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精油乖,你可以忍的。

更不绅士?怎么个不绅士法?

这是游夏当下好奇的第一件事情,但她知道自己的好奇太过危险和不合时宜。

毕竟她已经不止一次地侧面验证过,屈历洲是一个正常男人。

需求高不高不好说,但那方面应该是正常的。

游夏一下子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欲盖弥彰地扩大音量说:“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对你不客气!”

屈历洲好像没在听。

她还以横躺的姿势窝在沙发里,腿弯搭在扶手上,这样玉色横陈的姿势,正好方便了屈历洲动作。

他倾身过来,一臂抄起她的膝弯,另一臂揽过她紧致清薄的脊背,将她轻松横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游夏惊得立马抱紧怀里的平板电脑。

“做点让你舒服的事情。”

屈历洲嘴角勾着笑,非常自然而又直白地回答,抱着她转身就往屋里面走。

“等、等一下屈历洲,我还没准备好。”

游夏看着他幽暗拉丝的眼神,只觉大事不妙。

最不妙的是,她自己,竟然对此没有产生任何一点抗拒情绪。

也不是全无经验的人了,不至于上个床就害羞。

她深呼吸几次调整心情,推了下屈历洲的肩膀,小声嗫嚅:“你还没洗澡呢……先去洗澡才能——”

下一秒,她被屈历洲轻柔放下,躺在起居厅那张宽阔的巨大长形软皮沙发上。

游夏微微发愣:“就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可以吗?”他单膝跨上来,在沙发边缘支起上半身,压近她,柔缓询问,“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去床上。”

许是霞光恰好,落日熔金,从沙发背后的巨幅落地窗透打进来,侧敷在屈历洲眉眼,为他本就浓郁的五官调和出惊艳绝世的墨彩,游夏竟然有些失神。

温柔与炽烈同时在他侧颜燃烧,美得太过惊心魂动神魄,游夏的目光被勾动钓起,凝视着他挪不开视线。

她听到自己说:“就在这里吧。”

声音*止不住发颤。

作为环仕旗舰酒店最豪奢的套房之一,泰晤士套房在最顶层位置,光是客厅沙发就有十几米长。

沙发的宽度和床也没有区别。

屈历洲应了声好,拿过一旁柔软的绒毯,展开铺垫在游夏身下。

游夏忍不住想,果然是完美人夫,连这种事也会保持干净。她是受照顾的那个,只需要享受就好。

“转过来,趴下。”屈历洲在这时候发出指令,拿来两个沙发靠枕叠在一起,垫在毯子上,让游夏趴上去。

原来屈历洲喜欢后入。

游夏带着点懵得出结论,很听话地翻身趴了上去。

她的背部的确很诱人,因为油画小吊带其实也算短裙露背款,一露到底。

腰背最下方是小截尾椎的丘壑,然后一片半透的短裙摆堪堪遮住臀部,轻盖在腿根,隐约显露底裤的形状,两条光溜笔直的细腿内扣搭放。

也就是说,从背后看过去,只有一片布遮挡住她的蜜桃臀,聊胜于无而已。

即便背后没长眼睛,游夏也能从长久的静默里,感知到屈历洲灼热的凝视。

她手心因紧张出了一层细汗,脸埋在枕头里小声提醒:“拉窗帘。”

低磁的男性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夏夏,按摩为什么要拉窗帘?”

“按摩?!”游夏猛抬头,差点撞上他鼻尖。

屈历洲略挑眉:“嗯,不然夏夏觉得是什么呢?”

……可恶,好像又被耍了。

游夏脸从含羞带怯陡转恼怒,扯过平板继续看,撇头傲娇:“没有啊,就按摩,按摩挺不错的,给我好好按。”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才不会说。

屈历洲眼角带笑,握拳轻轻给她敲锤着后肩颈,帮助筋骨放松,也在让她适应他的手感。

“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

窗外暮光渐落,套房内只余一盏昏暖的壁灯亮起。

屈历洲坐在沙发边,侧身动作很轻,连同言语里都是悉心的关怀:“你刚刚那样的坐姿,对脊椎和背部肌肉都不好,久坐不舒服是因为这几天工作太累了?”

