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王雪娇是个老实的好人,是纯洁的圣徒。
这一点在猛虎帮内没有人怀疑。
王雪娇自己也是这么相信的。
起码她没有在采购团到达造船厂的第一天就打听他们的消息……亲自打听他们的消息,那不是她干的。
至于杨爱金是跟谁学的,嗯……一定是西苏里。
“他们的内部是全都松成这样了,还是只有后勤才这样?”王雪娇问道。
杨爱金一怔,大意了!自己光顾着查问消息,只找到后勤,跟她们搭上线,打听到想知道的消息之后,就急匆匆跑回来汇报了,就完全没有顾及到其他信息。!!!差距啊!
帮主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自己的眼睛怎么就只盯着眼前的那么一小点,毫无全局观。
杨爱金小小声:“我不知道,没有来得及问。”
“没事,我去打听打听。”王雪娇不以为意。
翻译同学之所以能认出那个车牌号,也是因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马路上看过那么一次了,他觉得那车特别气派,所以多看了几眼,顺便打听了车主人是谁。
此时的俄罗斯海军部造船厂内部管理制度比乌克兰的黑海造船厂稍微好一点,起码没有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从船里薅两把零件回家卖了换肉吃。
不过门禁还是很松,王雪娇连借口都没找,她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胸口别了一个党徽,手里抱着一撂资料,在中国采购团的车子进门后没多久,她双眼盯着车子,脚步匆匆的往里跑,守门的哨兵误以为她是采购团的人,来送被落下的资料,问都没问,就这么让她进了。
进门之后,几栋灰扑扑的楼,都长得好像一个妈生的,她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此时空气中传来食物的芳香,她本能地循着香气摸过去。
果然是厨房。
普通士兵吃方便面,不知道高级军官们吃什么。
王雪娇伸着头张望了一下,怎么都是鱼?
炖鱼、烤鱼、炸鱼……闻起来还挺香的。
另一边的人在忙着折腾鱿鱼,往鱿鱼筒里灌大米,然后放进烤箱,根据王雪娇对大米成色的判断,那就是纯洁朴素的大米,没有加入任何调味料,鱿鱼也没有刷酱,或是经过腌制的模样。
这个会好吃吗?也许上桌之前再洒调料?
王雪娇稀里糊涂地顺着上菜的通道走到了二楼餐厅,全程畅行无阻。
餐厅里的人不少,都在忙着,抬桌子的抬桌子,铺桌布的铺桌布,看见王雪娇,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当她是中方采购团的秘书,过来看看午饭的安排。
还有人殷勤的给她看了座次安排,问她有没有问题。
座次表上不仅清晰地写着所有人的名字,从主桌上安排了谁,主桌附近的桌子安排了谁,就能看出谁拥有话语权、谁是有话语权的人的助理,谁说的话有参考价值。
王雪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中方采购团和俄方谈判人员的名单,以及他们在本次谈判中的地位。
如果这份名单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今天晚上就能给安排上“你也不想你的上司知道你在国外搞这个吧”。
王雪娇先是觉得俄罗斯果然是没人管了,自由放飞。
转念一想,算了,明清时代的紫禁城,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还不是被渗透得像个筛子,小偷进门偷瓦当、拔门钉、偷神像、盗挖金沙,卖馒头,光绪31年还有个叫贾万海的疯子在太和殿跳舞……
俄罗斯现在比光绪31年的境况也差不多,造船厂这种并非朝廷大员所在地的部门,随便进来一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王雪娇默默地把此事记在“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的证据袋里。
其他的人不重要,正中间的主桌上就六个人,三个中方的,三个俄方的,王雪娇现在的俄语造诣刚好足够读出三个人名。
从厨房到餐厅,王雪娇寻思着,要不去楼上再转转,要是有哨兵拦着,就不上去呗,说自己是出来打前哨的助理,走错了。
反正俄罗斯人会信的……不然,在第一次车臣战争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自己把一伙伪装成平民的车臣叛军给傻乎乎地领进城。
到楼上,王雪娇震惊的发现,有一层楼,一个人都没有!
从门上挂着的门牌看,这是厂长办公室、副厂长办公室、以及各位高端人士的办公室。
现在他们都在会议室里跟中方采购团谈生意。
各位大佬的门都没关!
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桌上不是干干净净的,而是摆着不少纸质资料。
王雪娇十分无语,如果她是纯纯的中央情报局特工,高低得进去看一眼……现在,她怕冯老被她气出个好歹来,然后一手搂着氧气瓶,一手端着加特林赶来找她,所以,天下最老实的小王警官在门口站了几秒就走了。
现在,王雪娇觉得冯老的担忧有点多余,这还需要中国采购团里出二五仔吗?
