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吃饭的时候,副市长丹尼尔先生询问张英山对打猎的兴趣,王雪娇竖起了耳朵,他们这里,时不时有熊出没,在一定的区域里,可以随便捕杀。

就像在国内花点钱进鱼塘,就能随便钓鱼,多给点钱,还能把鱼塘承包了一个意思。

丹尼尔见王雪娇对打猎也颇有兴趣,问她是不是想玩一把。

王雪娇摇摇头:“打死的熊皮和熊掌都不能带回国,平白杀生没有必要……这边有地方养它们吗?”

丹尼尔认真询问:“您是想指动物园?”

“不,是野外……就是,它们不是喜欢吃洄游的鲑鱼吗?我想有没有可能,它们在河流上游待着,它们捉鲑鱼,捉到以后,分给我一点。”

王雪娇的意思,就是把棕熊当鸬鹚使唤。

丹尼尔摇头:“您说的在堪察加半岛也许可以发生,我们这里不行。”

“为什么?这里有禁止棕熊劳动保护法吗?”

“不,这里没有鲑鱼。”

王雪娇十分遗憾,又问:“棕熊其实可以驯服了用来骑吗?”

在场的人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尤其以丹尼尔笑得最灿烂。

王雪娇看着他的笑脸,想起他无奈地看着自己那张骑熊P图,说:“我有那么多认真工作的正经照片,怎么网上只有这种。”

HOHO,摆拍千万张,不如灵感一瞬间。

欢迎晚宴在热情、友好的氛围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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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只负责亮出身份,转手倒卖。

其他的杂事都由蔡建明负责处理,比如接货,办手续,结果到现在,货还没到。

为了避免中国大陆的检查,蔡建明选择的是海运。

原计划是卸在俄罗斯的远东港口,再从铁路运过来。

按照他的计划,十天前,那船货就应该到港,但是,东海那边出事了,于是,海运受限,所有商船渔船暂时停航,货卡着半路动弹不得。

那些东西,在路上多一分钟,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蔡建明骂骂咧咧,抱怨东海那里又在搞什么飞机。

巧了,真的在搞飞机。

朝鲜搞核实验,美国第七舰队派了“小鹰号”航母过来探探虚实。

自抗美援朝开始,美国每次说跟朝鲜不对付,总要捎带着戳中国一刀,这次也不例外。

航母锁定了路过的中国核潜艇,双方飞机在空中对峙,最后以中国的苏27飞行员激活了武器瞄准雷达系统,并以决意撞过去的姿态让美方放弃了继续挑衅的打算。

这件事蔡建明知道,他以为黄海的事情了结后,至少得再过几个月,才会发生一点什么,谁能想象。

他开开心心订了货仓,高高兴兴准备了货单,哼着小曲交了钱……

“库叉”,美国人又来了。

10月27日,青岛雷达站的哨兵被雷达屏幕上的回波震惊了,满满一屏,将近两百个不明物体。

绝对不是鸟群或是别的噪音干扰,它们有固定的飞行轨迹,从东北往西南飞,齐齐整整,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飞行编队。

这是什么动静!

有外军要来空袭了吗!

这么多飞机,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来了,怎么就一下子飞到这么近了才被发现?

它们是哪里来的?冲绳基地?关岛基地?

能在雷达上显示那么大一片,至少说明它们不是B—2,再说,美国也没这么多B—2……

地面指挥员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努力冷静了一下,马上派出一架“歼七”和一架“苏27”一起升空,到雷达屏幕显示的地方去看看,再派了四架战斗机,做为策应。

与此同时,各级领导紧张开议商量对策。

这么多敌机,能拦得下吗?拦不下怎么办?

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飞机,它们肯定不是来玩的,要不要紧急疏散沿海城市的居民?

全中国最早在固定日子响警报城市是沈阳,1995年的9月18日,其次是南京,1996年的12月13日,第三是重庆,1999年的6月5日。

分别对应的是“九一八事变”、“南京大屠杀”、“重庆大轰炸”。

其他的城市都在千禧年之后才陆续开始,分别纪念自己城市在战争中受到的荼毒,比如福州的4月21,济南的5月3日,武汉的10月25日。

要是在1994年突然发空袭警报,能反应过来的大概只有两种人:

军迷、八十岁以上,跑过警报的老人家。

普通人只会好奇的站在街上东张西望,就算人已经在地下人防设施里了,也得跑出来到处打听:“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东西在响?”

