打着胸口,企图拍走胸腔里的郁气。
白汇美语气晦涩地说:“妈,你听我解释……”
“我什么都不想听。”白母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咆哮道:“白汇美,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明天你去河边公园,和我给你介绍的对象见面。”
“妈……”
“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爸,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会登报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白汇美公司的业务,有一半是凭借着白副市长女儿的名头拉来的。
她爸爸退休了之后,公司的业务本来就有所下滑,这个时间点要是再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事情,那简直是把她推到了泥坑里。
白汇美沉闷地应允:“我去,我去。”
白母的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一些,“汇美啊,你好自为之吧!”
白母挂了线。
白汇美啪地一声将电话砸在了地板上。
最近像是见了鬼,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
她喘了很久的粗气,才迫使自己平静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日历,离七月十五还有两个月的距离……就能见到苏自有了。
若是他能看见她的用心,这一切的骂名,她觉得都是值得的。
眼下,她妈介绍的对象,她还是得敷衍一下。
第二天是周末,白母通过梅洛英传话,见面时间是上午十点。
听说,那男人是梅洛英的远方亲戚,在化肥厂当了个检验科的小主任,并且是二婚。
若往常,白汇美只听听这条件,铁定不会去见人。
这次,她也就是小小地吐槽了一下:“结过婚的?”
梅洛英:“汇美,你也不想想你都三十二了。再说了,你看上的那个不也结过婚!我华哥好歹离婚了,不像你那个…人家都没离婚。”
白汇美气得脸黑,啪一下,她先挂线了。
梅洛英撇嘴,转头跟婆婆汇报:“妈,我告诉汇美了……不过,她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白母咬着后槽牙道:“满不满意由不得她!”白家的脸都快让她丢尽了。
白汇美开着自己的汽车到了河边公园的门口,大老远就瞧见一个穿军绿色衣裳的男人正在停自行车。
梅洛英在电话里告诉她,见面的男人叫华大强,骑二八式自行车,穿军绿色衣裳。
离得远,看不清五官,可白汇美一眼就看出了男人是个卷毛,曲卷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她后背一凛,实在是不想下车。
可男人东张西望,一眼就锁定了她的汽车,并且向她这厢走了过来。
华大强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白汇美忍住了内心的嫌恶,降下了车窗。
“你好,是白汇美吗?”
白汇美扯着嘴角,奇怪地笑了一下,“我是。”
“太好了,我是华大强!”说着,他的眼睛从她的身上扫到了汽车上,兴奋地搓了搓手,“你这汽车……不错啊!”
那可不,她这辆桑塔纳够在长夏买两套房子了,可是用尽了她这几年的积蓄。
白汇美不喜欢这个人的长相,更不喜欢这个人的谈吐,人已经见过了,她抬手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公司里还有事情,我得……”
“没关系,工作重要。汇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我一块儿去你公司,我刚好参观一下。”
华大强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卷发,今早出门前,他很是收拾了一番,用了整整半瓶摩丝才整出了现在的发型,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就他这个八十分的长相,肯定能配得上她。
白家的人还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个白汇美虽然未婚,可作风不够检点,勾引有妇之夫还东窗事发。
退休的副市长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不是作风问题,人家的女儿怎么也轮不上他这号小人物。
华大强并不嫌弃,怎么说呢,他自己都是个二手货,也没准备再娶个大姑娘。
只要对方的条件好,他就同意。
婚前的事情他不管,至于婚后绿帽子的问题,他不知道就算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就剥掉她一层皮。
白汇美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表面上并不敢拒绝的太过明显。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自行车,“可你的车子……”
华大强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丝毫都不在意地说:“没事儿,等参观完你的公司,我再来取。”
白汇美的脸色僵硬,她有种不详的预感,生怕自己遇上了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她打着了火,想到了主意,“不如先去吃午饭吧!”
“不去公司了?”
“哦,事情下午再办,再急也得先吃午饭。”白汇美又熄掉了火,急急地拔|出了车钥匙。
两个人随便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馆子。
华大强煞有介事地要来了菜单,道:“汇美,爱吃什么随便点。”
白汇美看见他就恶心,根本没有胃口,可为了尽早摆脱掉他,象征性地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原以为那华大强还会再点的,谁知他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吩咐:“两瓶啤酒,三碗米饭。”
“我不喝酒。”白汇美的修养像是汽车里的燃油,眼看快要耗尽。
华大强咧开了嘴道:“不喝酒好,女人就不应该喝酒!”
敢情,人家那两瓶啤酒是点给自己的。
白汇美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只等寻个合适的机会,赶紧脱身。
饭吃了一半,白汇美借口去上厕所,偷偷地溜了。
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白母打去了电话。
“妈,我就是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会嫁给那个华大强!”