这么soeasy的事情,何必花钱收买叛徒,她一毛钱没花,想看什么,不就看到了?
其实中国也有这种情况,某社保局每周二学习,包括局长在内,就这么敞着门,有两个骗子就抓住了这个机会,男骗子潜入局长办公室,坐在局长办公椅上,女骗子以中间人的身份带受害人进去,让受害人以为坐在办公椅上的就是真局长,给了几十万好处费托他办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草台。
临走,她还去厨房张望了一眼,寻思着或许能混点吃的尝一尝,然后~她就发现烤鱼出炉了,厨师装盘、调味,浇的是白花花的奶油,看起来很诡异。
王雪娇立马转身跑路,头也不回。
回来以后,王雪娇哭哭啼啼向冯老汇报:“带不动,真的带不动,都不用咱们的采购团里出奸细,俄罗斯人自己都漏得跟筛子似的,也就是我是个文盲加好人,不然今天我说不定都能潜入他们办公室!你敢信,他们厂长那一层的办公室门没锁!”
冯老十分严肃地对王雪娇说:“不要掉以轻心,也许他们放在桌子上的纸是明天组织卫生大扫除,后天安排十月革命圣利日庆祝,我们要的东西不会放在桌子上。”
“嗯……有道理。”
冯老告诉王雪娇:“俄方对这批潜艇数据的保密性很重视,上一次去的时候,俄方都不允许靠得太近,每次还只许去两个人,就怕数据泄露。这次我们出了大价钱,要是交易能达成,就能极大的缓解他们的经济压力,他们一定不想因为数据泄露而导致生意做不成。”
“是嘛……我真看不出来他们有这个觉悟。”王雪娇嫌弃的态度从电话线直冲到冯老身边。
冯老:“我们管不了俄罗斯,只能管自己人,要确保自己人万无一失。”
“是,知道啦。”王雪娇哼哼唧唧挂了电话。
另一边,杨爱金在尽力弥补了自己工作经验不足的缺憾,她走的是底层路线,很快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包括在工作午宴上发生了什么趣事,哪些菜最受欢迎等等。
俄罗斯人没有工作日午餐不能喝酒的规定,喝得十分开心,叽里哇啦一通乱说,把这次交易的金额都说出来了,大意是:“这么好的潜艇,十亿美元真的不算多!已经非常划算了,如果你们不买,我们还有的是买家可以交易,可是离了我们,你们就别的地方选了。”
“这么贵!”王雪娇惊叹,“飞翔的维京人”号也没这么贵啊,不过航母没有造完就是了。
杨爱金答道:“四艘,中方提出要两艘636型,两艘877型,俄罗斯人不想卖636型,只想卖四艘877型。”
中方看得起这两个“基洛级”潜艇的主要原因是它安静,不容易被美国人的声纳捕捉到信号。
杨爱金还提供了636型的优势,比877型潜艇的噪音降了118分贝,多了3M54的巡舰导弹,可以在潜艇里对陆地发起攻击。
这是在会场负责倒水的服务员听见的,她们的主要业务就是在小房间里蹲着,过一段时间出来为两边谈判人员添茶加水,她们的出现无人在意,谈判双方正常说话,该聊什么聊什么。
在谈判现场聊的内容比较宽泛,只提有某个功能,不会有仪器需要的精确数据。
就现在提到的这些东西,美国人想以此对潜艇进行反制是不现实的。
王雪娇有些忧虑,连初来乍到的杨爱金都能弄到这么多消息,美国那边岂不是应该搞到更多?
与海军有关的,应该是五角大楼派人来吧,要是美国人还好认,要是找的本地代理人,那就不太好办了,要是再厉害一点,直接收买了俄方谈判组的人,那她也干不了什么。
很快,王雪娇接到恽诚的电话,恽诚告诉她:“本来我想为你争取一个新的任务,可惜被人抢了。”
王雪娇心想:哦,那太好了。
嘴里还在假装关心:“居然有人抢?那一定是一个很不错的任务了,具体是干什么?我能再抢回来吗?”
“哦,那应该很难了。”恽诚的语气十分失望,“中国人要买俄罗斯的潜艇,五角大楼那里托我们调查一下购买潜艇的具体参数。你正好就在圣彼得堡,我向局长推荐了你,但是被俄罗斯组的人抢了,说你没有潜艇相关的专业背景,拿到参数也无法判断是真不是假。”
王雪娇:“他们派出来的是海军?”
“是的,他们派出的是曾经在海军服过役的人,这段时间他们会在圣彼得堡活动,不过应该不会干扰到你,你继续做好你的工作,不要管他们。”
王雪娇:“他们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干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不过你们互相之间不会产生交集。”恽诚非常确定,一个搞导弹的,一个搞潜艇的,一个天上飞,一个水里蹿,完全不相干。
王雪娇“哼哼”两声:“希望他们不要妨碍我的正常工作。他们会不会突然对我的手里的电路板感兴趣?”
