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夜袭刑部救人交锋1
寅时一刻,铜漏声穿透夜色。
两鬓银霜的温国公和温氏一党的官员早已经立在东辰门前等候。
宫门巍峨肃穆,寅时二刻,身后陆陆续续有马车停下。
温国公闻声转头去看,温氏一党其他官员也跟着转头。
漆黑的晨雾里只能分辨陆陆续续有人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
人数还不少。
温家的侍从挑高了灯笼,待人走近了,才瞧清楚打头的人。赫然是已经病了许多时日的许尚书,他身后是二十几个素来和温家一党不对付的官员。
二
十几人来势汹汹,站在了温氏一党的左边一言不发的静静等待。
两波人中间犹如隔了楚汉河界,互不搭理。
倒是温国公上下打量许尚书两眼,先开口嘲讽道:“许尚书病了一月有余,人倒是越发精神了!”
许尚书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摆出一副不屑和他这个逆贼说话的神情。
若是从前脾气暴躁的温国公定是忍不了的,但经历过被收兵权,被排挤打压,外孙惨死的温国公脾气已然沉稳了许多。
他冷哼一声,也不在搭理对方,只等三更鼓响,宫门大开,率先迈步进宫往金銮殿的方向去。
两方人马经过长长的宫道,穿过九重宫门,拾阶而上,进入金銮殿内,摄政王早已等候在那。
温国公朝着摄政王点了一下头,许尚书像依旧没看到人一般,捧着笏板目视前方。
新帝在众人的拥簇下姗姗来迟,太监唱喝完毕。
许尚书就上前一步,跪下,高声道:“陛下,乔左侍郎一案疑点重重,刑部尚书不曾复审,直接宣判死刑于大楚律法不和,臣请求重新审理此案!”
他一跪下,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跟着跪下,附和:“臣等也觉得乔侍郎冤枉,请求陛下下旨,重审此案!”
新帝惊愕,冷脸看向刑部尚书:“宣判死刑?这么大的事,朕如何不知道?”
刑部尚书连忙上前跪下,不疾不徐道:“陛下,乔侍郎一案证据确凿,收受贿赂的信件,银两都可查证,温国公亲自监审,不会有错。”
许尚书冷哼:“证据确凿?那些所为的证据不过是孔右侍郎一人提供,此人已死,死无对证如何服众?信件中提及的官员往年政绩皆可考,又何须贿赂乔侍郎?再者,贿赂的十万两银子呢?你们刑部只搜出两万两银子,其余八万两被狗吃了不成?”
刑部尚书后背冒汗,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些证据确实立不住脚,谁陷害真拿出十万两啊,能拿两万两做做样子已经很好了。
温国公暗骂了一声废物,上前一步道:“许尚书此言差矣,正是有人想保乔侍郎才派人刺杀了孔右侍郎。信件中提及的官员政绩可考,并不代表不会贿赂。至于贿赂的银子,乔侍郎自己已经招认,一部分已经花掉,一部分命人送去了灵泉郡王那,有供词为证,判斩立决并无不妥!”
说完,已经有人呈上供词。小太监连忙捧着供词给众人查看,然后才呈到新帝那。
“荒唐!乔侍郎绝对不可能出这样的供词!”许尚书无语至极:“灵泉郡王是太上皇最喜爱的孩子,他的私库多得众人都想象不到,封郡王时又赏赐颇多,用得着乔侍郎收受贿赂送银子过去?你这是还想牵连郡王不成?”
温国公高昂着头:“谁会嫌银子多?灵泉郡王也是人,就算私库多,也不能说明他不贪!”
许尚书质问:“这证词是你一家之言,你敢说你们没有严刑逼供?”
温国公自信满满:“自然没有,乔侍郎身上并无任何伤,太医现在去验伤都没问题!”不过是用刀架在乔夫人的脖子上,逼他在空白纸张上摁了手印,然后再仿照他的笔迹写的供词罢了。
许尚书坚持:“总之没有三司会审,没有公开堂审,没有陛下亲阅下旨,这个死刑微臣等不认!”
他身后的官员跟着附和:“对,臣等不认,请陛下下旨重审!”
