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摄政王和长公主赵砚进京。

赵砚三两步跑过去,推开护卫,蹲下身查看地上之人。在确认对方还有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紧随而至的玄一和玄二看到地上之人时也是惊愕,齐齐跑到赵砚身边,紧张问:“老大如何在这?”说着跟着俯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赵砚赶忙道:“先别问了,先把人抬到我院子里,小心些。”

玄一和玄二赶紧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扶地上的人。

这时候,就算再傻,门口的护卫和田翎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郡王爷和这人认识,他方才往里冲应该是有急事找郡王爷。瞧这满身的伤,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

他们都做了什么?把人直接打晕了过去?

护卫连忙跪下请罪:“郡王,属下等该死,方才不知这位身份!”听玄一和玄儿的称呼,这位应该是宫里的大人!

田翎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方才应该没有碰到这位吧……

赵砚沉声道:“不知者不罪,你们起来,让门口的百姓散了!”

护卫这才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连忙起身过去让人都散开。

赵砚目光落到田翎身上,才问:“母妃呢?”

田翎正要回答,丽太妃的马车就到了近前。丽太妃急急忙忙从马车里下来,正好看到玄一和玄二把人背起来。当即就急了,拉住赵砚的手就喊:“哎,怎么把人弄走了?那贼人,贼人抢了母妃的凤簪!”

“母妃!您的凤簪先不急,您先回去休息,儿臣这还有事要处理!”说着就要跟着走。

“那凤簪是太上皇御赐,怎么能不急?”丽太妃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拉着他很是着急。

赵砚只得压低声音道:“母妃,那人是父皇身边的暗卫统领,宫中可能出事了!”

“宫里出事了?”宫里能出什么事?

人是暗卫统领?

饶是是她见识不多,也知道,宫中若是出事必定是大事。

她六神无主,田翎忙上前挽住她手:“太妃娘娘,我们先回去吧,待会儿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丽贵妃觉得自己留在这儿也无用,才跟着她走了。

紧跟着进来的沉香连忙捡起地上的凤钗,跟着往里走。

府中奴仆开始有序的清理门口,郡王府的大门紧闭。赵砚和燕祐匆匆赶回墨薇院,进了厢房,转过屏风,两人就到了床前,床上之人已经被简单处理过,流血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但双眼紧闭,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玄一起身,把玄零一直抓着的包裹给他看:“殿下,宫中估计出了大事,老大他手里拿着的是玉玺!”

外面的黑布掀开,里面的东西完全露了出来,四四方方,下面雕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刻文上面还有未干透的朱砂。

确确实实是传国玉玺。

玉玺代表皇权……

几人神色又凝重了几分,赵砚让他把玉玺收好,先替玄零把脉,片刻后才道:“受伤并不严重,只是一路奔波又失血过多才会昏迷。”

说完,他接过小路子递过来的银针,替他行了数针,又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几颗药丸给玄零喂了下去。

不过片刻,昏迷的人就醒了,眼睛慢慢聚焦,一下子就抓住了赵砚的手,焦急道:“七,七殿下救太上皇和陛下!”

赵砚边替他顺气,边道:“不急,有什么事慢慢说,父皇和六哥怎么了?”

玄零言简意赅:“三皇子装疯,连同温太妃和温国公叛变,在宫中制造瘟疫,太上皇和陛下都被困宫中。临危之际,太上皇令卑职带玉玺出宫找您,把宫中情况告知您!”

他那日到达甘泉宫时,温太妃的人已经在围杀白统领。白统领把玉玺给了他,护着他一路杀出皇宫。

本来快马加鞭一个月就能到灵泉郡,但沿路都有追杀他的人,这才晚了。

他体力实在是到了极限,问到郡王府的位置后,才一路纵马狂奔。

赵砚焦急:“已经一个多月了,父皇和六哥他们……”他不敢想。

燕祐沉声道:“按照玄零所说,如果温太妃的目标是你,那在你回玉京前,她不会动太上皇的。没有玉玺,他们没办法逼迫陛下拟传位诏书,应该也不会动陛下。”

赵砚:“那我带人即刻赶往玉京!”他说完,又从袖带里取出那块龙纹玉佩递给燕祐:“大哥,你拿这块玉去找林将军调集兵马,入京救驾。”

燕祐接了玉牌,又道:“陆路太慢,你骑马出灵泉郡后,直接走水路。我再让人传信给西途郡王,让他也带兵去京,有备无患!”

