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被用来做为抵押物的小船船,拍起来小,放起来大,那么大一个船,放在港口,总不能白占地方。

一天不来拖走,就产生一天的港口占用费,友情价一万美元。

同时那四亿美元的赔偿还有利息,那利息,九出十三归!

余梦雪又找中央情报局哭诉:“太贵啦!付不出来啊!你们得帮我砍砍价呀~”

砍价是不可能砍价的,不过也不能真的完全放任不管。

中央情报局对此事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们决定继续观察,如果中方特别谨慎的把它拖到船厂里,就说明这船内部必然有重要的东西。

届时,美方将不惜撒泼打滚,臭不要脸,也要强迫中国把航空母舰给吐出来。

谁能想到,中方不仅没有把它珍之重之地拖进般厂藏起来,反倒是向全国各地市的旅游局发出通知,说这玩意儿搁着也是白占地方,拆船卖废铁也不划算,拆船费都要几百万,谁喜欢谁就拿走,当个景点摆着。

几个地方,为了它差点打起来了。

合肥:“给我,我这有逍遥津。”

赤壁:“我要,没人比我更懂大船。”

泉州:“我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放我这。”

泰州:“应该放我这,我们白马庙是中国海军的摇篮,放在我们这里才最合理!”

镇江高冷:“我们太平洲是打退英国紫石英号的纪念地,必须在我们这,这叫代代传承!放我这,以后你们来参观,凭票根送一瓶香醋。”

绿藤急了:“放我这,我这就是船不行,才签了中国变成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条约,放在我家码头,让人记着,落后就要挨打。”

鹏城声音更大:“照你这个说法,应该放在我这!在你家签的条约是不错,没感觉啊,在那条约上丢的地,就在我家旁边,落后就要挨打的警告效果更强。”

大沽口不服气:“当然应该放在我这里,告慰战死的英灵。”

金门:“你们这都是近代史,我这可是现代史,知道我对面是谁不?放我这,更有现实价值!对岸旅游团望过来的时候,还多一个景点,显得我们不像他们这么小气,灯牌坏了还得我们提醒了才肯换。”

几家为了让它停在自家门口,吵吵闹闹。

最终,据说是为了拉动大连经济,提高旅游吸引力,它被停在了大连,被飞快地改成了高档西餐厅。

只要进来吃饭,甲板随便上,房间也能随便进。

有些地方已经被改成了仓库和厨房,闲人免进,谁敢随便进,会被人高马大,剃着寸头的厨师骂成狗。

中央情报局派出间谍,去“航空母舰特色餐厅”吃了几顿饭之后,往回汇报:已经完全是餐厅的样子了,每天人来人往,不花钱吃饭的人都能进来走两圈,是人都能拍照。

再结合从乌克兰得到的情报:这艘航母上已经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船壳子而已。

美方终于对这个海边小餐厅放下警惕,对余梦雪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帮忙砍价,把船赎回来的要求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余梦雪只能先跟乌克兰把使用权交割清楚,然后再转头把船的归属权完全卖给中国,不然这一天天的积累下来,不用一年,她身上就得有几亿美元巨债。

拿船抵债,彻底清了。

航母变成了餐厅,船员们也被限期离境,回到金三角。

白琳娜有些失落,不过没有摆烂,开航母的时间不长,但是遇到的事情很多,被拥有海峡通行权的国家卡住,被合作的拖船公司坑、在没有强大武器的时候进行海战,还有怎么利用拍摄的技巧为自己争取国际舆论。

从海事学院培训回来的猛虎帮众们要在金三角特别培训班进行加强培训。

在海事学院学技术,在特别培训班学做人做事。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猛虎帮特训班里被具象化。

进班第一课,就是猛虎帮各个分公司总经理、塞壬家族各位船长、大副们的升职上位史。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就一个主题:“在猛虎帮,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聪明、稍微有那么一点努力、稍微有那么一点主观能动性,必能发家致富。”

课程材料,由帮主最心爱的男宠撰写。

特别培训班的第一课是男宠上的,帮主就坐在后面旁听。

有幸上过第一课的人,都已经发家致富了。

白琳娜回来之后,在特别培训班讲了几次关于如何在战争中争取国际舆论的操作。

她以为自己的未来就是做文职了,结果,没过几天,她还在为学生准备模拟题目的时候,被西苏里叫到办公室,问她是想要安稳的陆地生活,还是继续在海上跑。

“你在海上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海上的条件不如地面,帮主说尊重你的意愿。”

“我还能出海?”白琳娜激动地睁大眼睛。

西苏里拿出一份游轮的宣传彩页:“是的,我们有一个豪华游轮项目,主要是跑西太平洋,到第三岛链为止。”

