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陆烬,真的是陆烬!

“男人真的太贱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有钱还有势的男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实际在床上又什么低贱的事都做得出来。”

陈瑶安还是和以前一样酒量不是很大,以前还能喝两瓶,但自从喝酒坏事后,她几乎不怎么沾酒。

以至于如今,刚喝超过三杯酒脸便红得惊人,骂人也越骂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被包括在里面的骂的男人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懒懒地靠在门口双手抱臂,耐着性子听她讲醉酒后的老实话。

而听她讲话的慈以漾,比她还要不能喝酒。

此刻慈以漾几杯酒下肚,早就脸色绯红地趴在桌子上,只能有气无力地哼唧几声算作回应她。

“要我说啊,改天我们两人都转行,专门随身带把剪刀,当几回的好人,给他们都……哎……”陈瑶安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手中的酒杯忽然就被一只手拿走。

“剪了,还有嘴。”男人嗓音也懒懒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瑶安的眼神跟随酒杯转过头,还没看清身后的人,便被男人长臂一捞,直接将她从座椅上扛在肩上。

“呕。”她直接被颠吐了。

陈长津眉心不动,一边扛着她往外走,一手拍了下她的臀,淡淡警告:“老实点。”

包厢很快便只剩下刚才呕吐过酒,发酵后的酸味儿,以及意识模糊不清的慈以漾。

她实在不会喝酒。

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米兰纳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平日她忙得不可开交,哪怕平日同事聚餐,大家也都知道她会去忙于工作,不会主动给她倒酒,以至于现在她的酒量比以前都烂。

头实在是太晕了。

她隐约察觉有谁站在身边,倾身伏在她的耳畔边轻声问:姐姐,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叙旧。

叙旧……什么叙旧?

慈以漾的胃里仿佛被什么灼烧着,脸颊滚烫,衣裳滚烫,连发丝和毛孔都散发着热气,下意识伸出手往前拽。

手还没有碰上,身体反而先一步腾空,被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嗯?安安……”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想要看是谁,却被捂住了眼。

“先别看。”他说。

慈以漾看不见人,又实在晕得厉害,鼻翼间全是熟悉的气息。

她放心地闭上眼。

陆烬抱着她从包厢出来,乘坐电梯下至地下车库,将人放进车中。

他吩咐司机开车,然后再将慈以漾抱在怀中,打开隔板,打开后座的灯,仔细看她的脸。

女人很乖,这会儿正闭着眼,毫无危机意识地睡着。

这三年他每天都能收到很多她的照片、视频,她无论是笑着、哭着、愁着,他皆熟记于心,在画室闭眼便能绘出照片中的她。

可那到底是假的,眼前的才是真的。

这真正的慈以漾。

他笑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上,肩胛随着胸腔的震颤而抖动。

“姐姐,这三年我很乖是不是,从来没有打扰过你,所以你会奖励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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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就像是有谁关了冷空气,外面的炎热气体铺天盖地打在她的肌肤上,热得惊人。

慈以漾感觉自己快要被闷晕了。

像是在米兰纳养的那只金毛又扑倒了她的身上,闷得她喘不过气,只能勉强腾出手推开贴在脸上的‘狗’。

“别闹。”

贴在脸上的沉重东西终于被推开了。

慈以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一抬眸,涣散的目光蓦然一怔。

在眼前的不是‘狗’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低调的黑,头发是黑的,眼珠是黑的,因为都黑到了极致所以反衬得肌肤惨白,连唇色也泛着粉玫瑰的冷淡色调,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去,品尝一口是不是玫瑰味的。

察觉到她呆滞的目光,他噙笑着她对视,嘴唇上扬:“姐姐,许久不见。”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尘封已久的陈年美酒,醇香、性感,咬着愉悦的音调缓缓钻进她的耳膜中。

此刻慈以漾脑中的酒精不断散发,脑中仍是空白,但目光却如同是黏腻的胶水,粘在这张出色的脸上,半晌都移不开。

她没认出这张脸,却被如此出色的皮相吸引。

无他,因为是很漂亮的一张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美。

漂亮得她想伸手碰一碰,感受世上是真的有这样一张精致的建模脸吗?

他也很乖,敛下长睫,乖乖将脸靠在她的掌心蹭。

越是蹭,他的眼尾越是艳。

苏绣。

慈以漾想到以前采访米兰纳的一位慈善家,曾进过珍宝室中,见过一副来自国内的绣品。

是上世纪的一副大红牡丹图,看不出俗气,艳得大方典雅,是整间珍宝室中最美的藏品。

他就像是那件藏品。

慈以漾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的眉眼。

“慢……慢点。”他似连触碰都受不了,压抑不住的喘息从唇边溢出,传达出触手可得的色情气息。

慈以漾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冷不丁抬起他的下巴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话音一落,原本蹭在她掌心的男人停下,缓缓撩开微红的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真的很眼熟。

慈以漾仔细在脑中回想,但意识涣散得难以集中。

她松开他的脸,转身侧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副睡下了的模样。

而被她抛弃的陆烬还单跪在床边盯着她。

隔了许久,他才抬起手抚摸被她碰过的地方,脸上并没有因为她没认出自己而露出一丝不虞和低落,反而半阖着眼眸,回想刚才她指尖划过肌肤时留下的感觉。

很舒服。

如果再能久一点便好了。

他打量床上睡着的女人,起身爬上床,跪在她的腰侧,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唇上,仿佛找到猫薄荷的猫,近乎疯狂地触碰着。

