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激吻别躲,感受它。……

游聿行在场,面对屈历洲叫自己过去的场景,游夏不能表现得过分抗拒。

在小叔的注视下,游夏不情不愿地挪近到屈历洲身边,问他:“有什么事吗屈总?”

屈历洲直接将人搂腰揽进腿间,把她按在右腿上抱坐住,左腿还不忘夹住她的膝盖,亲昵地刮了下她的翘挺鼻尖:“夏夏,在熟人场合不用叫屈总,叫老公。”

游夏一手抓着三明治,莫名其妙就被固定在他腿上坐着,浑身不自在地瞥了眼游聿行,反向提醒屈历洲:“老公……小叔还在呢。”

做作娇妻的样子,她自己都快吐了。

“没事,小叔就是为你来的。”屈历洲揉揉她脑袋,忽然意味不明地瞥了眼抄兜而站游聿行。

游聿行接收到他的目光,挑眉看他能怎么编。

“为我来的?”游夏也是一脸不解,“你们在聊我的事?”

屈历洲接过游夏手里的三明治,把塑料外包装往下拆开一些,往她嘴里喂一口,慢悠悠说话的嗓音分外柔润:

“是啊,小叔知道你们津尚的股东欺负你,正打算为你出口恶气,还说要想办法帮你呢。”

“啊?你们都知道了?”游夏嘴里还嚼着面包,当即忐忑地看着游聿行想要站起来。

但屈历洲把她揽在怀里箍紧了,她动不了,只能让不安的视线在两个男人脸上徘徊。

小叔毕竟是津尚总裁,股东有什么动向,想必也是难逃他的眼睛。

凭屈历洲跟游聿行的关系,两家又是合作方,屈历洲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让游夏奇怪的是,小叔向来是严师出高徒的准则,游夏遇到事情都是自己解决,不到万不得已小叔不会出手兜底。

这次怎么……还在问题的开始阶段,就说要帮忙了。

“这真的是小叔说的话吗?”游夏小声向屈历洲询问。

屈历洲理所当然地笑笑,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沙拉酱:“他毕竟是我们的小叔,当然会向着我们。”

说完他又抬头看游聿行,眉眼满是柔和,轻眯的眼角却略带警告,

“游总在公司里会帮我们家夏夏的,对吧?”

游聿行垂眼凝视着叠坐在一起的小夫妻两人,心下冷笑。

“……德性。”

他撂下两个字给屈历洲,转身就走。

他的侄女能力优秀没错,但在感情上终究是个没经验的小姑娘,恐怕玩不过八百个心眼的屈历洲。

工作上能补救。

至于婚姻,让屈历洲自作自受吧。

游夏有点懵,怎么刚提起这件事,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叔就走了?难道是工作出差错惹他不高兴了?

她噌地站起来:“还我手机,我要去工作了。”

屈历洲这次没阻拦,但是摊开手逗她:“就在我身上,你自己来找。”

游夏双手摸上他大腿,探索了一会儿就找出手机所在的口袋,毫不客气伸手进去掏出手机,没好气地用手机角戳戳他的额头,学着小叔的语气怼他:“德性!”

屈历洲愉悦地哼笑出声。

“笑什么笑?两周不见脸皮变这么厚,被骂还笑得出来。”游夏丢下一句吐槽,塞好手机跑出门去追小叔的背影了。

留下身后屈历洲还坐在茶几上,用低沉的本音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

“两周没有见面,但我一直在看着你呢,宝宝。”

/

三方会议后游夏请了三天假,她需要休息。

身体和脑子都非常需要。

跟岑卓对接好手头工作,向组员交代让大家稳下心思,各司其职,并叮嘱这三天里如果联系不上她,就找岑卓,由他暂时代理自己的组长职权。

三天时间里,游夏没有踏出泰晤士套房一步。

早晨假批下来她就直接手机一关,睡了几乎一天一夜。再醒来就是第二天,吃饱喝足洗了个澡,满血复活。

没多浪费时间,游夏迅速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工程情况,确定好先走哪步,当天下午她就全身心投入到【环仕】总部工程的初阶项目设计中。

