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武装部来德音进行政治初审与身体初检, 德音报名参加征兵的共有男生五人,女生三人。

这点人数,还劳烦人家亲自跑一趟, 李校长都不好意思了。政治审核倒是简单,德音每个学生的学籍不说特别漂亮, 但至少干干净净。

武装部的审查人员仔细核对后点点头, “进行体检吧。”

体检在体育馆进行, 看热闹的学生围成一片,众目睽睽之下,体检的男生们脱下外套, 然后是衬衫,解开皮带,最后是裤子和鞋袜, 只穿着内裤站在体重身高一体秤上。

审查人员一对一进行笔录他们的三围信息, 女生们惊呼不绝于耳。

尤其是对路秋焰的身材, 不少人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田阮:“……”这么社死的吗?

男生们露一点倒是没什么, 到了军营, 还要一个大澡堂子洗澡。报名的女生则在帷幕后面,由女教官进行检查。

胡主任举着大喇叭,一声公鸭嗓让全场安静:“叫什么叫?没见过帅锅吗?没见过这么美好的身体吗?”

“……”

田阮想, 要是他们见过,也不会脸红成这样——话说大庭广众让大家知道主角受的身材这么好, 真的没关系吗?

轰隆轰隆, 体育馆上方似乎有雷声滚过。

遭过两次雷劈的胡主任心有余悸,声气都弱了很多:“你们别看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哪里听他的,继续羞涩又激动地观赏大好男色。

田阮怕雷劈, 这就溜了。

距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时,路秋焰穿戴齐整和虞商一起回了教室,后面跟着两三个目光闪闪的女生。及至进教室,她们才猛然回神这不是自己班级,连忙害羞地跑了出去。

“过了吗?”田阮问。

路秋焰:“嗯。”

田阮为他感到开心,同时有所忧虑,“你什么时候走?”

“一星期后去参加为期五天的集训。”路秋焰说,“如果没有刷下来,基本就定了。”

田阮点头,“你肯定行。”

三天后又是模拟考。

其实路秋焰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但他还是进行了高中最后一场考试。

第二天成绩出来,他排在年级第八名。

大家不无惋惜,这么好的成绩,居然要去参军——其他当兵的学生都是成绩垫底,基本大学无望,才会去吃这一碗辛苦饭,不说镀金,也算镀红。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在三年后退役,然后继承家业,照常享受奢侈的生活。

只有路秋焰一个破落户是个另类,他既没有家业可以继承,也没有深造,在他人眼中几乎是自暴自弃式的参军。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田阮耳中,自然也传到了路秋焰耳中,他无所表示,只是默默准备参军用品。

终于到了路秋焰要走的那天。

田阮一大早起来,想到路秋焰要走,他有些恍惚,把脸霜当成牙膏用,刷到一半才觉苦涩难当,对着洗脸池呸呸吐了两声,重新挤牙膏。

把自己捯饬干净,田阮下了楼。

星期六的早晨,难得在餐厅看到虞商。他一本正经地坐着,旁边是正在用餐的虞惊墨。

“夫人醒了。”刘妈笑道。

虞惊墨偏过脸,“不再睡会儿?”

田阮:“不了,待会儿去高铁站送路秋焰。”

虞惊墨颔首。

虞商心不在焉地吃着生煎,喝糖粥。

田阮坐在他对面,佣人摆上餐具和早餐,他便也沉默地用餐。

虞惊墨稀奇:“平时像只小麻雀,今天被毒哑了?”

田阮:“……食不言,是虞先生你自己说的。”

“嗯。”

一家三口吃完饭,虞商道:“爸,我去一趟高铁站。”

虞惊墨:“带你小爸一起去。”

田阮:“为什么是他带我?我带他不行吗?”

虞惊墨失笑:“行。”

田阮拿上车钥匙,和这两天自己准备的东西塞进劳斯莱斯后座,对傻站着的虞商说:“走吧。”

虞商坐在副驾驶,一路无言。

田阮万般安慰如牛毛入海,只能喟叹:“你也不要太难过,路秋焰走不长的,不会十年八年见不着,他会回来的。”

车子在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位停进去,虞商帮忙拿东西,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这么重?”

