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商贸代表团在外面转悠了大半个月,他们的工作是观察,猛虎帮众们则是把这当成了下乡扶贫,新成立的安保队伍则认为这是一个练兵的机会,有事他们是真上啊。
会产生安全隐患的事情他们都管,包括但不仅限于防火灾、挖排水沟、加固房子,对可能造成人员伤亡的金属制具进行归类摆放。
严谨的态度就好像看过《死神来了》1—6部,尽最大可能避免事故。
起先还有帮派份子想跟猛虎帮的人碰一碰,想让这些从首都来的人们,感受一下阿富汗政府的同款无奈,让政令出不了太子港。
但是猛虎帮这些人,就是让政令出不了喀布尔、政令到不了缅北的原因本身。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怎么搞事。
海地不过是一个小海岛,就算搞事,思路和手段也有限,比不得在豪杰遍地、资源丰富的欧亚大陆板块上千锤百炼的猛虎帮。
再加上他们还加化了理论学习,知道怎么走群众路线,收拾海岛小帮派,就好像砍瓜切菜,走到哪儿,收到哪儿。
别说这不会、那不会、只能混帮派才能讨生活这样子。
进了监狱,不会踩缝纫机,还不会折纸袋纸盒么,美国这么喜欢赞助,那么收购海地的帮派份子为了改过自新而折的披萨饼盒,不是很合理吗?
帮派份子能想出来的偷懒耍滑的手段统统不管用,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堵死了。
制定政令的人好像对怎么让监狱里的人老老实实干活很有心得,就好像她亲自坐过牢一样。
让商贸代表团觉得这个国家还稍稍有点可以合作的原因是,海地还有孩子想读书,想上进,有贫民窟里的女老师,压根就没有人支付学费给她,她还在坚持用破木板、泥巴地教孩子们读书。
她说:“这是孩子们摆脱现状的唯一机会,只要还有一个人要学,我就会继续教下去。”
以及,在帮派份子之中,大多数都是失地的农民,他们实在没有维持生计的东西了,不得不跟着帮派混。
但凡有个安稳的,能糊口的活,他们也不想干这种早上活着出门砍人,中午可能就断气的事。
转悠一圈下来,商贸代表团看到了海地现状;
猛虎帮把百分之八十信仰活人血祭的巫毒教信徒,变成了信仰爱做饭的大地母神信徒,并教会他们使用相当于明朝时期的农耕技术;
安保公司新员工快速掌握了各种救人技能,包括但不仅限于跟帮派打游击战、堡垒战、巷战、把掉井里的孩子捞上来、避免粮仓进老鼠、防止疫病传播……
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徐劲带人回来的时候,发现总统阁下身边的重臣们,已经被处理到还剩八个人。
被处理掉的人都很唯物主义战士,他们不信邪,不相信王雪娇有神力护体。
并且,他们坚信王雪娇说想赶紧跑路,压根不想当总统云云,只是摆摆样子,她肯定根本就不想走,背后还不知道想搞什么大阴谋。
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影响,他们几个联合起来,计划搞一个大新闻。
比如,余总统在访问医院时,遭遇帮派份子袭击,不幸遇难。
比如,下毒。
不幸的是,这些计划都没有成功。
王雪娇去医院的时候,她的忠实保镖就守在左右,还有狂热的大地母神信徒们,激动地扑上去与偶像面对面,沾灵气,杀手挤都挤不进去,根本没有机会动手。
下毒也失败了,杀手买了很高级的,只要皮肤接触就能中毒的毒药,他的计划是趁王雪娇出来的时候,递送请愿信给王雪娇,让她摸到请愿信上的毒药。
这毒药,确实很灵……太灵了,杀手把信装进信封之后,不小心把信封弄湿,信纸上涂抹的毒药渗了出来,把他自己给毒死了。
在海地这么点大的地方,想查出到底是谁想暗杀她,太容易了,就是那几个又菜又爱玩的大臣。
王雪娇处理那几个人方法简单粗暴,什么买通身边近臣、分化内部关系,他们不配!他们本来也没什么铁血忠臣。
王雪娇就发了一个会议通知,会议内容是讨论关于国民税收的收取和分配问题。
税金那可是一大笔收入,不管是外国人还是穷人,都有对应的征税项目要交。
谁不想把税金尽量往自己的口袋里多扒拉。
谁不来参加会议,就视为放弃把税金往自己口袋里扒拉的资格。
他们几个人就来开会了。
如果他们是中国人,就会知道:自古以来,有一种宴,叫鸿门宴,有一种会,叫会稽山大会。
以及,看到主持会议的人桌上摆着杯子、碗、以及各种能摔得响的东西,就得小心了。
很显然,他们不知道,于是高高兴兴走进来,平平静静被抬走。
等地面清洁完成以后,王雪娇在会议桌旁坐下:“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怎么弄钱的问题了。”
剩下的八个人心里都在想:“她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他们相信人都是利己的,特别是外国人,他们来海地,就是为了本国的利益。
王雪娇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我在这里住得挺好,吃得也不错,不过,所有的物资供给,都指望着从国外施舍,这样很不好。要是哪天他们不想施舍了,怎么办。
再说,讨饭能得到的东西也有限,看看人家开曼群岛,离咱们才那么一点距离,怎么人家就能当离岸金融中心,再看看人家巴哈马,巴拿马有运河,咱们比不了,巴哈马就一个小破岛,就是靠着注册船籍价格低,也跟着过上好日子了。”
王雪娇痛心疾首:“你们见过外面又脏又乱的样子吗?哪个大富豪是住在垃圾堆里的啊……”
“还有满街乱蹿的帮派份子,富人区搞得像一个大号监狱一样,亨利,我记得三天前,你的助理出门被枪杀了是不是?”
