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知不觉又要开学, 田阮有点小激动,这是他高中的最后一学期,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学期, 绝不能掉链子。
上学期的笔记本和文具都没有用完,田阮整理出来一大堆, 正好不用买, 还能分给路秋焰和虞商一点。
他精心挑选五六本纸张厚实的笔记本, 送去给路秋焰。
上学的前一天,路秋焰还在玛奇朵打工,这会儿过了年, 天气倒是有些回春。苏市本就地处南方,一旦没了雨雪,空气便温和许多。
路秋焰站在大太阳底下, 晒热了, 门童制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敞开着, 嘴里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草。
田阮开着劳斯莱斯, 见状眼泪差点掉下来——牛逼闪闪的主角受, 居然在吃草!
车子缓缓停下,另一门童拉肚子总跑厕所,只能路秋焰值班, 他一抬头,看到田阮那张泫然欲泣慈爱悲悯的脸, “……有毛病?”
田阮提着一大包零食下来, 眼含泪光递过去,“你不要吃草, 吃点巧克力薯片曲奇饼干玉米肠吧。”
路秋焰:“……”
路秋焰拿了一盒巧克力,撕开放入口中慢慢融化, 浓郁稠腻的香甜刺激味蕾,淡出鸟味的口腔确实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还有这些笔记本,给你下学期用。还有这几支笔,油墨都很顺滑,是进口的,写起来可行云流水了。”田阮逐一介绍自己精挑细选的文具。
路秋焰很有自知之明:“我那不叫行云流水,叫龙腾虎跃。给我用可惜了。”
田阮笑道:“不可惜,你喜欢的话就不可惜。”
路秋焰先把他的车给泊好,两人就在门口闲聊,经理特别会来事地送上两杯奶茶。
田阮说:“虞商今天从国外出差回来,打算给他办个接风宴,你来吗?”
“我不去了吧。”
“来嘛,你们好些天没见,肯定很想他。”
路秋焰脸色有点别扭,“谁说我想他?我不想,肉麻兮兮的。”
前几天虞商出国办差事,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国处理公务,虞惊墨嘴上不说,但田阮能看得出来,这位“老父亲”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具体表现为,白天每隔三小时,保镖就要汇报一次虞商的行踪——毕竟国外也不太安全。
田阮晚上还安慰虞惊墨:“虞商可是主角,他不会有事的。”
虞惊墨:“我没有担心他。”
田阮:“虞商就是跟你学的,嘴硬心软。”
虞惊墨看着身旁的青年,“我的心有软的时候,但巨龙从来不软。”
田阮背过身假装没听到,“睡觉了,晚安。”
“没有你的安慰,我无法晚安。”
“……你要什么安慰?”
“坐。”
最后实在被磨得没办法,田阮只能扭着腰坐了。
此种姿势上,他薄薄的肚皮上的形状更明显了。
虞惊墨还使坏,很用力,说着荤话:“你要是能怀孕,恐怕现在已经一胎一亿宝了。”
田阮:“…………虞先生你不要偷看我手机!”
一胎八宝什么的,这种辣眼睛的小说他只是随手划拉过去,居然就被虞惊墨发现了。
虞惊墨不仅言语上学以致用,行动上更是远超之前的凶猛。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小镜子,将田阮抱在怀里,给他照。
田阮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像一只熟透的桃子,汁水淋漓。
虞惊墨偏要掰过他的脸让他看,嗓音低低附在他耳畔说:“你中有我,真美。”
“……”田阮扭过脸,一口咬在虞惊墨手腕上。
至今几天了,那牙印还在。
田阮不敢想,当虞惊墨露出腕部时,会不会被人发现这牙印,别人又是作何感想。
向来冷酷禁欲的虞惊墨,腕上却有一圈牙印,这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
“你他爸的脸红什么?”路秋焰的声音将田阮的时间拉回现在。
田阮收拾好心思,振振有词:“冬青集团的年会你都去参加了,一个接风宴算什么。”
路秋焰没再拒绝,这么些天没见虞商,他确实心头堵堵的。
虞商晚上回来,至傍晚,田阮把路秋焰拐回了庄园。
刚到庄园,只见一辆花车驶来,满车芳菲,带来春夏秋冬五彩缤纷的四季花香。田阮惊叹地看着这辆车,“没想到虞先生这么浪漫,给虞商接个风而已,居然买了一车花。”
路秋焰:“送自己儿子一车花,你确定?”
这么一说,田阮确实觉得怪怪的,“难道是送给我的?”
花车在庄园大门前停下,司机犹疑地下车,门卫迎上去。司机问:“这里是虞家庄园吗?”
“是的!”田阮高声道,小跑跑到门口,“这花是送到虞家庄园的?”