要疏散一群最多只在电影里听过防空警报的人,是一个有着相当技术难度的任务。

飞行员在升空之前,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对方是近两百架飞机,一人发射一枚导弹,就算是“红男爵”也难逃一死。

当飞机到达雷达波显示的范围,但见蓝天、白云、金灿灿的阳光……

“什么都没有?!”收到飞行员回报的雷达站众人都懵了。

有人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人企图伸手拍打雷达屏幕……

清清楚楚的一团光点,还在飞呐!

怎么会什么没有?

可怜飞行员睁着他那超强视力的眼睛,“上穷碧落下黄泉”,眼睛都要瞪脱眶了,结果依旧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见鬼了?!

来的不是外国人,是外星人?

还是美国人发明了字面意义上的“隐形飞机”?

去探虚实的飞机落地,雷达屏幕上的光点依旧在。

看不见的敌人比看得见的敌人还可怕,要是能看得见,好歹还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不行,不能这样被动。

指挥官下令:“他们的飞行轨迹似乎不是要往内陆来,一直固定在海岸边,再飞一次,查清楚。”

飞机再次升空,这次,雷达上什么都没有显示,歼七飞行员凭着妈生眼,远远看见了一个亮点。

往前追了半天,确认那是一架飞机,个头不大,就一架,见歼七追过来,它往云层里一钻,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亮点消失的方向,再往前,赫然是“小鹰”号航母编队。

紧接着,满屏的雷达回波,就这么从屏幕上消失了。

军区初步判定这一定是从航母上放出来的某种干扰飞行器。

他们将此事通报全军,一时间,东部地区、南部地区所有航空师都进入了一级战备。

两天后,绿藤辖区也撞见“鬼”了。

他们遇到的事情,比青岛雷达站更诡异:有一部分雷达的屏幕上有且只有一架飞机,另一部分雷达上有密密麻麻的回波,怎么看都有七百多架。

哪怕知道大概率还是电子干扰机在工作,但也得派人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眼。

七百多架飞机……谁敢赌它们只是虚伪的电子信号,而不是携带实弹的真机。

这次绿藤方面情绪比较稳定,只派了一架飞机上去,果然,又是只有一架小飞机,这次的距离近了一些,飞行员能够大概看清它的长相。

回去以后,飞行员从已知美军电子干扰机里扒拉出了他在天上看见的那个玩意儿——EA—6B型“徘徊者”电子作战机,曾在海湾战争中,切断了伊拉克军队的通讯,让前线和后方无法联络,变成瞎子和聋子。

那个时候只看见伊拉克挨揍,国内并不知道它真正的能耐,这几天可算是见识了。

美国人派出EA—6B转两圈,看起来它并不想马上开战,只是想恶心恶心人。

就是这么一恶心,让所有指战员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两天是纯幻影,下次呢?

敌军悠闲自在的用假信号“声东击西”,引得真战士疲于奔命……想想就很窝囊。

在本次华东空中特情事件中,唯一有破局表现的就是歼七飞行员的眼睛,以及绿藤某雷达站那些只显示出一架飞机的雷达们。

那批雷达正是王雪娇以“琥珀屋”的消息交换来的,俄罗斯最先进的九台雷达。

前几个月,它们还在被王雪娇激情辱骂:“连区区B—2都探不着,要你们有什么用!白白占地方的废物!早知道我就应该用琥珀屋去交换黑水城古董了!”

现在,它们用实力证明了,它们还是有点用的。

如果没有对比,这次事件只会让人觉得技术代差太大,急不得:“唉,我们技术是落后,没办法,慢慢来吧。”

但是,这次不一样,苏联都倒闭了,俄罗斯都“休克”了,它们还能造出这么强的雷达?

顿时让十四所的人燃起了希望:半死不活的都可以,那我们也可以啊!

被王雪娇打包装来的乌克兰专家们中的雷达专业人士悄然被移到十四所,开始了基于电子战的雷达研究。

王雪娇到了空军司令部讨论方便面问题的时候,才听说发生在华东沿海电子战的全过程。

消息来源是合法渠道,此时中俄关系挺好,1991年,俄罗斯先把西伯利亚的9平方公里还来了,1994年又还了5平方公里给珲春。

虽然雷达的来源不能放在台面上,正大光明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不过身为使用者,偷偷跟卖家交流使用心得,以便卖家继续提高水平、勇攀技术高峰,还是可以有的。

王雪娇以为自己只是来解决方便面的问题,没想到先听到了这个大消息。

行吧,也挺好。

早点开始研究,早一点赶上,不能总惦记着买别人家的东西,连一言不合就敢随便侵略其他国家的美国人都嚷嚷着要让制造业回归了,可见指望“地球村”的集体合作制有多不靠谱。

王雪娇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琥珀屋没白给,现阶段能测出电子战飞机的雷达,比文物有实用价值。

俄罗斯人在感到骄傲和自豪之余,也有一个疑惑:

“雷达能测到美国佬的干扰机是好事,但是,为什么中国人会拿到我们最新型号的雷达?”