“嗯……”她轻声应了下,其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游夏趴在细腻润滑的薄毛毯上,脸颊半陷进柔软的羽绒枕里,面朝沙发里侧轻眯双眼,靠在眼前的平板播放着安静的视频。

室内温度正好,背上屈历洲舒缓的动作像是一种安抚,让她很快忘记那些旖旎心思,疲累一天的精神没多久便放松下来,即将进入昏沉睡眠。

半是瞌睡中,她感受到屈历洲动作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心里有点抱怨,但太困了,无所谓了吧……反正要睡着了……

随即是一声轻微的动静,一旁的茶几柜抽屉被开启又闭合,小玻璃瓶扭转开启,晚香玉气息漫入空气,最后是手掌摩擦的细密声音。

带着搓热的按摩精油的,他的手,猝不及防抚按上她肩颈连接的肌腱,着力一捏。

“哎哟!”

游夏的上身立刻像打挺的鱼,起身后仰,反拉弓弦似的绷紧起来。

什么瞌睡,什么惬意,什么舒适通通烟消云散。

一个猛子精神地睁大眼,肌肉甚至于骨头,在屈历洲极具力度的手劲下痛得天灵盖发麻。

游夏短促地惊喘半声,绷直脖子抱怨:“突然那么用力干什么!”

“才刚刚开始,别动。”好似在宣告游戏开始那样,屈历洲按住她的肩膀,轻易让她俯趴回枕头上。

肩胛像是他的玩具一般,被他有章法的手捏按着。

他的手很大,可以完整包裹住她的肩头。

可能是游夏暗自偷偷对比,

也可能是他真的在那里流连轻握过。

但可以确定,他的手全然不如刚才温柔。

拇指沿着她的胛骨路线缓慢打圈游走,钻研的力度揉开每一寸僵硬的梗结。

游夏酸得十指分张,全身的筋络缩紧几秒后,她才有意识地去揪攥枕头角,并被肌肉上酸胀难忍的感觉逼得扭动,想挣脱屈历洲的手。

屈历洲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放松,忍忍就舒服了。”

“这怎么放松得了啊。”游夏抖个不停,嗓音都有些变了调,在一处重捏下哼吐出难忍的音节,“嗯哈……”

她发觉这声有些上不了台面,赶紧咬住下唇制止自己。

“那我慢点,你再多适应一会儿。”屈历洲安抚轻哄,按摩的手掌逐渐开始向下游走。

如他所说,他放轻了一些力度。

只是对游夏来说,根本不够轻。

反而他的力量作用得更为准确,准确到可恨的地步。

双手拇指顺沿着脊椎两侧凹陷的沟壑,一路缓慢地向下推压,酸胀感混入奇异的酥麻感,从她骨头缝里争先恐后钻出。

游夏的呼吸已然打乱节奏。

她背上不着一缕,因此他的手掌指腹,直接而亲密地在她大片雪嫩的肌肤上游走。

又沾着湿滑的按摩精油,那皮肤纹路之间的触感并不太真实。

可他手心温度灼烫,连同开始变热挥发的精油香气,裹挟她的理智在空中悄然逃逸。

她咬着唇硬是没吭声,耳尖却飞上樱粉。

那双手一路下滑,停留在她最敏感的腰窝。

沾油的指尖划擦在痒痒肉,游夏浑身一颤,不知道从那里升起的是凉还是热。

她忍不住又哼唧了一声。

屈历洲却仿若未觉,低而沉地评价:“夏夏这里的肌肉很僵硬。”

蓦地,双手食指直接顶压进她柔嫩的肌理,一分一毫推挤揉捻。

“啊哈!”游夏骤然揪紧枕头,抑止不住溢出泪花,“疼的要命……”

屈历洲低声哄着:“乖,你可以忍的。”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再变得更心疼,指尖换成掌根,一圈又一圈地施力揉开她紧张的腰肌。

这个动作天然地压制着她,如同驯服一只随时会弓背跃起的狸花猫。

好不容易,痛感终于褪去些许,终于适应屈历洲力道的游夏,感觉被捏按过的地方都泛出一阵酸软的舒适。

他的手还在继续,漫长持续地在后腰位置打圈,彼此升腾热气的皮肤交换温度,温度再渗透血肉抵达心室。

游夏感到胸腔搏跳加速,腿心也被激发出濡润的汗意。

屈历洲关心的问句,温柔又带着说不清的强势:“感觉到舒服了?”

