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婆他指腹勾动着她的脚趾。……

整个场地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当听见“隆夏乐园十八层”这几个字时,游夏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

她几乎连自己的呼吸心跳声都找不到了。

屈历洲……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当众提醒她,隆夏乐园密会情人的事已经败露了?

那么他称呼的“老婆”算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平时不都是称呼她“夏夏”的吗?

“老婆”这个词的微妙恐怖感,来自于屈历洲是唯一有资格这么叫她,却从来没这么叫过;而那天在隆夏乐园十八楼,她在情人身下承欢,作为情趣,她被情人这样叫过。

难道说……?

有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在游夏脑中浮现——

万一,她是说万一。

万一屈历洲就是她素未谋面的情人……呢?

游夏浑身泛冷,猛打了个哆嗦。

如果是那样,她宁愿现在就去死,或者带上屈历洲一起去死。

岑卓很容易就发现身边人的异常,担忧地侧头看过去一眼,轻声询问:“怎么了游夏?不舒服?”

“没有。”游夏紧抿嘴唇,脸色难看,全凭本能在回答。

没人知道,她心底煎熬难耐,快要被两种猜测折磨疯了。

为什么偏偏不说清楚?

暗示给得再明显一点啊!

不管事实究竟是怎样,此时此刻她的痛苦是具体的,是屈历洲给的。

而屈历洲也很明白这一点。

屈历洲将两人最后的互动看在眼里,唇角微弯,含笑的眸晕着似月温凉的光。

他看见游夏回答岑卓时,来不及看对方一眼,全部精力都用在瞪他。

女人圆睁的美眸宛似两簇跃然跳动的焰火,灼灼蔓延在屈历洲脸上,带着无与伦比鲜活的疑虑、惊惶、愤怒,好似全部都只为他一人而生。

屈历洲认真得近乎虔诚地,享用着她施加的瞪视。

终于,终于那双总是流连在别人身上的眼睛,舍得垂青一份专注给他。

即便是惊疑厌恶,是恨意,像酷刑,也是她此时全神贯注的,全部感情。

屈历洲已经疯到,为了她这一眼,他宁愿自曝情人身份。

“那我们现在上楼?”岑卓顺着她的目光,将视线投在屈历洲身上,试探向游夏发问。

游夏多年引以为傲的,工作绝对敬业这件事,竟被轻漫出场的屈历洲轻松打碎。

可她现在,真的毫无办法沉下心工作。

她声音都有些干涩:“你带组员们先上去看看,我有几句话要…跟我老公说,一会儿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楼下屈历洲明明已经垂下眼眸,却有种笑意加深的意味。

“这些资料你先拿着。”游夏把杂物都整理进自己的肩挎包,猛地把包甩到身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快速下楼,直奔屈历洲。

她气势汹汹奔去,掀起的一阵小风掀动岑卓的额发。他手指捏紧纸张,想出声提醒游夏注意专业素养。

却发现这个理由,在对方随意借步说话地夫妻关系面前,显得多么轻飘而可笑。

更何况游夏的老公,是环仕总裁。

就算她全程不干活在这里玩,她老公也未必不会宠着。

游夏一把扯住屈历洲的手腕,强撑着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解释吧,怎么回事?”

她慌极了,但还没有蠢到在没获得更多信息的情况下,就先不打自招。

究竟是被屈历洲发现出轨,

还是像她猜测的那样,屈历洲就是情人本人,这种更为恶劣的情况。

她必须要先确认是哪一种。

所以她将问题抛给屈历洲,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问他要解释。

游夏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拉着屈历洲走出现场,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逛,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单聊。

可因为第一次来环仕对地形不熟悉,她四处乱跑,越急越找不到安静地点。

还是屈历洲站定,反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轻推进总裁专用电梯:“去我办公室说。”

游夏想,也好。总裁办公室一定足够封闭安全,有什么恩怨一并解决。

“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直接说吗?”

但是,游夏不是冷静的性子,电梯数字安静上升时,她忍不住用挖苦的语调继续刺激屈历洲。

过分的坏脾气会暴露心虚。

但她受不了这种折磨。

她指甲尖陷入手掌,心下暗叫:屈历洲,快说啊!

屈历洲注意到她手指掐紧的动作,十分自然地握来她的手,稍用力气就把她葱白细嫩的手指掰开,随后将裹浴巾的【周五熊】放进她手里。

因为手型的差距,在他手中正好巴掌大的公仔,放在她手里却显得很大。

他嗓音含着无限柔润的磁性,说出的话却让游夏更觉得彻骨寒冷:

“当然能说,说周五那天,在隆夏玩得很尽兴。”

很尽兴……是什么意思?