恽诚十分肯定地回答:“不会的,所有人都关注自己手里的任务。”
王雪娇悲悲切切,继学不好微积分被开除出人籍之后,热爱围观别人任务的爱好让她再一次被开除了人籍。
嘤嘤嘤,她比冥王星还惨,被开除了两次!
王雪娇不开心,她一手叉着腰:“他们不会来干涉我,那你打电话来专门告诉我是干什么?告诉我我丢了一个大项目?少赚了很多钱?”
“不,我是专门通知你,必要的时候可以关注一下他们的行动进展,如果他们失败了,你可以及时顶上,把数据带回来。”
王雪娇:“……这样啊,会被说是恶性竞争吗?”
连银行、保险、证券、烟草行业都不允许手下子公司跨区展业,中央情报局不能这么随便吧。
“你只是情报供应商,又不是正式编制,哪里能挣到钱,就去哪里。”恽诚对王雪娇说,“再说,我说的是等他们失!败!以后,不是让你在他们平!安!无!事的时候就抢。事情成不了的时候,你力挽狂澜,拿回了数据,老板怎么会怪你?”
老板只关心事情搞定了没有,至于是哪只蝼蚁搞定的,是不是跨区抢生意,那很重要吗?
何况是在事情败了的时候接手,又不是好好的硬抢,那才会坏了规矩。
恽诚此时的心气非常不顺,不是因为竞争输了,要是这次竞争失败的原因是抓阄失败,他就认命了,但是,这次他失败的原因是中央情报局高层相信了竞争对手的话,而是对他的探员余梦雪个人能力的不信任,认为她只能做好一件事,并且她没有军方背景,弄不到真正的情报。
他相信余梦雪,认可余梦雪的能力。
中央情报局的老板们不信任他信任的人,就等于不信任他。
他本来就因为华裔身份混得不是特别开心而不满,屡次立功,也无法如他所愿那样进入核心管理层,只有经费和辅助部门在升级。
他非常希望这次派出去的人失利,至于真正的数据,余梦雪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想让上司们看看:只做一件事,且有军方背景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会失手?!
下一次派任务的时候少拿这种愚蠢的借口把好事都给别人。
“这人来了吗?有资料吗?”王雪娇问道。
恽诚回答:“什么都没有,不过按照惯例,他现在已经到了,或者快要到了。”
“好吧,听起来好像大海捞针。”王雪娇十分不满。
恽诚对于这一点倒是想得开:“实在做不到也没关系,确保电路板交接的工作是最重要的。”
“嗯,那肯定的。”王雪娇挂了电话。
那个特工大概不会从华盛顿直飞,那也太显眼了,王雪娇放弃直接溯源的手法,打算等人到了再说。
拙劣的蔡建明终于快要把电路板送来了。
几天间,这批电路板已经在港口卸货,完成清关,并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赶来,距离抵达圣彼得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
王雪娇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抢走她项目的特工不知道她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是谁……那么,岂不是可以利用这批货物把那个人钓出来?
王雪娇万分期待电路板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蔡建明急匆匆跑来贝尔蒙德欧罗巴大酒店,咣咣敲门。
王雪娇神色阴沉地打开门:“我希望你的失礼之举有足够的理由来支持。”
蔡建明一眼瞥见张英山似乎在把一根长长的棍状物收起来,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对不起余小姐,我要向你汇报一下,是电路板的事情啦!电路板!它出事啦!”
“全坏了?”
“是被抢走了啦!”
王雪娇万分困惑:“谁要抢那玩意儿?”
电路板的功能是固定的,除非抢它的人也要做制导导弹,不然抢那堆玩意儿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些塑料和一丁点金属。
虽说电路板里含有黄金吧,但是,从废弃电路板里提炼黄金的技术直到2018年才开始商用化,之前都在理论实验阶段。
会搞抢劫的野路子,更不可能有这个技术。
总不能是兵工厂的人忽然不想付钱了,便扮成土匪上手来抢?