游夏才不会回答。

她脸埋在软枕里,轻微的嘶喘声越来越急促,偶尔控制不住加重哼叫,是在他指节每次擦过腰臀连接处微妙弧度的瞬间。

游夏知道,按摩不停,这呼吸是调整不过来了。

被屈历洲按到腿根时,她的气息已经全然乱套。

他的手掌大得过分,可以完全圈卡住她后臀下大腿。

按腿时,他好像换了种手法,从膝窝揉到小腿肚,力道时而轻缓温和,时而用力加重,慢捻抹挑地度量她的每一种紧张僵硬和柔软无力。

游夏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屈历洲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将她尝遍了?

腿上一直都很怕痒,游夏的脚趾在绒毯里蜷缩起来。

又被屈历洲注意到,捉住握起她的脚踝。他的拇指不轻不重,在她踝骨下方软肉掐按一下,激得游夏条件反射猛地颤抖蹬腿,差点踢到他。

屈历洲显然是在明知故问:“这里也酸吗?”

指尖故意在她最怕痒的脚心轻挠。

“屈历洲你故意的吧!”游夏缩脚翻身要躲,却又被他单手扣住她要揍人的那只手,反压在腰后,整个人又被重新摁回沙发上。

他的手还格外恶劣,长指卡进她反剪在腰后的手指间,纠缠着十指相扣,将馨香甜腻的精油抹蹭在她手上。

另一只还按在她脚踝的手继续动作,复来回返,从跟腱开始,向上捋至小腿。

指腹握力骤然加深,从她收紧的肌群上碾压而过,力道重而再重,逼得她哀吟阵阵出声。

他动作一顿,眼底暗得吓人,却又没说什么,掌心仍在游走,巡游过膝盖后侧,再一路抚至大腿。

拇指在腿根附近的经络上刻意地多停留几秒,指节下的薄茧刮擦她的软绵,感受到她惊然的颤栗。

不久后,他的手拿开了。

她脸红耳热,瘫软无力的样子,好似一只迷途羔羊,被巫师抓起来丢进恶毒汤药里熬煮。

正当游夏松口气,却听到屈历洲恶意的提醒:

“还没结束。”

“啊?”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震动按摩仪,指尖勾撩起她本就面积很小的裙摆布料,冰凉的金属头钻进去,贴上她的尾椎。

“别,等等……”

不容游夏询问拒绝,按摩仪就在她身上开始嗡嗡震鸣。起先是细微的麻痒感窜上脊背,很快就变成刺激的疼痛,像电流在她后身炸开。

坚硬又冰冷的按摩爪圆头突然塞过来,不由分说开到最大档,高频震颤猛然窜进脊髓。

“痛吗?”屈历洲温凉的询问好似充满心疼。一手掌控着她后颈,一条腿压上她两条大腿,用以固定的姿势却毫不怜惜,

他和煦的笑意近乎残忍:

“痛就说明你刚才坐姿不正,压迫到椎骨神经了。你需要彻底放松,夏夏。”

这…哪里……放松……了

游夏死死地咬紧牙关,手指拼了命地抠攥住毯子边缘,脚背绷出弯弧,连小巧圆润的脚趾都全部用力地蜷缩起来。

震波在狭小的危险区域持续冲击。

游夏此刻全然顾不上裙摆被掀起,镂空小三角都露出的尴尬。

痛痒混着过电的酸软直冲脑穴,她的手一再绞紧身下丝绒,喉间溢出细碎凄惨的呜咽,除了这种毫无作用的缓解方式,她只能弯竖起小腿,踢蹭他西裤侧缝,以表达不满。

“这到底,是什么啊……”她压抑的哭腔在无力挣扎之下更显怜弱。

屈历洲的态度依旧平和,俯身呼吸喷洒在她通红的耳廓:“按摩仪。在老宅就送给你的那个,看你忘记了,一直帮你带着呢。”

该死真该死!