亨利点点头,杀人犯没别的诉求,就是看中了助理手里的包,偏偏那天助理手里的包中有重要的文件,他死活没给,于是被一枪爆头。
事情就发生在有两道铁丝网大门的富人区。
虽然杀人犯已经被抓了起来,但是死者不会复活,亨利失去了一个得力帮手,在海地找到一个识字的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他脑子还挺好使。
王雪娇沉痛地表示:“所以,光往自己口袋里捞钱没用啊,得让百姓富起来,让他们也有牵挂,这样就不敢随便犯法。”
商贸代表团出去考察几天之后,王雪娇从冯老那边得到了反馈消息:
建立大使级的往来不指望了,毕竟大冤种愿意给很多,而中国的外交政策则从来都不包括直接砸现金买朋友,帮助搞基建,也是基于双方共赢。
所以,对于实在穷得叮当响的海地来说,他们舍不下大冤种,也就不可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不过保底还是要搞一个经济发展办事处的,不能就这么把这么一个战略要地就彻底拱手相让了。
既然有自己家的人要来长住,就得把环境搞好一点。
起码人身安全得有保障。
王雪娇的计划第一步,就是搞定帮派。
在座的八个人都觉得这事不可能:“他们的人太多了,不可能全杀光。”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们全杀了,我是这么凶残的人吗?”王雪娇撇撇嘴。
八个人下意识地看着刚刚满是血迹的地面,什么都没说。
王雪娇沉痛地:“土匪~任何时候都要剿~你们想想,你带着老婆,开着车,去外面郊游,忽然就被土匪给劫啦,所以,没有土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我招募了两万人的救灾小组,他们总得干点有用的事情,不然岂不是白养着他们了。”
中国在解放之初的土匪也闹得凶,山东的响马、河南的蹚将、东北的胡子,湘西土匪……直到原子弹试爆的时候,大西北的沙漠里还有成队的土匪呢。
打帮派和打土匪差不多。
土匪反复横跳,一会儿投诚,一会儿又造反,这边的帮派也一样,谁赢了他们跟谁。
打土匪没办法使用大兵团作战,打帮派也一样。
土匪几乎不是纯土匪,多半跟着境外势力勾勾连连,特别是朝鲜战争时期最明显,当时他们都以为中国跟美国对轰,必输,本来已经投了的土匪,跳反了不少。
帮派份子也一样,很多人跳槽的速度跟一天之内换外卖商家的频率一样:
早上是鲨鱼帮的,中午跳槽去猎狗帮,下午加入剥皮帮,晚上跟着血鹰帮……
海地有这么多帮派的根源来自于穷。
并非他们全是懒鬼,而是他们土地制度就有问题。
海地经历过两次土改,第一次土改,搞得民怨沸腾,当时的总统被人暗杀。第二次土改,是海地人吃土的开始。
把大种植园分割成小块土地,让所有的农民都有田可以种,看起来很美好,结果大家各有各的想法,每家种的东西都不一样,无法规模化大生产,导致了他们无法种植高利润的经济作物。
王雪娇不打算动他们的任何基础政策。
虽然法律说外国人可以当总统,但海地,当年可是中美洲第一个闹独立的,将白人杀的人头滚滚,他们有很强的民族自尊心。
当初领导人说中国不输出革命,理由就是各个国家各有国情在,外国人是不可能对当地的情况了如指掌,总会有偏差。
王雪娇也怕自己什么都不懂,瞎指挥,一不小心,就变成新版李德,那也太丢人了。
一切还是得让海地人自己寻找自己的路,她要做的就是确保中国商贸代表团和将来要设立的经济发展办事处能安全。
搞土改不行,肃清帮派还是可以的。
王雪娇挑了几个风景好的城市,开展旅游业。
所有帮派都接到了来自总统的通知:不准进太子港的城区,也不准进旅游城市,谁去谁死。
也不许去有农田和有工厂的地方闹事,谁去谁死。
要是以前的总统,说这话,帮派份子只会当个笑话,或者干脆派人刺杀她,让她永远闭嘴。
但是现在这个总统,杀来杀去杀不死,反倒是杀她的人,不是被她感化,就是失手。
失手的原因花里胡哨,就好像决定去杀她的人都突然失了智一样。
本来就迷信的帮派人士,更加相信,王雪娇就是神明下凡,根本不能杀。
别说杀了,就连动动念头,都会被她知道。
这个故事,也不是王雪娇故意的,是负责暗杀的人太紧张了,挺凉快的天气,一头汗,看着王雪娇的样子也特别心虚。
王雪娇只是想起了秦舞阳,心里灵光一闪,随口开了句玩笑:“紧张成这样,怎么当杀手。”
结果就给她说中了,那人还真就是来杀她的。
一来二去,本来就信她是神的人更信了,本来不信她是神的人,也动摇了。
再加上猛虎帮到处推行把水煮开以后喝、废除了巫毒教要给新生儿用泥巴做洗礼的旧俗,确实得病的人少了好多。