很快他们就自己给自己了一个解释:“一定是总统自己卖的。”

现在俄罗斯国内经济一塌糊涂,至今没等来“休克疗法”之后的春天,国内的车臣分裂势力又抬头到要干一架的地步了。

内忧到了这个地步,与隔壁的大国搞好关系是必要的,让隔壁大国变得足以与美帝抗衡也是有必要的,至少能让隔壁国帮忙分摊一部分火力。

要是这会儿美帝玩“趁你病,要你命”那一套,那俄罗斯真的要彻底玩完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他们聊完,王雪娇已经在会客室里从接待人员那里打听到完整版“俄罗斯雷达真牛逼”的故事。

双方心情都不错,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方便面的问题。

王雪娇和张英山被带去了炊事班,他们正在准备午饭。

一般情况下,王雪娇可喜欢看别人家的厨房了,特别是部队的厨房,潜艇兵厨房最好,空军厨房次之,陆军的野战厨房再次之。

不管是做出大锅菜版的八大菜系、还是用工兵铲切土豆丝,或是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下炒糖色……她都喜欢看。

但是……这里还是空军的厨房呢,怎么吃得这么……平凡啊。

真的很平凡,大列巴、一坨据说是蔬菜的物质、一块看起来好像追着牛,然后对着它屁股狠狠咬了一口下来的血红牛肉。

质量就这样了,数量也不算多。

如果它可以改善一下烹调手法的话,王雪娇都能干掉一份,这些大训练量的青壮男子真的够吃吗?

“这就是我们从中国买方便面的原因!”爆炭军官对她的问题做出回答。

退伍老兵卖勋章过日子,现役军人就能好了吗!好不了一点。

中国方便面,物美价廉,五连包的简易包装的零售价才一毛五分钱,集中采购更便宜。

他们一口气买了五万箱。

第一次煮了几百块,无人生还,都被辣死了。

有几个当时参与试吃的人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地描述那方便面有多么难以下咽,无法入口。

不用翻译,王雪娇从他们痛苦万分的表情猜测,他们吃的那个玩意儿,绝对不能低于三倍的变态辣,就是放了工业辣椒精的那种怪东西。

王雪娇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她是以她所知的方便面味道来推断,怎么会有厂商会把那么没有普适性的东西拿出来卖?要是辣得那么多人都吃不下,在中国都卖不好吧……又不是明星联名代言的专割韭菜版。

也难说,现在中国人对俄罗斯人的刻板印象是人均端着高度烈酒“吨吨吨”。

“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能喝烈酒的人,怎么会不能吃辣的东西?

难保厂家不会自作聪明往俄罗斯发最辣的方便面。

……商家自作聪明玩脱了的故事可太多了。

王雪娇的眼睛盯着拿方便面的人,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方便面走来了!

包装上写着一行大字“北京麻辣方便面”,没听说过的牌子。既然写的是“北京”,那应该不会太辣的吧。

调料包与面饼居然是分开包装的,方便面是十个面饼装在一起的简易包装,调料包在另外一个包装里。

这么包装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随机选中一个幸运儿达成“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的成就。

王雪娇心中忐忑,翻看包装上的文字,忽然看到生产厂家是南街村。

哦~~南街村啊,那没事了。

王雪娇没吃过南街村的方便面,但是吃过它的鲜拌面,挺好吃的,就算是红油风味,也不算辣,只能叫偏咸。

只要他们现在的调味师不是江西人,王雪娇都觉得应该不会辣到要杀人的地步。

“我想试吃一下,确定你们对味道的容忍程度,可以吗?”王雪娇问道。

“当然可以,反正没有人想吃这种东西了!”

勤务兵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上一碗泡好的面。

唉,真就是光秃秃的泡面,没有卤蛋、没有荷包蛋,也没有火腿肠、午餐肉,甚至连青菜都没有。

王雪娇很久没有吃如此寂寞孤单的方便面了。

不出她所料,这方便面的辣度完全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她面不改色地吃了半碗,为了扩大样本量,她还递给了张英山,让他也尝尝,会不会辣到受不了。

直到面条见底,张英山都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甚至连汤都喝了。

两人的评价是……甚至不如酸菜鱼里的辣椒辣。

大概他们只能接受广式辣度,王雪娇说:“其实方便面有很多种味道,厂家给你们发辣味的,是考虑到你们的食用环境,俄罗斯的气温很低,吃辣的能让身体暖和起来,所以给你们只发了辣的。方便面的味道完全是靠调料包,放不辣的调料包,就可以了。让厂家补发一批不辣的调料包过来,行吗?”