赵砚点头,转身就走,往自己院子里去收拾东西。

他不是没想过回档,但若是回档到三日前。他无缘无故说玉京出事了,即便有龙纹玉佩,也很难从林将军手里调动大量的兵马去勤王救驾。

贸然带兵入京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但有加盖玉玺的手谕和龙纹玉佩在,就能确保林将军一定会出兵。

走出屋子,他想到丽太妃还在等消息,于是吩咐小路子道:“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先去母妃那一趟。”

小路子点头应是匆匆去了。

赵砚一路到了丽太妃的院子,丽太妃就坐在正厅,面前的茶水都换了几盏,愣是没喝上一口。

见他跨进正厅,丽太妃立刻起身,迎了上来,问:“如何,宫中出了何事?”

赵砚清退闲杂人等,待正厅内只剩下沉香半、夏和田翎三人,才压低声音道:“温太妃联合三哥造反了,儿臣得带人回京救驾!”

几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丽太妃惊愕过后,立刻又想到连太上皇身边的暗卫首领都那样狼狈跑到灵泉郡来了,宫中情况肯定危急。

那小七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她立刻阻止:“那怎么行?你就一人,去了也于事无补,反正玉京离灵泉千里之遥,就算他们造反,也打不到我们这来的……”能苟一时是一时,反正她对天佑帝和玉京也没多少感情。

赵砚拧眉:“母妃,覆巢之下无完卵?温太妃一直认为是儿臣害死二哥的,她若当权,不会放过我们!”那日二哥出殡时,温太妃在宫门口看他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若是给她机会,她会将他千刀万剐。

丽太妃说话都哆嗦了:“那,那不是还有三皇子,你照顾他那么多年,他不至于……”

赵砚:“但宫中内外都知当年是我揭发了宸妃和嘉义太子之事……”

三哥虽然给了他那块保命的玉,但他实在没把握三哥不记恨当年之事。

当年,宸妃可是当着三哥的面被勒死的,他能装疯那么多年,心性必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三哥了。

这样一说,丽太妃又更不想他去了。想了一圈,才又把田翎推了出去:“那,那喜帖本宫一早就命人送了出去,如今整个灵泉郡都知你要大婚,你走了,她怎么办?”

赵砚歉意的看着田翎:“婚事依旧作数,但要等我从玉京回来。”若是他回不来,没成亲也好。

田翎立刻道:“你不必管我,正事要紧。”

丽太妃气恼的瞪她,赵砚又道:“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玉京,若我不去,温太妃必然会对他们下手!”

儿子重要,父母她也没办法舍弃。

丽太妃终于妥协了,纵使再不想赵砚去冒险,还是不得不让他去。

赵砚辞别丽太妃后,就瞬速赶回自己屋子,换了身轻便的衣衫。待他再出来,就在墨薇院门口瞧见了田翎。她褪下罗裙,重新换上了窄袖收腰的短衣,手脚皆绑了护腕,头发用原先的木簪固定,背脊笔直的站在那就有几分侠女气息。

赵砚惊讶:“你这是?”

田翎直截了当:“带上我吧,我能帮你。”

赵砚迟疑:“此去危险……”

田翎点头:“我知道,就是危险我才要去。你不必把我当女子来保护,就把我当做当初在火器场并肩迎敌的战友就行!”她说完,卷翘的长睫闪动两下,又呢喃了一句:“我们还未成亲,所以,殿下不能有事……”

那乌黑的眼瞳里是初见时的坚毅和果敢。

赵砚心跳猛得跳了一下,伸手扣住她的手:“那便一起去吧。”

田翎脸上的笑意浮现,随同他一起往外走。

郡王府外马匹已经备好,燕祐在门口等着。瞧见田翎的装束颇为诧异,但听赵砚说起过田翎的过往又觉得正常。看向赵砚道:“一路小心,到了玉京也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我带着镇南郡随后就到。”