两天后,游夏带着下午茶回到【津尚】慰劳全体组员。

她的团队里大部分都是跟着她多年的老人。老员工懂她,清楚跟着游夏干事不会吃亏;新员工听话,指哪打哪。

加上有岑卓在,游夏并不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人心涣散。

所以游夏的性格就是这样,自己人有钱一起赚,敌对的有仇当场报。越恶劣的情况她反而会越冷静,越是有人挡她拦她,她就越是要绝地反击。

令所有组员包括岑卓在内都没想到的是,【环仕】总部这个*项目,足足15层且每层都是上千平米的巨大工程量,游夏竟然只用区区三天不到的休假时间,就完成了前期所有的设计方案,包括细节处理。

“总体设计大方向完美。尤其是儿童区与家属区的几个领域设计的细节,人性化很到位,非常符合我们【环仕】对所有职工的人文关环理念。”

方案会客室,【环仕】行政部的副部长Kelly一锤定音。

在此期间日夜卖命的,建工部三组全体组员十几号人都难掩喜悦,激动地暗自攥拳对视,之后纷纷神情兴奋地望向主设计师、他们的老大游夏。

万事开头难。干这行的谁不知道,初阶设计大方案总体通过,意味着这个工程的项目进度已经成功完成了一半。

之后的任务就是完善细节,然后按照设计图纸,按部就班地安全施工即可。

反观游夏只是轻轻弯唇,“设计方案我已经全部同步到云端。Kelly你那边跟设计部对接好之后,有需要进一步修改或完善的地方,可以随时通知我。”

“接下来两天时间,我们用来确定所有方案细节。”

游夏表现得十分镇静。因为这是她的战略之一。

于百诚想跟她抢项目,其实率先笼络施工方不跟游夏合作是非常愚蠢的。

固然他会打游夏一个错手不及,但只要游夏反应过来,他将不会再得到任何好处。

这也是游夏休假的目的。休息好身体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先拿出切实可行的设计方案按住Kelly,确保与【环仕】方面负责这个项目工程的行政部成功对接。

所以事实上,游夏根本没把于百诚放眼里。

除了她自身性格使然,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她有底气与自信。对自己足够了解【环仕】的底气。对自己专业势力过硬的自信。

那么她的设计方案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更快一步地,摆在Kelly面前,并同时得到这位甲方小姐的认可。

“OK,没问题。”Kelly应下,又笑着主动问起,“设计方案最多不超过这星期五就可以定下来,那小游总这边什么时间可以报价?”

现场陡然隐微静滞一瞬。

岑卓略带担忧地看了眼游夏。因为按照报价流程,首先需要钢材、砌墙、水电等等各个施工方,根据设计方案报出物料使用详情与工人工款清单到游夏这里,然后他们通过汇总各方报价,列出最终的装修工程预算单。

可问题是,现在所有施工方临时反水,怎么报价?

谁知游夏直接回答:“方案最终确定后,一周之内。”

她刚说完,这时候,会客室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拽开,于百诚完全不顾形象的高音怒吼:“游夏!你给我出来!”

啧,终于来了。

游夏轻轻挑眉笑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望向游夏。而当事人游夏只是慢悠悠地从会议桌尽头的位置上站起来,看都没看一眼于百诚,一派气定神闲地告诉Kelly:“Kelly,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百诚精钢】的于总。”

音落,她才懒散瞥向于百诚,在对方一脸惊诧僵硬的表情下,牵起嘴角意有所指道:“于总,您不是一直想认识【环仕】方面的对接人吗?”

游夏抬手比了比Kelly,“这位是【环仕】行政李部,全权负责这次总部15层翻修的项目工程。”

于百诚还需要她介绍吗?

当然不用,游夏也是休假那两天才想明白,当初于百诚决定下手抢这个工程的时候,一定明里暗里早就联系过【环仕】的人。

她在赌,或许就是因为Kelly迟迟没有理会他,才让他狗急跳墙另寻蹊径,只能愚蠢地先把原本跟游夏合作的施工方控制住。

果然,Kelly的反应很快为游夏内心的猜想做出印证。

她没什么特殊反应,依旧是那番公事公办的态度,疏离但有礼,向于百诚微微颔首示意,打了声招呼:“于总。”

于百诚完全没料到【环仕】的人会在这里。

不过作为商场老油条,他反应得也很快。

立马收敛起破门闯入时的嚣张气焰,绕过会议桌主动走到Kelly面前,递上自己名片,缓和的态度里渗入几分谄媚:“李部,我是于百诚,这次工程前期的所有钢材全部都是我负责提供。”