俄罗斯人的思维很简单:买了、吃不了、退货、再买新的。

没有想过还有补发调料粉包的操作。

对于一下子采购了五万箱方便面,还是俄罗斯军方这样的大客户,方便面厂家听说不需要退钱,只要补发不辣的调料包,哪会不答应,立马痛快地答应补发香菇炖鸡味、雪菜肉丝味、红烧牛肉味、鲜虾鱼板味等等相当清淡的品种过来。

中方态度良好,事情也解决了,爆炭军官非常满意:“真是太好了,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其实我觉得辣味的挺好吃的~”特别是在物资贫乏的俄罗斯,平民的常见调料已经缩成了盐和醋。

连胡椒和糖都不多。

爆炭将军大方地一挥手:“你喜欢的话,都送给你了。”

没有人会吃那么可怕的东西。

王雪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除了吃面之外,王雪娇也跟将军讨论了一下关于车臣问题……先聊导弹芯片,聊着聊着,就转到雷达上,然后就聊到了中国的南海问题。

“就不该跟菲律宾人客气!”爆炭军官果然很爆,嗓门超大,他用力挥舞着胳膊,“他们去黄岩岛,你们就去马尼拉!离得又不远!”

“咳,那个,进首都就算侵略了。我们中国人都是热爱和平的好人。”王雪娇的表情如同手捧莲花,眼望远方的青衣居士,loveandpeace~

爆炭军官哼了一声:“什么都怕,怎么搞得好社会主义!”

王雪娇眨巴着眼睛:“那您说有什么好办法?”

“进首都算侵略,不进首都不就不算了?!他们占你们的岛,你们就不会占他们的岛?”

王雪娇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有美国帮着他们吗?”

说到美国,爆炭军官也蔫了,当年苏联要是能在军事实力上全面碾压美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出的主意唯一可用的就是“他们占你们的岛,你们不会占他们的岛?”

是时候用一点“围魏救赵”的小技巧让他们的海军动一动了。

聊到兴头上,军官还问王雪娇想不想坐战斗机,王雪娇:“……不了,谢谢,我晕机。”

王雪娇对开战斗机的印象是要先在地上站在大铁圈里,铁圈疯狂乱滚,滚到头晕目眩,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总之,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的。

“开飞机很有意思的!”爆炭军官继续劝。

王雪娇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开小飞机,两个人的那种。”

“呵,美国人的小把戏。那你会跳伞吗?”

“会,不过是有教练带的。”王雪娇把没什么风险的运动都试过。

爆碳将军忽然生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他一定要找到王雪娇不会的!

“坦克呢,会开吗?”

王雪娇摇头。

“我可以带你们坐坦克!”

“是T—34吗?”王雪娇对苏联坦克印象最深的就是T—34,因为有一部同名电影。

“不,是T—62,是一款不错的主战坦克。”

T62相当猛,马力就是靠油耗换的,它就是一只吃油的饕餮,百公里210升。

如果是在中国,它压根就不会出生。

在页岩油丰富的苏联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玉米大帝曾骄傲地说:“石油,苏联有的是。”

以及,还有一个重要的点,T62就是在珍宝岛冲突中被中国炸坏的坦克。

王雪娇当机立断:“太棒了,我最喜欢T—62啦,比T—34还喜欢。”

这事被记录在王雪娇的“世界是个草台班子”的证据袋里,这辆坦克被炸断履带走不了之后,中国和苏联都想把它往自己家拖,中国占了上风,苏联人就决定把它炸了算了。

结果,他们尝试了两次,都是把炸药放在坦克下面,每次都成功的把坦克炸得跳了起来,对外壳略有损伤,最后还是被中国拖走了,中国坦克的滑膛炮技术起源就是它。

根据王雪娇看了那么多抗日电影的心得,炸坦克,就应该是把盖子掀开,把炸弹扔到里面再炸,哪有放在下面炸的!

除非坦克里坐着好几个拿着枪的人,可是当时里面明明就没人了。

所以,严谨的王雪娇特别想去看看,T62坦克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顶上的那个盖子其实特别难开,只能选择把炸药放在车下。

那样的话,它就不能被算在“世界是个草台班子”的证据里。

去坐坦克的路上,王雪娇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不是空军吗?为什么会有坦克?”

爆炭军官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海军也有飞机。”

王雪娇:“……那是因为有航母嘛。”

“陆军有航空兵,海军还有陆战队。为什么空军不能有坦克?”