她是不是还要谢谢他物尽其用?

启动一段时间后,加热和震动的功率提上来,仪器的嗡鸣声更大了。

好痒。

好难受。

又痒又痛又麻。

游夏说不出话,只感觉整个脊背都在随之震颤,震到酥散的感觉扩散到四肢百骸。

偏偏无处可逃。

似乎,游夏的可怜终于将屈历洲打动。

他语气带着疼惜:“忍一忍夏夏,马上就结束了。”

可他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嘴上说要放过,手上却握着按摩仪手柄,操控它沿住她脊椎缓缓上下移动。

每过一寸,就让她的身体加剧颤抖。

“不要,不要了!”

游夏对这种危险的陷阱缺乏防范之心,在突遭恶行时忍不住疯狂挣扎起来。

但屈历洲对她的掌控完胜一筹,压制她扭动身躯的力气刚刚好,既不会令她挣脱,也不会弄痛她。

于是,所有挣扎都变成徒劳而无助的战栗。

仪器恶作剧般停在某处要命的区域,圆珠高速的震动像是无数次的拍打。

“呜呜。”

游夏本来就已经快了。

某个泉涡喷薄的刹那之间,她失控放声尖叫。

那个仪器,竟然还被抵贴在那里,硬生生将她延长到十几秒。

当震动豁然停止,她的韵律也结束了。

身上的压制撤开,她终于获得自由,但却再也没有力气起身,只能瘫在沙发里急促呼吸,浑身泛出不正常的红。

屈历洲没有放着她让她一个人平复。

他很是体贴地取来热毛巾,为她擦净背上未吸收的精油,还有下面贴肤处沁出的丝微薄汗。

指尖若有似无划过圆润饱满的臀线,然后拉起她压趴着的毛毯宽边,将她严严实实包裹成一个蚕宝宝。

把她翻过身来面朝上,毯子的包合处就自然被她躺压在背部底下,形成一个简易的小睡袋。

“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劳逸结合,夏夏,否则下次的疗程只会更不好受。”屈历洲终于露出今夜最真实促狭的笑意。

要不是游夏现在被束缚住,早就抡起枕头砸他了。

她只能红着眼睛瞪他。

这人,哪里是在说按摩的事啊?明明就是在享受,欣赏她被他搞到丢魂送命的样态吧?!

四目相对中,游夏通红的脸颊一览无余。

空气里,她身上的海潮味道隐约混在花香调的香氛精油里。

如此隐蔽,却又被他嗅觉轻松捕捉到。

屈历洲笑意加深,姿态很有种临风不动的从容优雅。

换句话说,就是完全没有对刚才让游夏彻底飞去的歉意与自觉。

他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好像欣慰于她回到他掌中。

回归温润如玉的老公,在和她说着话:“希望你注意放松休息是真的。”

恶意让她泄掉也是真的。

趁她精疲力尽迷迷糊糊,他在她眉心落下安抚一吻:“困了就睡吧,老婆。”

/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游夏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下床洗澡的时候感觉身上原本疲累的地方的确轻松很多。

但被屈历洲施加力道与技巧按摩的地方,还是会有些酸痛。

恰好顶层整个88楼都是属于泰晤士套房,也就是说,无论是K房、汤泉、泳池、台球、麻将、健身、影音室、美容美甲、SPA等等的任何娱乐设施房,都是属于游夏的私人区域。

她慢悠悠逛了一圈回来,决定去做个湿蒸。

这时候屈历洲正巧回来给她送早餐。见到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显然是加班开了早会才过来。游夏挑挑眉,忍不住调侃他两句:“哟,这是什么待遇啊,让我们日理万机的屈总、堂堂环仕太子爷亲自来送早餐,未免受之有愧啊。”

屈历洲摆好餐盘,放下刀叉碗筷,最后为她绅士地拉开餐椅,比了个“请”的手势,淡淡弯唇:“环仕成员无论职位高低都只有一个本职任务,就是提供让客户满意的服务。”