“第三岛链?”白琳娜眉毛微挑。

岛链是冷战时期美国提出的军事战略概念。

第一岛链是日本列岛、菲律宾群岛那一条线;第二岛链是稍远一点的马里亚纳群岛、帕劳群岛那一条;第三岛链就已经到夏威夷了。

普通游轮公司只会叫“地中海航线”“日韩航线”“加勒比航线”。

西苏里却用了岛链这个词。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帮主雄才大略,我们这个三不管地区想要多争取权力,多受重视,就得有价值。”西苏里一本正经地回答。

白琳娜得到了“塞壬五号”,对外的正式名称是“克拉肯”。

克拉肯是北欧传说中的北海巨妖,大如小岛,有很多触手,非常强大。

一般会被用做军舰的名字,用来做游轮的名字,实属罕见。

王雪娇定了这个名字,是源自于关于北海巨妖的另一个故事,说它一直在海底沉睡,直到海虫的火焰将它从唤醒,它将会怒吼着从海底升起,届时,海面上的一切都会被它毁灭。

这艘游轮能容纳六千人,主要目标是合家欢、亲子游。

中国现在贫富差距已经拉开,月薪四百跟月薪过万同时存在于一个城市里。

还有一个生动的名词“暴发户”,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发财靠的是大规模城市建设带来的拆迁款。

现在的拆迁款给得真大方,在大城市的市郊拆迁,不仅给钱,还给不止一套的回迁房。

另一些人是靠胆子大和后台硬做各种暴利生意,一来一去,钱生钱的速度赶上老鼠繁殖。

这些人花起钱来,简直如同报仇雪恨一般的快意。

狂吃大喝之后,他们就开始寻求其他的花钱道路。

此时中国人对远洋游轮还没有什么概念,只在一些国外影片里出现过,属于高端消费。

王雪娇觉得游轮可以隐蔽方便打探沿途的消息,还可以做为移动的雷达信号站,将雷达的探测距离再向远方延伸。

恽诚对西苏里提交的购买新船申请,只说了一句:“又重走老路了?”

西苏里恭敬回答:“不算老路,这不是赌船,是大型游轮,余小姐认为在人多的地方,可以收集到更多的消息。”

“呵呵,这些话术,是余梦雪教你的?”

“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恽诚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很有能力,真的甘心只做二把手?”

“我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太大的责任,我扛不起来。”西苏里恭敬地回答。

恽诚笑笑,通过了他的申请。

当初恽诚挑选西苏里当猛虎帮的二把手,就是看中他的辅助能力。

恽诚是华裔,他不像有些香蕉人,已经完全忘了本,他相信中国能活这么久,必有其可取之处。

在中国的史书中,他看到了一类人,他们天生是开疆拓土的猛人,然后就好像中邪了一样,突然做出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齐桓公姜小白、比如唐玄宗李隆基……

还看到了另一类人,当臣子的时候,业务能力很强,上位成一把手以后,脑子就像进了水一样,比如淮南骷髅王袁术,比如复辟的袁世凯。

还有一些人,当皇帝没魄力,当臣子没能力,但是当投资人的眼光极佳,比如吕雉她爸。

恽诚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投资人。

一个好的投资人,就是钱给到位,不要对经营状况指指点点,搞微操。

他投资看重的是余梦雪这个“皇帝”,还有西苏里这个“大臣”。

对于余梦雪的各种神操作,恽诚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数,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又不是红脖子,他连“美国梦”都没有,他是受打压的有色人种,经历得太多,他早就不信“只要牛逼,你就是我们的一员”那一套,也不相信只要疯狂撕咬自己的祖籍,就能换来无条件的信任。

连他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有人出卖自己同胞,都觉得“此子断不可留”,连自己同胞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他猜测余梦雪跟他一样,是想在各个不同的势力之间取得平衡,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要替余梦雪试一试她的二把手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如果有的话,那他就得替余梦雪清理门户了。

西苏里没有让他失望,如同刚认识的时候那样,西苏里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他可以做一个成功的领主,做不了成功的大帝。

他可以出很多主意,平衡很多细碎的问题,但是在大决策的时候,就会优柔寡断,求稳求安定,这就会错失很多机会。

就像很多人一样,要他们从0到1搞一个东西出来,是搞不出来的,但是等别人做出来以来,他们可以从1做到100000。

余梦雪负责冲冲冲,西苏里负责替她收拾后面的事情,

猛虎帮把事干好了,恽诚拿功劳,获得更多的预算,再反手拨给他们一些。

大家都在自己的舒适区,都有光明的未来。

白琳娜和曾经一起在“飞翔的维京人”号上的船员,都被转移到了“塞壬五号”上。

坐在甲板上捣鼓“莫洛托夫cocktail酒”的人,真的拿起了搅拌瓶,表演调酒技术。

从船上跳到拖船上与菲律宾水手对峙的人,现在在大厅里表演“海盗”是如何跳上别人的船,打家劫舍。

王雪娇还额外给了白琳娜一个任务:“你们这个海盗的故事不错,是自己写的剧本吗?”