王雪娇没有下令强行废除巫毒教,不过全国也没几个人信了,毕竟做饭的时候烧一把秸秆,比出去找个人杀要容易太多了。
入门的门槛低,人民群众都欢迎。
商贸代表团终于回来了,他们综合一路走访看到、听到的东西,汇总报告发回国,等待国内的反馈。
全海地电力最稳的就是王雪娇的总统楼层,他们受邀到王雪娇的办公室发送信息。
王雪娇看见他们拿着那么厚的报告,感叹:“你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写了这么多!”
“不难啊,每人写一部分,再交给团长汇总。”代表团的人完全不觉得写报告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张英山在她耳边轻声说:“每人写一部分。”
王雪娇挽着他的胳膊,十分亲热地贴在他身上:“你就是我的一部分,你写就是我写。”
对于她的耍赖行为,张英山也只能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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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商贸代表团计划与海地发展外交关系的消息,传到美国。
国会哗然,在家门口有一个古巴已经很糟心了,怎么能再有一个亲中的政权。
而且,海地还是在敲了美国一大笔援助经费之后,才说要跟中国好的。
拿钱不办事啊。
这谁受得了!
也就是国会老爷们不知道“余梦雪”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不然他们肯定要跳起来骂中央情报局里出了反贼。
恽诚亲赴海地,要当面跟王雪娇问清楚。
他这次过来的身份是商人,不方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只带了一个贴身保镖。
“哎呀~恽老板,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王雪娇笑道。
恽诚双脚踩在码头上,环顾四周:“这就是巴勃罗被击毙的地方?”
“不是击毙,是自尽。”王雪娇强调,“他可是哥伦比亚平民心中的英雄,咱们可惹不起。”
恽诚上一次来海地,是半年前,为观察团打前站,看看有什么可能威胁到观察团的势力或是团体。
当时的码头一带只能用破败来形容,要不是还有人类活动,真的像末日废土,满地垃圾、路边有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是饿到半死不活的平民,就是眼神狠戾的帮派份子。
现在则完全变了个样,地上的垃圾山不见了,路面很干净整齐,半塌的危房都没有了,就连人也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坐在路边上的人还有,不过看起来他们都有正经事做,只是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下,吃午饭。
如果说上次来,恽诚觉得这里还是原始社会,现在感觉它已经能跟非洲那几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比了。
“余总统才上任不到三个月,太子港就已经大变样了。”恽诚颇有感触。
王雪娇笑道:“主要是国会批的钱到账及时啊。”
恽诚也扬起嘴角:“除了美利坚合众国之外,你还收了谁家的钱?”
“嗯……还有大冤种给的医疗物资,欧洲那边给的纺织品和粮食,瑞典给了不少,德国还给了机械设备,讲道理,我觉得中东那边也应该再给一点石油……”
王雪娇掰着手指数了半天,等她说完,恽诚看着她:“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我那边都有账的,我可不是把国外救援物资往自己口袋里装的王八蛋。”王雪娇理直气壮。
恽诚打量着她,好像要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站在一边的张英山对于他肆意探究的目光很不满意,上前半步,将王雪娇半个身子挡在自己身后,开口:“恽老板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恽诚似笑非笑看着他:“杰哥都已经当上第一先生了,防备心怎么还这么重?”