游夏哼笑了声,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

屈历洲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顺便问道:“按摩之后你今天可能会觉得身体酸痛,吃饱后休息一下,可以去做个SPA或者汗蒸。”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游夏啃了一口牛油果,“不过我打算去做湿蒸,汗蒸做完皮肤太干了。”

“好。”屈历洲应声,随即转身从身后壁柜上取来方盒,推给她,扬扬下巴示意她打开,“这个戴上。蒸汽房温度湿度很高,酒店规定,客户使用蒸汽房需要佩戴健康手环监测体征,以免发生意外。”

游夏觉得新鲜,没多想就直接打开,拿出里面的黑色手环戴在腕间,开机按键一亮,表盘上瞬间显示出她的血压、血氧与心率脉搏指数。

“你们酒店的服务确实很贴心嘛。”她转着手腕欣赏。

“它的警报声比较大,别被吓到。”屈历洲看了眼墙上挂钟,到时间该回去开会了。他起身时留下一句,“当然,希望你不会用到这个功能。”

结果事实是,屈历洲刚离开不到半小时,他手机上就突然炸起了警报声。

当时整个会议厅上百号人,全场气氛冰结,几乎死寂般的宁静。

只有游夏所佩戴的手环终端,在总裁的手机上狂命作响。

“休会。”扔下两个字,屈历洲没半秒犹豫抓起手机就冲出去,想起刚才她说过要去湿蒸,他还调侃别用到警报功能,谁料到没过多久她那边就出事了。

赶到湿蒸房前,一脚上去直接把门踹开。

蒸房内水意弥绕,湿气成团凝汇,聚为白雾,又随房门猛然破开而被惊扰,四处褪却漫散。一片潮润泛滥的香氛里,游夏侧身斜躺在木原色瓷砖地面。

“游夏!”屈历洲两步冲去她身边。

他半蹲下来,眉骨紧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一手濡湿的烫意。

一颗心像被钢针重力穿扎,狠狠揪悬。

“夏夏,醒醒!”四围密闭的暖室里,男人隐微摇颤的尾音格外晰彻分明。

挑开黏腻在她脖颈的发丝,指腹轻柔蹭触几下她的脸,“你怎么样?我先带你出去。”

这里密不透风,游夏那张娇豔的脸蛋被闷得酡红,像蒸熟了的糕点。她整个人浴在这场迷蒙氤氲的雾中,被泡透一般湿淋淋的,鼻尖双唇都发红。

但并不缺失生气,也无苍白病态,反倒有种毛孔舒张后,溢满胶原蛋白的水光美感。

只是从来注重细节的男人忽视了这点。

他过于心急了。

事关游夏的话,他无法冷静。

似乎是房内湿热蒸汽的闷感太重,导致人体过度出汗脱水缺氧,所以才会被手环监测到心率异常过快。

见游夏迟迟没反应,像是昏迷,屈历洲不再等,上手打算先把人抱出去。

忽而这时候——

男人手指将要碰到她的前一秒,游夏蓦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把握住他的腕骨不准他动自己。

她偏头凝向屈历洲,表情看上去格外平静。

但开口的声音尤为哑:“屈历洲,你别碰我。”她这样警告他。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略微僵滞,没有动。

她表现得有些奇怪,但这个关头,屈历洲不会计较这些。能见到游夏醒过来,他紧张悬吊的情绪首先得到稍许安抚,可还无法平复。

因为他刚才试到了,游夏身上很烫。可此刻她握着他的掌心却满是冷凉的触感,指尖浸着古怪濡湿的水汽。

这让他难免担忧,他猜测她是不是在发烧。

而且见她躺在地上,屈历洲不知道她是不是从椅子上摔下来的,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为什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望着她那张异常潮红的小脸,屈历洲难以放心,想抬手再探一下她额头的体温,不料游夏像是觉察到他的想法,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他。

还是重复强调这句话:“我说了,你现在别碰我。”

“夏夏,我很担心你。”

屈历洲仍然平和耐心,甚至单膝着地,只为俯身朝她更凑近一点,语气听上去带点无奈的宠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抱你出去再说,好不好?”