游夏略歪头,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

下一刻,Kelly低睫落在于百诚递来的名片上。

现场一片阒寂,没过半秒,只见女人稀微抬指,抵住于百诚手中的名片边缘,轻轻推开表示婉拒,与嘴上礼貌的客套话十分相悖:

“很高兴认识你,于总,工程方面有任何问题,欢迎您通过小游总随时指教我们。”

能在【环仕】位居行政部高管一职,自然不是简单人物。

简单一句话,表面听上去是放低姿态求指教,实则没人听不出来,这是在堂而皇之地公开拒绝于百诚跳过游夏,越级私联的意思。

于百诚那张老脸当即挂不住,僵硬地抽动了下脸。

“时间不早了,不耽误你们工作,我们先撤。”Kelly素来办事高效,果决干练,没多耽搁,她转身伸手向游夏,扬唇道,“小游总,一周之内,我等你消息。”

“一定。”游夏回握上她。

Kelly带领自己团队很快离去,游夏扫了眼会客室,吩咐还愣在原地的组员:“散会,你们都出去。”

组员们纷纷退出去,只有岑卓站在游夏身旁,没动。

“我听你们组小赵说,用不着我的钢材厂报价了?”会客室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于百诚已经憋不住火,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道,“游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游夏冷笑:“看不懂吗,踢你出局的意思。”

他于百诚敢控制施工方反水,游夏就敢干脆让他也跟着一起滚蛋。

于百诚被激怒,气急败坏道:“游夏,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不好好在家当你的花瓶,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女强人?”

游夏半点不怵他,话里讥讽带刺,“于百诚,如果你一开始肯安分一点别惹我,我分你一口肉吃也没所谓,就当喂狗。”

她笑得狡猾,“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喂狗都不会让你吃一口。”

于百诚被她一句话彻底激怒:“游夏你他妈——”

岑卓冷着脸将游夏拉去身后护住的下一秒。

“大热天的,谁惹我们于总这么大火气啊。”忽然,一道轻柔含笑的女性嗓音从门外传进来。

钟亦款步缓缓走进会客室,自然地站到剑拔弩张的几人之间,面露得体微笑,四两拨千斤地劝道:“小游总年轻气盛,于总作为德高望重的前辈何必跟她置气,大家和气生财嘛。”

【津尚】无人不晓,钟秘书是总裁游聿行的影子。

她出现就代表游聿行出现,她的意思就是游聿行的命令。

所以整个【津尚】上下没人敢轻视这个女人,哪怕于百诚再自以为是,大局面前,他怎么都是要给钟亦三分薄面的。

只是于百诚没想到,钟亦会突然下场插手这件事。

如果她出现,那是不是代表游聿行……

想到这里,于百诚原本目中无人的架势硬生生被逼下半截,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问问这位‘小游总’,游总的好侄女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当然是在干好事。”游夏分毫不让他。

即便被挡在岑卓身后,也压不下她张扬骄纵的脾性,说着就要冲上来毫不客气地怼他,

“要价值没价值,要业绩没业绩,像您这种全靠集团供养的闲散老人,就该回去多给祖坟上上香,祈祷游总心情好还愿意多养你几天。”

钟亦几乎是靠职业素养的信念强忍住笑意。

她一把握住游夏的手腕,递给岑卓一个眼神。

岑卓一秒会意,把游夏拉回去身后再次挡住,按着她不让她往前冲。

那边,钟亦也安抚着要爆发的于百诚:“好了于总,集团上下都知道小游总脾气浑,她正在气头上,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何况。”钟亦微顿,撩眼瞥向于百诚,目光划过闪瞬即逝的冷锐。

片刻,女人恍然又恢复笑容,“这件事,的确是于总您先坏了规矩。”

于百诚被她眼神莫名震慑一刹,心里一惊,下意识问:“游总他……”

“游总正在等您。”钟亦微微勾唇,显然不再多透露,轻颔首朝门口做“请”的手势,“于总,请吧。”

于百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钟亦身后的游夏,还是不甘心:“那这个工程关于我那部分,游总什么态度?”