不至于,不至于,他们的诉求是付钱,而不是不付钱。
反正付的不是他们的钱,是国家的钱。
替国家省钱,他们一毛钱都捞不着。
相反,这条利益链上的相关人如果想给自己多捞一些,就必须产生真正的交易。
只要有交易,就能对账目做手脚,就能多弄钱。
哪怕是搞阴阳合同,首先,也得有一个合同,且真的有金钱流转,哪怕只是左手倒右手的流转,也一定得有这么一个流转的过程。
要是交不了货,就不可能付款,金钱一开始就是死的。
不付款,也没办法再想办法编出更多的相关费用。
0和1,看起来差不多,其实差距巨大。
在王雪娇的脑子飞快排除了各种不可能之后,蔡建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原委:就是被一群车匪路霸给抢了。
中国倒爷最爱带大量现金。
俄罗斯警察无心管事。
此时从北京到莫斯科有两趟直达火车,一趟出满洲里,一趟先进蒙古,再进俄罗斯。
虽说此时中国国内的绿皮火车的治安也是一言难尽,但是铁路警察好歹是在努力。
等火车到了边境,中国铁路警察下车,俄罗斯边境警察检查过护照签证之后,火车上就再也没有人管治安了。
直达火车虽好,但是倒爷的数量远超过直达火车的承载能力,要说硬塞人上车,问题倒是不大,洗手台、窗框上、行李架上都能睡人。
可是他们上车又不是为了卖身,不带货上车干什么,直达的车实在挤不上去,就想办法先到边境,然后再转其他到莫斯科的车。
有的倒爷刚开始是自己一个人做,后来生意大了,就雇人帮着运货。
“你为什么要人帮着运货?”王雪娇不明白,从港口不就有火车站吗?
在她的概念里,铁路运输是不需要货主自己盯着的,往货车厢里一丢,门一锁,到站了有专人卸货。
蔡建明哭丧着脸:“这边的货运……比有人看着还不安全。”
有人看着,好歹知道货是在哪里丢的,劫货的人是谁。
放进货车车厢,等火车到了目标站,货主过去一看,门锁被撬了,车厢里的货空无一物。
此时敢用货车车厢运的只有一眼能看见,并且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各种矿石、粮食、家具……
所以,蔡建明也决定雇人运送那批电路板,他已经很谨慎了,当着雇工的面把箱子里的货都检查了一遍,再封上,免得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心生歹意。
让他看到里面是不容易出手的塑料板子,他就会踏踏实实的赚工钱,而不是想着搬货跑路。
路上的豪杰们也都是要钱,不要货。
蔡建明甚至还体贴地给他准备了一笔买路钱。
万万没想到,这次的豪杰不走寻常路,钱也要,货也要。
一切皆因江湖传闻:普通卖小商品的人在莫斯科就下车了,还继续往圣彼得堡的货,都是好东西!手表、珠宝,应有尽有……
在距离圣彼得堡还有三百多公里的时候,火车被劫了。
猛虎帮虽然有上车做推广宣传的操作,但是,上车的站点是距离圣彼得堡一百多公里的最后一站。
以往猛虎帮的地推员上车发小广告的时候,至少有一半人对此没兴趣,毕竟他们收费不便宜,怎么说都摆手“不需要,不需要。”
今天就不一样了,等猛虎帮的人背着物料小包上车的时候,商人都已经被劫了,他们看见猛虎帮的地推员都哭丧着脸:“你们怎么才来啊~呜呜呜,都被抢光了。”
“你们能帮我们抢回来吗?我出五百块!”
“我我我!我愿意出八百!”
……
把猛虎帮的地推员给整不会了,等到了圣彼得堡之后,他带着被打劫的商人回到猛虎帮的办公楼。
杨爱金现在负责坐镇在前台,做业务接待,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新增“复仇”业务,便打算打电话向王雪娇请示。
把电话拎起来,按完号码,一秒钟振铃都没有响,电话听筒里面就传来了滴血大教堂报时的敲钟声。
杨爱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帮主,是你吗?”
王雪娇“咦”了一声:“怎么没响铃,你接得真快,我有事找你,你先去打听打听,会在莫斯科到圣彼得堡的火车上打劫的是什么帮派,然后,去找到他们,把他们今天抢的货全都弄回来!”
杨爱金大为震惊:“您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被打劫的商人们进门才不到五分钟!
自己刚给帮主打电话,一个字都没说,她就全知道了,还做出了详细的安排!!
帮歌在杨爱金的心中环绕:“……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
杨爱金满怀着对帮主那如同滔滔江山一般的景仰,恭恭敬敬回答:“是,我已经调查过了,是快到诺夫哥罗德火车站的时候丢的,大概差了二十多公里,劫匪在车子进站前带着货跳下车,这样可以避开火车站的警察。”
王雪娇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自己重要的电路板被劫了,所以,她拿起了电话,让自己的手下去把货找回来。
老式电话,在双方同时拨号完成的时候,就会直接接通,不产生振铃声。
王雪娇对杨爱金堪称神速的处理能力大为震惊,她知道杨爱金一直苦恼于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能提前搜集到需要的信息。
现在这个进步的速度,也太快了,都会抢答了啊!!!
别人是脑补完了,就不说出来,自顾自的就震惊上了。
王雪娇是脑补出一个过于离谱的故事以后,一定要抓着本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她睡不着觉!