怎么办,她丈夫的声音听上去太温柔了。

在此刻,游夏并不怀疑屈历洲的话,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她猜他见到自己躺在地上的时候,一定觉得她是被热晕了以至于陷入昏迷;

她猜他刚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一定还会误以为她在发烧。

她猜屈历洲是因为听到手环的警报声所以破门而入,因为刚才,手环也同样在她腕上响起刺耳的声响。

游夏猜测,屈历洲绝对想不到,在他踹门进来的前一刻,她还在用手玩自己。所以她才会发烫,所以她才心跳过快,所以手环才会报警。

她自.慰的兴致被这个破手环打断。

当然也是间接性的被屈历洲打断。

她又没到高潮。

游夏不由地想起不久前在影音室那次,也是被屈历洲破坏掉她“自娱自乐”的兴致。两次了。真烦。

能让她轻松到达高潮的,竟然只有男人。

那天暗室里口舌灵活的情人,还有昨晚变着法使坏的屈历洲。

她真的不服极了。

“屈历洲,以后不要随便担心别人。”游夏放开他的手,顾自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身上的真丝超短裙,扔下一句:“因为你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她绕开他打算走出去,不料下一秒手腕被男人倏尔扣住。是在这个电光火石的刹那,游夏轻轻挑眉,一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

于是当屈历洲也跟随她站起身,她毫无征兆地忽然又转过来,抬步迈近,光.裸白皙的脚趾抵上他黑光铮亮的皮鞋尖端。

叫他的名字:“屈历洲。”

——可是现在。

她有一点想。

弄脏他,狠狠地、恶劣地作践他。

就像昨晚,她不是也任其玩弄了么?

今天怎么也该轮到她来玩了。

“你说过。”她还在朝他步步逼近,“我们是夫妻,对吧。”

屈历洲没出声,撩起眼睫,沉默地注视着她。

只有脚下缓慢后退,很是顺从。

“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没错吧。”

她已经将男人逼到了墙前。

屈历洲已经败坏了两次她的兴致。就算昨晚补给过她一次,也不能完全将功补过。

游夏站定在他面前,柔软温暖的身躯紧密贴上男人坚硬冰凉的西装,抬起双手,从他脸上慢慢取下那副并不见他常戴的银边眼镜。

极细的镜腿迸泛银色光芒,其中一只被她捏在指尖,她低眼,散漫睨着轻转了圈,又重新捏住停下来。

游夏望向他的双眸织缠着细碎血丝,边缘泛红。她拎着男人的眼镜,微抬手,敲点了两下他的高挺鼻尖。

随即她向后退了一步,命令他:“两条腿都跪下,跪住了。”