说得好有道理,王雪娇也无法反驳。

三大军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娶互相嫁的。

王雪娇知道81军演的时候,确实有把坦克连带着驾驶员一起空投的事,就是还不习惯空军还有坦克这个设定。

在一片空旷的荒地,几辆长相不同的坦克就这么随便停在露天。

王雪娇同情地看着它们:“就这么放着?连个塑料布也不给盖一盖吗?”

呜呜呜,太可怜了,我们的歼10还包着小头巾呢。

“没什么好盖的,上来吧!伙计!”爆炭军官挥挥手。

T62是四人车组,驾驶员、车长、炮手、和装填手。

正好,现在不需要打仗,军官当驾驶员,王雪娇坐在车长位,张英山坐在炮手位,翻译坐在装填手位。

坦克发动后,王雪娇不时地问:“怎么转弯啊?这个炮真的能用吗?怎么发射?瞄准在哪里?……”

军官转了几圈以后,王雪娇眼巴巴地问:“我能不能开一开呀?”

军官上下打量着她:“这款坦克不适合女士开。”

“为什么?”

“它需要很大的力气。”

王雪娇卷起袖子:“那我倒要试试!!”

开坦克跟开手动档汽车差不多,一点都不难,但是开这种老式坦克,真的需要一把力气。

它!

丧尽天良,居然没有液压系统。

所有操作都要凭自己的肌肉作功。

王雪娇转头用力锤了一下开关。

坦克毫无反应。

我的体力都不足以让它发动吗!

张英山体贴地把刚才军官用过的锤子递过来:“他是用这个敲的。”

“哦……我说呢。”王雪娇对着开关狠命一敲,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接着她踩下离合,先挂档,再用力将左右手两边的铁杆往后拉,坦克缓缓起步。

“哦哦哦,开了开了~”王雪娇开心极了,“也不是很难嘛。”

拉动这种无液压的铁杆确实需要一把子力气,大概需要有横拉十公斤的劲。

王雪娇不是举三十公斤的石锁,就是举铁锅,住豪华大酒店也没有放过健身房里的铁块们,从未放松过锻炼。

区区十公斤而已,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怎么混。

坦克控制左右也是靠这两根铁杆,想要往哪里拐,就把哪根铁杆往前推,相当于让那一侧的轮子制动,这样坦克就能转过去了。

王雪娇刚开始还开得小心翼翼,不时问:“这样会不会把它弄坏啊?会不会把漆蹭掉?”

军官满怀着对苏制坦克的自信和骄傲,告诉王雪娇:“随便开!这可是苏联最好的兵工厂造出来的最棒的坦克!”

“真的啊!那我随便开了!”

看守坦克训练场的小兵看着一辆疯狂的坦克在场子里瞎转。

对着树冲过去、对战壕冲过去、对障碍物冲过去,全速冲上斜坡,几十吨的坦克……飞起来了,然后来了个硬着陆,“砰!”

都这样了,还没停,它还冲进了一旁的水池里,又从水池里冲出来,笔直地向他的小小值班室冲过来。

小兵大惊失色,顾不得值班室里的香脆三明治、刚刚泡好的咖啡,转头就逃。

炮管子离值班室的墙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一个拐弯,调头奔向原先停车的地方。

从值班室里钻出来一只花斑猫,它嘴里叼着一只小小的幼崽,一脸嫌弃地瞥了坦克一眼,转头跑到草丛深处了。

坦克盖子打开,翻译率先钻出来,他摇摇晃晃:“为什么坦克没有安全带……”

张英山十分惭愧的出来:“太颠簸了,如果我是炮手,刚才一炮都打不中。”

翻译尽职尽责的翻译。

军官一边叨叨一边爬出来:“有她在,坦克根本不需要炮台,她能把对手撞死。”

王雪娇最后出来,她围着坦克转了一圈,惊叹:“真的很结实唉~漆都没有掉!要是普通的汽车,早就刮花啦!”