“对。”这艘船顶着北海巨妖的名头,船员们又都是参加过海战的,脑子难免活络一点,总会幻想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情。

自古以来,大海就代表着神秘和遗宝。

亚特兰蒂斯、美人鱼和塞壬、海盗黑胡子偷藏起来的宝藏、在风暴中沉没的掠夺船、在海上漂浮着的无人幽灵船、大海尽头的巨型海怪……

都是他们闲来无事,胡思乱想的源头。

王雪娇看了他们的剧本和一些细碎的灵感:“你们记得把你们的故事注册版权,填写具体版权范围的时候,记得写宽泛一点。”

故事的落点在塞壬一号曾经长时间服务的加勒比海,大家都比较熟,找素材容易一些。

申请的版权就叫《加勒比海盗》,专利范围包括所有加勒比的海盗相关的衍生,包括但不仅限于找宝藏、找神人、找长生不老的神药~

王雪娇没别的意思,就想等几年之后,给刚刚加入WTO之后,被各种反倾销起诉吓得不知所措的中国企业展示一下:

一个破金三角的小公司都能赢得下西半球最强法务部,中国企业凭什么不战而降?

拿他们当经验包刷一刷。

要是赢不了……赢不了就赢不了嘛。

反正中国企业也不会关心一个缅甸公司跟迪斯尼公司的官司。

就当锻炼了猛虎帮的法务团队。

东半球最强法务部任天堂也输过,每输一次,它都学会了一些新东西,然后用于下一场官司,并获得胜利。

白琳娜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既然是帮主的任务,那就照做呗。

别的塞壬号都是海上安全保障公司,只有这塞壬五号注册的是娱乐公司,王雪娇注册娱乐公司也是有深意的,娱乐公司走账更方便,中央情报局的钱进来转一圈,就会变成另一个名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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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在贝尔格莱德最大的心病也算处理掉了,大使馆找了个理由放假,把地下室的那堵墙做成了暗门,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穿过来,到被装修成堡垒一样的地下室里避难。

放假的理由相当有前途:“下水道严重堵塞,污水溢出。”

不仅能放假,还能明正言顺地施工。

这个主意是王雪娇出的。

一开始大使觉得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草率了,会引起某些国家的怀疑。

王雪娇完全不觉得这理由有什么问题,美国驻武汉总领事馆可以因为欠交电费而停电,没办法开空调,导致办公室里温度过高而放假呢。

还有因为签证的纸用完了,所以签证处放假的旧例。

办美国签证还是预约制的,也就是提前可以预知会有多少人来办签证,签证纸居然能用完,而没有及时补充。

美国!世界GDP第一!连区区几张纸都供不上,要不是真发生过,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两种放假理由哪个不离谱?!

相比之下,因为下水道堵塞而放假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看着猛虎工程队做好的暗门,大使感叹道:“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是啊,先准备着,反正又不要钱。”站在一边的王雪娇应声道。

在这位大使的任期,确实不会用上,王雪娇同情地想起了刚刚上任的驻乌克兰大使……他今年刚上任,好多事情都还没理顺,关系还没处好,就得帮着黑海造船厂搞车,秘密把资料运回中国。

也是他,三年以后就要调任到南联盟当大使,然后就赶上科索沃危机。

王雪娇叹了一口气:“我尽力了。”

她已经在她的能力之内,把能准备的全部准备妥当。

“银河号”是隶属于一个公司的货船,它被扣着,对于很多人来说感觉还不特别明显。

大使馆则象征着一个国家的主权象征,1999年5月那段时间,真的是全民怨气冲天,几大城市都有示威的人群,大家都希望国家能拿出强硬的态度来,每天大家买报纸都特别积极,满怀期待打开报纸,想看看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死了人啊,三个呐,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那阵子,从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到退了休的老头儿老太太,扎堆聊天的话题除了骂美国就是骂外交部。

许多年后,贝尔格莱德的大使馆遗址上,每天都有人去送花,即使暴雨倾盆的糟糕天气也不例外。

简短的几句碑文,看着就能回忆起1999年被气到心梗的感觉。

王雪娇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怎么着也能活到1999年,她不想被再气一次。

地下室的暗门已经修好了,今天留下来修门的两个人,是猛虎帮驻贝尔格莱德分公司的总经理,以及猛虎帮石油公司的总经理。

完事以后,石油公司的总经理还得回去学习。

帮主对他说过,他的未来不止是萨拉热窝那么一小块油田,能做的事情还很多,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下来了。