赵砚点头,在他的目送中翻身上马。田翎、玄一和玄二紧跟着上马,身后是郡王府的十几个好手。

十几匹骏马一前一后出城,不过片刻就远离了灵泉城,快马加鞭行了两日,在两郡的交界处上了燕记的船。

此时已经春末,江水上涨,船只顺风顺水顺流而下,速度飞快,不过一日功夫就出了旬阳郡。

两岸青山如黛,红蓼丛生,船只在江面上飘飘荡荡。

赵砚坐在船舱内画图,待画好后递给对面坐着的田翎问:“按照这个图纸,你能做出来吗?”

图纸上是一个简易的手榴弹拆解图,这可是他能梦到最容易制作的热武器了。他原本更想制作手、枪,但这玩意太过精细。别说田翎做不做得出来,就是让他画都够呛。

田翎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片刻,又问了他几个关键的问题,随后点头:“若是有工具,倒可以一试。”

赵砚眉眼兴奋:“等到下一个渡口,我会命人靠岸采买你要的东西。行船至少还有十日,你可好好琢磨一下。”

田翎点头,低头研究起图纸。

图纸上的标注她已然能轻松的认出来,提到读书和习字,赵砚不得不感叹,有时候这东西真看点天赋。

他小时候被逼着学,怎么都学不好。反而是田翎,这从小没机会接触书本的人,记性好到不可思议,多看两遍就能记住女先生教过的字。

船行至下一个渡口,几人上岸,采购了需要的东西。随后田翎开始研究手榴弹和火流弹,赵砚则在另一边安静配制起各种迷药和毒药。

三餐饭菜都是玄一和玄二送进来,两人累了就并排躺在船舱内休息,醒了就继续做手头上的事。

跟来的十几人都不禁感叹:从前觉得两人身份不匹配,但这样一看,十足的般配。

船行到第九日,水面突然发生一声巨响,水里的鱼被炸上了岸。

赵砚欣喜,毫不吝啬对田翎的夸奖:“阿翎,你真厉害!”

田翎看着他笑,两人迎风站在甲板上。

天空乌云密布,江水翻涌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当夜下起了暴雨,船只在码头停泊了一夜,次日一早继续前行。

第十八日,终于到达平阳渡口,一行人又换乘早就备好的骏马一路疾驰往玉京去,又快马加鞭赶了三日三夜,终于在二十一日到达玉京城外。

赵砚暂时不想打草惊蛇,就令玄一、玄二和十几个护卫分散进城,然后聚集到玉京燕记的偏院去。他则和田翎扮作燕记押送货运的镖师,排队等候进城。

他脸上刻意做了装扮,玉白的肌肤被涂黑,眉峰处被划了一道疤,眼角也被耷拉下来,整个人的样貌一下子变得平平无奇。

他易容的时候,田翎就在一旁看着,整个人都惊呆了。忽而又想起他在火器场的装扮,又收起了惊讶的表情。

田翎本就是个陌生脸孔,压根不用怎么装扮,换上燕记镖师的衣衫,抱着一把长刀,十足的江湖气。

车队排队进城,守城的士兵一一对脸查看。轮到赵砚时,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路引递了上去。

守城的士兵丝毫没有怀疑,查完人又继续查货,然后摆摆手就放行了。

进城走了一路,往日繁华的玉京街道,此刻看不到几个人。街道两边的商铺有一半是关着的,即便有开门的,也门可罗雀。

只偶有五城兵马指挥部的人巡逻经过,才看得到点人气。

萧条冷清的叫人不适应。

好好的大楚都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田翎从前总听人说玉京繁华,如今看到这副场景,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她偷偷去看赵砚的表情,见他面露沉重,又不好问。

一行人走了两刻钟,终于到达燕记的偏院,和玄一他们汇合。

歇了口气后,赵砚让那十几人先待在燕记随时等待他吩咐,随后让玄一和玄二拿着他的玉牌去大理寺找林少卿。他则带着田翎往乔家的宅子去了。

乔家的宅子上贴了封条,面前的灯笼都叫风吹歪了,看来温太妃已经对他外家下手了。

乔家没人,他想了想,又往五皇子府去了。他围着五皇子府转了一圈,发现五皇子府前后左右都被侍卫围住了,五皇子府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他带着田翎在五皇子府对面的茶楼坐下,时刻注意侍卫轮岗的规律。

