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戏 卫灵儿安抚般吻一吻舒瑾的嘴角。……

早膳也被放冷了。

夏橘和夏栀将放冷的吃食撤下去又重新准备。

用膳以后, 卫灵儿把在雪梅院从海棠与宋嬷嬷口中问来的那些一一转述给舒瑾听,之后道:“想把昭儿劫走的那个人不是府中仆从,是从外面混进来的, 府里必定是有人接应他,与他配合。”

“本想着, 能不能从海棠和宋嬷嬷的话里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昭儿,却一无所获。”

“不过只要这个人在府里, 想会其他动作。” 铱驊

舒瑾面上正经, 却握住卫灵儿柔软的手掌随意把玩着。

说罢这些话的卫灵儿看他一眼, 舒瑾似专注欣赏卫灵儿的指尖, 沉默中忽道:“王姨娘。”

卫灵儿微怔。

“大表哥怀疑是王姨娘?”

虽然卫灵儿不久前怀疑过王姨娘,但她当自己草木皆兵、胡思乱想,未料舒瑾会有相似的看法。

只是, 终究没有证据。

“昭儿的确吃了王姨娘一块糕点, 可我们见到昭儿的时候,他身体无碍。且正如海棠所说,昭儿在学堂,有时会吃王姨娘的糕点,有时也不吃,她怎么算得到昭儿一定会吃?倘若那块糕点当真有问题,为何昭儿身体并无不适?”

卫灵儿说出心中疑惑。

舒瑾抬眼, 看着卫灵儿道:“那就试一试是不是她。”

“那个人做得滴水不漏,自不会留下证据。”

“但灵儿说得对, 只要这个人在府里, 昭儿没有落到那些人手里,此人必定有别的动作。”

顿一顿,舒瑾问:“灵儿可还记得当初吕姨娘的那些事?”

卫灵儿点头。

和吕姨娘有关的那些事, 她自然都记得。

毕竟当初,吕姨娘乃几次设局想要谋害她的性命。

不过,舒瑾指的应不是吕姨娘。

而是另外那些叫他们疑惑但一直不得解的事。

“大表哥想说那个时候,我们发现还有人在暗中插手吕姨娘那些事?”卫灵儿思忖间道,“当时虽然心有疑虑,但那个人后来再无别的动作。吕姨娘被送去庄子上后,府里再无奇怪之事发生,一直太太平平。大表哥是怀疑,这次的事也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有关?”

舒瑾握着卫灵儿的手,引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动作自然从背后拥住她。

“是,也许是同一个人。”

卫灵儿微抿了下唇:“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那个人的目的也未弄清楚。倘若是针对舒家,为何此后再无任何动作?何况,昭儿的事,论起来不能算舒家的事……会不会是两个人呢?”

舒瑾在卫灵儿耳边轻笑一声道:“那这郑国公府和筛子有何区别?”

卫灵儿偏过头去看舒瑾,想一想问:“大表哥为什么会认为这些事情之间有所关联?”

她相信舒瑾的猜测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定然是他发现了什么。

舒瑾下巴搭在卫灵儿的肩上,手臂仍是拥住她,沉吟中道:“吕姨娘被送去庄子上后,她的堂弟吕世飞被交到官府手中。我去见过吕世飞,可以确定最后那一次抓住吕姨娘把柄的事,的确是吕世飞自作主张,而非吕姨娘授意。”

卫灵儿领会到舒瑾话里的意思。

“所以此前吕姨娘失手之后帮她遮掩的人,那时不知情?”

舒瑾摸一摸卫灵儿的脑袋。

“仍只是我的推断。”

“正如之前有人想借吕姨娘的手生事并帮吕姨娘遮掩,不知吕姨娘心思自不能如此。”

卫灵儿侧过身来,一双手臂环住了舒瑾的腰。

舒瑾低头看她一眼,继续说:“至于为何猜测这些事情之间有所关联,大概在于,吕姨娘那时的事,意味着那个人似乎在外面有自己的势力,可若那人有这种能力,后来不应再无动作,这很奇怪。相比之下,这一次昭儿的事,则清清楚楚是与外面的人有勾结。换言之,倘若这些事与同一个人有关,后来再无动作,便解释得通,因那人自己手中不存在势力,不得不借助旁人。”

