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长们都过来了, 姜棠拒绝覃骁再蹭她的房间, 一脚将他踢出去, 自己在酒店里睡得昏天黑地。
睡足了之后,“人质”三人小分队,在餐厅又碰头了。
姜棠从来没觉得酒店早餐竟然如此美味, 吃的津津有味又万分珍惜,另外两个男人也差不多, 虽然还保持着自幼养成的良好用餐礼仪, 但吃东西的速度明显加快。
用餐告一段落, 姜棠想起了那天的事,问宋乃奇:“那个司机最后怎么样了?”除了几个人在仓库被枪托扫到受了轻伤, 访问团成员都安全回到了酒店。
“司机受了点外伤,失血有点多,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宋乃奇解释:“他们那种土枪,杀伤力有限。”
那就好, 那些人可怜归可怜,以前做的事情毕竟不合法,如果再背上人命,那就更糟糕了, 毕竟他们现在也算她的……“臣民”。
想到这个词, 姜棠有些牙疼,没好气的问覃骁:“你要建国, 怎么不自己当国王?”
覃骁竟然偏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回顾了心路历程之后才回答她:“我觉得国王听起来太二了, 没有女王带感。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不用太客气。”
姜棠拿叉子戳盘子里的煎蛋,放进嘴里狠狠地嚼了一口,咽下去才高傲地发出声明:“想得美,我的还是我的,并不会变成你的。”
“女王陛下,一时着急说错了,应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或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覃骁非常狗腿地又把一片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放进她盘子里:“这火腿不错,女王陛下您慢用。”
“刺啦”一声,宋乃奇推开餐椅站了起来,向两人点头告辞:“我吃完了,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用。”
火腿好不好吃不知道,这俩人的狗粮倒是撒的遍地都是,宋乃奇表示没事秀恩爱什么的,简直low爆了。
覃骁唇角微翘,心想有些人就是没眼色,他们未婚夫妻在这里吃早饭,某人非要刷存在感,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以后还不知道长记性。
姜棠没注意这些眉眼官司,她的注意力还在食物上面。
火腿肥瘦相间,粉嫩绯红,放入口中,甘美的肉香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木薯饭的酸涩感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记忆,姜棠再次确认了自己温室花朵的属性。
她内心可以怜弱惜贫,但一点儿也不想和他们同甘共苦,她还是努力想办法,带动大家共同致富改善生活吧。
建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慢慢来,急不得,不过土地买卖可以先提上日程。
A国作为这片大路上旅游业发展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吸引了全球各地的游客,尤其是热爱往外跑的华国人,更是此地游客的主力。
因此A国政府和华国的关系非常之好,访问团坐满一架飞机的老板,来这里访问投资,也是被国家的政策鼓励。
结果投资还没谈成就出了事,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有受伤的,还有受到惊吓的,A国政府和军方掌权者,就必须给出个交待了。
甚至是邻国B国,因为出事地点在他们的国土上,也惹了一身腥。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有外交界的铁娘子郁瑾女士在,尽管她挺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依然在谈判桌上杀得一干黑脸大汉落花流水。
老板团获得了更加优惠的投资政策,以此来弥补他们所受到的惊吓——大家都没意见,反正惊吓已经过去了,他们过来本来也是为了投资,能多捞点好处傻子才不乐意呢。
B国本来觉得挺冤枉的,他们国家穷,非常的穷,而且因为腐败严重,国内乱象四起,政府对国民的掌控力度极差,不然也不会让基地组织在境内安然成长。
这次在B国出事,让他们赔钱那是不可能的,让出力剿匪,也没有那能力,有那能力也出不起费用。
最后多方博弈谈判之下,B国答应召集国内几个大地主共同卖一片土地给华国这边——毕竟他们土地很便宜,卖了换现金换物品,都觉得很划算。
有了土地,便能安置那些可以成为“流民”的组织,组织原本就有一套管理体系,他们所差的不过是谋生手段。
以前是靠手工业为主,劫掠为辅,现在要合法化,靠手工给A国旅游景点加工纪念品又不足以维持生计,他们表示希望伟大的女王陛下能给指条明路。
女王陛下下了圣旨:你们那些青壮年,又是抢劫又是打人的,不是很有力气吗?走,给我搭帐篷去!