张英山也想开一回,翻译表示他已经玩够了,不想再坐了。

只有王雪娇和军官进去又坐了一圈。

王雪娇嫌坦克里面气闷,掀开盖子,坐在机枪手经常待的位置,还伸出手向前瞄准,比比划划,嘴里发出“叭叭叭”的声音。

军官本以为这一趟要再迎接一次狂风暴雨般的冲击,没想到却平稳如同接待政要的礼宾车一样,平稳到甚至可以在驾驶舱里喝咖啡。

“你们的驾驶风格差距真大。”军官感叹。

张英山笑着摇摇头:“不是驾驶风格,是需要不同,有机枪手的时候,要最大限度的保障车身平稳,让机枪手可以顺利操作。”

军官扬了扬眉毛:“你们俩以前开过坦克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真是令人意外,你们领悟得很快。”

T62坦克的质量经过了猛虎帮帮主的考验,帮主表示果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带液压的设备是提高生产效率不可或缺的部分。

军官将王雪娇和张英山送回酒店,这会儿才下午,天都没黑。

蔡建明那里也没有什么进展,他还在满世界打听消息,托人问到底什么时候能通行。

无所事事的王雪娇拉着张英山出去玩。

她又打电话给已经回去的翻译:“我们还想请你当随行翻译,大概六个小时。”

翻译有气无力:“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精神了。”

刚才坐了一圈“虎式”坦克,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灵魂出窍。

王雪娇不甘放弃:“那有可以推荐的人吗?”

“我帮你问问啊……不过明天开始是民族团结日,要放三天假,我的同学都出去玩了,还有的晚上有活动,人可能不太好叫。”

三天假啊?那就是法定节假日了?

王雪娇说:“这样啊,我愿意支付加班费,每小时三十万卢布……不,卢布现在汇率变动太大了,我愿意支付美元,一小时三百美元,应该能找到人愿意来吧?”

翻译病中垂死惊坐起,精神抖擞:“我刚才躺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我马上就来!”

卢布在短时间之内,与美元的汇率从1美元对两点几,突然拉到了一美元比六千,现在稍降了一点,到一比三千多。

汇率在变,物价也在变,两年时间,物价上涨244倍。

翻译同学没想过会赶上这么动荡的世界,仿佛一瞬间穿进了初中课本里说挑着两大担子钱去买一根油条的金粉时代,还有发了工资一定要赶紧跑到商店,赶紧把它换成东西,否则,下一秒,手里的钱可能就已经买不起了。

有愿意支付美元的好人,他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刚才被坦克颠的半死不活的另半拉灵魂,在听到报酬的时候,已经自动回到体内。

圣彼得堡比莫斯科更靠近欧洲,路人的气质和打扮也更时髦一些。

路边有一个小店,说小店也不确切,其实就是一楼的住户,打开了一扇窗户。

窗台上摆着刚烤好的面包、面饼、饼干棍,以及相配的黄油、芝士片和培根片,墙上挂的牌子上还写着茶和咖啡。

坐在窗口的是一个妇人,大概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姿也十分优雅端庄,身上没有珠宝,不过从衣服的图案和版型来看,应该是定制的衣服,能够有效的利用视觉差,修饰她的身材。

“她家肯定挺有钱的。”王雪娇小声嘀咕。

“对,”翻译压低声音:“权力也不小,一般人可弄不来那些东西。”

王雪娇点点头,她的八卦之心升起:“走,我请客,去她那买点东西。”

别看店小,东西真不少,窗口摆的是不值钱的面包和黄油,窗户里面有肉肠、酒精饮料等等更加高端的东西,在柜子下面的箱子露出一个小箱子,箱子看似朴实无华,只露出一个徽章和半个单词。

如果不是王雪娇去过古巴,也就当它是个朴素的货箱而已。

徽章和那半个单词,是古巴最大的国营雪茄厂的标志。

此时古巴和俄罗斯双双被美国制裁,古巴想卖,俄罗斯想买,都十分艰难。

翻译说得没错,这家店的店主,本事真不小啊。

唉,就是说,权势滔天的人,为什么不能把面包做得好吃一点呢??

面包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只要料放足,闭着眼睛做,都不会出错的吗?

翻译同学说俄罗斯人就喜欢吃这种粗糙寡淡的面包,中国人喜欢吃白白、软软还有点甜丝丝的面包,他们反而不喜欢吃。

好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我吃不惯。

王雪娇的表情落在老妇人眼中,老妇人忽然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包榨菜片,还有一个玻璃瓶装的豆腐乳温柔地对王雪娇说了一句什么,翻译说:“她问你要不要,榨菜两万卢布,豆腐乳十万卢布。如果你们想吃粥的话,她也可以提供。”

这个品牌的榨菜片在国内最多卖五毛钱一包,出国一趟,变成五十块钱。

豆腐乳也是国内三块钱左右的品牌,变成两百多块钱。

就算张英山现在已经是不缺钱的第一先生,他还是为这个物价而震惊。

“物离乡贵,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王雪娇对此看得很开,反正有美国佬付钱,她无所谓,“你们要吃吗?”