“原来是这样……赶巧了。”
王雪娇想了一下,给定了一个价,要是能把货弄回来,按货物价值比例提成,她也不担心货物价格被人为压低,商人手上都有报关单,就按报关单上的价格来。
杨爱金得到帮主首肯之后,高呼一声:“跟我平事去!”
王雪娇想了一下:“你把车臣人也叫上,货都被劫了,还要黑车干什么,他们蹲在火车站也没生意,不如跟着你们干一票,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人多一点充个声势。”
“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呢?”
王雪娇问道:“今天他们来火车站了吗?”
“来了,不过所有商人的行李都丢了,他们就没围上来。”
王雪娇:“对啦,今天天气这么坏,乌云罩头寒风呼啸的,如果在火车上抢劫的人跟火车站的人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他们亲爱的同伙在寒风中受冻?在屋里待着等分赃不好吗?这是把自家兄弟当德国人整吗。”
杨爱金恍然大悟:“那我去了。”
她带着人去火车站广场找车臣匪帮,他们也在纳闷呢:什么情况啊,怎么下来这么多没有带行李的人,还都跟着猛虎帮走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猛虎帮只管中国人,起码也得是长得像中国人。
这回跟在猛虎帮后面的人里面还有不少完全不“中国”的长相。
要不是他们都没有带行李,他们就要过去找猛虎帮讨回公道了。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原因了:苏卡布列!居然是被别人抢先劫走了。
这么多来做生意的商人在半道被劫了,对于积极招商引资的圣彼得堡来说,是一个相当不妙的新闻。
但是出事的地方在诺夫哥罗德州,他们在列宁格勒州,不能跨区执法。
诺夫哥罗德州的警察不会听他们的,更不想多管闲事。
对他们来说,抢完了、跑光了,这事就等于结束了,无事发生。
什么?还要去抓人?
开什么玩笑。
欧洲许多国家的警察都是这么执行的,小偷把手从失主的口袋里抽出来的瞬间,犯罪就已经结束了,如果失主发现去追小偷,给他造成了任何人身伤害,失主要负刑事责任。
这也是很多地方帮派发达的原因,警察不管,失主如果有本事,就找到自己的同乡会,再通过同乡会找到帮派里的人,只要动作快,就能辗转找到自己丢失的非现金类非奢侈品的物件。
猛虎帮愿意出这个头,圣彼得堡方面乐见其成,他们还提供了可以租借的大车,可以把猛虎帮和车臣人一拨运过去,找打劫的谈谈。
“先不急。”王雪娇找到冯老,“咱们国家打算解决跨国列车上的被打劫问题吗?”
冯老:“……你这是身在特情,心在公安啊,怎么还管起这事来了?”
王雪娇清了清嗓子:“那个什么,我的档案不还是在公安么,万一哪天公安部突然决定给我发奖章捏~我可以不参加颁奖仪式,奖章我还是喜欢的……”
冯老的眼前出现王雪娇盘腿坐在地上,身边是一堆勋章山,她拿起一块勋章,用丝绸手帕擦擦擦,瞳孔变成勋章模样,露出葛朗台擦金币一般的笑容。
冯老:“你是不是想当勋神!”
王雪娇欢欣鼓舞:“可以吗,可以吗!我飞升的时候,让勋章成为托着我的云彩。哦~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冯老十分无语,出声打断:“得得得,别唱了,前几天确实有在讨论这个问题。”
苏联解体之后,警察全废,乱得一塌糊涂,俄罗斯本地匪帮的质量不行,打劫的效率不高,让后来者居上的“beijing帮”出头了。
“beijing帮”那些人看起来不如俄罗斯匪帮人高马大,但是他们敢玩命。
1983年,中国开始了第一次全国严打,打击目标是严重刑事犯罪和严重暴力犯罪。
虽说那个时候讲究的是从严、从重、从快,偷一块钱就枪毙,在马路上对妇女吹口哨就枪毙的故事很多,但也不是全都下手那么重的。
也有一些人被判了有期徒刑,在九十年代初出来,没有单位要他们,他们就投奔了自己最熟悉的道路——打劫。
去年北京铁路公安刚打击了一群,俄罗斯警察也稍微正常了一点,也就正常点,只管北京——莫斯科这一段路。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莫斯科到圣彼得堡就完全不在保护范围内。
北京铁路警察的手再长,也不能把手伸到俄罗斯内部去管他们的国内火车。
但是那几趟车上被劫的还是中国人居多,圣彼得堡总领事馆整天接待哭诉的商人,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帮护照被抢的人办旅行证,让他们可以凭证回国。
驻莫斯科大使馆隔三岔五发警告,发通知,让大家注意保护自己的财产……其实也没什么用,这事就不是注意可以注意得了的,火车没有警察,商人没有武器,遇到劫匪,就只能认命。
如果劫匪是外国人,不管也就不管了。
但是,劫匪是中国人,中国的法律是属人原则。
商人们哭天抢地表示那些中国人在国外犯案,你们就不管了吗!