茶楼零星几个客人,雅间内安静。

一刻钟后,玄一和玄二按照他留下的标记找了来,躬身回禀道:“殿下,林大人牵扯进一桩命案里面,被关押在了天牢,卑职等没见到人。”

赵砚拧眉:“他是大理寺少卿,怎么就牵扯进了命案?”

问完后,他又沉默了,温国公和温太妃下手还真快,是要将和他有关的人全部弄死才甘心。

温太妃动谁暂时应该也不敢动陛下的外家,他立刻起身下了茶楼,带着三人往许丛溪府上去。

几人也未走正门,而是直接翻墙进去的,翻的位置十分精准,跳下墙就到了许丛溪的书房。

书房外的小厮看到四人,刚要喝问,就被打晕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正在窗口看书的许丛溪蹙眉,头也未抬:“不是说过不要打扰?”

赵砚肃声道:“怎么,几年不见,许大哥不待见本王了?”

那声音太过熟悉,许丛溪一下子抬起头,看到赵砚时讶异的一瞬,起身快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朝着他屈膝行礼,声音有些激动:“七殿下!”

赵砚扶了他一把:“不必多礼。”

许丛溪引他坐下,倒是看到了田翎,但对方镖师打扮。他只把田翎当成了赵砚的女护卫,并未在意。

直到赵砚让田翎也坐,他才疑惑问了一句:“这位是?”

赵砚言简意赅:“本王未来的郡王妃。”

许丛溪更讶异了,又起身行礼。这次赵砚倒是没拦着,坐在那的田翎有些不知所措,学着赵砚的模样,虚虚抬了一下手:“许大人不必客气。”

许丛溪这才坐下。

赵砚直接问:“玉京和宫中情况如何了?林少卿和我外祖父怎么回事?”

许丛溪娓娓道来:“那日我正好休沐,没去翰林院,宫中发生瘟疫,宫门就关闭了。然后陛下突然下旨让三皇子涉政,温太妃执掌后宫,温国公及其一众党羽集体起复。三皇子涉政第三日,你外祖父乔侍郎就因为失职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连带家眷也被牵连。泰合茶楼发生命案,林少卿有包庇嫌疑,也被捕入狱。还有车将军、冯将军以及和许家有关的一些重要官员这几个月内都莫名入狱。大理寺、南北卫营、骁骑营和五城兵马指挥处都被温家的部下控制了。我外祖父许尚书也称病赋闲在家,所幸因为陛下的关系,他们还不敢动许家本家。”

情况比赵砚想象的还严重。

温家从二哥死后,看似没落了,其实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策划谋反吧。

“那我父皇和六哥呢?现在可安全?”

许丛溪神色凝重:“宫中大部分嫔妃和宫人都感染了瘟疫,陛下倒是无碍,前几日还上了早朝。但因为许太妃和太上皇还在温太妃手里,凡是都听摄政王的多。半个月前,已然下了旨,说是太上皇感染瘟疫,病危,让你速速回京……”他迟疑道:“我怀疑温太妃就是想诱你进京……你怎得就提前进京了?”

当年二皇子的死,温太妃一夜白头。

想杀灵泉郡王最正常不过。

赵砚:“宫中出事前,父皇命暗卫将玉玺送到了我府上。”

许丛溪诧异:“玉玺?我说摄政王已经有温家扶持,为何迟迟不登基,原来玉玺不见了。”

赵砚又问:“我五哥府上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围着?”

许丛溪摇头:“瘟疫发生的那日,五皇子本来在亲扫太庙。半夜突然就出宫了,几乎是他出宫的同时,温国公就派人将五皇子府围了。说是五皇子也感染了瘟疫,怕在玉京传播,不让五皇子府的人外出。起初还有朝臣抗议的,但玉京死了几个百姓,说是瘟疫,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玉京的百姓惧怕瘟疫,都闭门不出,才导致各处街道萧条。

“不过朝廷各部还是照例运行,太医院已经在研制对抗瘟疫的药了,皇宫内外暂时稳定下来。”

这瘟疫从何而来?怎么传播的?为何只在宫中传播?