一直未开口的摄政王终于说话了:“卷宗本王已看过,本王点头应允斩立决,许尚书月余都称病不朝,一上朝就质疑本案,是不满本王吗?”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冷白的脸冷沉淡漠,压迫感十足。
许尚书不为所动:“摄政王即便权利滔天,也不能全权代表陛下,微臣只信陛下的裁决!”
他再次看向新帝:“请陛下圣裁!”
他身后官员跟着附和:“请陛下圣裁!”
摄政王轻笑:“既如此,那就请陛下圣裁!”
温国公拧眉看他,随后又看向龙座上的新帝。
新帝接过太监手里递过来的证据:这都是什么狗屁证据,明显是温家人伪造的!
他目光在这些证据上扫过,正要开口,眼角余光就瞟到左侧群臣看不到的隐僻处许太后的身影。
新帝瞬间激动,想起身,就注意到许太后脖颈上锋利的匕首,以及她身侧冷笑的温太妃。
新帝指骨收紧,肃声道:“乔侍郎的案子证据确凿,维持原判,今日午时斩立决!”
“陛下!”
“陛下!”
许尚书等人不可置信,还要再辩,新帝就起身:“好了,许尚书,朕乏了,散朝吧!”只能死贫道不死道友了,乔侍郎的事还是交给小七去烦吧。
反正小七能回溯三日,就算他判了,也做不得数。
新帝说完,直接就下了朝,往内殿去。
内殿中,温太妃坐在主位,慢悠悠喝着茶。许太后的脖子上依旧架着一把匕首。
新帝拧眉:“温太妃,朕已经按照你们所想做了,你还想如何?”
温太妃朝武婢抬了抬下巴,武婢终于收了匕首。
新帝快走几步,扶住许太后问:“母后,您没事吧?”
许太后摇头:“母后没事,我儿是帝王,该有帝王威仪,往后不必为了母后低头。”
新帝拍拍她的手:“母后不必担忧,小七会理解朕的。”
温太后最见不得母子情深,她把茶碗重重一搁,起身冷哼:“帝王威仪?陛下最好搞清楚现在朝廷内外的局势!您若听话,许太后还能好好在这和你说话,您若不听话,许太后或许明日就病逝了!”
新帝深吸一口气,手又有些痒。
算算时辰,许尚书等人应该也差不多出宫了吧。
乔侍郎斩立决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小七耳朵里。
他乖顺点头:“温太妃说的是,朕的母后还年轻,确实不好下去见温二公子,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温二公子,一下子就将温太妃的骄傲撕得粉碎。她抓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过来,厉声喝道:“谁让你喊温二公子的!我儿是正经的太上皇嫡子!是皇室血脉!”
新帝呵呵两声:“父皇可不承认,皇家玉蝶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
这话简直如一根针扎进了温太妃胸口,她怒不可遏:“你住口!”
新帝偏要说:“住什么口?温太妃这就受不了了?你口口声声说要杀小七,是小七害了温二公子,朕瞧着是你将他气量生得太小,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你闭嘴!”温太妃从来不知道新帝这张嘴这样的毒,面部气的抽搐,脖子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
新帝一副欠抽,无所畏惧的模样,继续嘴贱:“朕偏要说,朕甚至怀疑温二公子当年早产也是温太妃您动的手脚,温二公子最应该恨的是您吧?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你!你!”温太妃指着他的指尖发抖,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刀就要砍他。
许太后立马挡在新帝面前,沉脸冷喝:“温太妃,你敢弑君!”
“有何不敢!”本想等假玉玺雕刻好再杀了他,此刻温太妃实在忍不了了。
新帝一点也不担心:小七听到乔侍郎斩立决的消息,必然是要回溯时间的。有小七在,他怕这个老妖婆做什么!
他刚这样想完,刀尖就扑哧一声刺进了他小腹。
新帝还没来得及骂娘,时间突然回溯到一秒前,刀尖又插进了他小腹。
来回五次后,新帝小腹疼的抽搐:小七这坑哥的混蛋,到底在干嘛?一次性就不能多回溯一点,回溯这么点时间喂猫呢!