没有主语,没有人称。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在耍我吗?!”游夏猛地甩飞小熊。

玩偶狠狠摔在电梯镜面,掉进角落,就像她在重击中坠落的心。

游夏真真切切地生气了。

来源于对恶意戏耍的知觉,还有,用愤怒诈出更多信息的计算。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她,还不到破罐破摔的时候。

她还不能确定,屈历洲突然叫她“老婆”,是出于在公司表演恩爱,还是以情人的身份在调戏她?

从牙缝里挤出不耐烦的警告:“说点有用的,屈历洲。”

屈历洲清风霁水,笑意一片:“你希望我说什么?”

“说你周五在隆夏做什么!”游夏几乎喊出这句话。

凶狠的语气在电梯里回荡,显得有些慑人。

电梯抵达顶层总裁办公室。

全层两千平,全部都属于屈历洲的私人办公室范围,没有房间门,需要特权卡刷开的专用电梯就是用以来去的门。

屈历洲弯腰捡起小熊,手指爱惜地拍掸掉它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步率先走出电梯,带着游夏:“过来吧夏夏,进来我办公室就知道了。”

来都来了,游夏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两步跨出电梯。

离开极简科技风的电梯,置身于他的办公室,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办公室占地庞大,夸张到吓人的地步,落地窗外城市天际线在晴日下清晰明丽,光滑润亮的木地板倒映硕大的文件柜。

嵌入一整面墙的木架上,摆放无数公司及个人奖项,复古的黄铜奖杯闪烁奢华低调的光。

房间中央的大沙盘里,环仕在全球各地的酒店模型林立其中,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环仕帝国。

简洁冷冽和温润贵气在空间里达到平衡。

唯一格格不入的,要数面满墙悬挂的,结婚照。

游夏和屈历洲的结婚照。

游夏当时懒得麻烦,想着反正媒体登报只会用一两张照片,她根本就没有认真拍婚纱照,更没有用心挑选,最后出来的成片只有十来张,还都是同造型同取景地,同时出的图。

所以屈历洲那么大一个办公室,想要挂满那么长的墙,只能将同张照片重复打印。

“你……”游夏被他办公室的装修美了一跳,又被满墙婚纱照吓了一跳。

她分神去想,终于明白环仕集团为什么人人都认识“小游总”。

原来是屈历洲办公室摆满了夫妻合照。

但凡有人进来汇报,就一定会注意到,并在重复不断的、男帅女美的图片里记住游夏的脸。

“你还真是不嫌审美疲劳。”游夏忍不住吐槽一句。

屈历洲视线落在手中把玩的小熊玩偶身上,那动作好像一直在暗示着什么。

他澄然优雅开口:“做戏做全套,老婆。”

又叫她老婆。尽管此刻他声腔淡稳平静,吐字温沉,却并不含靡丽萎颓的嘶哑感。仿佛从他口中唤出的这个称呼,温柔似水的两个字,真的就只是如他所言,用来表演亲密恩爱夫妻的工具而已。

缺乏欲望,不带诱蛊,没有戏谑。

甚至不着色任何多余的情感。

字词末尾的发音腔调,都与那个男人截然不同。

“但是。”游夏在此刻转折,

抬手蓦然扯住他的领带,丝滑面料在她微湿的掌心摩擦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他冷调的深蓝色领结骤然收紧,微微勒卡在喉结位置,给呼吸带来隐微滞涩的窒息感。

游夏用力一拽,他当即被迫俯身,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

她昂头眯眼,口中凉薄又香甜的气息刮过他眉目:“你还是没解释,这跟你去隆夏乐园有什么关系?”

他的呼吸有短促地加重。

她还没搞清,那是无声的轻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一晃而过。

屈历洲抬起手里那只小熊,卡在小熊右前肢上下的食指和中指,施加力道,携夹着小熊手臂动了动,好像是小熊在指方向。

小熊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

“解释在那里。”他说这句话时把声音夹得更软一些,似乎在给小熊配音。

游夏没松开扯他领带的手,扭头看过去。

入眼是一片两米高的亚克力展示柜,每个小单间都住着一只【一周熊】。

包括每年节假日不同限定的款式,一共有两百多只不重样的熊。

游夏粗略估计,应该是全系列都在这儿了,她瞥了眼屈历洲:“这些,哪来的?”

“去了趟深城隆夏总部,他们送的整套纪念玩偶。”屈历洲舌尖舔过犬牙尖锋,真话随着上颚弧度咽回原本准备好的真相。

她的眼神实在太有趣。

睨视他的那一眼,睫毛扑闪得飞快,像只振翅逃避捕网的蝶,连她手指绞紧领带的细微声响,都令他血脉喷张。

“少兜圈子了。”游夏不信,没有放松警惕,语气要多生硬有多生硬,“既然你有这么多熊,为什么带着这只熊出现?”