说起搭帐篷这个活计,灵感还是来自于覃少爷。
自从上次两人出去野炊露营之后,出于某种不可说的遗憾,覃少爷总想在非洲大草原上再来一次。
但覃少爷总觉得自己如今也算是女王陛下身边的男人了,普通的帐篷虽然有野趣,但太寒酸,配不上他的身份。
住帐篷,除了野趣,还有一个词叫做野奢。
一整个工兵连的团队为你服务,搭帐篷的地点可以是沙漠里的凹地,也可以是能观看角马过河的岸边,还可以是任何一处的草原。
随时随地,你都可以搭建出一副由玻璃和帆布组成的行宫。
有客厅有卧室还有厨房。
华美,宽敞,舒适,可以媲美世界上任何一家豪华酒店。
清晨,你在超豪华柔软大床上醒来,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你睁开眼,发现一只大象正隔着玻璃欣赏你的睡姿,打个招呼,甩甩鼻子,它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或者这边你在吃早饭,那边一头狮子隔着玻璃也在进餐——一只血淋淋的羚羊或者鹿什么的,旁边还有一群斑鬣狗,虎视眈眈地等着捡漏,狮口夺些残骸。
狮子不爽自己的口粮被觊觎,会发怒驱赶,但鬣狗无耻又猥琐,集体配合,声东击西,生生地从狮子口中夺下一多半的食物,头上还有秃鹫盘旋,趁乱叼走一两块肉之类的。
活生生的动物世界,你可以一边喝着牛奶吃着煎蛋,一边现场观摩。
合适的时间,你还可以在河对岸有角马聚集的地方搭好帐篷,一边观看近在咫尺的河流,一边享用你的下午茶,直到第一匹角马跳下河岸。
他们离开帐篷,开了辆吉普车以便近距离观察。
角马是一种逐水草而居的生物,每年会有一百多万的角马要进行大迁徙,那是自然界中最壮观的奇景之一。
然而这场奇观又是非常残酷的,在头马的带领之下,从第一匹入水的角马开始,它们便没有了回头路。
它们最开始可能是害怕的,因为任何动物对水火都有天生的畏惧,但他们又是勇敢的,一旦下水,为了更丰富的食物,为了不被饿死,它们连试探都不会再有,一匹接着一匹,毫不迟疑,绝不退缩,勇往直前。
连母马都不会顾忌身边的幼崽,那些幼崽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取生机。
纯白的背后是阴影,生机永远伴随着死亡,以角马为食的狮子、猎豹、鬣狗、豺狗等食肉动物则紧紧追随在角马大部队旁边,伺机捕杀落单的倒霉蛋。
而水里,还潜伏着世界上最大、最凶残的尼罗鳄,假扮成一截截的朽木,空着肚子等待送上门的美味。
天空中,则盘旋着嘴如铁钩,可以轻易撕破角马的皮,拖出内脏食用的秃鹫。
步步惊心,处处杀机。
每次过河结束,河里的角马尸体都能多到阻塞河道。
但这却是保证角马这个种族得以延续的重要手段,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公平而又残酷。
姜棠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脸上表情肃穆宁静,嘴角紧紧抿着不发一言。
两人无需像旁边拍照摄像的游客一样蹲守,不过是看了片刻,覃骁便发动车子离开,车旁不停地跑过已经过了河的角马,它们奔向水草丰美的草原,继续新的生活。
后面是它们继续努力的同胞,或成功,或失败,生死只在一瞬间。
奇特的是,等他们开车行驶一段时间,发现下游居然有一段河道的水量,比刚才那群角马过河的地方小了一半不止。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满是遗憾,那群角马侦查工作做得也太差了吧!如果在这里过河,一定能减少许多伤亡,水量小的话,不仅过河时间减少,鳄鱼也藏不了那么多!
“这里的动物和人都一样,一根筋。”覃骁下了定论“女王陛下,您的那群臣民,宗主国以前让他们种棉花和咖啡,他们就不知道种点儿能填肚子的东西,有把子力气能打家劫舍,就不知道还能干点别的赚钱的营生,看来这教化工作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覃骁给他们找的新营生,也就是搭帐篷,还真是一条很好的生财之道。
这边是旅游胜地,淡季旺季房价天壤之别,而且酒店建好了是不能移动的,广袤的草原景点星罗棋布,住在城区的酒店,除非能搭乘直升飞机,否则去任何地方都要很久的车程。
由于成本造价问题,又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建造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否则淡季的时候无法回本。
这种超级豪华的帐篷行宫就不一样了,东西可以重复使用,所需要的不过是人力,碰巧,本地多的是价格低廉的劳动力。
覃骁便请了专家过来,将组织里的青壮年劳动力,训练成一个专门搭帐篷的团队。
训练后的实习内容,就是免费给华国过来的老板们服务,以此来弥补他们之前被劫持时受伤的心灵。
老板们谈完合同之后,一边品尝着红酒牛排咖啡,一边看着昔日拿枪指着他们的匪徒,现在汗流浃背工蜂一样忙碌地帮他们搭帐篷,再优哉游哉住着“行宫”游遍非洲大陆,一口恶气尽出,尊严和人生赢家的感觉又找回来了。
广袤无垠又没有工业污染的非洲大陆,星空远比上次更加璀璨明亮。
覃骁和姜棠住在最大最豪华的那间“行宫”里,身下睡的也是超豪华的圆型水床,而非上次简易的气垫。
“不要了…你不要这么疯好不好!明天还要送长辈们回国…唔。”如同离岸的鱼一样,姜棠喘着气挣扎,想下床躲开,又被一双铁臂捞了回去。
“刚才是谁说女王可以养后宫的?今天不把你伺候舒服了,我这地位还能不能稳了?来啊,继续!”
水床上方,是透明的玻璃屋顶,满天星辰似乎触手可及,但看着床上纠缠厮磨的那一对人儿,星星似乎都害羞了,想看又不好意思,一直眨啊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