其中还有港商和台商。
真就这么搁着不管也不行。
公安部又向国际刑警组织寻求协调,与俄罗斯警方寻求合作。
俄方去年与中方合作得很愉快,一口答应。
不过,还是跟去年一样,他们的协助仅限于在自己辖区里,如果火车停在终点站,犯人还在车上,他们可以帮忙抓,全程跟火车是不可能的,这项差使依旧要交给中国铁路警察。
以及,中国铁路警察不能在俄罗斯使用武器,枪支不得入境。
“那个垃圾破七七式都不能入境吗!”王雪娇摇头,“那还打什么,我都有RPG呢!”
冯老:“……呵呵呵……杀了几个了?”
“没有,发射的是方便面调料包。”王雪娇理直气壮,“要不,让铁警也带几斤辣椒粉来?……能帮我带点糍粑辣椒来吗?”
冯老现在对于王雪娇的神妙言论的适应度越来越高了,他心平气和地问:“是不是如果没有人来,你也会自己处理?”
“对,这些劫匪抢了我的东西,就是那几箱电路板,严重影响我的工作进度,你说我这一天天蹲在圣彼得堡混吃等死的,这么多天的空白期,将来写报告的时候我可怎么办呀!我们家英山再厉害,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啊……我真心疼他……”
冯老:“哦,所以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男宠?”
王雪娇嘻皮笑脸:“咳,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好歹是巴拿马总统府认证的第一先生。”
“我看他很乐在其中。”冯老嫌弃地戳破帮主和男宠小游戏。
冯老在严肃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那些劫匪就算是罪大恶极,也得抓回国受审,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正典刑,这样才能最大限度,让法律起到震慑效果,而不是让他们悄无声息的在异国他乡死在某个帮派的手上。
这样只会让其他想参与打家劫舍行业的匪徒觉得:他们之所以死了,只是因为实力不够强大,得再多弄枪!多招人!
想到这里,他对王雪娇说:“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下一步指示。”
“万一……”
“没有万一,那趟火车三天一趟!万不了一,除非你主动找到他们的老窝,把他们全杀了。”
“噢~”王雪娇乖巧地答应,“您放心,俄罗斯那么大,希特勒强推的时候,都没能做到覆盖全境,我哪有这本事找到他们老窝。”
冯老“哼”了一声:“你保证!”
“我保证!不去主动找他们的老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嘻嘻~”
挂了电话,他叹了一口气,抱起趴在自己身上的狗剩剩:“你说,你的主人怎么就不能像你一样可爱又懂事。”
狗剩偏过头:“呜呜?”
小狗什么都不懂,小狗只知道刚才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它很开心,尾巴摇得像暴雨天的雨刮器。
冯老被不正经的王雪娇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像她这样的表现,别说是做卧底了,进一个普通单位,都很难受到提拔重用,哪个领导会信任一个嘻皮笑脸,还拿童谣来做如此严肃保证的人,也没有哪个领导会像他一样,要端着速效救心丸,挂着血氧监控才能跟下属说话。
哪个不是乾纲独断,说一不二,让下属往东,下属不敢往东北。
不过,如果王雪娇是这样的人,她好像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天金派出所的接待处,处理居民纠纷。
每天按步就班的上班、下班、值班。
冯老实在无法想象,每天早上八点半提着饭盒去派出所上班的王雪娇是什么样,她所在的辖区是不是只剩下鸡零狗碎的邻居吵架了?
像去年,绿藤市局只能用其他犯罪份子来跟兄弟城市交换几个毒贩,不然年底总结都没法写,别的地区都抓到了XX名毒贩,缴获毒品XX克。
绿藤什么都没有。
别说外省了,就连汉东省内都有人嘀咕:“老曾是不是收了黑钱,当了保护伞?”
在传闻中,曾云祥已经黑透了,别人好歹稍微抓那么几个小马仔意思意思,对得起铁工资。
他是一个小马仔都舍不得抓啊!全年挂零蛋!
偏偏曾云祥什么都不敢说,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在帮一个大毒枭养男宠,大毒枭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闻着外地毒贩子的味儿就要杀人,所以毒贩子不敢来?
……那听起来影响更坏了……
曾云祥去找了两回夏厅,夏厅也觉得打击指标这种事情很不合理。
有案就破案,没案非得要基层按时交出多少个犯罪份子,这样只会造成冤假错案。
经过几次会议讨论,汉东省取消了数字固定的打击指标,只要求破案率,前提是有案子,而不是没案也得强行立案。
这下可好,连夏厅也一起黑了。
道上传闻:“为了庇护那个大毒枭的男宠,汉东省公安厅把对警察的考核标准都改了,真拼啊!这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得来的通天关系啊?”