他其实不懂石油开采,他的能力是调度,具体技术事务都是外请的工程师,目前看,运行得也还算顺利。

但是帮主要求他自己一定要懂一线业务。

有一位著名作家对上位者的描述是:“我没有必要懂红酒,也没有必要懂赛马,我只需要能分辨出谁是懂红酒和赛马的专家就行了。”

乍一听很对,其实不然。

一代领导人不仅亲自写文章喷人,还亲自指挥四渡赤水,他可不是只懂挑人,让别人干活的那种领导。

往古代说,造反成功的开国皇帝,哪个不是在军队里待过的,如果不身先士卒领兵打仗,哪来这么铁的关系,让下属暖心地送黄袍御寒。

封建帝王可以随便杀人。

太监无家无后,一身荣辱都系在帝王身上。

按理说,太监应该是最铁血忠心于帝王的人。

然而帝王被太监骗钱的事情自古就没断过。

但凡多工作过几年,就会发现,如果完全不懂基层业务的话,会被这些专家骗得团团转。

就算没有专家来骗来偷袭,领导者也会自作聪明,颁布一些自以为正确,其实被一线工作人员骂成狗的弱智政策。

不懂业务的领导突然想干点什么,对于基层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王雪娇见石油公司的负责人似乎只满足于自己调度安排工作的能力,没想多关心一下石油钻取本身的技术,专门提醒他,要是想在这行继续干下去,一定要懂,有条件的话,要自己上手参与一下。

他非常愿意学,猛虎帮想进步的人太多了,他要是敢说一句自己没时间学,有大把的人蜂拥而上,高呼“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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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巴尔干这边的工作安排完了以后,王雪娇本打算直接回国,忽然她收到消息,那个她去克里米亚的另一个目标出现了。

那是恽诚向她推荐房源的主人,一个飞机工程师。

上次去克里米亚,想找他没找到,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王雪娇只能把精力都放在黑海造船厂。

没想到临走之前,又接到了他的消息,他在印度的孟买,如果王雪娇想跟他会面的话,可以为她预约时间。

“烦死了,他为什么在印度那个鬼地方。”王雪娇骂骂咧咧。

线人回答:“那是他老家。”

王雪娇完全不想去。

印度大城市不管是治安还是卫生都一言难尽。

想到就算在奢华大厦里,望出去也是如山一般的垃圾堆,王雪娇就打起了退堂鼓:“不去了!”

线人正要挂电话,忽然王雪娇又问了一句:“他到底是什么飞机的设计师啊?”

要是波音的飞机设计师,她真不去了,她又不打算进军客机行业。

线人回答:“B—2隐形轰炸机的设计师。”

王雪娇:“!!!马上给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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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孟买,意外的凉快,王雪娇和张英山住在孟买最豪华的泰姬陵马哈拉宫殿酒店。

选这酒店,除了因为它贵,可以让中央情报局多出点血之外,还因为意头特别好。

据说1903年的时候,酒店创始人去欧洲人开的酒店入住,被赶出去之后,气得半死,发誓要做印度最好的酒店。

听着很有那么一股《读者》《意林》的鸡汤味。

不过不管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至少故事的核心与王雪娇的梦想一致。

她带着各种气得半死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发誓要让那些把她气得半死的事情不再发生。

这家酒店至少从1903年开到现在,确实开得很成功。

吉利!

值得吸一吸欧气!

最贵的房间一进门就是一顶闪瞎眼的水晶大吊灯,旁边是一个印度王公式的软榻,王雪娇往正中间一坐,双手搭在左右两边的扶手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想把张英山叫来,这种座椅,怎么看都应该是她躺在张英山的腿上,然后张英山给她喂葡萄吃的那种设计。

抬头一看,本应该在房间里检查安全的张英山不见了。

王雪娇:“杨杰?你在哪?”

从大衣柜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这。”

以前他检查大衣柜是很认真,倒也没有认真到这个地步,怎么人还进去了呢?

咋,他这是发现纳尼亚的大门了?