司机放了心,“是送到虞家庄园,给贺兰斯先生。”
田阮:“啊???”
司机已经上了车,把花车开进来,然后就是卸货。
管家和保安们帮忙卸货,都以为这是虞惊墨送给田阮的。管家说:“先生对夫人真是疼爱万分,浪漫满分。”
田阮还懵着,怎么也不能把虞家庄园和贺兰斯联系到一起,“虞先生送花给贺兰斯??”
路秋焰看着这些花,猜测道:“难道你的虞先生又失忆了,把贺兰斯当成了你?”
“不可能,昨晚我们还大干特干到半夜……”
“……”
田阮又想到一种可能,“他把我的名字和贺兰斯的名字记混了,或者就是买花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
路秋焰问那司机:“你确定收货人就是贺兰斯?”
司机拿出手机点开订单再三确认:“没错,就是一位祁先生送给贺兰斯先生的,地址是虞家庄园。”
“???”
田阮:“祁先生是谁?”
路秋焰:“我哪儿知道,或许虞先生也把自己的名字记混了?”
“不可能,我昨晚还叫了虞先生好久……”
“……”
管家在花丛中张开双臂,仰天赞叹:“先生夫人真是恩爱哪!老奴此生无憾了!”
田阮心虚,无颜面对路秋焰,问那司机:“能把订单给我看看吗?”
司机打开美团,给他看订单。
田阮定睛细看,他原本以为是“齐先生”,在看到“祁”字的瞬间,他脑子有点宕机,怎么偏偏是祁烽的祁?
不会那么凑巧吧?
怎么可能。
不会的。
田阮三连否认,这就打电话给贺兰斯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电话很快接通,贺兰斯那边流水迢迢,雀鸣虫叫,隐约还有野兽的低吼。田阮纳罕道:“你在哪里?”
“动物园。”贺兰斯嗓音清越慵懒,“这里的狮子养得不错,皮毛油光水滑的,可惜不能摸,只能画下来了。”
田阮单刀直入:“有一车花送到了虞家庄园,收货人写的是你的名字。”
“哦,那个啊,是送我的没错。”
“是个名叫祁先生的人送你的。”
“一个故交。”
“他全名叫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贺兰斯反问,“难不成你也认识这位祁先生?”
田阮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告诉我,他叫祁烽。”
贺兰斯哈哈大笑:“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认识祁烽,怎么,你也和他有瓜葛?”
田阮答不出,感觉自己脑容量有点不够用,这个信息太复杂,经过十几秒的转换,才被他的脑袋翻译出来。
“喂,你掉线了?”
田阮回神,“他送你花了?”
“烦得很。”贺兰斯说,“所以我随便给了虞家的地址,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哪儿。”
“……”田阮咆哮,“你烦?我更烦!”
这都什么破事,祁烽和贺兰斯认识,贺兰斯不想被祁烽骚扰,就给了他家的地址。花车进了虞家庄园,司机都走了,就是想把这花退了都不能。
根据迪厅周顾的话,这花应该是他买的。
这都一星期过去了,显然,贺兰斯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祁烽的花。
“我大哥知道吗?”田阮迫使自己冷静地问。
贺兰斯语气还是那么悠闲:“没必要让他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田阮眼皮一跳,“不是什么大事?有人挖他墙角还不是大事?”
贺兰斯轻飘飘道:“能被轻易挖走的墙角,不是好墙角,很遗憾,我确实不是什么好墙角。能不能被挖走,我自己也不确定,再看吧。”
“……贺兰斯,你要是被挖走,我大哥能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信。”贺兰斯说,“等我腿断了,正好画一个男版的维纳斯。”
田阮良久无语,“你要是一瘸一拐,会很难看的。”
“这倒是。”贺兰斯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看重的,身体的残缺可以,但若是影响给别人的观感,还是要斟酌一番的。那我就尽力不被打断腿吧。”
田阮问:“你和那个祁烽,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想听八卦,付费。”
田阮不想付费:“我让大哥付费,你等等。”
这事原本就不能瞒着杜恨别,田阮这就打电话过去。
杜恨别百忙之中拿起手机,很多凌乱的脚步声,似乎一群人正穿着皮鞋走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杜恨别嗓音平静有力:“弟弟,有事?”
田阮长话短说:“有个叫祁烽的人给贺兰斯送花,已经持续一星期了。”
“?”
“那个人肯定是想勾引嫂子,大哥你要小心。”
“光送花?”
“是吧。”
杜恨别嗤笑一声:“勾不走,放心。”说罢就以“我在工作”为理由把电话挂了。
田阮讷然半晌,无语凝噎。
感觉全世界就他一个人着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满庭芳菲,田阮愤愤地想,既然你们不在乎,那就等祁烽杀过来吧!
