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但大婚又有什么意义,谁还不能知道她怀的孩子是他的。
戚渊生气,她还不高兴。
乐岫知道戚渊让着她,难道她就没有让着他了。
她算是半个不婚主义者,对她来说结婚从来都不是必要的事,看过了那么多聚散离合,结婚不算是坟墓也是枷锁。
如果不能选择,她会挑个符合她择偶标准的男人嫁了,但是有选择的话,她当然是尽可能的保留自己的意愿自由。
再说她跟戚渊之间难不成非要她成了皇后才能肯定什么?
怎么想乐岫都觉得戚渊因为这件事发火无意义,或许他早就想趁着个机会,跟她吵一架,叫严忠他们看着,在他们面前大掌一拍独断的定下大婚的日子。
想了整天,听到戚渊夜宿乾坤宫,乐岫哼了声:“本宫一人睡床还宽敞些。”
静秋和鹅黄互看了眼,静秋开口道:“殿下若是心里有话,不妨跟奴婢说说。”
她们都不晓得主子们怎么就吵架了,有孕是大好的事情,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就分宫就寝了。
乐岫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就是他没事找事。”
见静秋她们听到这话表情更纠结,以防她们晚上睡眠状况比她还差,乐岫道:“我与他的事你们那么操心做什么,就是雷声再大也不至于那么分崩离析。”
她对他们的感情有数,就是这样的架吵个五六场也散不了。
她想着气但气头过了就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人处着总是会才会有想法不同的时候,与其憋出毛病,还不如吵出来彼此妥协解决。
乐岫躺在榻上,反正她就是这样,戚渊爱要不要。
虽然吵了架,但乐岫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觉睡得好,心情就好。
心情一好,就觉得昨天的架吵得太无聊。
乐岫起床刚摸到净面的帕子,就开口问起了戚渊:“陛下呢?今日休沐,他是在乾坤宫还是御书房。”
从今天一早鹅黄她们几个神色就纠结的很,乐岫本以为她们是还在担忧她跟戚渊吵架的事,但没想到问起戚渊,她们的脸色更加纠结难看。
“这是怎么了?”
乐岫眉头蹙起,瞧向了鹅黄她们几人,“他病了?”
南儿最先绷不住跪倒在地:“殿下,陛下一大早就出宫了。”
“出宫?”
乐岫瞧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出宫去哪了?能让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
“陛下去了护国公府。”
而且不止是去了护国公府,还一进门就叫了温雨兰到跟前问话。
君王上臣子的家门,叫臣子的妻子单独说话,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这才一会外头就有风言风语了,主子又才跟陛下吵嘴,所以她们本来想说主子不问她们就不提这事,没想到主子一醒来就问陛下。
南儿她们在地上跪着,乐岫一时间脑子放空,也忘了叫她们起来。
发愣地走到了门口,乐岫才扭头道:“备马车,我去找他。”
南儿她们觉得戚渊去找温雨兰莫名其妙,只是怕她因为风言风语恼怒,但是她却心里有数,男主找女主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戚渊是感觉到了什么上天之中冥冥注定的安排,所以与她不和,就去找了他真正命定的那个人。
上了马车,乐岫神色镇定,但心止不住的慌乱。
一直想见到戚渊要跟他说些什么。
只是还没出顺天门,侍卫就道戚渊已经从安顺门回了宫。
闻言乐岫又只有返回去乾坤宫找戚渊。
来来回回,总算戚渊这次没继续去什么地方,就乾坤宫的殿内坐着。
“严公公你与陛下一同去的护国公府?”
严忠摇头道:“陛下是独自出宫,没带奴才……殿下不必心急,陛下独自出宫也是独自回来,去护国公府应该是有事要办。”
话虽那么说,但严忠却记得清晨十分,陛下从梦中惊醒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陛下去了护国公府后,他打听了一圈,觉着陛下梦醒叫的名字很有可能是滕夫人的闺名。
严忠瞧着乐岫进门的背影,瑶公主与陛下也太难了点,开头是瑶公主不乐意,现在眼见瑶公主有了身孕,陛下再多哄哄就没事了,陛下的心思又变得难以琢磨。
在睡梦中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醒来还是头一遭。
*
戚渊就坐在桌前,也没看书看折子,就盯着鎏金香炉的袅袅烟雾。
乐岫站在他两米远的地方,看了他侧颜片刻,见他转头看向她,才走了过去。
“你去护国公府做什么?”
戚渊的眼神复杂,一时间没开口回答她这个问题。
乐岫心又突突地跳动了起来,速度快的让她想捂住心口让心脏安分点。
“去了一趟护国公府回来就不想跟我说话了?”