偏就是这只,和十八楼水疗室有关的熊。

原本准备的坦白说辞变得索然无味,临时起意改口的谎言,配合着满墙玩偶做出的完全准备,在屈历洲唇齿间摩擦生热,变得圆滑:

“只是觉得它裹着浴巾很有意思,像是那天接到你查岗电话,正在洗澡的我。”

夫妻两人此时就像是逃杀游戏里,不断角逐的神职与狼人,藏起真心,刺探敌情。

她漂亮的眼睛在一寸寸审视他,冷笑:“是吗?隆夏总部?好端端去那里做什么?”

他的嗓音冷静坦然,视线也不曾动摇,停顿一秒,刚好不紧不慢回道:“公司改建项目概念和隆夏的综合娱乐性能很相近,去参观交流一下而已。”

这个理由,倒是和游夏周五去乐园的本意相近。

“那你参观出什么成果来了?又是在尽兴什么?”她步步追逼。

“聊得还算不错,隆夏方面答应派顾问来协助项目。”他迎刃而解。

“那……你为什么要傍晚六点洗澡呢?”

虽然这个问题在游夏心里已经不重要了,但话赶*话,还是要问。

她一度猜测屈历洲或可能有外遇。

但如果,屈历洲真的就是她的“情人”本人,那个时间点,也许是当她离开,男人事后洗澡,也是合理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游夏就浑身发冷。

惊怒会让她的脸颊泛出艳桃红,怀疑心思足以让她夜不能寐。

又要她在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紧屈历洲,生怕错漏任何破绽。

“天气这么热,我不可以洗澡吗?夏夏。”

屈历洲很少用到反问句式,一但开始反问,就会列举到她也无法反驳的地步,

“家里佣人曾向我汇报过你的起居习惯,她们说…夫人每天都要泡澡,时间或早或晚,并不固定。”

游夏张口结舌,在此时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羞愤,抬脚就向他锃光瓦亮的皮鞋上踩过去:“你竟敢监视我?”

屈历洲被她踩着,甚至豪不躲闪地被她碾动两脚,笑弯眼眸:“只是了解一下同居妻子的日常而已,没有涉及隐私。”

他始终保持弯腰的姿势,用一个乖顺弱势的动作,一分一寸地,悄无声息地掌控着她的情绪变化。

现在揭露真相的话,多么浪费心跳。

主动挑起疑虑已经足够了,足够在她心里埋下顾忌的种子,看她不断徘徊在真与假里。

等她主动撕开他的假面,真正有自我动力靠近最真实的他。

这才是他想要的。

这场争逐最甜美的部分,永远是猎物若有所觉却又无法确定的时机。

不可以浪费任何一秒。

并且,她煞白了嘴唇的样子会刺痛他的眼睛,他不想在突然之间气坏她。

“好,任何时间都可以洗澡!”游夏急眼了,只能承认这个说辞。

手在他领带上缠绕一圈,用力扯紧,“我要看你的行程记录,既然去深城,你一定有行程记录吧?”

她早就想到,想要证明屈历洲是不是那个人,看他当时身处的地点就够了。

然而当天的位置共享已经错过了,就只能靠查行程来确认。

刚才接连刺探的问答,屈历洲都滴水不漏,这男人是真的无辜?还是太能藏?

领带在她指关节越收越紧,而屈历洲只是一味地顺从,任由呼吸交错,仿佛这场危险的对弈正中他下怀。

等游夏再把注意力放在屈历洲脸上时。

她蓦然顿了下,震惊睁大眼睛。

男人原本微笑对答的性感唇瓣紧闭起来,唇角压抿成一道委屈的弧线,眼尾眉梢泛起薄红,映衬着愈发红润充血的嘴唇,潋滟似霜打雨淋后的湿桃花。

“不是…你……”游夏傻了眼。

“夏夏,就这么不信我么?”男人挺括的肩头微垂,低头溢出一丝苦笑,

“你要查我,好。我说过的,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查。”

“那你、你你干嘛这副表情啊?”