王雪娇站起身,向大衣柜走过去。

等靠近了,她才理解张英山为什么在里面。

大衣柜真的好大,好像步入式冰箱一样,它是可以走进去的。

“这得是有多少衣服啊?值得再用一扇门隔开?”张英山想不明白,之前他们也没住过这么顶奢的酒店。

王雪娇大概知道原因:“来这个酒店的都是社会名流,非富即贵,他们跟我们这种身上穿一套,包里装一套的人不一样,男的女的都要参加各种活动,早上、中午和晚上的活动总不能穿同一套吧,就要换咯~

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省得挤在一起挑衣服麻烦。”

“一天要换三套?”张英山觉得这个频率还行,如果是以前,他是不能理解的,他当警察的时候,异地追凶半个月,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就身上那一身。

跟了王雪娇以后,参加过一些需要装逼的场合,他也体验过一天要换两次衣服的高端生活。

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王雪娇笑笑:“才三套,你看不起谁?还有下午茶呢?还要看具体的活动地点,户外花园、参观美术馆、参加会议、晚间舞会……都不一样的。”

“真麻烦。”张英山脱口而出。

“可不是嘛,有的是场合要求,有的是自己想拍照好看,我认识一个人,爬山旅游都要换五套衣服。出门旅行七天,带了二十八套衣服,两个巨~型行李箱,可怕极了。”

张英山在第二层大衣柜里仔细检查背板,又蹲下来检查底部,伸手又敲又摸。

“大衣柜里钻出人”实在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王雪娇忽然玩心大起,突然把他扑倒在地:“耶?好长的衣柜,能躺平。”

张英山愣了一下:“我还没检查完……”

他还没起来,就被王雪娇压住了:“你说,要是有人冲进来,我们藏在这个大衣柜里,能不能反杀?”

“那得在第一道门被打开的时候,就动手。”张英山伸手抱住王雪娇的肩膀,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如果他们不开门就直接开枪,我可以帮你挡住子弹,等袭击者的子弹打完,你就可以反击了。”

王雪娇压住他:“胡说,你就不能想点有出息的事情,你只能帮我挡一回子弹,咱们要走可持续发展路线。”

“没有防弹衣,持续发展不了。”张英山轻笑,“不要这么悲观嘛,印度治安虽然不好,不过这家酒店这么豪华,我们又不出去,不至于。”

王雪娇耸耸肩:“万一呢,未雨绸缪,总比被淋成落汤鸡要强。”

“好,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张英山的声音变得怪怪的。

“你不觉得在这里更有趣嘛~你身上的香味还有耶,留香这么久,质量真好,早知道应该多买一点。”

王雪娇去蹭了蹭张英山的脸颊,在贝尔格莱德的时候,他忙着跟当地的那些恨国党往来,挑选那些态度激进,又纯废物的人出来给中央情报局交差,整天打扮得人模狗样,身上也喷着香水,十足的纨绔作派。

香水是王雪娇在贝尔格莱德找的一家店特别定制的,她很喜欢那股青草与木头的香味,虽然张英山自己不喜欢香水,觉得这不是正经男人应该干的事,但是王雪娇喜欢,他也从善如流,买了以后就天天用。

“在大衣柜里,有点奇怪……”张英山笑着搂住王雪娇,“像偷情。”

王雪娇伏在他身上:“哪里像偷情了,真要偷情,应该是床上还有一个熟睡的男人,你跟他是朋友,然后我们俩滚在一起。”

张英山:“……你这都是从哪里看来的奇怪东西?”

王雪娇一身正气:“隔壁扫黄组没收的录像带!”

“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张英山记得王雪娇在市局坐办公室的时间不长,都在外面,偶尔回来一趟,也都有各种各样的事等着她。

“这怎么能告诉你,让你学会上班怎么偷溜吗?”

张英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偷溜了。”

“那可不好说,指不定哪一天,我就当上公安部的部长了呢~从此以后,就要过上,天天不是在会议室,就是在办公室,一坐一整天的痛苦生活了。”

“是啊,还有写不完的报告。”张英山提醒道。

王雪娇一惊,抱住他:“我指定你当我的第一秘书,专门给我写报告。”

“那不行。”张英山摇头。

“干嘛,你在外面有人了?”

张英山指了指两人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是你的第一秘书,再这样,是违纪。”

“这样啊……好吧……你自己有什么想做的事?”

张英山想了想:“以前是想带队破大案,现在是想和你一起破大案。如果你已经升迁到不在一线的话……我还是想破大案,然后你给我授勋,我就可以和你站在一起了。”

“好,等我把能拿的勋章都拿个遍,我就可以给你授勋啦~现在可以先给你一个,表彰你这段时间的辛苦。”王雪娇拉开他的领口,在他的胸口留下一块红痕。

等两人从大衣柜里出来,天已经快黑了,王雪娇拉着张英山去餐厅:“这里有九个餐厅,每个的主题都不一样,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往来的人都衣着光鲜,有些明显是全家出动,男女主人很好认,衣着光鲜,皮肤雪白,女主人的手中搀着半大的孩子,在身后紧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保姆,不知是吠舍还是首陀罗,手里抱着一个皮肤雪白的婴儿。

与他们相比,王雪娇和张英山穿得素得不能再素,王雪娇还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好像误闯进来的背包客,完全没有习以为常的从容。