张英山神色平静:“还不是。”
“哦~难怪~”恽诚微笑,“放心,我和余小姐只是纯洁的合作关系,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海地虽然遍地小黑脸,不过,看他们的长相,也不是余小姐会喜欢的类型,你不用这么紧张。”
张英山抬了抬嘴角:“是吗?那样最好。”
恽诚摇摇头,对王雪娇说:“你不是说小黑脸才是最爱吃醋的,所以才把他留在后花园了,怎么这个也很严重?”
王雪娇耸耸肩:“以前有小帆在,他要显得跟小帆那个吃醋精不一样,他要表现出贤惠大度,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现在,小帆不在这,他就可以释放天性了。男人么,都善于伪装,不像我们女人,都老实,脑子里哪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花样。”
“哪有……我只是关心恽老板舟车劳顿,休息不好。”张英山为自己辩解。
恽诚哈哈一笑:“那我得谢谢小杰哥的关心了。走吧,去圣多米尼戈大酒店。”
“你住那?”王雪娇眉毛微扬,“巧了,中国商贸代表团也住在那里。你真要去住?”
恽诚扬起嘴角:“怎么?你怕我查到他们什么?”
“我怕他们查到你什么。”王雪娇摇晃着脑袋,“别忘了,他们的情报也是很厉害的,要是你手上也有什么水门、伊朗门……小心点,藏好,我真心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有趣的朋友。”
“呵呵,我只不过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哪有那么多门,不要想太多了。”恽诚示意自己的手下行李拎上车。
宽敞的老爷车径直向圣多米尼戈大酒店驶去。
短短五公里的路,经过三个大地母神的圣坛,恽诚笑道:“余小姐真是手段了得,不需要使用毒品,也能控制人心。”
“哎,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动物的特性都是趋利避害的。就连动物都知道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区别,只要给狼吃饱了,狼都会主动躺下来打滚讨好。我只不过是让他们能吃饱、住好而已。我这可是跟美国学的,要不是自由民主之光到处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惜偷渡也要往美国跑,就没人想往海地偷渡。”
恽诚淡淡一笑:“你真打算在这里长长久久地当总统了?”
“那倒不是,这里实在是基础烂透了,如果这是一场由我主宰的游戏,我宁愿选择重新开局。”王雪娇说出她的心声,她真的恨不得把地图给抹平,然后从三个农民开始,一点一点种地盖房子。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酒店门口。
上次恽诚来的时候,也住在这里,当时这家酒店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仿佛垃圾山里的纯洁孤岛,让恽诚很是惊艳了一下。
现在再看,嗯,就是高一点的楼而已,周围的彩钢板房子也别有韵味……果然漂亮房子也是要衬托的。
酒店里一共有三个总统套房,一个是王雪娇住,一个是中国商贸代表团住,现在还有一个空的,就给恽诚住了。
有一个穿着整洁制服的服务生拿着钥匙,在前方引路,他说他是这个套房的管家。
此前套房的服务也只是房子比别人大一点,现在居然有管家服务,这让恽诚很惊讶。
管家的服务内容甚至包括帮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重新烫好,挂起来。
等管家走后,恽诚的手下掏出仪器,开始对房间里面检查是否藏有窃听、偷拍设备。
王雪娇看着那个亮着红灯的仪器瞧了半天:“差距啊!我们现在还在靠人力检查,你这个东西,怎么不说也给我一个。”
“你们一直在外面跑,带着这个不方便,不然我早就给你了。”恽诚微笑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
张英山一记眼刀甩过来,恽诚马上改口:“我什么时候对你们小气过。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送一份大礼。”
“要是我们俩结婚,美国承认不?”
恽诚点点头:“你们现在都是正式的美国公民,为什么不承认?你们享受所有美国公民的福利。”
王雪娇“哦”了一声:“那要是我们离婚了,我也能按美国法律分走他一半的钱?”
恽诚从未见过还没结婚的男女已经在想离婚的事了,他不由一怔:“嗯……啊……对,不过,他也能分走你一半的财产。”
“哦,那我比较亏,现在财产和猛虎帮都在我的名下。”王雪娇摸摸鼻子。
恽诚给她出主意:“我认识一个不错的离婚律师,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张英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冷帆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自己有想法?”