游夏一时间蒙圈了,她还没有见过男人哭。

更没见过这么貌美的男人湿红眼眶,泫然欲泣。

游夏一直知道他眉眼漂亮,却没想到他只是将淡淡一层水汽氤积在眼眶里,就能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揪心的痛感。

“没什么。”他开口半遮半掩的低落,“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厌恶我。”

长睫掩盖掉所有受冤枉,受屈辱,受迫害的淋漓泪意,恰到好处的隐忍入木三分,眷色濛濛却不显得矫揉造作。

游夏呼吸一凛,话都忘了怎么说:“我什么时候……”

“上次在港岛,怀疑我在外面养着情人。”似乎知道游夏要反驳什么,屈历洲带着颤音的腔调先行响起。

“那是合理怀疑!”游夏终于能说全一句话,赶紧解释。

“那么怀疑撤销了吗?”他连呼吸都绵长脆弱,字字钉在她的痛穴上,

“既然我的自证不被看见,那么我也提出过让小叔来验我。而你有没有向他质证过?”

……确实还没找过。游夏心虚地想。

其实港岛之夜那天的疑虑,当时就差不多打消得七七八八了。

也许是她自己有外遇,就在知道屈历洲确有白月光后,处处觉得他也不干净。

可能她真的……以己度人了?

那男人眸光水润润煽动着,几乎将她在热水里泡透,煮出糖色般粘稠滚烫的心绪。

他最后含着克制而受伤的疑问,裹挟转瞬即逝的破碎音敲击在她心底,惹人心颤:

“夏夏,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才能清白?”

“屈历洲,我不是那个意思。”游夏在他眼眸里看到面露恻隐的自己。

明明他眼眸清澈明动,她却像是深陷某种看不见的囹圄,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他的嗔怨责怪,少一分不够力度,多一分则有逃避转移话题的嫌疑。

于是话题几经铺垫后,在这个转折点精准地兜转回来,把压抑化作负气的坚决;

“夏夏,我怕的并不是你查,而是你不查,还在心里默默给我扣分。

“现在把助理叫进来,查清楚我的行程好不好?

“顺便打电话给小叔,把上次的事一并查清楚,好不好?”

屈历洲说着就从裤兜拿出手机,飞快地翻开联系人列表。

“哎等等!”游夏来不及多想,一把撸下他的手机。

她从来没见过屈历洲情绪波动这么大。

委不委屈的先不说,要是他这幅怨念样子跟游聿行说话,那游聿行首先就会知道他们夫妻俩吵架了。

然后再把缘由一说,牵扯到隆夏乐园,必定会引起小叔的疑心。

到时候真被小叔在隆夏乐园查到什么,她的下场,可不是一个‘吃不了兜着走’能形容的。

再看现在的屈历洲,握紧空掉手机的那只手,仿似竭力压抑着受伤情绪。后槽牙咬紧,在线条流畅的脸颊上,鼓出一块教人心慌的肌理崎岖。

眼神没在看她,带着无奈地倔强锁定一个虚空点。

那样子,完全就是如果游夏再多说一句伤人的重话,他浓密整齐的睫毛就要从中凝出泪滴。

好。

好好好。

游夏承认,在这种情况下,乃至所有情况下,屈历洲是一个合格的联姻丈夫。

尊重人,距离把握得很恰当,也很大方给好处从不手软,遇到问题也会帮她撑腰。

他几乎没有缺点,完美得太过不真实。

但诚然那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客观缺点。

就算游夏一度觉得他性无能,有点馋他身子而不得,但那也是和屈历洲无关的事情。

游夏观察了这么久,除了个子都很高外,屈历洲和她的情人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相似之处。

那位——情人先生,生猛、野性、欲色浓烈,嚣张跋扈,轻浮浪荡又玩的花。

怎么会是屈历洲这样温文尔雅的存在呢?

除非他是精神分裂症。

不对,游夏又否定自己。

往前追溯,她曾在和屈历洲共处的同时,收到情人的约会短信。

这种事,精神分裂也做不到吧?

再退一万步说,她和情人上床,早于和屈历洲结婚。

这么说来,哪个丈夫会在婚前一夜费劲扮演男模服务未婚妻?

“好了,别闹了。”她有些头痛地说,“现在首要任务,是把环仕的项目做好。”

话题转移过去,代表猜疑游戏告一段落。

游夏的态度有些别扭,但已经算是给了台阶。

于是屈历洲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借着弯腰被她扯住领带的姿势,直接揽住她的腿根将她抱起。

没两步便将她抱到换鞋凳坐下。

把她放下后,还在旁边把浴巾【周五熊】也放下,让可爱小熊和她并排坐着。

游夏这才发现,身后这道装饰得像艺术展的墙面,一展开竟是鞋柜。

里面各式各样崭新的女鞋,连摆放位置习惯,都是游夏极为熟悉的。

这不是……她在家里的鞋柜复制粘贴过来的吗?!