田阮抢过来,“好吃的。”

虞商无语片刻,“他应该吃不了这么多。”

“慢慢吃嘛。”这些可都是田阮精挑细选出来的,有很多巧克力,可以在训练时抗饿,“而且路秋焰集训五天就回来,那时候你再愁眉苦脸也不迟。”

“……”虞商拿出手机打电话,“好,我们过去找你。”

候车大厅内外人来人往,路秋焰还是简装出行,一个背包解决所有行李,因此当他对路母说自己去参加几天学校户外活动时,完全没有被怀疑。

“路……路秋焰……”田阮抱着超大号购物袋,累得腰都弯了。

虞商站立如松,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秋焰走下楼梯去接购物袋,“这什么?砖头?”

田阮瞬间轻松,“给你吃的。”

路秋焰打开看了看,零食十斤,水果十斤,还有便当十斤,“……你就这么怕我饿死?”

田阮呼呼喘气:“别看它沉,但都是我给你的爱。”

“……谢了。”路秋焰看向两手空空的虞商。

虞商:“这些够你吃的了,我就不买了。”

“哦。”

田阮问:“还有多久发车?”

“一小时二十分钟。”

“我先吃个苹果,帮你减轻负重。”田阮渴了,正好拿一个苹果啃啃。

路秋焰和他一起啃苹果,咔嚓咔嚓,聊天打屁。

虞商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田阮干着急,“哎呀我想上厕所,我去解个手,你们聊。”

徒留路秋焰和虞商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

路秋焰站台阶上,虞商站台阶下,这个角度很少见,路秋焰比虞商高一点,他纳罕地看着虞商头顶,“你头发真多。”

虞商:“?”

路秋焰不合时宜地想到,头发多,代表毛发浓密,所以那里也……打住。

虞商看着路秋焰,说:“你头发也挺多的。”

“没你多。”路秋焰说。

两人默然,这说的什么话,就不能说点正常的?

虞商思忖须臾,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集训后。”

“我是问,参军后。”

路秋焰一愣,“我还没想过。”

虞商垂下眼睛,“嗯。”

路秋焰心里忽然痒痒的,不禁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虞商:“我希望……还是看你自己。人生大事,不该受旁人左右。”

“哦。”路秋焰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准确无误地抛进远处的垃圾桶,“这事我还没告诉我爸妈,要是他们向你问起,你就说你也不知道。”

“嗯。”

“可能十年,也可能八年。”路秋焰又说。

虞商眼色一动,“田阮说,你没有十年八年才会回来。”

“他怎么知道?”

“不是你告诉他的?”

四目相对,路秋焰仓惶错开视线,说:“田阮每天神神道道的,可能算到了什么吧。”

虞商点头,“他是挺神经的。”

“……”

田阮躲在候车大厅玻璃门的时间表后面咬牙切齿:好大儿,我可都听到了!

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时,广播里提醒检票,路秋焰拎起硕大的购物袋说:“我走了。”

虞商点头,“嗯。”

路秋焰大步朝侯票厅走去,田阮送到验证口,行李安检时检测出两大瓶刘妈自制冰红茶不合规定,路秋焰将冰红茶取出来,塞田阮手里。

田阮央求安检的小姐姐,好不容易才答应给路秋焰带一瓶,但必须要当场喝两口表示没问题。

路秋焰喝了一口,撑得不行:“还是不带了吧……”

冰红茶被虞商拿过去,当即仰头喝了第二口,就在路秋焰喝过的瓶口。

路秋焰:“……”

田阮睁大眼睛,这和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他的好大儿终于开窍了!

虞商喝完,拧上瓶盖,放路秋焰手里,“去吧。”

路秋焰耳廓透红,哦了一声,拎起行李和购物袋转身就走,头都不敢回。

虞商目送他从电动扶梯上了二楼候车大厅,这才走出去。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好似那些倏然溜走的少年时光。

田阮一开始没什么,走着走着就开始扁了嘴巴,要哭。

虞商扭头看到,没说什么。

最后车是保镖开的,虞商没有坐车,他用另一辆车去了学校,要去忙学生会交接的事宜。

他这个学生会领头人,这学期结束之后便再也不是德音的学生会长,他已经遴选出合适的人选,以后德音的辉煌就靠下一波学生创造了。

田阮去了冬青集团。

看到虞惊墨的瞬间,他就哭了出来。

虞惊墨将青年抱在腿上,哄了好一阵。

徐助理开门进来,又飞快退出去,在门口问:“虞先生,会议取消吗?”

“挪到下午。”虞惊墨说。

“是。”徐助理贴心地在门上挂了一个“正在忙”的牌子。

安妮抱着资料来到门前看到这个牌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靠,又秀恩爱。”

办公室已经没有哭声,田阮眼睫湿润,问:“你推迟会议是不是不好?”