“哈哈哈,放松,不过是一个玩笑。”
“吉米怎么突然想起来提升酒店服务了?”看着管家端着欢迎水果和欢迎饮料走过来,恽诚颇为意外。
王雪娇笑笑:“不是吉米要提升,是我要提升。太子港有一半地方被划成旅游区了,这家酒店被我列在正式的宣传彩页的第一家,吉米发现干帮派,不如搞酒店和配套服务,他又在雅克梅勒和海地角各开了一个酒店。”
“他的手下们呢?都去当服务员了?”
“对。”
“要得了那么多服务员?”恽诚知道鲨鱼帮有一千多人。
“要的,根据计划,套房的客人是每人配五个服务员,普通房间的客人每人三个,餐厅两张桌子配一个服务员,根本不够用,他还招了不少人。”
王雪娇对酒店的人员配置如数家珍。
“你还说你不想当总统,记得这么清楚。”恽诚微笑道。
“因为我也住在这里呀,我关心关心自己的居住条件有什么问题嘛~”王雪娇眨眨眼睛。
恽诚敲敲墙壁:“这后面就是中国代表团?”
“不,这是我的房间,那边才是。”王雪娇指着电视机的方向。
恽诚站起身,向电视机后墙走过去,伸手敲了敲,是厚实的承重墙。
他随手把墙上挂着的装饰画摘下来,习惯性地看了看背面,并把画框拆开。
王雪娇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恽诚不以为意地将画装回去,挂好:“第一个人中招是经验不足,我要是踩雷,回去会被嘲笑的。”
王雪娇笑的,恽诚说的,是同一件事。
二战还没结束的时候,做为共同抗击法西斯的联盟,苏联人送给美国人一个木质的精巧大国徽,美国人美滋滋地把它挂在大使馆办公室里整整七年,七年间,美国的情报不停往外漏,美国人怀疑天,怀疑地,把能怀疑的人全怀疑了,就是没人怀疑那个大国徽。
两人一起笑起来。
张英山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只是一个八卦,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就连刚加入中央情报局的新丁都未必听说过这段旧事。
王雪娇完全是出于个人爱好,才会知道这么多。
张英山看着王雪娇和恽诚心照不宣、开怀大笑,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坐在旁边。
前面说韩帆,是纯开玩笑,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现在他是真的在一丝丝地往外冒酸气了。
不过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拈酸吃醋,恽诚已经快速进入工作状态了,东西都放好,助理也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恽诚看着王雪娇,开门见山提问:“听说是你把中国代表团叫来的?”
“那倒不是,我就一个傀儡总统,管事的是亨利啊、杰夫瑞啊……他们八个,哦,之前是十三个,另外五个……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他们非要闯进来,现在已经在地狱忏悔了。”
不错,是余梦雪的一贯作风。
恽诚微微松了一口气,此前五角大楼那边还有人说,余梦雪会不会是中国的间谍,金三角的包幼安简直恨不能成为中国的一部分,余梦雪跟包幼安的关系那么好,好多主意都是她出的,她的身份难保干净。
现在看她的作风,恽诚只想大声嘲笑那个怀疑余梦雪是中国间谍的人。
且不说她当上总统了这么邪门的事,就看她把十三个大臣杀了五个,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中国的间谍……恽诚甚至不觉得余梦雪是中情局的间谍,他自己也不算,大家都是为钞票和权力打工,不为了任何国家。
不要什么事情都往中国头上甩好吧,这样显得你们很无能。
中国的情报部门怎么可能会有余梦雪这样的间谍?大毒枭!跑到外国当总统!还咣咣的杀人!
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如梦大一点,说美国总统是俄罗斯间谍,伊朗总统是以色列间谍。
恽诚扬起嘴角:“我猜也是,不过,你既然是总统,他们应该会通知你一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呢?”
“啊?这种小事也要告诉你们吗?又不是要建交了,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吗?中国人在哪儿不做生意?全世界哪个鬼地方没有唐人街,中餐馆?”
王雪娇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对国际政治一窍不通的样子,好像她真的不知道商贸代表团是什么意思。
以她的身份,不知道也很正常,恽诚耐心地解释:“他们计划建的经济发展办事处,就是大使馆的初级形态,这是有想要跟海地建交的意思。”
“建交就建交呗,这里穷成这样,他们还能在这里挖出石油不成?”王雪娇耸耸肩。
恽诚笑着摇摇头:“如果大陆跟海地建交,你要怎么向刚刚给你们捐了两大船物资的地方交待?以后他们也不会再给你们物资了。”
“那也不是我的事了……你看我像打算在这里长长久久当总统的样子吗,这里的经济别说超过美国了,离中国都十万八千里,不!它甚至不如老挝!我错了!我要向老挝道歉,老挝再穷,还是能吃得上米饭的!我的天,这边吃土!这种只在灾荒故事里才能看到的吃土故事,这边居然天天吃!”