……
在温太妃发疯的前一秒,许尚书正好走出宫。
宫门口的百米墙角处停着一辆青棚小马车,他快步走了过去。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赵砚半张明艳的脸。
许尚书语带歉意:“郡王殿下,微臣无能!”
赵砚并不意外:“这不怪许大人。”
许尚书咬牙:“都是那温国公,他拿许太后威胁陛下……”
两人说话间,温国公已然从东辰门走出,眯着眼正往这边看来。
许尚书惊慌,正要让他躲躲。赵砚反而将马车帘子完全掀开,不闪不避和他远远对视。
就在温国公惊愕的一瞬间,一支寒光闪闪的箭擦着许尚书的头发丝直冲他喉咙。
许是玉京众多官员的死令他生了警觉,几乎是利箭冲到近前的一瞬间,立刻有十几个护卫冲出来护在他面前。
利箭划破前两个护卫的面门过去,直接扎进了第三个护卫的眉心。
砰咚,护卫倒地,现场瞬间乱了。
许尚书惊悚,就瞧见车帘子后出现的田翎。
赵砚暗自可惜,居然一击没中,那就再来一击。
时间回档到前一秒,田翎的腕弩偏了两寸再次射出,这次直接洞穿了第四个护卫的肩头。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也仅仅只能射到第八个护卫,被保护在最后的温国公依旧完好无损。
田翎还要再来第六箭时,赵砚伸手扣住了她手腕:“算了,先饶他一条狗命吧。”
田翎拧眉:“那殿下外祖父和外祖母怎么办?”
赵砚:“劫囚。”
“劫囚?”田翎和许尚书同时惊讶出声,许尚书忙道:“西街菜市口的刑场四面都是高墙,皆有人把手,人进去就是个不透风的牢笼,根本没办法劫囚!郡王三思!”
赵砚挑眉:“谁说本王要去西街刑场劫囚?”
许尚书疑惑:“不去刑场劫囚去哪?”莫不是打算去刑场的路上?
他连忙道:“温太妃和温国公本就是想诱郡王出来,去刑场的路上必定也是护卫重重,又有许多百姓围观……”
赵砚:“那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趁夜去刑部大牢劫囚!”
“趁夜?”许尚书更糊涂了,乔大人夫妇午时就要行刑,如何能等到夜里?
下一秒,好好的天就黑了。
新帝捂着肚子坐在甘泉宫的案桌前,看上去面色很不好。
小太监连忙上前问:“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新帝摇头:“不用。”他勉力起身:“快扶着朕去龙榻上躺躺。”他方才被足足捅了五次,时间虽倒退回了前一夜,但下腹部还是一阵幻痛。
呜呜呜,下次一定要等小七在时在挑衅温老太婆。
小太监迟疑:“陛下,摄政王说桌上的折子今夜都要批出来,明日该早朝了……”
新帝拧眉:“朕现在还是皇帝!”
他冷着脸的时候,到底还有几分威仪。小太监也不敢再说,赶紧把人扶到了龙榻上。
新帝终于躺平后,长叹了口气:小七今夜估计要去劫囚,那些折子批了也白批,他何苦找罪受。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棒子响,打更人沿着街道慢吞吞的走,路过刑部大牢时棒子又敲了两下,懒洋洋的调子继续在黑夜里前行。
大牢门口打着哈切的十几个守卫瞬间清醒不少,又往石柱的火把上添了些桐油。快要熄灭的火把亮堂了不少,将石阶上的石狮也照得更加威严了两分。
一阵热风吹过,火把呼啦啦作响,天幕浓云滚滚,一顶小轿停在了大牢门口。
一个女子提着食盒一步步拾阶而上走了过来,护卫瞬间警觉,伸手阻拦:“来者何人?大半夜过来做什么?”
女子脱下斗篷,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娇怯道:“民女来看我父兄,还请官员通融通融。”说着塞了些碎银子到几位护卫手里。
护卫掂了掂手上的银子,问:“你父兄哪位?”
女子小声道:“南卫营冯将军和冯小将军。”
护卫拧眉:“你走错了地吧?冯将军和冯小将军在大理寺大牢,这里是刑部!”