“方才提到王姨娘是因为往日在府里,吕姨娘与她之间多有一些来往。”

“我也曾经派明言去别庄见过吕姨娘。”

卫灵儿微怔,复眨一眨眼。

舒瑾说:“吕姨娘坦白她想过让王姨娘帮她,王姨娘没有理会她,后来她才会让吕世飞插手。”

“在吕姨娘眼里,你嫁给我,母亲在府里的权利更大,她和孩子在府里的日子会变得难过。而王姨娘是姨娘,有柔姐儿这么个女儿,日子定也不会好过,故而希望王姨娘和她一起对付你和母亲。”

“从吕姨娘的话来看,王姨娘是没有理会她,但王姨娘是晓得吕姨娘动了歪心思的。”

“她当时究竟有没有做过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这是在说王姨娘为什么有嫌疑。

听罢舒瑾的话,卫灵儿垂眉敛目,陷入思索。

“王姨娘着急为柔姐儿定下亲事难道与这些事情有关系?”卫灵儿拧眉,“如果当真与王姨娘有关,终究要顾及到柔姐儿……她性子本就温柔,恐难以接受。”

舒瑾说道:“会注意分寸的。”

卫灵儿又思索片刻道:“可如大表哥所说,那个人大约没那么大的本事。”

“会不会——”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人从来都是听命于另一个人?”

“若这些事情之间存在某种我们未曾发觉的关联,那么吕姨娘的事,可以是听命于那个人,昭儿的事,也可以是听命于那个人。最重要的,便也是那层关联。”

“记得那时大表哥猜测过,藏在吕姨娘背后那个人可能是冲着舒家来的。”

“那……”

卫灵儿尚未完全想通。

在舒瑾心里,许多事情却逐渐联系起来。

默一默,舒瑾接上卫灵儿的话,道:“我姐姐的死本就蹊跷,如若她是遭人设计陷害,那个设计于她的人,未尝不会担心自己有一日暴露了,会想办法在舒家安插自己的眼线,便不足为奇。”

卫灵儿抬眸望向舒瑾,手掌抚上他的侧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颊。

舒瑾掌心覆上卫灵儿的手背:“若如此,反而离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靠近了一大步。”

舒静娴与先太子妃长得极像。

她在宫中出事,又偏偏永兴帝暗中痴恋先太子妃。

蜀王世子曾妄图利用舒静娴的死,令舒瑾归顺于他,为他做事。

及至而今,有人想劫走昭儿,且昭儿可能实际上与先太子妃有血缘之亲。

卫灵儿此时明白过来,是这桩桩件件缠绕在一起才令舒瑾有那些猜测,一如她想着许能从中得到她父母之死有关的线索,他也希望从中得到舒静娴之死的线索。

甚至,可能在冥冥之中这些事之间是存在关联的。

只是他们还未能窥知全貌。

卫灵儿安抚般吻一吻舒瑾的嘴角,柔声说:“会真相大白的,都会的。”

舒瑾“嗯”一声:“所以先把府里藏着的这个人找出来才行。”

“灵儿,待会我们去一趟徐家。”

听言,卫灵儿颔首,应下舒瑾的话:“好。”

那幕后之人现下不能确定卫昭是被其他人抢走了或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想必府里府外都会派人盯住他们的动向。他们要做戏,必然得做全套,才能真正骗过去。

她认徐大人为义父,卫昭不见,她理应求助徐家。

毕竟,哪怕徐大人受伤卧床,徐庭耀和徐嘉敏到底都是明镜门的人,最有查案的本事。

卫灵儿晓得舒瑾为何说要去徐家,却尚不知他的计划。

要把那个在府里藏着的人找出来……

“去过徐家之后,大表哥准备怎么做?”

卫灵儿一双眸子望住舒瑾,压低声音问得一句,又侧耳过去说,“偷偷告诉我,好不好?”