刚走到第三个餐厅,王雪娇就径直进去坐下了,并且叫来服务员点单。

张英山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打算把九个看完了,再决定。”

“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王雪娇眨眨眼睛,眼神向坐在右手窗边的两个男人那里瞟了瞟。

张英山借着一个铺餐巾的动作,飞快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两个西方人,不认识。

王雪娇做了个口型:“同事。”

西方人,不可能是中国的同事,那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了。

张英山摇摇头:“没见过。”

王雪娇去做脑电波测试的时候,在实验室某位研究员的电脑桌面上见过其中一个人的资料,她觉得他的胡子很像丁丁历险记里的船长。

记得那个表格上的内容是这个人参加了一个强度高到有点丧心病狂的训练,结束训练之后,回来做心理测试,确认这种训练是不是会让人产生变态反应。

看来应该是没变态,所以放出来干活了。

搞情报的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合理的,这里是孟买,王雪娇可以以一种放松的看热闹心态,观察他们想干什么。

印度一向跟中国关系复杂,万一他们来是挑事的,王雪娇还能提前干预一下。

这个餐厅主打的是印度本地菜。

其实除了卖相不佳之外,味道很不错,比起另一个餐厅的寡淡白人饭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吃了一会儿,那两个男人忽然站起身,往门外走。

张英山马上买单,并且额外买了一瓶红酒。

王雪娇猛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白兰地,烈酒很快让她的脸变得通红。

大厅外,两个男人已经准备跨进电梯,门将要关上的一瞬间,又被人按开了,张英山扶着王雪娇的腰进门,王雪娇像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张英山伸手想按电梯,被王雪娇一把抓住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那两个间谍之一绅士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几楼?”

张英山的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就被王雪娇用嘴唇堵住,忘情地亲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位间谍见多识广,什么奇形怪状的酒鬼没见过,这种酒后乱性的女酒鬼虽然不多见,但也没有超出人类认知之外。

王雪娇把张英山堵在电梯的角落里,吻得啧啧有声,两个间谍对视一眼,露出看热闹的微笑,然后,按下了他们要去的楼层。

四楼。

张英山在百忙之中按下了六楼,接着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四楼到,门开了,两个男人走出门,门将关未关的下一秒,张英山眼疾手快地按了“5”,电梯在五楼停下。

王雪娇和张英山快速从安全楼梯往下走,快到的时候停下了,仔细分辨脚步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某个方向越走越远,随着一声轻微的门响,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王雪娇和张英山悄悄从安全楼梯走出来,向着方才传来门响的地走去,那里是客房,两边各有六间客房,一共十二间,他俩会在哪一间里?

王雪娇屏息凝神,仔细听各个房间里的声音。

她听到了,可惜这豪华酒店的隔音过于优秀,优秀到只能听见门里有三个人类男性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史上最不支持酒店隔音的一集。”王雪娇心里嘀咕。

王雪娇忽然灵机一动,让张英山守着,看人什么时候出来,她回到自己房间,拨打客房服务号码:“我累了,让服务员早点过来给我开夜床吧。”

“是的,女士。”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一只木盘来了,盘子里装着香精油的瓶子、切好的水果、热好的牛奶进来了,接着开始开夜床的流程:拉上窗帘、把大灯关掉,改成温和的壁灯、撤下床罩,并将床头位置的被子掀开30度角,最后是放浴缸里的水,以及将浴巾挂在一旁。

王雪娇假装坐在沙发上发呆,实则在仔细地观察服务员的具体操作流程和手法。

还行,不涉及到七秒换被套的神级操作,可复制性很强。

等服务员走后,王雪娇快速练习了一下,根据她对高档酒店的了解,服务员的制服是统一洗涤的,免得有人眼神不好,觉得自己的衣服不脏,然后几百年也不洗,发黄发黑,影响酒店形象。

果然让她找到了,管理好随便啊,管事的人脱岗,衣服也没锁着,就这么放在那里,感觉是谁需要就过来,随手拽一件自己的号,就可以穿着走。

王雪娇换上衣服,回到自己房间,把服务员给她端来的木盘端在手上,然后去四楼,张英山告诉她,屋里只出来了一个人,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应该是这两人约了他在这里见面。

“嗯,我进去看看。”

王雪娇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问了一句:“谁?”

“TurnDownService~”王雪娇模仿着刚刚那个服务员的腔调回答道。

门开了,王雪娇按照标准服务流程,问好、放下东西、拉窗帘……

怪了,屋里怎么只有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

张英山不是说只出来了一个生面孔吗?

还有一个特工上哪去了?