钟亦没立刻回答他,反而似笑非笑地回头睨了眼游夏。

搞得游夏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游总说了,小游总向来脾气差难管教。”钟亦含藏深意地凝着游夏,不紧不慢吐字,亲口传达着游聿行的指令,

“【环仕】的项目她怎么办就怎么办,免得把家里闹翻天。”

游夏一听瞬间乐了。看来屈历洲没骗她,小叔真的出手给她兜底,给她撑腰呢。

于百诚气得直咬牙,没想过会被游夏这种小丫头反摆一道,心里火气难消。可他更没想到游聿行会真的为了游夏插手进来,他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身负气离去。

“听说,你前几天杀去他厂里砸了一顿?”钟亦回头看向游夏,忍不住笑起来揶揄。

游夏恶狠狠地瞪了眼门口于百诚离去的背影,嘁声:“看小叔的面子,我还没一把火点了他那个破铜烂铁的废厂。”

钟亦啧了声,劝道:“要真有下次,也别再单枪匹马自己杀过去,多危险。”

她朝游夏眨眨眼,“至少提前通知我,我派警卫处跟你一起去。”

游夏被她两句话逗乐了,忍不住促狭她:“我脾气差难管教,钟特助你跟着我一起干坏事,可有悖你对老板唯命是从的人设哦。”

在此之前,游夏与钟亦只是互相知道彼此大名,但各自业务领域不同,并没有深交。不过,同为职场女性的她们,身上有着近乎相似又难能相吸的、绝对强大磁场。

一个精明刮利,笑里藏刀。

一个说一不二,手段狠辣。

“对了,新的合作施工方有眉目了吗?”钟亦先问起。

提起这事儿,游夏拍了拍堆叠满整张会议桌的十几摞资料,耸耸肩告诉她:“目前整个建材行业,所有符合前期硬装资质的施工方都在这里了,答应【环仕】那边一周之内报价,所以三天内要从这里面选出新的合作方。”

不料钟亦直接拉开办公转椅,大方地坐下,拎过一沓资料翻看起来,说:“来吧,多个人多个帮手,正好我这边也认识一些信誉好、品质强、上工快的施工方,可以放在一起做个对比。”

嗯?还有这种好事儿!?

游夏瞬间双眼放亮,紧忙跟着坐到她身边,“谢谢我们人美心善的神仙女宝雪中送炭,以后有吩咐你一句话的事,我们建工三组随叫随到!”

在钟亦的笑声里,游夏招呼外面岑卓他们几个都进来。

施工方名单资料一筛就是大半天过去,总算大致筛完了一轮。抬头望了眼墙上挂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虽说是钟亦主动来帮忙,可这本身毕竟并不属于她的工作,游夏当然不好意思让她陪着加班到太晚,好说歹说让她和其他所有组员全部下班。

她决定独自留下来,把筛出来的名单再进行二次筛选。

不料岑卓很快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给她买的晚餐。

“果然,人到最后靠天靠地,还是不如战友情来得靠谱啊。”游夏狂怼了几口岑卓买来的冰美,感觉整个人都续上命了。

“谁跟你是战友。”岑卓冷淡哼了声,随即扶着她的办公椅背,把人推去旁边的小茶几前,叮嘱道,“先去吃着,我来弄。”

偏偏游夏是急性子,慢不了一点,三两口对付完又赶紧加入战斗。她跟岑卓两人从高中就打配合,后来一起在国外留学那几年练就得更为默契,直到后来双双入职【津尚】,近乎是彼此一个眼神就立马互相意会的程度。

等到两人筛到第三轮,可以合作的施工方名单基本框定在一百家之内。游夏抬头一眼,这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又连累岑卓加了一晚上班,游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提出来:“今晚就到这儿吧,差不多了,明天抽半天时间定好最后名单,下午我们出差去实地考察。”

岑卓淡扫了眼她眼底明显的乌青,稍稍皱眉,反驳说:“出差我带小赵他们去就行,你歇着吧。”

“那怎么行,都说是战友,扔你一个人战斗算哪门子事儿。”游夏大咧咧地收起东西,挎包一背,抬手拍拍他的肩招呼,“走,请你吃宵夜。”

岑卓偏头看她:“这个点,你不用回家吗?”

游夏懒嘁一声:“都要离婚了,还回什么家。”

原来,她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跟那个男人组成“家庭”了。

不过她说……“离婚”?