……

卫昭不见的事,对舒家的人终究有影响。

身为姨母的薛念兰自不必多说,舒静怡和舒静柔对她们眼中这一位“表妹”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府里的人一日一日派出去,什么消息都没有。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忽而似人间蒸发,且是从郑国公府不见的,难免叫人心慌。

这些日子,郑国公府不论白日夜里的护卫巡逻都变得频繁。

舒瑾和卫灵儿去向徐家求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也暗暗盼着能从徐家得到些好消息。

明面上为“找人”,舒瑾和卫灵儿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上。

一日一日找不到人、没有任何消息,也无人有心责备卫灵儿的频频出门。

如是过得六七日。

这天傍晚,天将黑未黑之际,卫灵儿和舒瑾从府外回来,舒瑾怀里抱着一个孩童,那孩童身上裹着一条薄毯,脸埋在舒瑾胸前,辨不清容貌,只瞧着身形与“卫枣儿”极像,薄毯下露出的一片衣角,是“卫枣儿”不见那一日穿的衣裙的颜色。

见舒瑾和卫灵儿脚步匆匆把那个孩童送回扶风院,又命明言去请大夫来。

消息很快传到薛念兰、舒静怡与舒静柔等人耳中。

薛念兰这些日子为“卫枣儿”操心,几乎天天寝食难安。

舒静怡和舒静柔彼时是正陪薛念兰用晚膳,盼着她能够多吃上两口。

是以,当得知舒瑾和卫灵儿把“枣儿”寻回来了,也是舒静怡和舒静柔陪薛念兰过去扶风院的。

她们到的时候,大夫恰好离开。

舒瑾从房间里出来,在正厅见的薛念兰。

薛念兰一见到他,让舒瑾不用吩咐丫鬟奉茶,快步上前问:“枣儿回来了?枣儿还好吗?”

舒瑾回答说:“是受了惊吓生了病,大夫来看过,已经开好了药方,母亲不用担心。只是才被哄着睡下,又离不得灵儿,灵儿一走便要哭。所以灵儿不得不守在床边陪着她,也没法出来见母亲。”

片刻之前在扶风院外见到的那位大夫薛念兰认识。

那大夫是舒瑾往常请惯了的,医术过人。

“无事便好,旁的不要紧。”

薛念兰因为舒瑾的话真正放下心,笑着又是眼底有泪,“想来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好在是回来了。”

舒静怡和舒静柔也因为舒瑾的话而安心。

两个人激动中互相握住对方的手,又是相视一笑。

“我去看看枣儿吧。”

薛念兰一时又道,“看上两眼,不吵醒她。”

舒瑾未阻拦。

薛念兰与舒静怡、舒静柔进去里间。

甫一进去,便见卫灵儿安静坐在床榻旁。

帐幔里伸出细细的胳膊,一只小手也紧紧握住卫灵儿的手不放。

卫灵儿偏头望见他们,想抽回手,帐幔下的人立时有所觉般惊慌哭泣,薛念兰忙示意卫灵儿坐着,也未真的上前。她们三人又退出里间,薛念兰与舒瑾道:“回来便好,先好好养病,别的不急。”

舒瑾一颔首。

薛念兰说:“你和灵儿也要顾念着身子。”又问,“可用晚膳了?”

舒瑾道:“已让夏橘和夏栀去准备。”

薛念兰点一点头,没有留在扶风院多打扰,带舒静怡和舒静柔离开。

舒静怡和舒静柔送薛念兰回正院。

路上,舒静怡笑着挽住薛念兰的胳膊说:“大哥哥真厉害,果然没有大哥哥办不到的事。”

“只也不晓得是什么人劫走的枣儿,又是在哪里找到的。”

说起这个,舒静怡轻叹,“这些日子忙着找人,反倒把这些给忘记了。”

薛念兰轻拍舒静怡的手道:“把人找回来是第一要紧,别的都可以慢慢查、慢慢问。”

舒静怡笑:“是,不管怎么样,枣儿无事便好。”

……

当夜,蜀王府。

蜀王和蜀王世子刘密同样收到消息,舒瑾和卫灵儿在徐家的帮助下,把卫枣儿给找回来了。

“徐家密不透风,徐家的消息我们也根本没法提前得知。”

刘密皱眉,“到头来仍是叫他们先找到人。”

他话语之中隐有不甘之意。

蜀王目光阴沉:“人既找回来了却也好办。”无非是,再抢上一回。

刘密看一看自己的父王,在书案前来回踱步半晌,停下脚步,看着蜀王道:“父王,我们是否该先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把人找回来了?万一舒瑾猜到什么,故意设局,恐怕届时一场空。”

蜀王瞥向他:“如何确认?派个人潜进去?”