不是,屈历洲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弄一个模仿她的鞋柜啊?游夏懵懂地张张嘴巴。

但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屈历洲从里面挑出一双软底的平底鞋,单膝扣地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小腿帮她换鞋。

游夏有些不自在,但刚刚快把屈历洲惹哭了,她没反抗,只问:“你在干嘛?”

她当然看得见屈历洲在给她换鞋。

她是想知道动机。

“给老婆换鞋。”他低着头,动作轻柔地脱下她的尖头高跟靴。

在游夏看来,这回答是句废话。

但不是毫无作用。

至少“老婆”两个字还是把她的脸烧红了。

“为什么突然叫我老婆?”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了,对吗?”

男人的眼眶正在褪红,像埋在雪里的一块白玉。

你以为它碎了,它却在暖阳天化掉外层满是裂纹的坚冰,清透舒润的玉质仍然完美无暇。

游夏手里还下意识攥住他的领带没放。

现在她坐在凳子上,他半跪在地上,她高他低,她还牵着领带的样子像牵着条大型犬。

算了,这人这么乖……应该真的是她多虑了。

如果屈历洲要自曝身份,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私下面对她却又装蒜吧?

“我上班从来没穿过平底鞋。”她嘟哝。

主要是高跟鞋又美又飒,她喜欢穿。

仿佛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屈历洲轻声哄着:“知道高跟鞋有气势,但夏夏你也心疼我一下吧。”

她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抬头,手指细致整理她袜口花边:“刚才穿着高跟鞋踩我脚,好痛。”

游夏尴尬地一顿,然后反驳说,“穿什么鞋踩脚都会痛的,笨蛋。”

轮到屈历洲愣神,抬头无辜仰视她。

“……”

没有预谋的对视里,游夏松手撒开他的领带,偏过头躲他目光。

却在长久的沉默里,双双“噗嗤”一下同时笑出声。

屈历洲拎起游夏换下来的高跟鞋,起身放进鞋柜,关闭柜门后顺势在凳子的另半边坐下。

和她隔着一只小熊的位置。

“对了,你‘朋友’不是约你周日去厦京隆夏乐园?你们玩得怎么样?”

他有意无意提起,是在验证她的疑虑和态度。

她说:“周日……没去。”

也不算撒谎,周五去的,爽了,掰了,周日自然就没去。

早知道该问问情人的名字,或者尽早看看对方的脸。

这下好了,放了狠话,短时间也不会再联系那人了。

试蹬了蹬脚上的鞋,大小正合脚,鞋底软弹有支撑性,平底但设计精巧贴合足弓,穿起来就知道,它是需要精心挑选的好鞋。

“喂屈历洲,”游夏侧脸看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他讨论婚姻,

“这场联姻里,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的回答简洁,有明显偏向,但不会显得过界令人不适:“商业互利的基础上,我想要和你安稳。”

商业互利一定是“基础”。

是符合游夏期待的基础。

因为事实上,以屈历洲和游聿行的交情,并不需要靠联姻来延续商业版图。

所以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假话,就连后半句,也一样是假话。

遇到游夏之后,他的内心从来不安稳。

他想要捉住她,困陷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扮演着人人称羡的完美先生。

那些在他心底狂躁倾轧的欲望,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他这双欲眼明明暗涌如潮,像蝎子挥甩毒鞭,落在她脸上却化作春风拂面。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他必须,还是要演得完美。

眼神逡巡一圈,视线落在游夏走现场时背的大号纯白帆布包上。

屈历洲重新拿起周五熊,捏开小熊背后自带的别针,戳进游夏的帆布包里,别在上面当装饰。

他在柔声征求:“如果你也不着急,那么晚点再考虑离婚,好吗夏夏?”

游夏看见这个裹着浴巾的胖小熊就烦躁,抬手拍掉它:“别弄。”

屈历洲又把它捡起来,放在她包上对比,难得露出一丝男人天生自带的幼稚情节:“你好凶,夏夏。为什么对它这么凶?”

这屈历洲,怎么今天跟个死肥熊过不去呢?

游夏啧了一声,把包换到另一侧让他碰不到:“因为我不喜欢它这个造型。”

“我可以为你换成任何…你喜欢的。”屈历洲指了指透明展示柜,“全部都是你的。”

游夏瞄了眼:“那我也太贪心了。”

“有什么关系?全都收下。”他淡笑,“这样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了。”

游夏恍然未觉:“可以吗?”

“可以。所以回答我的问题,夏夏,先不离婚好不好?”

他坐在原位没动,眼神却如有实质进攻过来。

游夏默然,没服气地问:“凭什么听你的?”

“凭你不讨厌我。”他将话说得平静无波澜,反将游夏心波震荡出浪涛,

“恰好,我也想学会做一个好丈夫。”

游夏猛然低头,无所事事地抠起背包的宽肩带。

胸口那股子陌生的悸动砰乱作响,怎么会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就心跳加速?