女子啊了声:“走错了吗?那便来看乔大人吧。”
十几个护卫立刻警觉,刚要抽刀,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几乎是他们到底的同时,暗处飞出十几个人影将人接住,拖到暗处。不一会儿,十几个穿戴好衣裳的护卫重新出现。
女子捡起地上掉落的银两重新塞回自己荷包,带头的护卫朝她招手:“阿翎,过来。”
田翎立刻走了两步跟在他身边,做护卫打扮的赵砚、玄一和玄二带着田翎往大牢内走。
牢房内还算宽敞,里面虽点了火把,还是有些昏暗。
里面的人见他们带了个女人进来,蹙眉问:“谁啊,都这个时辰了?”
赵砚背着光,掐着嗓子道:“探监的。”说着从腰带里取出一把碎银子塞了过去:“方才孝敬的,给了不少。”
狱卒眼睛瞬间亮了,低头粗略数着手上的银子,银子上有淡淡幽香传出。不过两息,狱卒就双眼发直,呆立在那不动了。
赵砚顺手拿走了其中一人腰间的钥匙,继续往里走。两边牢房内喊冤声此起彼伏,狱卒却极少。
赵砚拧眉,总管觉有些不对劲。
四人一路往里走,走到最里面一个牢房时,就瞧见互相依靠在一起熟睡的乔侍郎和乔夫人。
两人头发散乱,衣裳脏污,漏在外头的脸有几道明显的伤,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两人被关着的这三个月一定心神俱疲吧。
赵砚心口被揪了一下,忙拿了钥匙去开门。牢门打开,就在他进去的一瞬间,一道铁笼牢门上方砸下,将他罩了个严严实实。
上当了!
“殿下!”玄一、玄二、田翎同时喊出声。田翎伸手就去拽那铁笼子,奈何这铁笼子坚硬无比,就算她力气再大,也掰不动分毫。
牢房的阴影处传来哈哈的大笑声,随即温国公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看着赵砚,冷喝:“还真被太妃娘娘猜对了,你真提前来劫囚了。只是老夫没想到你这样蠢,不过是些迷药,你以为就能救走乔侍郎夫妇?”玉京之人都知道七殿下善药理,也善毒,曾以毒吓退南阳王,他们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牢笼里的赵砚跟着笑了起来。
温国公拧眉:“你笑什么?”
赵砚继续笑:“没笑什么,本王就是试试有没有埋伏,
瞧把国公爷高兴的。“他本也没有打算一次就成功。
第一次不过是来刷刷地图而已。
“试试?”温国公冷嗤:“你当你有第二次机会?”
赵砚:“怎么没有?”
他话落,时间倒退,几人重新回到了距离刑部不远处的高楼内。
许尚书临窗远望,劝阻道:“殿下,刑部大牢内守卫森严,您还是不要去了,等微臣明日早朝带人禀告过陛下后再做打算。陛下必定是站在您这边的,说不定能解乔大人之危。”
许尚书也不知哪里出了错,明明白日灵泉王殿下说好等明日早朝后再议。半个时辰前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就说夜里要劫囚,让他把刑部大牢内部的构造图画一份出来。
有构造图有什么用,刑部被控制了数月,里面随时能改造,设置陷阱。
正在桌边研究地图的赵砚跟着点头:“你说得对,刑部大牢守卫森严……”
许尚书欣喜,以为说动了对方,又听对方继续道:“方才本王说的计划取消,不从正面进了。阿翎,你同我从大牢屋顶过去,玄一、玄二,等我们进去后,你们带人袭击大牢正门。记住,动静越大越好。九九,你带剩余的禁卫军和暗卫守在大牢门口的各个方位,等我和阿翎带人出来时,随时支援。”
几人齐齐应声,然后各自起身。
“哎,郡王殿下!”许尚书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几人就不见了踪迹。
他只能暗自捶胸顿足,隐在二楼窗后继续窥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棒子再次被响,打更人沿着街道慢吞吞的走,路过刑部大牢时棒子又敲了两下。
一阵热风吹过,火把呼啦啦作响,天幕浓云滚滚,两个黑影落在了大牢屋脊之上。
赵砚寻着方才在牢内的记忆,精准找到关押乔家夫妇的牢房,然后小心翼翼,一块一块把瓦片揭开。里面的火光慢慢透了出来,火光之下,一对夫妇一动不动依偎在一起。
田翎掏出缠在腰间的钩锁,扣在了屋脊之上,然后才把剩下的绳索往下放。
清亮的口哨声在黑夜里回档,一群黑衣人突然直奔着刑部大牢的门口而去,喊杀声一片。牢房的大门被攻破,大门内突然涌出大批挽弓搭箭的侍卫,将黑衣人团团包围。
温国公站在那群侍卫身后,哈哈大笑道:“太妃猜得果然没错,灵泉郡王,既然来了就别藏头缩尾!把面罩摘下来给本国公瞧瞧!”