这个特工挺松弛,手表、钢笔、钱包之类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放在写字台上。

茶几上有三只玻璃酒杯,还有半瓶威士忌。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孟买的旅游地图,王雪娇假借摘床罩的机会,将地图拿起来,飞快地斜对着光瞄了一眼,地图上有被画过圈的痕迹,应该是画了以后又擦掉了。

等全套夜床流程做完,王雪娇便大方得体地欠了欠身:“祝您晚安。”

转身出去了。

王雪娇找到张英山,快速说了一句:“我去还衣服,你打个电话给服务台,说404房间不需要开夜床,别来打扰。”

把衣服还了之后,王雪娇径直下楼,在外面的马路上随便找了个卖地图的小摊,买到了一份同一版本的孟买旅游地图。

王雪娇回忆了一下那几个圈的位置,再找对应的地址:CST火车站、维多利亚火车站、孟买市政府、奥贝罗伊酒店、利奥波德餐厅、纳里曼大楼……一共八个地方。

交通枢纽、市政府、餐饮酒店、异教徒聚集区……

王雪娇皱着眉头,用手指尖在几个地方画圈,根据她多年的心得和经验,这几个地方,乃是杀人放火、起兵造反的绝佳圣地。

“他们在策划恐怖袭击?”张英山问道。

王雪娇不会无缘无故买张地图回来,还在那几个地方画圈。

“只有一张地图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画了这么几个圈,还有,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去哪了?”

“只剩一个?”张英山不解,“可是,电梯里确实只有那个陌生男人……”

忽然,他悟了:“那个人肯定住在隔壁屋,两人同时关门,所以没听出来。”

王雪娇也顿悟了,中央情报局人出外勤住宿,就算是两个人一起出去,也会各住一间。

不缺差旅费是一方面,而且一起出来的人也可能各有自己的任务,住一间不方便。

反正钱都是直接给的补贴,都不用满世界找发票抵充。

“那个出来的人人长什么样?”王雪娇问道。

“非常标准的南亚次大陆的长相。”张英山说,“再见面我能认得出来,具体要说……一个鼻子两只眼,没有特别显著的特征,看起来有一点天真。”

“哪种天真?”王雪娇忽然问道,她双手托着下巴,歪过脑袋看着张英山:“这种?”

拿起杯子笑嘻嘻:“这种?”

张英山摇摇头:“都不是,是这种。”

他抓起抱枕,东张西望,他的神态好像失学儿童挟着书包,第一次走进繁华大城市,对什么都懵懵懂懂。

王雪娇下定义:“混沌的天真。”

她说的混沌天真,就是善恶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暴起伤人的那种状态。

“大概是密谋颠覆什么,不过既然来的是南亚人,那应该跟中国没关系。”王雪娇大伸着胳膊,扑到柔软的床上,“只要跟中国没关系,我就不管喽~”

反正印度几代人,不管是尼老板,甘老板,还是莫老仙,都有病得很,完全没有值得帮忙的价值,他们亡国了都成,正好把藏南吐出来。

王雪娇翻过身,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床:“上来,约的是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对一下身份。”

张英山听命躺在一边。

“我们是改邪归正的金三角毒枭,迫于国际形势,不贩毒了,改给各个国家当代理人,帮忙接洽购买各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办各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的老板是金钱,认钱就行了,你管他是什么人。”

……

自从做过航母买卖之后,王雪娇现在对于技术转让类交易的报价已经驾轻就熟。

硬件一个价、软件一个价、图纸一个价、包不包教会、工程师是租还是卖……这些都是交易要谈的细节。

还有就是确定他卖的是不是真的,得验。

如果是B—2隐形轰炸机的话,又得找专家来看一看,王雪娇哪懂什么隐形轰炸机,她只会把在天上飞得好好的轰炸机给弄掉下来,现在飞机员还在猛虎帮飞行培训学校当老师呢。

王雪娇的计划是先跟那个印度人简单接触一下,判断他是骗子的话,就拉倒,如果感觉他手里真的有货,再找专家过来验一验货的真伪。

想得很美好,找专家这事,又要落在冯老头上。

王雪娇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印度人到底卖的是什么技术,理论上来说,应该不能是B—2的整机,每个部分都有各自的设计负责人。

王雪娇苦恼地捧着脸:“B2隐形轰炸机应该没有什么中国连听都没听说过的高档技术……大概……”

张英山很确定地说:“肯定都有研究,就是不知道代际差了多少,也不知道那个图纸有多少是真的。”

“唉,无所谓啦,中国搞科研的被图纸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说不定照着假图纸,做出真东西呢~”王雪娇翻过身,靠在张英山胸口,软中带硬,枕着很舒服。

张英山听王雪娇说过一些关于美国人数据造假,中国人懵懵跟着做的故事,不由莞尔:“尽量还是保证是真的吧,虚耗太多了,浪费。”

“没有人比我们更懂浪费~”王雪娇骄傲地一挑头发。

亚历山大传过去的雷达图,让美国空军方面感到十分恐慌:这么清晰!我们的技术岂不是已经全面落后了?!