明明之前最是不屑他360度无死角的完美模样。

这种情节,可太危险了。

既然他都不害臊,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游夏无可无不可地顺着他的话:“想学做好老公啊?那你先从帮我找房子开始吧?”

“你想出去住。”屈历洲仍然平静,眸色在她未见之处变深。

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多少疑问语调。

“婚可以先不离,但为了工作,我肯定得搬出来住。”游夏无聊地抖着腿解释,

“家里别墅离你们环仕太远了,我跑工地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啊。”屈历洲闻言展露笑颜。

嘴角噙着恰好的清和笑弧,指腹却在软包的凳边上掐出深痕。

他不动声色地提议:“不如,就住在对面B座的环仕酒店吧。距离施工现场最近,顶奢套房免费住,配设也是最好的。”

游夏停止抖腿,思考半晌,突然打了个响指:“对呀!不愧是处处周到的屈总,这个提议很合理。”

原本她是想单独在CBD商圈附近买个公寓,拎包就住。

但屈历洲提议在【环仕酒店】入住,这个主意好像更妙。

环仕酒店它近,离哪里都很近。

同为厦京地标性建筑,双子星对面就是【津尚】,这样她每天去集团打卡就很近,甚至可以晚起两个小时。

而她手中的这个项目工地就是双子星A座的【环仕总部】,她甚至不需要走出环仕酒店的大门,直接走双子塔内部相连打通的空中云廊到达A座。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目前她还处于为【环仕】这个项目的初阶设计阶段,想要设计出符合概念的房室,就先足够彻底地了解【环仕集团】。

而最直面了解的方式,当然就是,住进去。

住进这家全球唯一以“环仕”本名命名的旗舰酒店,体验环仕的人文服务,感受环仕的企业文化,亲眼目睹环仕酒店人的精神面貌。

简直没有比这更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了。

屈历洲嗯了声,淡然语气,似浅犹深:“毕竟是自家的产业,能方便你就好。”

游夏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就搬到酒店来。”

/

游夏做事风格从来果决,说干就干。既然决定要从跟屈历洲同居的别墅里搬出来,那也是说搬就搬,立刻行动。

入住【环仕酒店】的时间定在周五晚上。

这天游夏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开会、跑现场工地,又把之前一直没来得及收拾完的最后两箱行李打包好,指挥管家佣人们搬东西过来。

等人赶到酒店的时候,游夏已经整个人累到不想再开口说话。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人人都认识“小游总”。

游夏觉得屈历洲真是可怕。

大堂经理亲自迎上来为她办理入住登记,如果不是因为一天都没得空休息,游夏或许会在第一时间欣赏这座近乎属于艺术殿堂级别的顶级高奢酒店。

只是游夏实在太疲惫,暂时没精力到处去逛。

拿到房卡,把所有大件行李都一并交给酒店经理,她推着自己的迷你小行李箱直奔顶层泰晤士套房,晚餐紧随其后被推上来。

游夏迅速解决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浴室泡了个澡。

一直到泡完澡她才终于恢复些精神,做完面部护肤和身体养护,她感觉自己总算满血。

去衣帽间随意选了件油画系列的小吊带穿上。想着反正是自己一个人住,她索性连裤子都懒得穿。

吹完头发就来到客厅,横躺着窝在落地窗边的一张橘皮单人沙发上。

她打算在这里歇一会儿,看场日落,顺便静下来深入了解一下【环仕】,晚些时候再出去慢慢游逛一下整座酒店风貌。

或许是人在放松下来的时候,脑子一放空就会乱想。

最近她是有在很全面地了解【环仕】。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和【环仕】有关,“屈历洲”这个名字就莫名出现在脑海。

谁让屈历洲也是环仕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呢?

游夏手指飞快,将他名字打在平板的搜索引擎上。

与她丈夫相关联的报道新闻无穷无尽,根本翻不到底。

游夏越看越来了兴致,好奇心驱使下她一条条点进去看,注意力过分沉浸下,她根本没有听到房门处发出清脆的滴卡声。

温沉平淡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字句尾调落有些微促狭的调侃:“想了解老公,怎么不直接找老公?”