“我听我兄弟的小情人的二弟的三舅妈的情夫说,余梦雪已经不当毒枭了,好像在一个什么地方当总统。”
“放屁,她能当总统?一个贩毒的都能当总统,那我开赌场,还不得当皇帝!”
……
王雪娇是个好人,领导说不要去查匪徒的老巢,她就不查。
但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留在城市里的猛虎帮众没什么事干,所以他们发挥了主观能动性。
刚开始,只是猛虎帮所在的小楼,成为了商人的仲裁所。
圣彼得堡的第一副市长有一颗努力工作的心。
但是法院里的各位并不这么觉得。
有事找法院,钱交了,两三年能不能判决下来都两说。
而且,如果要申请强制执行,还要加钱,还要等。
找猛虎帮就容易多了。
猛虎帮众里的人不懂商法,完全是按照朴素的道德来判案。
有些时候判得不尽如人意,优点是一视同仁,对谁都一样,比起谁给的钱多就判谁赢的法院强。
反正这边不涉及人命案件,不会出现“微博判案,死刑起步”的可怕场面。
斯文的帮众认真学习法律,跑去大学,塞钱求旁听,不要文凭,只想提高自己的判案能力,尽量判案保证公正公平。
这本是很好的,如果他们不参加课堂小情景模拟、作业、随堂小考,把正经的学生们卷得压力山大,那就更好了。
另一些天生看到书就头疼的帮众也想进步,于是他们渗透进了圣彼得堡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
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亚洲人的光头党与他们在酒吧和舞厅火拼了几次,根本打不过。
猛虎帮众继承的是中国红军悍不畏死,以及因地制宜使用兵法和兵器的能力,以及保持了金三角毒贩子一不要脸二不内耗的精神。
圣彼得堡的光头党在猛虎帮的穷追猛打之下,节节败退,转而将目标放在中国人数量颇多,又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学。
他们唯独不敢去圣彼得堡国立大学,那里有猛虎帮帮主包养的小男宠,有一天晚上,几十个人送小男宠回学校的盛况,全校很多人都看到了。
现在,各娱乐场所,都由猛虎帮接手。
酒吧、舞厅有喝多了的人闹事,猛虎帮负责控制局势,以及把人扔出去。
在这些地方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带领着猛虎帮众占领娱乐场所的人叫岩帕,他也想当圣彼得堡分公司的话事人。
但是杨爱金仗着她是女的,可以缠着帮主,跟前赶后,还跟帮主拐着胳膊走路。
他不敢,贴那么近!他怕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小杰哥把他的头拧下来。
他的俄语也不如杨爱金,他学会的前十句俄语都是脏话。
所以,岩帕另辟蹊径,从这些消息来源比较多的地方入手,帮主一定也需要这些三教九流之地的信息!
杨爱金她是女的,有很多地方她不方便去!
岩帕很快就摸清城里那些娱乐场所的情况,那些地方都有出卖自己的女人,她们都很年轻,面容姣好,身材曼妙,气质也不同凡响,有些人真的能拿出大学的学生证,或是毕业证。
与她们谈文学、历史、诗歌,她们都有自己的见解。
甚至有人包下她们一整夜,只是要她们帮自己赶作业,她们也都能完成,甚至能指出题目出错的地方。
这些女人不是自己来的,在这种地方,如果自己跑过来要卖,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证,谁也不知道跟着客人出门以后,能不能活着回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完整的人形。
她们背后是有组织的,不过管束的并不严格,反正她们也跑不掉,只要想在这里赚钱,就得按时交保证费。
俄罗斯男人在喝醉以后了发酒疯十分吓人,与他们一比,猛虎帮的男人们简直个个眉清目秀,温柔可人,她们主动找他们诉说心中的苦闷,也有人向他们兜售自己祖辈留下的勋章。
一个女人将勋章卖出后,紧紧握着钱,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卖了,都卖掉了,列宁勋章,红旗勋章,还有属于她的苏联英雄勋章。我对不起我的外祖母,她是斯大林格勒上空的鹰,而我只是一个妓·女。”
收勋章的猛虎帮众吓坏了,当即想把勋章退还给她,她拼命摇头,快速跑开了,旁边一个冷漠看着这一切的妇人说:“如果不卖掉勋章,她就要饿死了,她长得不漂亮,生意不好。她还拿过冠军呢。”
余帮主严禁他们搞皮肉交易,嫌脏,还认为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也管不住嘴,帮里想领取举报奖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为了一时的痛快,把荣华富贵都搭进去了,大可不必。
岩帕给她们钱,调查让帮主这几天一直忙碌的火车劫匪。
很快,他们就设下圈套,抓住了一个经常去一家夜店消费的劫匪,从他嘴里问出了更多信息。
别的劫匪就抢钱,他们之所以还要越货,是因为他们老大突然长志气了。
老大曾经很满足于抢劫、消费、花光了再继续抢劫的生活,直到他看见了寡头,穿着西装皮鞋、出入豪车,有警车为他开道,还有市长为他拉车门!