这样的力道自然也弄醒了沉睡中的慈以漾。

她睁开眼看着他,没有抽出手,还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捧起他滚烫得潮红的脸。

陆烬看着她,唇角天生上扬,好似时刻都在笑。

慈以漾迷迷糊糊地望着他,说:“好多汗,你去洗澡。”

洗澡……

这让陆烬回想到了以前,因为他特殊的癖好,喜欢在水汽弥漫,除了门周围毫无缝隙可逃出去的浴室中做爱,两人在浴室的次数,比床上都多。

现在她让他去洗澡。

这样的话落在他的耳中,无异于直白的做爱请求。

“那你在这里等我。”他垂眸,吻啄落在她的掌心。

“嗯。”她困意熏熏,闭着眼点头。

陆烬从床上下去,往浴室走。

等听见浴室中响起了水声,原本还一副醉得神志不清的慈以漾蓦地睁开眼,脸上憋出的潮红顷如潮水般褪去。

她瞳孔骤缩,嘴唇颤抖,近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

双脚落地时,她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连鞋都来不及穿,直奔门口跑去。

许是陆烬没想到她会跑,也许是他忘记了锁门。

总之房间的门是没有上锁,她很轻易便拉开了。

慈以漾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压抑心中翻涌出的情绪。

陆烬,真的是陆烬!

在餐厅的包厢里,她就认出来了他,虽然她是不会喝酒,但她也没醉到完全神志不清,连这个梦魇般的男人都认不出来。

她是装的。

一路上她一直想要找机会逃,但又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直到他将自己带回了北辰庄园。

如果说前几天,慈以漾刚回国那段时间,总担心某一天打开门,面前会站着容色绝艳的少年,以至于连梦中都会出现。

但她从未想过才回国半个月,门口没有出现少年,反而是在曾经的床上,她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几年不见,已经彻底褪去少年轮廓,五官越发深邃利落的青年面孔。

完全成熟得看不见一丝少年气。

慈以漾冷静地往楼下跑。

还是和以前一样,陆烬不喜欢在别墅里放很多的佣人,她从曾经的房间出来后几乎没有遇见人。

庄园很大,走路都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出去,现在又是炎热的夏季。

等到慈以漾一刻也不停息地跑出去后,在路边招了一辆车,才惊觉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雪纺衫和冰丝阔腿裤,但刚才因为坐车时吐了陆烬一身,连着她身上那套也不能幸免地沾了些,所以一回去,他便将她身上的换掉了。

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她几年前留下的睡裙。

司机是女性,天生同理心强,见她在大夏天赤着脚,头发散乱,面色也红得不正常,不免主动道:“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因为此处住的人非富即贵,她以为慈以漾是遇见了什么事。

慈以漾坐在后排,双手攥住膝上的裙子,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刚才是和朋友吵架了。”

司机见她这样说,没在坚持,贴心的将空调的温度打低了些,也放了舒缓情绪的轻音乐。

在安宁的氛围下,慈以漾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下,可随之而来的理不清的杂乱情绪。

陆烬简直就是甩不掉,她才刚回国没几天,他便闻着味儿来了。

她绝对不信在餐厅遇上他会是巧合。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才带着外婆回来。

外婆年纪大了,经不住多次劳累颠簸,她不放心外婆一个在国内,所以她短暂时间内不会再打算离开京市,重新躲到国外去。

想到又要被缠上,慈以漾便忍不住害怕、惶恐、甚至还有恼恨。

司机跟着她报的地址将人送到。

慈以漾对司机道谢,满脸疲倦地进了电梯回到家中。

简单冲洗了身上汗干后形成的黏腻,她换了套冰丝睡衣,躺在床上给陈瑶安发了个消息便晕乎乎地睡下了。

此刻的庄园。

陆烬从浴室出来站在空荡荡的房中,盯着被躺过的床上,黑发凌乱地耷拉着尚还滴着水,被热水蒸出薄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站了几分钟,他才迈步朝着床走去。

地上是她今天的穿过,被弄脏的上衣和裤子。

他弯腰勾起,坐在床上,低下头埋在柔软的布料中呼吸。

隔了好一会,他白皙的耳廓红得几欲滴血,才缓缓抬起被闷得潮红的脸。

叠放好衣物,他转眸,视线落在床上。

被她躺过的地方,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他俯下身,将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褪去少年时的柔和轮廓,愈发丰神俊朗的五官压在被躺出褶皱的床单上,高挺的鼻梁压在上面,半阖眼眸,不停地嗅着那一块。

很淡……但真的还有。

她没有换沐浴露,还是他最喜欢的香气。

沐浴露的香精中像是掺杂了催情的春药,他情不自禁颤栗的右手胡乱将刚才叠好,打算珍藏的雪纺衫从一旁拽了过来。

柔软的布料是碰过肌肤的,所以香气比床单上的更浓,浓得他裹住后眼前便幻想出了她的脸。

慈以漾……

姐姐。

他紧阖的眼尾如墨勾勒,一点点渗透出几滴被激出的泪水,不是痛苦,而是极致的快乐。

在幻觉中他的脸越来越红,鼻尖抵压得变形,也丝毫没有停下来。

终于等到压抑不住的情意变得疯狂,他喉结滚动着发出低沉的闷哼声,随后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一片狼藉的床上。

这是她的以前的房间,因为喜好黑暗,所以窗户离得床很远。

此刻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外面的景色绚烂得荼蘼。

他侧着脸,经历过高潮后的颧骨是红的,眼神是涣散的,望着窗外远处渐渐沉下的夕阳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具失去生命特征的尸体。

其实他在想。

应该怎样才能将她牢牢地锁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