游夏受惊下回头,男人那张俊容蓦然闯入她眼中。

今晚的屈历洲修短了头发,一双漆黑邃美的眉眼完全露出来。

这是游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细致又认真地观察到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浓密长直,根根分明,末端染一抹灯黄。乌沉沉的压垂下来,便在眼睑遮出两小片暗翳,掩起那些不见光的隐匿情绪。

眼睫撩起时,勾显出凌锐锋利的弧划挑在眼梢,更扯得眸型薄韧狭长,中和掉深宽双眼皮的规整,拉扯出近乎阴柔野性的美。

他目光清明,匹配他一向温和的气质。

有些不记得是什么情况了。但游夏见过的,他眼尾些微发红,反衬得皮肤薄透白皙,似有莹玉的光,在他温和表象下带一点阴郁病气感的落差。

是的,游夏从来知道,这个男人可能……并不纯粹。

太过纯粹的人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只是吧。

只是他就这样笑意盈盈地凑上来。

他非常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笑容,眼尾轻扬,上挑出饶有兴致的意味,薄唇也勾弯,牵起玩味的弧度。

此刻,他明显在借以美貌下蛊诱惑,攻势极猛。

他利用如此摄人心魂的一双眼,含笑注视着她,像水晶球里纷纷落下的雪晶,逼迫她不得不为他吸引,为他专注,为他停留。游夏全部的注意力与目光很轻易就被他勾走。

屈历洲会在心底暗自得意。

因为,夏夏被他颜控了。

也许这是他长这么大为止,第一次觉得吃到颜值红利的时刻。

他单手插兜,弯着腰,嘴角弧度渐深。

抬起另一只手扣在游夏的发顶,揉弄两下,轻力拍了拍她的后脑,笑着提醒她:“你走神了,夏夏。”

游夏猛然像被他一句话唤醒,转瞬恢复神智,不满地挡开男人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掌,奇怪地看他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等会儿?!

“你怎么进来的??”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他的手,果然看到男人指尖捏着张黑金色房卡,

“堂堂环仕酒店,安保就这么差吗?不经过顾客允许什么人都能给房卡是吧?”

屈历洲低笑了声:“可是,我也是这间房的住客。”

“什么意思?”游夏惊疑之余连声音都抬高了几分,“你也要住进来?为什么??”

她是为了沉浸工作。屈历洲是为什么?

放着家里好好的大别墅不住,跑出来跟她开房?

“而且你当时建议我住酒店的时候,可没提这出啊!”

是要闹哪样?

屈历洲却没急于回答她,站直身子,不紧不慢地绕过这张单人沙发,随后直接坐在了沙发另一端的扶手上。

旁侧,女人雪白纤长的小腿从扶手搭垂下来。

游夏整个人打横窝在单人沙发里。一头柔顺长发浓茂黑密,没完全吹干,有些半干不湿的凌乱美感,如瀑般倾泻下深暗织缠的罗网。

身上只有一件日落橘调的挂脖式小吊带。

五彩石挂脖吊链圈在她颈项,秀致锁骨若隐若现,手臂线条纤美细长,裸出的皮肤似珍珠般瓷白柔嫩,光泽细腻。

以为独居,她连裤子都没穿。

淡粉绸缎拼接黑蕾丝内裤,侧边仅以两根细带维系,女性隐秘地带全靠这点可怜布料遮蔽,几乎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

极细的蕾丝带子勒在她盈软侧腰,过紧的弹力使细带深深勒进她光滑丰腻的肉脂之中,看上去更为性感,纯欲,绝不媚俗,反而招摇出两分无辜。

她的身材一向这么好,屈历洲并非第一天知道。可当游夏搭垂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双小腿一前一后地晃荡时,他无法反抗。他根本挪不开视线。

他不得不侧偏过头去看她。

她身体线条流畅和谐得惊人,薄肩骨感,胸线起伏饱满,腰段细弱,大腿修直而富有稀微肉感,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晃眼的白。

偏偏双侧肩头、膝盖、脚踝又白里透淡粉。

气氛开始变得潮湿,涌动着活色生香的迷离味道。

迟迟没等来男人的回应,游夏不耐地抬腿踹他一下,命令:“说话。”

屈历洲隐约挑了下眉骨,顺势出手扣住她的脚腕,紧握,拇指在她脚踝内侧不自觉摩挲着,情绪仍是淡稳:“我们是夫妻,夏夏。”

他曾经强调过这句。

这次还有:“夫妻之间,是不可以分居的。”

“你在扯什么呢?”游夏像被他说笑了,鼻腔发出轻哼,嗤讽他,“结婚半年多也没见你回家睡过几次,现在又说不能分居了?”