五角大楼连夜分析问题的严重性。

熬夜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们通了个宵。

开完会立马就写报告给国会,顺便申请了技术升级换代的预算。

报告写得特别紧急、情真意切,就好像如果这笔钱不拨,美国马上就要亡国了一样。

急急急!

钱钱钱!

王雪娇有幸见到了那份报告,在那份报告里,空军的梦想是研究出一个全频段、在任何天气都不会剥落的隐身油漆。

估算的研发费用是现在这款油漆的十倍。

其实,压根没那么严重,或者说,还不如改改飞行高度或是飞行速度,就能避过去了。

美国血条厚,砸得起研究经费,随便浪费问题也不大。

中国不一样,在只能掏得出一亿的时候,非得研究需要一百亿的技术,只会把整个国家拖垮,大体老师还在北方横着,展示血条不厚的国家非要搞军备竞赛是什么下场。

“明天先见见吧,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为谁代理采购业务,就算数据是假的,也不是针对中国精准投毒。”

王雪娇支起身子,去拿电话,拨通冯老的号码:“冯老~我是王雪娇。”

冯老:“!!!你等等!!!”

三十秒后。

冯老:“有什么事,说吧。”

王雪娇听见听筒里传来狗剩“嘶哈嘶哈”的声音,内心十分感动,冯老知道自己会思念狗剩,打工作电话,也记着把狗剩叫过来,应该是想说完正事以后,让她听听狗剩的声音吧,也让狗剩听听她的声音,不要把她忘了。

冯老真好~

“我明天约了个B—2轰炸机的设计师,他想卖飞机的技术,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卖的是什么技术。不过,不管是什么技术,反正我都不懂……上回不是B—2轰炸机的各种零件都送回来了吗?您看咱们有什么技术是特别想知道,又逆推不出来的,如果他明天要卖的是这种类型的,您看~~要不弄点人过来?在印度孟买。”

王雪娇说得特别轻松。

冯老问:“你明天早上十点就跟他见面了?”

“对。”

“具体交易是什么时候。”

“为免夜长梦多,当然是越快越好,要是能跟我一起去谈最好。”

人听到太荒谬的事情,反而会没脾气,冯老声音平和地问:“你要我在北京时间凌晨三点,找到你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专业的专家,还要找到能马上起飞的飞机,让他们飞七个小时,在印度时间的早上十点前把人给你送到孟买?”

“也没这么着急嘛~”王雪娇打着哈哈,“我没说一定要明天早上,就那么个意思,先问问咱们有这方面的专家么,过一两天也不是不行嘛~嘿嘿嘿,我先谈~”

挂了电话,冯老摸着狗剩的耳朵:“你都听见了?”

狗剩:“呜呜?”

冯老:“我都没有对她提出过这么苛刻的要求,你说她是不是很坏?”

狗剩甩甩尾巴,把头贴在冯老的手上,伸出舌头舔舔。

冯老忧郁地抚摸着狗剩的头:“她怎么就不去折腾折腾她的美国老板。”

·

·

中央情报局。

昨天,王雪娇给恽诚发来一句话:“我,余梦雪,打钱!”

她说“克拉肯号”游轮的升级费用超支了,她的想法是不仅要硬件最强,服务人员也要最强的。

只要工资到位,保证每个服务人员的脸上都是笑脸。

这么好的服务,还不把达官显贵和他的家人们迷死,甘愿掉进甜蜜的销金窟里不可自拔,进而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

从王雪娇的嘴里说出来的理由,就一百个字不到。

恽诚连夜把它用老板们爱听的说辞给润色了一下,润成了三千多个单词,其中还有九个数据透视图。

老板们对王雪娇搞这艘船的意义还是不怎么信服。

为了搞到钱,恽诚慷慨激昂,向各位老板们力陈猛虎帮扩张的重要意义和战略价值。

面对来自不同角度的提问,他一一解答,就连隔壁组的老板不怀好意的内容,他也应对得十分得体。

最终,让大老板在同意划拨八千万美元预算的申请上签字。

恽诚暗暗松了一口气,八千万中,两千万是他的,三千万要孝敬给其他大佬,还有三千万是真的给猛虎帮的。

他拿着审批结果,心中暗想:“我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儿找,旁边那组,要是有八千万的预算,最多只有五百万是一线的,我还给她留了三千万。”

看在两千万的份上!

帮她把一百个字扩写成能弄到钱的报告,有什么大不了!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