虞惊墨:“世上不好的事多了去了,但你不哭,对我而言是最大的好事。”

田阮:“我不哭了,你去开会吧。”

“不急。”虞惊墨拍拍他屁股,“带你去游湖,划船好不好?”

“?”

“这么美好的春天,如果我们不能在一个上午去约会,看大好春光,不是很浪费?”

田阮被忽悠住,顿时忘了所有的不开心,“确实。”

于是他们开开心心地去约会了。

虞惊墨专门给田阮洗了把脸,涂上香香,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带他去湿地公园游湖,看天鹅与长颈鹿。

有人来找日理万机的虞惊墨,徐助理就跟复读机似的重复:“虞先生带他夫人去约会了,谢绝所有打扰。”

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路秋焰卡在星期五下午回来。

田阮特地请了半天假,去接路秋焰。

让他意外的是,虞商居然没有请假,他质问:“你为什么不请假去接路秋焰?”

虞商奇怪道:“又不是见不着,为什么请假?”

田阮服了,“行吧,有你望眼欲穿的时候。”

除了田阮,汪玮奇也请假了,他还算仗义,没有忘了曾经肝胆相照的时光,财大气粗地呼朋唤友,用一个车队去迎接。

田阮看到那一辆辆各色跑车的时候有点傻眼,“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汪玮奇:“这算什么,本少爷当年归国……只有出租车来接,呜哇哇,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在路霸身上!”

“……”

一行人风风火火去高铁站接人。

路秋焰如去时一般轻装简行,还是一个背包。不知时不时田阮的错觉,几天没见,路秋焰好像黑了一点,人也精壮了一点,眉眼里的慵懒被锋利所代替。

田阮一时没敢认。

路秋焰打量田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是隔了三辈子?”

田阮:“嘴巴这么刀,果然是路秋焰——哇!”张开手臂大大地抱上去。

感谢天感谢地,这次没有天打雷劈!

田阮就知道,就连世界的意志都认可了他和主角受的友谊!万岁!!

“靠,你这几天是不是没锻炼?”路秋焰被勒得一弯腰,“重了起码两斤。”

田阮:“……”

这几天确实偷懒没走路。

路秋焰视线一扫,看到汪玮奇。

“路霸,牛逼。”汪玮奇竖起大拇指,“你是弟兄们的楷模。”

那几个狐朋狗友喔喔叫起来,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轰隆一声,天雷在那几个人头上炸响。

“……”

田阮放开路秋焰,快意地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唱道:“就让这大雨落下~”

话说时,大雨倾盆而下,所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

众人:“……有毒。”

敞篷跑车什么的都弱爆了,还不如路边的出租车遮风挡雨。

几人拉风拉雨地轧马路,一个比一个喷嚏响。

田阮把路秋焰拐回了庄园,丢给他干净衣服,“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路秋焰也不客气,他也不想这副样子回家。

田阮三下五除二就洗好澡,换上居家服,抱着作业本美滋滋地去找路秋焰,打算一边唠嗑一边喝下午茶,再写个作业。

主宅和附房之间连通,田阮直接抄近道过去,他刚上二楼,忽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虞商?”

虞商回身,“嗯?”

“你怎么回来了?”

“下午高一高二模拟考,借教室用。”

“哦~”田阮眼珠一转,打量好大儿,“你头发有点湿了,是不是淋雨了?赶紧洗洗吧,别感冒了。”

“嗯。”虞商走向自己房间,脚下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田阮:“……我借你个花瓶用用。”

虞商没有怀疑,这个小爸经常“偷”他花瓶,他是知道的。比如主宅茶几上那只青花瓷,比如餐桌上那两只珐琅彩花,插上田阮不知从哪儿揪的野花,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花瓶本就是用来插花的,虞商没有小气到为此斤斤计较。

田阮说着,真到摆放古董花瓶的架子前观摩,似乎在挑选合适的容器,“哪个好呢?”

虞商回了房间,脱下外套,就去打开浴室的门,霎那间,水汽扑面,带来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淋浴蓬头下的少年一怔,转过脸来。

四目相对,虞商默默关上浴室门。

“肯定是幻觉。”虞商如此确信,路秋焰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家,在他房间的浴室?

不可能的。

虞商重新打开浴室磨砂玻璃门。

那双清凌凌的薄薄的眼皮沐浴在水汽中,瞳仁又黑又亮,身上白得晃眼。

他们再次四目相对。

虞商:“…………”

路秋焰:“…………”

你爸哪有人开门两次的?