如果仔细听的话,其实并不难发觉她声线紧绷得厉害。她在赌。赌屈历洲是会感觉屈辱而负气走人,或者更生气的话,他是不是会提出离婚。

事实上她自己也非常矛盾。

这种矛盾感是前所未有的,是她因屈历洲而真切感受的。

或许,赌徒心理从来如此,赢的会兴奋加码,输红眼的会更孤注一掷沉溺其中。害怕或是紧张,都是构成赌瘾的一部分。

气氛在僵持。

时间过去足足半分钟。

这漫长的半分钟,久到游夏甚至开始逃避他的目光。

这短短的半分钟,她不会懂屈历洲究竟花了多少心力,来掩饰险些烧开滚涌至破体而出的侵袭欲望,他灭不掉的阴秽心思,比这该死的事发地桑拿房,还要浓雾滚烫,湿气灼人。

想就地施暴,想拥有她,想毁掉她。很想,很想。

想到发疯,想到躁郁狂起。

事到如今,他变得太狼狈了。

他受不了游夏给的任何一点刺激。

他想施加掌控,想要让她记住痛,别再招惹危险。

又想被她一直招惹着,最好是变本加厉对他凶狠,对他理直气壮索取,他太愿意跪在她脚下,就算她想看他颤抖流泪,也可以。

所以夏夏说错了。这哪里是代价,这是奖励。

他必然会为她一个命令就跪下。

于是,当游夏受不住这种过度煎熬的对峙,打算以玩笑的语气一揭而过逃走之前,她眼睁睁看着,矜贵如斯的男人在她面前双膝跪立。

分明,提出过分要求的人是她。

可是真正见到屈历洲跪下来的一霎,游夏呼吸微窒,心腔像被骤然揪悬,那一刻所有的感官都在奔涌叫嚣同一个词语。

——紧张。

是的,她竟然紧张得无法自控。

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去,却在转瞬被屈历洲炽烫的手掌径直箍住大腿,硬生生拽回去,再近一些,直到她的丝绸短裙边缘擦蹭过他挺直的鼻梁。

更糟糕的是,她腕间的手环在此刻爆响。

她因为过度紧张而加速泵搏的心率,清楚明了地被这条高科技的“健康手环”敏感监测到。表盘上,代表她脉搏速率的数字疾速刷新,疯狂飙升。

而屈历洲眉梢淡挑了下,只需斜低一眼,就足以轻松读取她的心跳。

“怎么?”果然,她听到男人低懒地笑了:“让我跪的人是你,先紧张的人也是你。”

“我没有!”游夏猛地一把捂住那条该死的手环。

“夏夏,你在担心什么?”屈历洲口吻促狭,漆沉如墨的目光撩上来,捕捉住她的眼睛,轻言慢语地吐字,“还是说,不敢让我服务你?”

彼此视线触碰地一秒。

“滴滴——”

“滴滴滴——”

“滴——”

……

手环警报叫得更凶了。

一滴清露,正在顺沿她的腿心淌下。

游夏当然感觉得到,这就是她无法控制紧张的原因。她不自觉地就想要伸手下去擦干净,趁跪在腿前的男人还未觉察之前。

来不及了。

当看见屈历洲的唇角渐渐挂上肆意的微笑,游夏就知道,一切都晚了。她不禁地开始扭动身子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我…我很难受……屈历洲!”

她开始耍弄小心机,她觉得既然屈历洲至少会在意她的安危,她以为撒谎说不舒服就能让他放过自己,从而结束这场闹剧。

她竟然还以为屈历洲会放过自己。

多么天真,多么单纯。

屈历洲当然不会被她愚弄。他缓缓抬起手,拇指蹭抚上游夏弹软丰腻的大腿肤肉,不紧不慢地游移上去。然后,重力抹走那滴凝结的水露。

他向她展示指尖的湿润,又低头,将指腹贴上唇边舔舐了下,品尝到一丝属于她的甜美味道,嗓音谑笑:“这不是汗,对么?”

“我不知道!”游夏感到羞臊的热意从耳后烧上来,烫红着脸想掰开他桎梏在自己大腿后的手掌,“放开,我要出去了!”

男人无视她那点不中用的反抗,“夏夏,我以为你在这里缺氧晕倒了,所以进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酒店医疗队。”

“?”游夏不懂他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茬。

屈历洲扯起唇,反手压住她的手腕,长指在她手环的表盘上快而随意地调试两下,又告诉她:“按照规定,他们必须在十分钟内赶到这里。”

他低睫瞥了眼自己的腕表,“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

“滴答”一声,是他在游夏的手环上点击按键。

“我们还剩下五分钟,用来让你发挥。”

——计时开始。

在游夏震诧堂皇的注视下,屈历洲半眯起眸子,问她:“你想先自己来,还是我直接帮你?”

“谁……谁怕谁!”

游夏急中生智,也可能不是智,只是淫壮怂人胆。

总归,她结合了屈历洲的两个提议,在“1”或“2”里选择了“或”。

她拉起屈历洲的手塞入裙下:“我主导,你帮忙。”

她能看见屈历洲唇角勾出晦涩不明的深沉笑容。

在她毫无章法的领导下,屈历洲自学成才地长指巧妙探入她,指骨屈蜷抵在一点,富有技巧地重力摩擦了下。

“啊…轻些……”游夏腿一软,险些跟着跪下来。

她的叫声有些崩溃。

潮意比这蒸房的水雾更盛,洇了他一手。

啧,夏夏连内裤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