张英山无所谓,不过一转头,看到翻译同学的眼睛都快粘到豆腐乳上面了,但又不好意思应声,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辣手了。

他便答道:“要。”

王雪娇便点了三人份的粥,买了一包榨菜,一瓶豆腐乳。

老妇人将三人请进屋,屋子意外的大,里面的装潢相当有品味,王雪娇觉得它不输贝尔蒙德欧罗巴大酒店的餐厅,厅里摆着五张圆形桌子,桌围雕刻着繁复的卷草纹,所有的椅子都是实木椅,结实而沉重,有厚实的靠背,椅背上雕着与桌围同款的卷草纹,有扶手,扶手上镶着红丝绒包着的软垫。

“嚯,这椅子……坐在上面喝粥感觉好对不起它啊,”王雪娇双手搭在扶手上,“众爱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把椅子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张英山笑道,“这种椅子像在御书房用的。”

“……你在暗示,坐在上面就应该写计划做总结?”

“差不多。”

王雪娇:“我计划吃一碗粥,配半块豆腐乳和三片榨菜,十片香肠,吃完了再做总结。”

粥煮好端上来了,翻译同学吃得十分沉醉,他说俄罗斯的都是牛奶粥,刚开始吃还行,吃几天就腻了,想吃皮蛋瘦肉粥、想吃鱼生粥、想吃艇仔粥,没有没有,统统没有,连想要白粥都不行,学校只有牛奶粥,不会专门为他煮一碗的。

“我在家的时候根本就不吃这么素的粥,唉,谁能想到,到这里之后,吃一碗没有牛奶的牛奶粥能让我高兴成这样。”

“出国留学又不会自己做饭的都这样,等你回去会吃胖的。”

三人边吃边聊,翻译同学说了一些他看见的中国公司也被帮派的人勒索,不交钱根本做不了生意。

王雪娇饶有兴味地问:“是拿枪拿刀吗?警察也不管?随便乱杀?那可太刺激了。”

她调来,用来保护她的猛虎帮成员今天晚上就到!!!

要是乱成这样,还保护她干嘛,她立马老实待在酒店,不拖后腿,猛虎帮圣彼得堡分公司岂不是可以立马开张?!

还能再去问问坦克卖不卖!

老板,买十辆能送备用履带不~

翻译摇摇头:“不是的,比如运货出火车站,总得叫车吧,必须通过那些人叫,否则根本没有车敢停下来,停了他们就砸车。他们叫的车的价格是正常市场价的十倍。”

王雪娇了然,原来走的是黑车流。

她在国内也见识过这种玩法,只不过国内没这么嚣张,要是货主自己有本事联系到车,他们还是不敢怎么样的,哪能直接砸车。

翻译同学说:“一般的小倒爷最多到莫斯科,不过现在莫斯科竞争太厉害了,圣彼得堡也有很多中国倒爷了,我经常被他们雇佣去警察局报案……哎,报了有什么用,都是一伙的。”

“不过他们的生意都能赚到好多钱,利润非常高,所以乱成这样,来得人越来越多了。”

王雪娇点点头:“是啊,如果能赚到很多钱,还太太平平的,那早就满坑满谷的中国人,早就赚不到多少大钱了。”

1991年,匈牙利曾经对中国实行免签,迎来了蜂拥而至的中国移民,1992年就吓得取消这个政策了。

翻译同学见王雪娇似乎喜欢听那些刺激的故事,便主动提供老板情绪价值。

说了好些在俄罗斯遇到的抢劫、帮派火拼之类的事情,有些事情他也参与过,不过一般都是缩在一边的,吹牛的时候么,就把自己说得英雄无敌,如何以一己之力,拯救被调戏的女同学,怎么一拳超人,打中了小偷的鼻子……

王雪娇不在乎出面救场的英雄到底是谁,有这么一个故事就好了。

她听得十分认真,不时还会问点细节。

翻译同学到底是真的在现场,于是都能回答得出来。

正聊得愉快,王雪娇忽然听见摆摊的窗口房间传来吵闹的声音,老妇人大声嚷嚷,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在吵什么?”王雪娇好奇起身,向房间张望。

翻译仔细听了几句,忽然脸色一变:“快走,抢劫!”

“诶??”王雪娇以为老妇人敢一个人摆摊卖这么高端的东西,就说明她黑白通吃,全城无忌,谁都不敢动她。

怎么,还有抢劫的?

三人正要离开,已经迟了,有人从窗口跳进来,直接冲进厅里,一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一个人手里拿着大号的扳手,还有一个人拿着铁管,长得特别像一头熊,又高又壮,满脸横肉。

看来看去,没枪?