刘密无言,蜀王冷笑一声,“上次失手,已令他们心生警惕。”

“今日他们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了,往后定会更加小心谨慎,我们至多有一次机会。”

“你当郑国公府是随便我们想如何便如何的吗?”

刘密被蜀王说得一噎。

但他依然道:“父王,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是觉得那舒瑾不好对付,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蜀王对刘密此前招惹舒瑾却没讨到半分好处的事心有芥蒂。本忘了大半,听刘密这样的话,此时又记起来,蜀王颇有两分怒其不争说:“在他手里吃过亏,便怕成这样?你当清楚,倘若当真是有其他人盯上这个孩童,他们也一定会想法子再抢人,像你这样犹犹豫豫,还怎么做事?”

“倘若是设局,反而说明舒家已经晓得那孩童身份。”

“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借此机会,一探舒家虚实也未尝不可。”

刘密受蜀王教训,不敢再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问:“如此,以父王所见,儿子要做什么?”

蜀王又斜睨一眼刘密。

手指轻敲书案,蜀王冷冷说:“你歇着吧。”

刘密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他无声行了个礼,语气和往常那样恭敬:“是,那儿子先退下了。”

……

翌日。

郑国公府上下皆知“卫枣儿”被找回来,正在扶风院休养。

王姨娘去正院与薛念兰请安时,见薛念兰笑容满面,特地说一声恭喜,又道:“才几日功夫,瞧着夫人都瘦了一些,夫人还是要顾念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薛念兰笑说:“人回来了,我便也安心了。”

“可怜的孩子,不知在外面遭受些什么,而今寸步不能离灵儿,唯有慢慢让她恢复。”

王姨娘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薛念兰暗暗叹一口气:“倒是想起柔姐儿七岁那一年也险些走丢。”

“好在及时把人找回来了,当时你我也吓得不轻。”

“记得柔姐儿那以后有好一阵子不怎么说话,亦天天黏着你这个姨娘,过得许久才好转起来。”

王姨娘听薛念兰提起多年前的这桩事,嘴边的笑凝滞一瞬。

她低眉,点点头道:“是啊,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薛念兰拍一拍王姨娘的手背:“都过去了,柔姐儿也长到这般年岁,要不了多久便该出嫁了。”

王姨娘闻言,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啊。”

从正院出来以后,王姨娘面色如常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关上房门,再无旁人时,她表情忽变,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脸上再无半分轻松之意。

王姨娘心神未定走到罗汉床旁坐下。

未几时,有人来敲门。

那小丫鬟离开后,王姨娘看着面前留下的装在匣子里的绒花,枯坐过好半天,才起身捎上绒花去见舒静柔。舒静柔正在做女红,端午越来越近了,她想给王姨娘绣个荷包。得知王姨娘过来,忙搁下手里的事情,把荷包也藏起来。

“姨娘,快进来。”

舒静柔含笑朝王姨娘迎上去,拉着王姨娘坐下,吩咐丫鬟奉茶。

王姨娘把装着绒花的匣子递给舒静柔说:“给柔姐儿的。”

舒静柔好奇问:“这是什么?”

王姨娘微笑:“打开看一看,想着你会喜欢,所以买下来了。”

舒静柔伸手打开匣子,见匣子数朵颜色各异却异常精致的绒花头饰,弯着嘴角,脸颊微红道:“姨娘破费了,我不缺首饰的。”

王姨娘伸手摸一摸舒静柔的脸,目光满是怜爱:“那也要收下,是姨娘的一点心意。”

舒静柔说:“多谢姨娘。”

抬眼对上王姨娘的视线,明明王姨娘在笑,舒静柔心底却莫名生出一丝奇怪的、感到不对劲的直觉。她又看一看王姨娘,可王姨娘只是在笑,不像有心事。

“姨娘,你是不是有心事?若有心事,可以是给我听的。”

舒静柔犹豫之下依旧忍不住道。

王姨娘却笑:“姨娘哪里像有心事?不过给你拿几朵绒花来罢了。”

舒静柔再辨认下王姨娘神色,以为是自己多想,笑一笑:“我很喜欢的,谢谢姨娘。”