王雪娇摇头:“反正这地方,我是不想多待,什么代表团,什么建交,跟我没关系,待我走后,管它洪水滔天。”
恽诚一直在观察着王雪娇的微表情,想判断她的话是真还是假。
恽诚还是不怎么相信:“你明知道美国对海地的预期是牵制古巴,中国是什么性质的国家,你很清楚,以你的头脑,应该能想到其中的利害,怎么会不主动报告?”
“对啊,我知道美国对海地的预期,不过~”王雪娇压低声音,眼睛看着恽诚,“不把中国人放进来,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我们?”恽诚一怔,不知道她说的我们是谁。
王雪娇继续解释:“海地一直随波逐流,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红色思想,他们信的是原始宗教,吃的是泥巴,这样的地方,谁来驻军都可以,怎么显出我们中央情报局的能力?”
她的眼睛闪烁着精光:“只有一个地方形势严峻,才有我们安排人手的必要,安排人,就得有情报站,有了情报站,就需要活动经费……”
再往下就不用说了。
恽诚也顿悟了,通透了。
活动经费,那是个好东西啊~
国会拨下来的救援经费是被扒了七成走,可是,那七成都是人家的,中情局都没捞着,更别提恽诚了。
就问中情局上上下下,从局长,到清洁工,谁不爱钱呢。
不爱钱,谁来上班啊?
每年会被热血沸腾的招募广告骗进来的小年轻也就那么几个,等他们干几个月,发现他们的工作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也会变得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王雪娇简直是个天才,她不仅办好领导交待的任务,还主动帮助中情局开拓项目,发展业务。
要是海地也有了情报站,再穷再穷,每年也能申请个几千万吧。
一聊到钱,就没有什么解释不了的。
在恽诚心中,王雪娇跟通共压根没关系,她就是一心搞钱,所以才会故意放中国商贸代表团进来。
恽诚微笑:“你想得真周到。”
“一般啦,赚钱么,就是要用尽一切办法,不然,钱是不会自己掉下来的。”王雪娇端起咖啡,对着恽诚做出举杯相庆的姿势:“请把我美好的愿望转达给各位绅士们,如果因此而被他们误会,那我会非常伤心的。”
恽诚点点头:“我会的。”
“抱歉,我是真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王雪娇满眼的真诚,“我一直都不在总部,听说总部的华裔都不好过?”
“是的。”恽诚坦诚道,“1985年那件事之后,所有的华裔都受到严格的排查,也无法到达高位,哪怕是像我这样出生在美国的都不行,族裔已经决定了一切。”
“也许,你还需要展示更多的能力,让他们觉得离不开你?”王雪娇满脸真诚。
反正很多美籍华裔已经这么做了,他们为了表示与祖籍划清界限,表达对合众国的忠心,对华态度、制定对华政策的时候,比正宗盎撒人下手还要狠。
当初说美国派过来的驻华大使是华裔的时候,很多中国人还挺高兴,觉得亲不亲,家乡人,大家祖上都是一家的,不说他会照顾到中国的利益,至少也是奔着两国友好来的吧。
结果,他就没闲过,刚来就篡改检测数据,抨击中国的空气质量,属于初版的“香甜空气”。
恽诚无奈地笑笑:“也许吧……大概因为我还是太懒惰了,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进退两难的钢丝绳上。”
他见过太多被中情局抛弃的特工,一旦失去了美国的庇护,以前得罪的国家和组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像他这种被七八个国家的警察盯上的人才,要是失了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想跟其他国家搞得太僵。
万一哪天,中情局不再与他合作,他也还是要生活的。
王雪娇点点头,表示理解:“都不容易。”
“你就不一样了……”恽诚忽然有些羡慕地说。
“我?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的身份,虽然你也是华裔,但是算是有祖辈渊源,有世仇这么一层身份在,你怎么都不可能反水。”恽诚叹了一口气。
王雪娇心里呵呵哒:“浅薄!”
别说是假世仇,就算是真世仇,有什么不能解的吗?
甘宁把凌统的爹都给杀了,两人还不是好好的一起给孙权效力?
王雪娇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在为合众国做事。当年运输大队长没做成的事,我可以做。哎,其实他也没那么废物啦,起码朝鲜战争证明了,他输的也不算特别丢人,对吧。”
恽诚不由一笑:“是啊……对了,听说你去了古巴,然后关塔那摩基地炸了,是怎么回事?”