岑卓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动了动唇,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问。

游夏选了家韩式居酒屋,点完菜,又要了啤酒和烧酒。

见她点酒,岑卓这才觉得游夏的确有些不对劲。以他对她的了解程度,平时除非必要的应酬酒局,否则工作日里哪怕下了班,她也滴酒不沾。

“你…”岑卓迟疑了下,到底还是问出来,“心情不好吗?”

游夏拎起啤酒卡在木桌边,手掌立起,用巧劲一掌卡下去劈开酒瓶盖。她拿过玻璃杯,边给自己倒酒边抬眸看他一眼,哼笑了声:“怎么说,被于百诚那个老家伙恶心了一顿,难道你心情很好吗?”

岑卓略微沉默,低垂黑睫拿来酒杯也打算倒酒。

作为朋友相伴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情绪浮动。

她确实心情不好,准确些,应该说她很焦躁。

再准确些,她的焦躁里并不单纯因为工作。

他又想到她下班时说的“离婚”。

“喂,岑卓。”正有些愣神地想着,忽然被对面指节扣桌的声响打断回神。

他抽回思绪低头去看,见到女人伸出一根细白食指,抵住他正欲倒酒的瓶口,推开,告诉他:“不行,你不许喝。”

岑卓听话地放下酒瓶,却莫名起了心思逗她:“怕我喝醉?”

“怕我们两个都喝醉。”游夏甩了甩手中的烧酒瓶,扭开瓶盖,兑进啤酒里,懒洋洋朝自己手机扬扬下巴,示意他看。

岑卓望过去,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界面上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进来,几乎没什么间断。

他无奈扯了扯唇,干脆拿起她的手机,一键关机,替她说出没说完的话,“知道,你担心我们两个都醉了,项目上如果节外生枝没人处理。”

把手机递还给她,他安抚道:“放心,我会时刻保持清醒,待会儿送你回去。”

游夏把手机随便往包里一扔,举起酒杯碰了下他的茶水杯,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总归是工作也烦,屈历洲也烦,所以游夏没少喝。但毕竟是工作日,她潜意识还是保有明天要出差工作的理智,没有喝到烂醉的程度,在飘飘然微醺的边缘就克制住了自己,跟岑卓步行往【环仕】B座走去。

岑卓全程小心护着她,来到酒店大堂内,他们一路从高中谈论过往回忆,这对岑卓来说,是自她结婚以后难能可贵的二人独处时光。

时间以电火闪逝的速度从他们之间疾行。

越是接近她丈夫的地盘领域,私心越是沉甸甸得令人胸腔涨疼。岑卓表面上依然与平日无异,刻意唱着反调逗她,与她东南西北的闲扯。

心底尖锐叫嚣的声音无法冷却。

——不想这么快放她离开。

“还记得大学跟我们同专业的Cesar吗,前天他儿子满月发了照片给我,要不要看看?”电梯前,岑卓忽然拿出手机以这种方式挽留她。

游夏有些微醺的醉意,一听到老同学的名字,立马靠过来凑近他手机,眯着眼上下看,急切道:“在哪在哪,看看儿子长什么样!”

岑卓被她逗笑了,正打算翻出来照片给她看,这时,从大堂对面走过来两个年轻男人,一眼被盎然动人的游夏吸引,瞬间拔不下眼来。

本该正常从旁边路过的男人,甚至无需彼此对视,就能默契地纷纷有意放慢脚步。甚至边走边侧头,紧紧盯在游夏身上那条深棕色的超短皮裙上,视线轻佻而黏腻地,上下扫视着她曲弧窈窕的纤靓身材。

岑卓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当即冷下眼神剜过去,同时伸手拽过游夏,把人拉到自己对面,以高大清瘦的身躯全然挡住她。

两个陌生男人见状,悻悻然地默声离去。

“干嘛呀,我还看完照片呢!”当事人游夏对这个小插曲倒没多大反应,头脑懵沉晕眩着,任由岑卓扯住自己的力道挪移脚步,“诶你别先拽我……”