“由不得你!”白母罕见地强硬。
那个华大强,她见过一次。
人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可是眼下她的朋友圈子里多数都知道了白汇美的丑事,一时半会实在是难以将她推销出去。
白母被逼上了梁山,转而只能将压力压在女儿的头上。
她不讲道理地说:“我跟你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白汇美气得想要发狂,临挂电话前,冲着母亲叫嚣:“你让我爸登报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吧!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母亲了。”
白母只觉一阵头晕,这个女儿是铁了心要干那不要脸的事情了。
她攥着话筒沉思了良久,一咬牙,叫来了儿媳。
“洛英,你把你妹妹的住址,告诉华大强!”
“妈,这好吗?”梅洛英稍有犹豫。
“就按我说的办!你不懂,好女怕缠郎。”
梅洛英略微一思索,是有那么些道理。
想当初她之所以会和丈夫谈恋爱,还不是因为他总是缠来缠去。
梅洛英没再犹豫,悄悄地给华大强打去了电话。
请那个女人吃饭,一共花了十七块钱。
华大强一月的工资也才一百七。
十七块虽然不算巨款,却也不少了。
可她饭是吃了,却在半截就悄悄地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实在是让他生气。
要知道,他要是花十七块去按摩,可以随便摸那些按摩女郎的身体。
不过,好歹是前副市长的女儿,就算贱了一点儿,也比那些按摩女郎干净。
华大强一拿到白汇美的家庭地址,又来了劲。
他那个远方表妹可是明说了,地址是白汇美的母亲,也就是未来丈母娘让给的,这说明什么了?
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钟意。
他就说嘛,就他这副长相,怎么可能不行。
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华大强蹬着自行车到了白汇美的家门外。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楼道里的感应灯昏黄,华大强双手抄兜,摆了个自认为很像港台明星的炫酷姿势,靠墙而立。
他一早就在楼道外看过,白汇美的家里没有亮灯。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八点过五分了,并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华大强越等越焦虑,所有的耐心消散之前,终于从楼下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华大强不由就激动了起来,他与前妻离婚两年,除了偶尔会去按摩店摸一摸按摩女郎的身体,就再没有发泄的地方了。
来之前,他特意洗了个澡,潜意识里觉得今晚会发生一些愉悦的事情。
今天一天的遭遇,让白汇美身心疲惫。
她低不可闻地叹息,掏出了房门钥匙。
就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华大强忽然从楼道里窜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她道:“汇美,你让我好等啊!”
“华大强,你怎么知道我家?”白汇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挣扎,“救……”
华大强捂住了她的嘴,推着她强行入内,反手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撕扯她的衣裳。
“汇美,这男人和女人啊,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
“我不在意你前头跟过几个男人,往后你跟了我,我肯定会让你合不拢腿,根本没空去想其他的男人!”
白汇美哪里听过这么淫|邪的话,她又羞又愤,拼死了和他厮打。
可华大强是苦出身,那一身板子的力气,就是换个男人来,也别想挣开他。
他撕开了她身上的最后一块布,如猛兽一般,狠狠地刺了进去。
白汇美只觉一阵撕裂的痛楚,紧跟着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他每一次的侵|犯,都像是把利剑,想要刺透了她。
她又气又疼,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这场折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结束的。
白汇美幽幽转醒,被明亮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华大强见她醒来,喉咙里咕哝了一声。
“汇美,原来你还是……”
他觉得自己捡了个宝,本来以为自己要娶的是双破鞋,没想到居然是个完璧的大姑娘。
他搓弄着她的身体,贴着她的耳根,肉麻地道:“宝贝儿,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不爱我呢?”
白汇美顿时只觉不寒而栗,她忽然想起了死去的贺军。
第一次见面时,他喝得半醉,像个疯子似的对着天空大喊大叫:“我那么爱她,那个贱人怎么就不爱我呢?”
白汇美哭过闹过,甚至叫嚣着去告华大强强|奸。
白母白日里陪着她掉眼泪,安慰她劝她。
到了晚上,那个华大强便又来折磨她。
一个月后,白汇美发现自己怀孕了。
白家的婚礼举行的很是仓促。
白汇美像是提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弄。穿好了婚纱,等待着华大强来娶她过门。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七月十五!
白汇美的嘴角一勾,哼笑出声!
真是好笑,苏自有回来的这天,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
苏自有一下了火车,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离开了182天,好比离开了半个世纪。
也许是近乡情怯,他在自家的门前呆立了很久。
苏雪桐拉着何天顺出门去买吃的。
两个人商量好了的,一人出五毛钱,合起来是一块,买一袋威化饼干。
一袋威化饼干里头装了八小块,她们一人四块,再各送何莲一块。
一拉开房门,苏雪桐有些傻眼……苏自有回来了,这饼干要怎么分?
苏自有一看见明显长高了不少的女儿,还以为她没有认出自己,眼含着热泪说:“桐桐,我是爸爸啊!”
“我知道!”苏雪桐仍在纠结,她是愿意分一块饼干给他,可不知道何天顺愿不愿意!
“叫爸爸啊!”苏自有摸了下眼睛,强行把眼泪给塞了回去。
“爸爸!”苏雪桐甜甜地叫了一句。
爸爸是个吃嘴的爸爸,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是她要分饼干的时候回来……唉!苏家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