“是巴勃罗干的!”王雪娇理直气壮,“所以,我一路追到海地来,他自知逃不掉了,所以举枪自尽,当时现场有很多人看见,不是我胡说啊。”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因为你在追杀,所以绝望自杀了?”恽诚眉毛微皱。
三千多个武装到牙齿的美国大兵和四百多个哥伦比亚国防军追他,他都没绝望,还活蹦乱跳的跑去海地,还炸了海军基地。
这么精神的人,怎么被余梦雪追一下,就绝望自杀了?
恽诚不相信心灵操控术,但是,不是心灵操控术,又怎么解释?
王雪娇可可爱爱地歪着脑袋:“这不是很好理解吗?听说过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我,就是那根稻草,他的压力一直积蓄着,无法排解,他最忠心的手下都没了,他满怀信心的选举输了,再加上他想打死我,反被我的人打伤,一时想不开,多么正常呀。
很多夫妻离婚的触发点,就是一件在外人看来很不起眼的小事,比如,挤牙膏的姿势不对,但是,闹到要离婚,难道只是因为一个喜欢从中间挤,一个喜欢从底下挤吗?都是有历史原因的。”
“嗯哼……”从王雪娇的话里,恽诚找不到任何破绽,他被说服了。
巴勃罗也许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的一点希望熄灭后,他彻底崩溃,不想活了。
恽诚顿了顿:“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我已经建议中国人去中美洲几个没跟中国建交的国家转一圈,这叫鲶鱼效应。吓吓国会,让他们多拨一些款给我们。”
王雪娇得意地扬起眉毛:“在拉丁美洲这么一片热土上,我们的项目经费居然还不如朝鲜项目多,这合理吗?太不合理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他们投在朝鲜项目每年的经费是二十亿美元的时候,有多羡慕嘛!
你说,你怎么就没把朝鲜项目抢下来?一定是主观能动性不足。”
恽诚哭笑不得:“那项目自从1951年就开始了,世袭制的,职位传递方式跟性病一样,我不配,那个项目里又没有女人。”
王雪娇说得没错,由于拉丁美洲的几个国家都没跟中国建交,苏联死后,整个美国高层都没把这里放在眼里。
就算是中情局,也只是这里勾搭勾搭毒贩,养养反政府武装,那些便宜货好养的很,给武器和一点点钱就够了。
不像需要长期监视的地区,人手、适配的高科技产品,投入下去就是个无底洞,在这个项目上的人,可以拥有一份快乐的稳定收入。
王雪娇简直就是中情局最爱的那种员工:能干出漂亮活,脑子不死板,知道为各位同事谋福利。
能做到这几点就足够了,别的没有必要再追究。
就算上头要再追问什么,恽诚也会替王雪娇兜着。
“你应该不会就因为这点事,亲自跑过来一趟吧?”王雪娇好奇,“差旅费赚不到多少钱。”
恽诚微笑:“当然不是,人既然已经来了,我总得摸摸他们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哦,反正,留着他们呗,不然咱们也没钱赚。”
“我明白,多谢总统阁下提醒。”恽诚有些好笑,他在中情局捞了多少钱,今天,一个被他提携上来的后辈居然来提醒他要留个口子。
王雪娇站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啦。”
“恭送总统阁下和第一先生。”恽诚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张英山的情绪,特别强调了“第一先生”,以示自己绝对没有对王雪娇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他不止是嘴上送,行动上也真的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王雪娇笑起来:“要不你送到我们房间门口,我们再把你送回来,能送一夜。”
“哈哈,那我不成你们两个人中间的电灯泡了。”恽诚微笑着打开房门。
门一打开,刚好遇到徐劲带着代表团从太子港的华人商会拜访回来。
三个套房的客人面面相觑。
王雪娇介绍道:“这位是恽诚先生,美国商人,什么赚钱卖什么。这几位是中国商贸代表团的成员,这位是团长徐劲。”
徐劲大大方方伸出手:“幸会,或许我们将来有机会合作。”
恽诚右手稍稍用劲,摇了摇:“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确实带来了一些项目,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谈?”
“好啊,既然我们住得这么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徐劲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我们晚上都有空。”
“那就九点,”恽诚转头看着王雪娇,“总统阁下有没有兴趣一起听一听?”
晚上九点,开会!