“朕去护国公府是为了见温雨兰。”
乐岫特意没说温雨兰只说护国公府,没想到戚渊却主动提及。
乐岫尽力的让自己的神情镇定,“唔”了一声,殿中没伺候的宫人,她只有自己翻开了杯子斟了一杯茶水。
不过抬起水杯,乐岫觉得自己的手没力的很,所以就任由倒着的茶放在说上没抬起来碰嘴。
戚渊看着乐岫的动作,一言不发。
乐岫觉得此刻的戚渊陌生的很,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这个认知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你去了护国公府找温雨兰,然后呢?”
她当然知道他找了温雨兰,她想知道是这个吗?
她是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去找。
“去找她是因为朕做了一个梦。”
戚渊淡淡道。昨日他跟她争吵之后,本来打算在乾坤宫小歇一会就去瑶华宫找她,谁知道人就睡着了。
“在梦里面你像是个呆子,哪那都让朕看不顺眼,没有昭城的事,选秀如期开始,朕有不少妃嫔,而你胆子如鼠却光想着一些不入流的计谋在后宫捣乱。”
梦里面他实在不明白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就让她自食恶果死在了她自己设计的一个陷阱里。
在梦里面他睡过不少的女人,就像是乐岫说的一样,身体的愉悦哪个女人都能给。
后宫里环肥燕瘦,他有了不少的皇子皇女,他知道后宫的争斗,但妃嫔对他来说跟朝堂上的官员差不多,谁有本事谁就身处高位。
温雨兰慢慢走近了他的视野,比起其他人她有股不服输的韧劲,而且连圣慈太后留下的旧人也服从与她认她为主。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个同伴也不错,就立了她为后。
“朕去找她就是梦中见到了她,所以想看她一眼。”
“看了之后呢?”
乐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头紧紧蹙成了一团,她已经明白了,戚渊这个梦是梦到了书本原本的情节。
她偶尔会想书本的原定情节发生会怎样,现在戚渊以这种方式知道了原定的情节,她紧张同时又觉得松了口气,他们两个终于分享了她最大的秘密。
“看了之后朕便回了宫,你若是不来找朕,朕也会去找你。”
戚渊直勾勾地盯着乐岫,在气氛极其紧绷的情况下倏然一笑。
看到戚渊勾起的嘴角,乐岫依然是紧绷的,最重要的那句话他不说出口,她就一直被吊在半空中。
“你是不是跟朕做过同样的梦?”
戚渊挑眉道。
他梦醒后想到乐岫曾经惊讶他为温雨兰赐婚,若是说乐岫迷恋滕金川,他怎么都想不通,可若说她是做了一个跟他一样的梦就说的通了。
乐岫一怔,在戚渊的目光下点了下头。
“所以你恨朕?”
戚渊记得梦中是他把她杀了。
乐岫摇了摇头:“只是一个梦而已。”再说戚渊杀得并不是她。
虽说只是一个梦,但戚渊知道那不止是一个梦,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梦里残留的情绪去了护国公府。
把乐岫拥入了怀中,戚渊的唇瓣在她脸上轻蹭。
“见着了温雨兰,朕觉得不是她……”
乐岫一直躲躲闪闪,他也有某个时刻会疑惑,跟她在一起是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就如同她说的一般,这一辈子太长了。
也幸好做了这个梦,梦里面他倒是什么女人都碰过了,但也就是那样。
□□的欢愉,他从头到尾都没生出过一丝陶醉。
反而靠得越近,越觉得心中的空荡。
温雨兰对于他来说好像是对的人,可实际上他到了护国公府见到了人,心里一点波澜都没升起来。
两人对视,他心里每一道声音都在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个人不是她。
“乐岫,遇到你是朕的幸运。”
就是她有时能把他气的想把她捏死,但这种情绪一直都只有她能给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梦中那些东西更让他着迷。
“一辈子的确很长,梦里面的一辈子漫长乏味,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所以朕不喜欢;朕喜欢有你的一辈子,我们此生相依这一辈子能长到哪去。”
戚渊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流淌,乐岫忍不住扣住了戚渊的手。
“我本来今日醒来就觉得着与你吵那架没意思,婚期定在春季如何?”
这话说出口,乐岫依然心跳如鼓。
戚渊吻住了她的唇。
乐岫瞧了他片刻才闭上眼。
人往往是奇怪的,思绪莫名,脾气莫名,同一件事或许此时快乐,他时就会恼怒。乐岫不知道爱是什么模样,但此刻她很想跟戚渊一起一辈子走下去。
夫妻这个名义是枷锁,但每个情感的圆满就是心甘情愿的套上这层枷锁,她想要她与戚渊的圆满,此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