王雪娇定睛瞧了半天,确定了,真的没枪。

太棒了。

劫匪们本来以为屋里就老妇人一个,这才放心大胆冲进来,结果屋里居然有人。

他们定睛瞧了半天:一个四眼瘦麻杆,一个女人,就一个看起来还有点战斗力的男人。

他们决定先围攻张英山,至于那个女人和四眼瘦麻杆,不足为惧,一个人盯他们俩就够了。

太棒了。

说干就干,抄着扳手和铁管的人将张英山围住,二话不说,举起武器便没头没脑地敲下去。

拿着棒球棍的男人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和麻杆不足为惧,他甚至没有做出攻击的功作,只是举着棒球棍,对着两人喝道:“我警告你们别乱动!”

王雪娇连曾局、冯老的警告都不听,哪能听他的,那岂不是显得欺负好人吗?

她悄悄猛踹了翻译同学的膝弯一下,翻译同学促不及防摔在地上,吸引了“棒球棍”的注意力,他以为翻译同学要耍什么花样,低头去查看。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被抡了起来,然后重重落在他的头上。

实木椅子的质量就是好,给人开了瓢,它一点都没坏,连裂都没裂。

黑色的衣服就是好,还是干干净净的,翻译小哥的白外套被溅上了好多红点点,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雪娇,他不是没打过架的乖宝宝,不过最多是打到鼻子出血,哪见过这种场面。

如果王雪娇是身如铁塔,膀大腰圆,一个人能扛一根大圆木,徒手能揍熊的俄罗斯老大妈,或者本来就彪悍的毛妹,他还能理解一点,她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总是笑咪咪的……别说外国人了,就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围攻张英山的两个人闻声转头,发现同伙倒在地上,女人和四眼瘦麻杆都站在一边,女人身上干干净净,手里还捧着刚才盛粥的珐琅锅。

四眼麻杆半身都是血,惊恐地看着地上被砸倒的人,很像第一次动手打伤人,不知所措的样子。

本以为最没有威胁性的人居然敢暴起伤人了?!

提着扳手的人转头向翻译同学冲过来,扬起手,对着他的脑袋砸。

“当~~~”一声金属的响声响起,扳手落在王雪娇及时伸过来的珐琅锅上。

翻译同学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抄起棒球棍,对着来人没头没脑一通乱打,没有一棍打在要害上,敲了好几下,不仅没有造成有效伤害,反倒还提升了对方的怒气值。

现在两人打在一起,再抡椅子会砸到翻译同学,王雪娇佯装害怕,退到旁边的酒柜,摸了一瓶趁手的兵器,又神妙走位,兜到翻译同学侧面,趁“扳手”不备,她高高举起那瓶葡萄酒,就要落下去。

还没得手,只见眼角有人影一晃,王雪娇还以为这三个人居然还有同伙,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这才发现,过来的是那个老太太,她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的一头深深地扎进男人的侧腰,接着她将水果刀稍稍一转,用力拔出来,再扎进去……

王雪娇嘴巴微张,眼睛睁大。

您这动作好流畅啊,看这起手,至少得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

现在王雪娇大概理解她为什么敢一个人看店了,只怕这位妇人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善茬。

她温柔地对王雪娇说了一句什么,翻译同学瘫坐在椅子上,神志还算清醒,尽职尽责的翻译:“她让你把酒瓶放下,或者喝掉,这么好的酒不应该浪费在人渣身上。”

“有道理。”王雪娇将瓶子放下。

此时,王雪娇背包里的手机响了,是猛虎帮的人,他们已经到了,但是在酒店里没看见她,想问问应该原地等待,还是来找她。

这地方都敢当街抢劫,看来是真乱。

“你们过来吧,把电话给司机。”王雪娇请妇人告诉他们的司机,此地的地址。

另一边张英山已经将自己的对手处理掉了,他过来先跑向王雪娇:“有没有受伤?”

王雪娇笑嘻嘻地摇摇头:“他们连枪都没有,也敢来抢劫。”

见她这么精神,张英山也放下心,转头看着翻译:“麻烦问一下,这边的传统做法,应该是报警,等警察来处理,还是自己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

翻译看看地上的三个毫无动静的身体,再看着正在擦拭水果刀的妇人、笑嘻嘻的王雪娇,诚恳进行法律咨询的张英山……

他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荆轲刺秦王的场景里,但他是秦舞阳。

就在这时,又有人从窗口跳进来,不止一个,王雪娇本以为是猛虎帮的人,还想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仔细一看,却是斯拉夫人的长相。

他们打扮得都离正经人有很长一段距离,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难道是这三个人一伙的?

王雪娇的手轻轻搭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