话没说完,女人脚下不稳踉跄着,一下子跌进了岑卓怀里。

蜜桃香湿漉甜腻,混染进浓郁靡丽的酒香气,顷刻张弛出欲感美妙的熟龄女性味道,陡然间驻满鼻腔贯穿神经,直达男人最敏锐的大脑皮层。

岑卓整个人猛地僵住,偏开头不敢细嗅。

他没做犹豫,很快推开游夏扶稳她。

随即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低弯下腰耐心细致地系在她细成一把的腰肢,用自己的外套遮蔽她曼妙臀线。

虽说喝的时候有所克制,可游夏到底也是不少喝,酒劲会后上头,加上此刻有丝丝晚夏的夜风吹拂,让她终究还是难免稳不住自己重心。

她隐微摇晃着身子,低头看着岑卓系在自己腰上的外套,一向拿他当兄弟来看的游夏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体贴觉得讶异。

不明觉厉地调侃他:“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她不会懂面前的男人在压抑着什么。

他呼吸隐约急促,喉结滚动。

拉低目光紧密注视着她的漂亮脸蛋,岑卓抿紧唇,在她懵懂而晶莹明亮的眸里,他看到了如此狼狈的自己。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伴随极具强烈的心跳。

“咱们部门最近接下一个欧洲庄园的翻修工程,预计下半年动工。”岑卓声音微微发涩,看着她,“如果分到我们组的话。”

“游夏,你也会去吗?”他问,“跟我一起……”

后半句话尚未说出口——

“岑先生。”冷淡疏凉的男性嗓音倏然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游夏先开口:“诶?屈历洲?”

屈历洲没应声,迈开步伐走上来,探手径直圈搂住游夏的细弱蛮腰,牢牢把控着她的身子,揽进怀里。

游夏觉得热,下意识想挣动,不料男人却更用力扣紧她的腰,同时侧头吻了下她的耳尖,低声安抚道:“别闹夏夏,乖点。”

几乎被两人亲密画面狠狠灼伤,岑卓不自觉指骨蜷紧。

屈历洲这时懒散回过头,另一手抄着裤兜,恹恹地掀起眼皮睨他,薄唇微翕:“岑先生,谢谢你送我老婆回来。”

口吻是谦逊,眼底眩光却斥足近乎冰结的郁沉,又阴晦,又强势。

几字下达逐客令:“辛苦,不送。”

说完,屈历洲揽着游夏的腰肢,将她彻底接管,并带离岑卓的范围,走进电梯。

岑卓还站在电梯门外没有离去。

游夏对屈历洲的出现也很意外:“屈历洲,你今天不加班?”

屈历洲只是安静地搂住她腰侧,没有回答,双眼凝视着门外的岑卓,眼底盈涌着倨傲的上位者神色。

像是盘踞在领土内驱逐侵袭者的烈狼。

游夏被他扯进电梯时脚步几分错乱,被酒劲晃着还没能站稳脚跟,只能仰头把脑袋靠在屈历洲肩上,看着他的下巴喋喋不休。

“你今天回来酒店睡吗?”她嘀嘀咕咕地说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见屈历洲还不回话,她努力站直,给自己找补:“你可不要以为,我这是盼着你回来的意思……我告诉你,我也是很忙的。”

她把手指头伸到屈历洲面前数数:“今天我给你们集团的人交了设计方案,狠狠骂了于百诚,然后就一直在加班工作,还和岑卓去吃了夜宵,他送我回来的路上有臭流氓偷看我,他还给我围了衣服。”

游夏指指腰间围系的外套,又指指外面还没离去的岑卓。

“哦对了,岑卓刚才说有个新的工程,要我跟他一起去欧洲。”她还没忘了这茬,低喃道,“他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银镜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

反光面映出她迷蒙的醉眼,腰上那件属于别人的外套刺眼至极。

外面那个男人,与其说在看着电梯里的小夫妻,不如说只是盯着游夏一个人看,目光里盛满遗憾不甘。

游夏对着岑卓挥手:“岑卓,今天辛苦你了,拜拜……唔——!”