这个时间唤起了王雪娇不开心的回忆。
她那个月薪三万的工作说是六点下班,但是会议经常晚上九点开始,还有晚上十一点开始的,凌晨一点也是常态……
问,就是白天大家都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工作进度不能耽误,但是会还得开,就只能把自己卖给公司。
唉,没办法,现在恽诚知道中国代表团的意图,代表团甚至不知道恽诚的实际身份。
如果自己不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王雪娇努力挤出一脸高兴的样子:“好呀,一会儿去三楼的娱乐室说吧,那里房间大一点。”
三拨人各自回房间。
刚关上门,王雪娇的脸一下子垮下来,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谁能想到啊!我当小杂鱼的时候要加班,当了主管要加班,当了项目总监要加班,当了一国的总统,还得加班!绝望了,绝望了,对这个穿越后当总统也要加班的世界绝望了……”
张英山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后背:“能者多劳呀,刚才恽诚拿画的时候,你和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哦,那是一个不幸的故事,哈哈哈……”王雪娇叭叭叭地把故事原委说了一遍,张英山听得很认真。
王雪娇晃着两条腿:“我看你搜房间的时候,墙上的画、挂的窗帘都检查,你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故事?”张英山问道,“是冯老告诉你的吗?”
“不是呀~是我这个人就爱听八卦故事~俗话说,当你特别惦记什么的时候,老天都会帮你,你有没有发现,很多人都会主动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是天生的八卦圣体~”
王雪娇感觉到张英山有点低落,便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别担心,一会儿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不是担心他们……我是觉得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想补课也不知道从何补起。”张英山在她身边躺下,“我希望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听得懂,接得上……”
王雪娇翻身压在他的身上,伸手摸摸他的脸:“你知道的,我也不全知道呀,有一些不知道的才好,总有新鲜感,不然太熟啦,像左手握右手,少了多少探索的乐趣,比如……我还不知道你怕不怕痒呢~”
话音未落,王雪娇就伸手去挠他痒痒,张英山紧紧缩成一团:“别别……痒……”
“哈哈哈~你还怕痒呐?”王雪娇越发放肆,张英山起身要跑,被死死压住,刚才那点小酸涩,早就在打打闹闹中烟消云散。
八点五十五,王雪娇和张英山往三楼娱乐室走。
看见徐劲、徐劲的助理,恽诚和他的手下,都到了。
恽诚是个讲究人,已经提前吩咐酒店准备饮料和小点心,王雪娇兴冲冲地看,然后失落地回来,没有什么新鲜花样,普通的蛋糕普通的奶油、普通的面包普通的培根……
还是包幼安家的茶歇好。
三个套房里的贵宾齐聚于此,老板吉米亲自过来打招呼,说两句客套话。
谈的内容也很普通,徐劲不可能说他们有外交目的,所有的对话都围绕着海地的物产、贸易之类的事情。
王雪娇偶尔跟着能接几句,她在本场谈判中的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用脚尖在徐劲的脚背上写下“C·I·A”三个字母,然后笑盈盈地望向恽诚。
聊到十二点多,恽诚刚说到整个拉美政权与贸易的复杂现状,这也是徐劲想知道的。
“我这里有从牙买加买的咖啡,给大家提提神。”恽诚热情地拿出咖啡,让服务员煮。
徐劲不好意思拒绝,他以前只喝过茶,没喝过咖啡,也很好奇,他和助理都接受了恽诚的咖啡,助理还吃了一块点心。
王雪娇和张英山对咖啡熬人的能力有一定的认知,婉拒了。
谈到凌晨两点,大家一致同意去睡觉。
第二天是周日,王雪娇一觉睡到中午,想起今天还有去医院赐福的业务,便急急忙忙跑去医院。
赐完福出来,忽然看见徐劲正往屋里走。
王雪娇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不是我,是小李,上吐下泻不止,我来给他拿点药。”
“哦……”吃坏肚子是常见的病,也可能只是普通的水土不服,王雪娇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过了十几个小时,代表团里的其他人陆续出现症状,十分严重,连徐劲都没能幸免。
恽诚和他的手下一点事都没有,徐劲几乎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这个CIA特工下的黑手。
“不会,我们两个也没事。”王雪娇看着他们的样子,本能感觉不对劲,绝对不是吃坏了肚子,便出去想找熟悉的医生上门来给他们看病。
她是坐车去的,没有注意到路边已经出现很多大口呕吐的人,等她刚跨进医院的大门,被一地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惊呆了,好像所有的病人都得了同样的病。
无国界医生和本地的护士在跑来跑去。
混乱之中,王雪娇听见了一个单词:“cholera。”
霍乱。
在中国,它属于甲类传染病,与之并列的是中世纪让整个欧洲大陆闻之丧胆的鼠疫。
“去政府大楼!”王雪娇跳上汽车,让司机马上开车。
还没坐稳,王雪娇就掏出卫星电话,第一个打给张英山:“爆发霍乱了,你马上去确认上次来的一船药里有没有治霍乱的。”
第二个电话打给猛虎帮的帮众:“大地母神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马上带着上次新招募的救灾队到政府大楼来,对,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