丫鬟很快奉上热茶和点心。

舒静柔和王姨娘坐着一道喝茶闲话家常,不免提及“卫枣儿”。

“这些日子,为了枣儿,不说大哥哥和大嫂嫂,便是母亲也没有一日睡得好、吃得好,而今把人找回来,大家也都安心了。”舒静柔温声道,“记得小时候我也丢过一回,不到半日功夫,回来也过得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枣儿这次在外面那么久,恐怕得费一些时日才敢出门了。”

王姨娘握住舒静柔的手:“好在那时把你找回来了,否则……”

说着便掉下泪来。

舒静柔连忙拿帕子帮王姨娘擦泪:“姨娘别哭,我现在很好的呀,好好的在你面前。”

王姨娘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擦去泪痕:“一时记起来,还是后怕。”

“罢了,不说这些。”

王姨娘转而问,“我听夫人说,你们去过扶风院见枣儿?”

舒静柔乖巧的点头:“去过。”

“不过枣儿生病了,我们过去的时候她堪堪睡下,抓着大嫂嫂的手不放,定是心里害怕极了。”

王姨娘叹气:“到底还小,遇到这种事,不可能不怕。”转而她又对舒静柔说,“只不知枣儿为何不见,那样一个七八岁的小娘子,总不会是有仇家。也不晓得什么人竟敢来郑国公府掳人,实在胆大不要命,完全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舒静柔皱眉摇摇头。

“昨日见枣儿睡下了,也未多问大哥哥和大嫂嫂,只想着人回来便好。”

她心下觉得,可能是冲大嫂嫂来的。

也想到蜀王世子,不过这些话,舒静柔不想多说。

舒静柔说不知,王姨娘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说起别的一些事。

陪着舒静柔喝得两盏茶,她起身离开了。

……

哪怕没有亲眼见到,但郑国公府里的仆从对舒瑾和卫灵儿把“卫枣儿”找回来并不大怀疑。

这种不怀疑实则是因大部分人对这位表小姐没有那么多的关心。

舒瑾的扶风院一向不能随意出入。

习惯这件事,那些仆从也不会动什么要亲眼见一见的心思。

舒瑾和卫灵儿安心把假的“卫枣儿”养在扶风院,由卫灵儿亲自来照顾。实际上,他们带回来的这个小娘子,是钱嬷嬷收养的与卫昭年龄相仿的小娘子里其中的一个,因为乖巧聪明,身形又与卫昭有几分的相似,所以选中了她。

卫灵儿住扶风院,把人养在扶风院理所应当。

而外面的人窥探不到真实情况,一旦因此而有所动作,很容易发现。

扶风院和学堂不一样。

学堂人很多,但扶风院的丫鬟仆从极少。

舒瑾和卫灵儿又整日在扶风院,没有府里的人配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闯进扶风院来抢人。

卫灵儿和舒瑾料定,哪怕幕后之人确认不了是否真的是“卫枣儿”也会赌上一把,以免被旁人抢占先机。

是以把一场一场戏做足以后,他们耐心等待鱼儿上钩。

在“卫枣儿”回到舒家的第二天,卫灵儿和舒瑾首先等来薛念兰病倒了。

大夫来看过,说是薛念兰此前操劳过度,一时松懈下来才会病倒,这些日子须得好生休养。

“卫枣儿”离不得卫灵儿,起初是舒瑾过去正院探望薛念兰的。

舒瑾回来,卫灵儿问:“姨母可还好?”

“应当是染了风寒。”

随卫灵儿步入房中,舒瑾道,“大夫未说别的什么。”

卫灵儿皱眉:“这些日子姨母的确没有少操心,一时病倒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该去看一看姨母才是。”

舒瑾说:“若过两日,母亲病情不见好转,我们便该一起去探望。”卫灵儿望向他,他屈指轻刮卫灵儿的鼻梁,反问,“怎么?不应该吗?这难道不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母亲病得厉害,你作为儿媳,去贴身服侍也是应该的。”

卫灵儿听懂舒瑾话的意思,一惊:“不是真的生病?”

“是为了让我们暂时离开扶风院?”

想一想,她又迟疑。

“但是我们也可以把枣儿带过去正院的啊。”

舒瑾问:“受到惊吓,什么人都不愿意见的枣儿会陪你去吗?”

“你敢肯定吗?”

卫灵儿歪一歪头:“那个人为何肯定枣儿不会去呢?”

舒瑾眸光微沉:“也许是,她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