屈历洲抓住她招摇的细腕,用了不小的力道将人扯入更深的怀抱里,带着薄怒的吻落下,堵住游夏喋喋不休的温软嘴巴。

他一手固定住女人,单手扯下她腰间那件外套,像是在剥离什么脏东西般利落地甩开,看也不看一眼,就精准地抛进轿厢角落的鎏金垃圾桶。

金属扣子砸进垃圾桶时碰出的脆响,合着他交缠在她唇齿间、黏糊又清晰的一声低语,

“脏。”

岑卓眉头皱起,攥着拳眼睁睁看见越闭越小的缝隙里,

屈历洲扣住游夏的后脑,低头吻她的时候,抬眸从最后的缝隙中射出阴郁邪气的视线。

那一秒的眼神中,警告意味浓得像雾霾涌破,足以无声杀人,充满阴湿漆黑的危险震慑力。

厢门“叮”地合拢,四方封闭成一个安静的空间。

屈历洲将女人推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激烈又凶狠的吻还在她唇上辗转,带着滚烫碾过她渗氲酒气的唇瓣。

“唔…嗯……”

游夏在醉色朦胧中下意识闭上双眼,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吻。

她没有经验,她脑袋一片白茫,只能被他舌尖撬开齿关,被他长驱直入。

“等等……刚才岑卓是不是还没走,你就亲上来了?他都看到了?”

她脑袋懵忪,趁屈历洲放她换气的间隙,赶紧开口。

她本该训斥他,责骂他为什么要吻过来,但是她的情绪,除了吃惊外,并不是反感。

“你很在意他?”

屈历洲眸光瞬间沉黯,问句里潜藏的危机和不悦呼之欲出。

游夏细细地喘息着,感觉全身被煮酥炖烂,浑身滚烫提不起一点力气:“那倒没有……就是被同事看到我们这样…太、太突然了。”

她结结巴巴,紧张极了,脸颊酡红发烫,娇嫩的双唇盈软,湿亮,靡豔不堪。女人抬头仰望屈历洲的眼睛都睁圆了,洹着星光与波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有多诱人。

“那就让他看着。”

他的手掌始终垫在她脑后,避免她磕痛,又不容许逃离。

再次倾压下来的吻又密又急。

她想要躲闪却做不太到,混乱的扭头动作被他把控在手里,“但是…唔……但是有监控。”

被他舔花的口红,蹭到他瘦削漂亮的下颌上。

屈历洲牢牢掌住她的后颈,低笑着哄:“让他们也看着。”

说完落吻继续探寻,将她的呜咽封锁进他的唇舌。

屈历洲平时看着有礼貌,涵养极高,可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接吻时也会露出男人的本性。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她棕色皮质短裙边缘滑进去,硬质指甲故意勾划破薄丝袜的网纱,再往上去是微微勒溢出来的腿肉。

他闭眼在她唇上吻出响亮的水声,指腹重重揉捏腿侧的软肉。

大腿痛感敏锐,游夏被激得脚趾尖用力绷紧,颤抖难忍地“嗯”出一声,

是“啊”声逃不脱屈历洲嘴唇的吸.吮,沦为沉闷的变音。

啤酒和烧酒混合的烈性味道,从她舌尖被屈历洲搜刮过去,润色上他口腔津水的香甜,再被渡回来,一次次往复交换。

游夏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只能被夹在冰冷的电梯角落,和屈历洲烙铁般滚热的身躯间,不知该依靠哪一个。

晕晕乎乎承受热吻,被一次次逼到窒息边缘,她忍不住伸手想推他的身子,又被他扣住手腕,拉高,按抵在厢壁镜面上。

十指混乱绞缠之中,屈历洲无名指的婚戒磕碰出轻响。

电梯疾速上升的失重感,连同他疯狂侵略着却始终得不到满足的缠吻,尝不到尽兴的舔咬,都让她膝头无比发软。

游夏完全在屈历洲高大身躯笼罩之下。

手腕被他固定在高处,她无法随意地瘫软,只能挺拱起匀细的腰腹,去迎合他的吻,主动支撑起自己,贴合他坚硬劲瘦的腰身。

气氛开始漾起湿漉的潮感,侧边镜面结出一小片水汽白雾,两道交织相缠的身影在黏稠的光晕里沉浮。

电梯停在88楼。

屈历洲才暂停攻夺,堪堪退开半寸。

游夏眼波迷离,呼吸凌乱到溃败,银丝断裂在他们嘴角,挂出一缕晶莹。

口红在她微肿的嘴周晕开一片靡丽的绯迹,整张潮红的小脸可怜兮兮,像朵被暴雨浇打透湿的苞蕾。

屈历洲捞起软掉身子的游夏,半拖半抱地将人带离电梯,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

游夏因为接吻缺氧,酒劲更深入一步,涌窜上她的脑袋,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像只小动物依附在屈历洲身上,被他带着走向他们的套房。