“刘妈,张姐,你们来挑喜欢的花。”田阮喊道,“要是都喜欢,就搬到宿舍去!”
虽然这些花是无辜的,但眼不见为净,干脆都搬走。
路秋焰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说:“你不用管,等你大哥家里着火,他就急了。”
田阮不太愿意看到大哥再受波折,但他这个做弟弟的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换位思考,如果有人送花给虞惊墨,他就算不着急,至少也会拈酸吃醋一下,杜恨别是完全没有吃醋的样子。
田阮不免产生怀疑:“难道我看走了眼,大哥大嫂根本没有那么相爱?”
这般纠结到暮色四合,虞惊墨下班回来。
“虞先生。”田阮迫不及待地迎出去,他需要虞惊墨为他梳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
路秋焰礼貌地喊了声“叔叔好”和“叨扰了”,便自顾去外面等着虞商。
虞惊墨上楼换衣服,田阮趁机简单明了地和他说了此事。
“怎么办啊。”田阮愁肠百结,“要是贺兰斯被抢走,大哥肯定会难过的。”
衣帽间全身镜前,虞惊墨松开领带,一把扯开,淡淡道:“就该让他着急。”
“啊?”
“你大哥参与进来,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
“你觉得,是一个毒贩子的关系网大,还是一个几乎垄断整个欧洲贸易渠道的DU家关系网大?”
田阮怔住,旋即灵光大闪,“当然是我大哥比较牛逼。”
祁烽再有钱,也不可能比得过杜恨别,那可是老婆随随便便就能卷走四十亿的主儿。换成别人,分分钟钟破产。
将杜恨别牵扯进来,无疑是多了一张王牌。
要是换作平时,杜恨别可是典型的商人无利不起早,就算田阮去求他帮忙,也要拿出一点好处来。
现在贺兰斯被祁烽追求,那就是在挑衅杜恨别。
杜恨别向来黑白通吃,区区一个毒贩子,也许他还不放在眼里。
田阮拍手道:“只要我大哥和祁烽打起来,就没我们什么事啦。”
虞惊墨瞧着青年幸灾乐祸的模样,失笑道:“是这样没错。但你不担心你大哥的安危吗?”
毕竟祁烽是穷途末路寻财富的恶犬,而杜恨别的形象还算是正面,要是真斯文地较量起来,还真不一定谁胜谁负。
“那就添油加醋,让大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田阮眼睛亮晶晶,“这个我拿手,交给我吧。”
“就算你不添油加醋,烈火也会燃烧起来。”虞惊墨抬手薅了一把田阮的脑袋,“你就好好上学,好好学习,不要牵扯进来。”
“哦。”田阮还是有点怕死的,能隔岸观火当然最好。
庭院里响起车子的响动,虞商回来了。
大家为他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接风宴,田阮拿出果酒和他们共饮,喝的时候没感觉,待到酒足饭饱,路秋焰的脸变得红通通的,虞商也有点微醺。
田阮立即指挥管家:“快把他们送一个房间睡觉!”
管家:“是,夫人!”
几个佣人想要扶起路秋焰,虞商蹙眉道:“你们做什么?”
两三个佣人一起,也没拽动路秋焰,他就像一块大石头,纹丝不动。
田阮茫然地睁着眼睛,一会儿看到路秋焰站起来,一会儿又看到他坐下去,坐下的椅子变成了虞商。田阮大惊失色,又忍不住偷偷看。
路秋焰甩甩脑袋,还保持着礼貌:“我先回家了,谢谢……糖醋藕、红烧鱼、虞商。”
虞商稍稍清醒了些,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骑自行车回去。”
“你骑自行车来的?”
“好像……是坐车来的。”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骑自行车回去。”
“……”
田阮见他们拉拉扯扯,害羞地从指缝中偷看,“哎呀,你们做这种事也不去房间,我都看到了。”
虞商莫名其妙:“你看到什么了?”
“路秋焰身材真好,儿砸,你好有福气。”田阮宛如长了透视眼,将路秋焰全都看光了,更是脸蛋红红,“还不小呢。”
“……”
“不过虞商你的更大,路秋焰说什么来着,对,说你是驴鞭,大驴鞭!”
“……”
“啧啧,那么大,将来肯定和虞先生差不多大,起码二十厘米长,五厘米粗……”田阮的嘴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呜呜呜?”
这点酒,还不至于让虞惊墨醉倒,他将食指竖在田阮柔软的唇上,“睡觉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田阮立即被转移注意力,“对哦,我还要上学。儿砸,路秋焰,我先去睡啦,你们也早点睡。”
路秋焰盯着田阮,他没听清田阮的话,也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却莫名其妙有点生气,冷不丁来了句:“田阮去吃大驴鞭,田阮去吃大驴鞭。”
田阮:“?”