瞧你大爷!
趁着外头大乱,赵砚顺着绳锁滑进了大牢。然后快步跑到乔家夫妇面前,伸手去摇晃他们:“外祖父、外祖母!”
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瞬间睁眼,几乎是他手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两人就同时睁眼,双手同时去扣赵砚的手。拉住他就往地上摁,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抽出匕首往他要害刺去。
他们一动作,整张脸就暴露在了火光里。
赵砚这才看清,这两人只是侧脸轮廓极其像他外祖父、外祖母而已。
压根不是他要找的人。
温太妃和温国公真是煞费苦心,居然做了两手准备!
那他真正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了哪?
时间再次回档,许尚书再再次临窗远望,劝阻道:“殿下,刑部大牢内守卫森严,您还是不要去了,等微臣明日早朝带人禀告过陛下后再做打算。陛下必定是站在您这边的,说不定能解乔大人之危。”
赵砚突然道:“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在刑部大牢内,许尚书,你不是说你一直派人守着刑部大牢的?人呢?”
许尚书被问懵了:“不在刑部大牢?怎么可能,下官的人今早进去送饭还瞧见两人了。”货真价实绝对不会错的!
赵砚很肯定道:“就是不在,你再好好想想,今日刑部大牢这边发生的所有事,可有何特别?”
许尚书仔细回忆,随后摇头:“确实没有!”
赵砚抿唇,最后道:“仔细盯着刑部大牢正面,天亮前温国公必定会从里面出来,我们劫持他逼问!”
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能继续回档到今日清早,守在大牢门口观察一日了。
许尚书惊讶:“温国公在刑部大牢内?下官的人没瞧见有人进去啊?白统领,你的人瞧见人进去没?”
白九的人也没瞧见,但七殿下说在就一定在。
殿下有先知,从不会出错。
从小跟着赵砚的玄一和玄二也深信不疑,和赵砚并肩作战过的田翎也毫不怀疑。
许尚书只能闭了嘴,将信将疑的等。
时间一点点往前移,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许尚书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他脑袋重重一点,差点睡过去时,赵砚压低的声音突然传来:“来了!”
许尚书瞬间清醒了,揉揉老眼往刑部大门口看去。
果然见一群护卫护着温国公走了出来,拾阶而下,然后钻进了路边上停着的一顶青棚小轿。
许尚书又瞬速往屋内的刻漏看了一眼,正好是四更天,再晚该去上早朝了。
更夫的声音从另一条街道慢悠悠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几乎是声音落地的瞬间,数百支箭羽朝着那顶青棚小轿射了出去。
护着轿子的护卫瞬间警觉,抽刀抵挡。
锵锵锵!
刀尖和箭尖碰撞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刺耳,刑部大牢外的狱卒听见声音,也连忙抽刀奔了出来。
箭止,大批的黑衣人从各个方位朝着青棚小轿冲了过去。黑衣人冲开重重护卫,护着中间的两个黑衣人往前。
护卫也瞧出他们想靠近轿子,都拼命的阻挡。
田翎手腕翻转,数十支短箭射出,冲到她前面的人纷纷倒地。然后她抛出手上的钩锁,使尽全力用力一拉,小轿的顶端被直接掀飞。
钩锁重新飞回,勾住轿身。赵砚顺着钩锁滑了过去,旋身站在了无顶的小轿之上,居高临下的和轿子里的温国公对视。
两人眸光皆沉静冷厉,浓得如同黑夜里化不开的雾。
温国公冷笑:“灵泉郡王,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