鬼话连篇的男人,她才不信。

见对方突然又不说话了,只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游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听上去多有歧义,像抱怨丈夫在外流连不回家一样。

她连忙抬手为自己解释:“当然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你回不回家对我没有半点影响,你不回来我更自在,我的意思是……”

“现在不一样了。”

男人低淡地笑了,开口打断她连珠炮似的辩白。

以前他需要伪装。

伪装温儒斯雅的、清心寡欲的、完美绅士的丈夫形象。为了维持这层虚伪的假皮,他必须忍受和极力地忍耐。

忍受不敢多见她的痛苦,因为每一次见面都是对自制力的挑战。

忍耐不能触碰她的痛苦,因为在她面前,他会太快融化那层伪装。

所以作为老公的身份,他不能,也做不了任何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发现了夏夏的秘密。

原来夏夏是对老公有臆想的,她会在高潮时叫出老公的名字。

他们是一样的。

甚至,夏夏并没有拒绝他提出的“延续婚姻”的请求。

那么他现在就可以用老公的身份做一些事。

主动进攻,循序渐进。

可游夏怎么会男人那些深藏若虚的城府与心思。

她抽动了下被男人箍住的小腿,追问:“哪里不一样?”

这鬼人,说话经常要么就四两拨千斤,要么就似答非答地说一半,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你问我答,这么难沟通难交流呢!

“现在我们之间,”他略顿,更加攥紧她。

轻弯唇,“已经没有阻隔了。”

游夏还躺在那里,稍歪了下头端凝着他,眼底存有一点思考,看起来似乎有些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上次在屈历洲办公室里,他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游夏过耳即忘,没想到他还是有几分认真在的。

她正想继续说什么,忽然膝盖竟被男人猝不及防地掰开。游夏被惊了下,条件反射地想要并拢双腿,反被屈历洲施力按住,“检查一下。”他说。

“检查什么啊……”游夏不依他,腿上乱动挣扎,“你快点放手!”

下一刻,她原本底气十足的抗拒瞬间没了半截气势。

是屈历洲倏然探指进她腿里。

他一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另一手伸过去,食指弯蜷,抵触在她腿上柔腻敏感的肤肉处,指骨有力地反复摩擦了几下。

“上次这里过敏最厉害。”他微低头,看着那处说,“好在没有留疤。”

说着,他蓦然用拇指按在更里侧的位置一点。

“嗯…”惹得她蹙起眉尖,唇间溢出小声哼吟,尾音求怜般类似弱小幼猫的呜咽,没什么骨气,但够撩人。

“你的手好烫。”她还在尝试合上腿,“拿开…”

她真的非常娇气。

脆弱,易碎,不堪玩弄。

身体上下每一处都是柔软,就嘴最硬。

屈历洲扯起唇畔,依言拿开了手。

但不代表放过。也不允许她如愿合拢双腿,他的手掌仍然卡在她腿中间,削长指尖顺沿她纤靓姣美的腿线,悠缓地游移下去。

“不穿裤子也是你的小癖好么?”他的手指在这时停下。

停在她圆润白皙的脚趾,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挑把玩。

被他手指玩得泛痒,游夏忍不住往回缩腿。

又在听到他这句问话时,被吊起好奇心使她敏锐捕捉到重点字眼。她半眯着眸,眼神带有明显审视成分的问他:“‘也’?难道你还知道我有其他癖好吗?”

“知道一点。”他诚实作答。

但女人不信,“什么?说来听听。”

屈历洲侧过身子,一只手臂懒散搭上沙发靠背,压低身子,慢慢朝她欺身凑抵上去,腔调懒沉沉的:“比如…夏夏喜欢裸睡。”

!!

游夏被他一句话炸懵了。

她瞬间瞪大眼睛,下意识曲起一条腿,膝盖用力顶住男人俯低下来的胸膛,呼吸不自觉紧促了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知道!?”

关键他们都没有同房睡——

当然是睡过的。

游夏猛然就想起来了,之前回屈家老宅被强行留宿过夜那晚,她喝了酒。虽然不至于醉,但也有熏熏然意识飘忽的程度。

应该就是那晚的事了。她睡得迷糊把那里当成了家里,以为还是自己单独睡觉的卧室呢。

就像现在,她也是以为今晚不会有人来所以连裤子都没穿。

这个屈历洲!

睡觉不好睡,竟然敢偷窥自己。

看就看见了吧,还非要明晃晃地这样讲出来。

他真就是个变态吧!

“你太不绅士了,屈历洲!”他的妻子这样恶狠狠地控诉他。

嗯,他的确太不绅士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对她绅士。

屈历洲又不说话了。

这样游夏就难免会变得更着急。

在她不曾觉察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然在被这个男人牵着走了。

“夏夏。”屈历洲忽然在这时开口。

他被她用膝头抵住身体,没有动,没有急于更加低身朝她贴近。但他的手掌抬起来,再次捏住了女人薄白的脚背,指腹勾动着她的脚趾。

“如果我接下来更不绅士的话,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