田阮脑袋迷糊,举起双手,“没错,我去吃大驴鞭!”
全家:“……”
整个主宅落针可闻,没人敢吭声,更没人敢听。
田阮扭头对路秋焰喊:“路秋焰,你也要记得吃大驴鞭,很好吃的,像冰淇淋一样……呜呜呜。”他的嘴巴又被捂住了。
“冰淇淋?”路秋焰望着虞商,“哪里有冰淇淋?”
虞商当真给他找了一支香草味的冰淇淋。
这个天气还吃冰,那是冰上加冰,路秋焰吃一两口不觉得有什么,吃到第三口,寒冷让他清醒了些,转而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路秋焰:“……”
生平第一次,路秋焰有了逃离地球的冲动。
而田阮吃了大驴鞭,睡了一个香香的觉,翌日醒来才猛地回魂。
魂回来了,他却两眼空空,丝毫没有开学的喜悦之情。
虞惊墨将他从床上扒拉起来,给他穿衣服,说:“如果你今天不想做人,可以做我的玩偶。”
田阮当真如同一个漂亮的玩偶,任由虞惊墨把弄他。
吃早饭时,他的脑袋埋得低低的,甚至连刘妈都不打招呼。刘妈倒是寻常模样,笑着给田阮加了生煎。
吃完饭,田阮飞速逃离了庄园,试图把一切抛在脑后。
人都是健忘的动物,他相信,只要时间过得够久,大家总能遗忘他的糗事。
到了德音,学校门口大肆点缀了一番,花团锦簇的,一眼看去如在梦幻的花海,而花海的尽头就是王子公主们的城堡。
田阮看不得这么多花,总让他想起大反派追求贺兰斯这个魔幻的事实。
他干脆捡一根树枝,闭上眼睛,犹如盲人般摸索着走去。
大家见状都很贴心地让道,窃窃私语:“天啊,他眼睛怎么了?”
“年纪轻轻的,真可怜。”
“田阮?!”汪玮奇鬼哭狼嚎奔过来,“才几天不见,你眼睛就瞎了?是谁害你?是谁!我要跟他掰手腕!”
田阮眼也不睁,听声辨位,“没什么,就是对这个尘世倦怠了。”
“什么?”
田阮将粗直的树枝敲打在地上,“我说了你也不懂,这是形而上的问题,不是形而下的问题。站在人类集体的高度,以及宇宙的四维角度,从ai的发展到全球经济的衰退……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汪玮奇脑细胞都要被烧光,“什么结论?”
田阮:“虞先生,真帅。”
汪玮奇怀疑人生:“……为什么你说的我都不懂?是我太笨了吗?”
田阮:“不是你笨,是我在胡说八道。但虞先生的帅是客观的事实。”
汪玮奇挠挠头,“你老公帅就帅,干嘛对我说?我对他又没兴趣。”
“你敢有兴趣吗?”
“不敢。”
“所以我是一个雄鹰般的男人,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能征服虞先生。”
“你把你老公夸了一遍,又把你自己夸了一遍,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阮胡说八道一通,心里舒坦了,“可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汪汪,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和你说话,我感觉我离家出走的智商回来了。”
汪玮奇的智商永远抛弃了他,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田阮嗅闻空气中烂漫的花香,女生走过的香水气息,以及初春料峭的冰寒空气,但觉沁人心脾。他欲要缓缓睁开眼睛,感受这个美好的世界,感受美好的校园生活,却砰的一下撞到了人。
被撞的人闷哼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田阮赶紧道歉,睁眼对上一张陌生的冷峻的脸。
男人一身黑,熨烫挺拔的西装完美地修饰了宽肩窄腰的体形,容貌不说十分帅,至少也有七八分了,且气势骇人。
田阮习惯了虞惊墨那样强大的威压,以及大哥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场,对此气势毫无感觉。他睁着眼睛,棕褐色的瞳仁里满是细碎的亮光,语气诚恳:“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汪玮奇弱弱地问:“你被田阮这个雄鹰般的男人撞疼了吗?”
“雄鹰?”男人捂着鼻梁站直,眸光低垂,“就他?”
田阮:“我是不是雄鹰无所谓,先生,我撞到了你,我会赔钱的。”
“赔钱?”
田阮叮叮当当掏出一二三四五个钢镚,自己留了一个,其余的给男人,“你去买一瓶布洛芬,大约四块钱。这一块钱我要献给文昌帝君。”
男人:“……”
“哥。”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熟悉的身影便到了眼前。
田阮如遭雷劈:“周顾??”
而被周顾叫哥的男人,就站在田阮面前。
田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