虞商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

路秋焰浑身僵硬,“……看什么看?”

砰,浴室门关上。

半晌,外面传来一句窘迫的干涩的:“抱歉。”

路秋焰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这个事实明晃晃地摆在虞商面前,他忽然心乱如麻,不知该干什么,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松了松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蓦然回神,虞商低头看到自己的胸腹肌肉,连忙把纽扣给扣起来。

简直不像话。

田阮听着附房主卧的动静,满意地笑了,深藏功与名地回了主宅。

接下来就是主角攻受的恋爱时间了。

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雨过天晴,田阮喝过下午茶,料想路秋焰肯定会借口回家,不留下吃晚饭。他起身,施施然地前去助攻。

果不其然,刚出门就看到路秋焰出了附房,虞商正依依不舍地相送呢。

为什么田阮能看出来虞商的依依不舍呢?那当然是因为虞商的眼睛都快黏在路秋焰身上了,可惜那嘴巴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吐不出半句挽留的话。

田阮暗自叹息,明明很不舍,原书里甚至为此抑郁过一段时间,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呢?

不过现在的情况比原书好多了,原书的此时,虞商正在饱受生父的摧残,与此同时路秋焰去参军,忽然的离开雪上加霜。

不过少了那许多磋磨,也没有原书爱得轰轰烈烈、撕心裂肺、天崩地裂就是了。

现在这种少年青涩的爱恋,反倒正好,值得细细品味。

“……田阮,我回去了。”路秋焰朝田阮招呼一声。

田阮回神,快马加鞭赶过去,“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路秋焰倒也不急,站在满庭的芳菲与绿意中,眉眼皆似远黛,水灵灵的,显得十分干净。

田阮拉着路秋焰走到花坛边,说:“这次你去参军,一定要小心祁烽。”

“?”

“一两句说不完,我们慢慢说。你留下吃个晚饭再走。”

路秋焰点头,“也行。”

田阮给好大儿使眼色,学着点。

虞商:“……”

暮色降临之前,田阮和路秋焰一边在庄园里散步,一边给他分析了祁烽的势力,以及窝点所在,极有可能和路秋焰的训练基地很近。

“就算相近,几年里我要胜任队长,才有可能和他对着干。”路秋焰说。

田阮:“你对自己的实力要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假如真的对上,你一定不要手软,直接把毒枭往死里轰炸。”

路秋焰一笑:“当然。”

田阮没说祁烽可能会在博弈中变态地喜欢上路秋焰,这种糟心事没必要现在预告,假如真到了那日,再想办法不迟。

祁烽必死。

虞商走在他们身边,听了一路,提出一个疑点:“为什么祁烽明知道路秋焰会去摧毁那个窝点,他还在那里等着?”

路秋焰:“按理说,应该会跑。”

田阮:“……我只是作个假设,万一他寻找刺激,不把我们华夏战士放在眼里呢。”

路秋焰点头,“有道理。变态的想法,谁知道呢。等我成了小队长,干死他。”

“别用干这个字吧,祁烽会兴奋的。”

“……”

掠过这茬,说到了德音。

得知虞商即将退位让贤,路秋焰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会长大人这位置,也是一代传说了。”

虞商谦虚:“哪有。”

路秋焰:“有啊,你在位期间,发生了德音有史以来最乌龙的数个大事件,比如‘星与海’的演出,比如高二夏令营,比如胡主任两次被雷劈。”

“……”

路秋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被雷劈的例子,都发生在我们周围?”

田阮内心os:那当然是因为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世界的意志因为他们而存在,世界的法则因为他们而制定,世界的日月因为他们而转动。

如果他们不存在,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会因此湮灭在无穷大的宇宙中。

田阮有幸看到太阳与月亮存在同一片天空,有幸参与这个世界的主角的人生,他的存在渺小又平凡,在这个浩瀚的宇宙时空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

但,他努力绽放独属于自己的那一点光芒,在某个人眼中,在某些人眼中,他也许是那颗埋在砂砾中的宝石呢。

田阮看着这个世界的主角,说:“因为,你们是特别的存在。”

而他之于虞惊墨,之于虞商和路秋焰,是不是也变得有点特别了呢?

即便他不是主角,也能好好活出自己的人生。

如这个世界,如另一个世界,所有努力活着的人。是特别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闪闪发光的宝石。

你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