他们一概不知。

消息就是被温家封锁了。

赵砚拧眉沉思:温家就算早就开始谋划,怎么有如此能耐,能在短短三个月内把六部、大理寺、御史台重要的人全拉下马?

无形中好像有一把手在助力他们,好像巴不得温家所有暗线全部浮出水面。

为今之计,好像只有想办法混进宫,看看情况再说。

赵砚起身,朝许丛溪道:“你若有事找我,可让人送信到南城的燕记。”

许丛溪跟着起身:“殿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赵砚不欲和他说太多,只道:“你可把我到京的消息告知许尚书,让他暗中联络被温家打压的官员。镇南军和西途军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准备清君侧。”

许丛溪眸色微亮,点头应承:“殿下放心,许家一定竭尽全力助你!”

许家和陛下是一体,一旦摄政王登基,温家掌权,第一要务就是要除掉许家。

许家已经别无选择了。

两人密谈完,赵砚才带着田翎三人从后门出了许府。

田翎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赵砚:“先回燕记吧,等入夜再想办法混进宫。”

四人先回了燕记,待到了夜里,赵砚和田翎换了夜行衣想偷偷潜入皇宫。

但赵砚把从前偷跑出皇宫的所有路线都试了一遍,发现压根混不进去。即便他会回档,走几步就会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他只得又把时间重新回档到从许府出来的那一刻,田翎继续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赵砚:“现在玉京城内逛一逛吧。”偷偷潜进去办不到,直接暴露身份进宫也不太行。

该怎么办?

四人拐了一个弯到了主街,此时已经午时,街道的行人稍稍多了起来,不少原本关闭的铺子也陆续开了,少小贩开始沿街叫卖。

就算百姓担忧瘟疫,但人总是要生活。

田翎好奇的私下打量,凑近赵砚小声问:“以前的玉京就是这样子吗?好像还没有灵泉繁华。”

赵砚摇头:“不是,以前的玉京比灵泉郡繁华百倍。”

“繁华百倍?”田翎乌黑的眸子转了几圈,没想象出来。

赵砚温声道:“快了,很快你就能瞧见从前繁华的玉京了。等这事结束,我带你逛玉京的夜市。”

田翎开始期待,街道的镜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护卫开道,大喝着让人闪开。

赵砚护着她往后退,退至一处布庄门口,周遭的百姓也同时往后退。

田翎好奇的垫着脚往骚动的源头张望,不多时,金甲列队处驶来一辆豪华的四驱马车。马车不同于京中贵人惯常坐的封闭样式,而是四面敞开,四角垂纱的样式。

马车中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子紫衣金冠,腰配玉

带,面容沉肃冷漠,一双眼睛没有聚焦,疏离又淡漠的看着四周。那女子一身宫装,通身贵气,但面容稚嫩可爱,规规矩矩的坐在男子身侧,杏儿圆的眼睛忍不住不停的眨。

百姓中有人小声喊:“是摄政王和长公主殿下!”

田翎闻言,伸手去拉赵砚,紧张道:“他们说是摄政王!”

身边的赵砚却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盯着马车里的两人。马车渐渐近了,马车里的长公主殿下在众人的注视中终是忍不住动了一下,视线忽然就叫布庄门口的一个女子吸引了。

那女子抬起的手腕上挂了一支用红绳串着的小巧金哨子,随着女子拉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她记得七哥也有这样一支小哨子,她年幼时,时常拿在手里把玩。

她视线顺着那女子的手,移到她拉扯的人身上,在和对方对视的一瞬间,她就愣住。

纵使容貌不对,但那身形和眼神她绝对不会认错——是七哥!

马车里的男子突然动了,瘦白的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后脖颈,淡声问:“阿月在看什么?”

满月一个机灵,缩了一下脖子,随即杏眼弯弯摇头:“没看什么,三哥,我饿了,我们找一处酒楼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