走廊地毯吸掉了热切杂乱的脚步声,却吸不掉狂命鼓动的心跳。

屈历洲一手牢牢扣紧她的后腰,仿佛怕她真的化作一捧烟水溜走。

另一手持卡刷过门锁,电子音像是某种最后平静的倒计时。

泰晤士套房的大门咔哒一声洞开。

他环着她的腰旋身进入,脚跟一踢将门带紧。

游夏在玄关处踉跄了一下,她依在屈历洲的怀抱里,脚下有点不舒服,果断踢掉了露趾的一字带高跟鞋。

鞋子从不同方向飞出,一只撞在门上,一只远远抛飞出去,落在地板上发出响动。

可是她不想光着脚踩到底上,于是赤足踩在屈历洲锃亮的皮鞋上,踮脚借力。

壁灯暖黄的光线里,她露肩扣系的衬衫,领口不知什么时候松解开两粒,露出雪白的深沟。

她搂着屈历洲脖子轻喘,裙摆也早就被他揉得翻卷到腿根。

但屈历洲还是一副穿戴整齐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游夏真的很不服气。

她就这样半是挂在屈历洲身上,光洁嫩白的脚趾踩着他的皮鞋,踮脚去吻他,手指还试图扯乱他的领带。

可是没有屈历洲的主导,游夏根本得不到章法。

在她快要急迫得想抱怨发火时,屈历洲突然有了动作。

他猛然掐提住她的腰,只用臂力就将人抱起,托住她的臀将她抱上玄关柜面。

石造台面的凉意刺得游夏腿心一颤,随即又立刻被他灼热掌心覆盖住膝窝。

刚才在电梯里被他蓄意勾破的丝袜发出裂帛音,不幸一破到底。

“等等……我先脱个袜子。”游夏嘴巴嘟哝着,弯腰去扯腿上残破不堪的薄纱。

被屈历洲截住手腕,

“我来。”

游夏没有拒绝,双眼炯亮地望住他。

男人手指的温度高得吓人,顺着她大腿的曲线缓缓下滑游动,停在小腿。

然后,他却没用手帮助她。

他屈膝半跪下去,手掌托起她的小腿肚。

他染上她口红色泽的唇抵近,凑近她的大腿,张口用牙齿含咬住那缕脱线的丝网,慢条斯理地扯开更大的裂缝,再开始一寸寸往下撕咬。

半透明的肉色轻纱被他叼住,向小腿卷下去。

轻丝剥离肌肤的细微干燥声响,在寂静里藏身进她急促的呼吸声。

这只丝袜在他唇间从她腿上褪去,渐次露出粉嫩的膝头,泛着白珍珠般光泽的小腿肌肤,还有圆润清晰的脚踝骨。

最后一点纱料脱离她的脚趾,屈历洲松口,单条丝袜翩然落地,像是被揉碎的花瓣。

猝不及防地,他偏头不轻不重地咬住她的踝骨,好似狼犬找到一根脆嫩的磨牙棒,用力又珍惜地磨了磨齿尖。

“好痒!”游夏惊喘一声。

迷蒙的酒气让她动作大胆了些,一脚踩上他宽阔的肩头。

下一瞬,男人猛然攥紧她的脚踝,将她那只软白的小脚从肩头扥下,贴按在自己块*垒紧绷的腹肌上。

把控着她的脚,熨着腹沟肌肉的线条缓慢下移。

他的声音愈渐低哑,引导她足尖停留在他昂贵精致的皮带扣。

他说:“踩这里。”

游夏抖动了一下,脚趾本能地蜷缩起来,却被他感受到一丝反抗意图,随之而来,是更用力、更不容抗拒的掌控。

他直接将她的脚按下去,贴上自己西裤中心的腿间。

皮裙堆叠在她腿根,随他的动作发出窸窣羞人的摩擦响声。

隔着昂贵面料,蓬勃惊人的热度,和坚硬的轮廓不断灼烫震击这她的脚心。

他沙哑的声线下钩蛊惑:“夏夏,别躲。”

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他在命令:

“感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