他大喝一声:“这他妈才是人过的日子!”
再加上去年那一次专项打击,让他们觉得这一行不稳当,不如搞一批值钱的“尖货”,把摊子支起来,弄成一个据点,然后以那个据点为基础,扩展开做其他的生意。
如果幸运的话,控制圣彼得堡的所有企业,到时候不就洗白了吗!
岩帕冲他笑笑:“很遗憾,你们惊扰了余小姐,你们的大业注定开业未半,而中途完蛋!”
岩帕从他的口中问出了他们落脚的地方、销赃的地方。
遗憾的是,他带人赶去落脚地的时候,那些劫匪已经抵达莫斯科,准备新一轮的抢劫。
只找到了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去的一些商品,其中包括蔡建明运输的那批电路板。
岩帕把电路板都收起来,放在楼里,等帮主定夺。
此时蔡建明花了大价钱找人打听消息,也找到了这里,但见人去楼空,很多货物都在,唯独少了他的那十箱电路板。
“你刚说……东西都都都在这了?”蔡建明声音发抖。
线人:“不一定,有些不值钱的,他们就扔了,免得占地方。”
蔡建明腿一软,坐在地上:“夭寿啦!林北甘霖娘!?&@?%!!!”
线人听不懂,只知道应该骂得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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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帕兴冲冲地把找到电路板的消息告诉王雪娇:“帮主帮主帮主~~电路板,找到啦!”
王雪娇还在诺夫哥罗德州,那群歹徒跳下火车的地方等着接应从中国来的警察,听到电路板找到的消息,她冷静地问道:“有没有坏的?坏了多少?”
岩帕哪懂这些,他只能从外观看没有什么问题。
王雪娇对他说:“你拿到兵工厂先交吧,让他们验一下有没有坏掉的,一块要五百美元呢。”
确实有几个在搬运的时候被磕坏了,问题不大,兵工厂的人随手把电板扔进垃圾堆,甚至连将它彻底破坏的过程都没有。
有几个猛虎帮的人听说那么一个破塑料片居然能卖这么贵,便悄悄把坏掉的几片拿回来,打算好好研究研究。
猛虎帮不禁副业,他们想说不定自己颇有天赋,也能干用几分钱的塑料换五百美元的事。
他们看来看去看不懂,一拍大腿:“自己琢磨个什么劲,找老师啊。”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电子技术专业很厉害,无奈,有些词用母语他们都听不懂,何况用他们还没学明白的俄语。
然后他们发现学校里有一个来自中国的访问学者,访问学者耶,听起来很厉害……反正教他们肯定绰绰有余了。
他们兴冲冲上门拜师。
访问学者一脸懵逼,怎么着都没想到来当访问学者,还有当家教的业务。
他以为是学校里的学生,再一问是外面来的。
他又以为是有一定基础的民间爱好者,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他们完全是一张白纸。
访问学者觉得自己如果教他们,肯定会被气死,算了吧。
诚挚的猛虎帮众们纷纷拦在门口,跪下拜师以示诚意,被路过的岩帕看见:“你们都不告诉老师学费多少钱,光跪有屁用?”
这几位在猛虎帮的阅读室里看了太多的“老师倒在讲台上”“老师冒雨送作业”“老师在学生考上大学后欣慰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脑子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幻像,其中一个大声说:“老师都是甘于清贫,乐于奉献的,怎么能用钱羞辱老师。”
岩帕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老师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穿衣服、不用住房子?!那只有神仙才愿意他妈的当老师,有病!”
他骄傲地抬起头:“我们可是以每课时一百块的价格请了俄语老师,力学老师要两百块!你们光在这擦地板,鬼才愿意教你们,跟你们这群傻子没话说。”
岩帕走了,跪在地上的诸多豪杰们陷入沉思,然后,跪在最前面的人怯生生地说了一句:“那……我们给你两百五十块可以吗?”
后面一个人脱口而出:“还是两百吧,二百五是骂人的。”
访问学者急忙说:“俄语里不是骂人的词!”
“哦哦,那就好。”
小楼原本空着的顶楼,现在成了教室,俄语、电子电路、力学、化学……还有一个生物科学,只有一个人学,他一个人要负担一百五十美元的学费。
学习法律的同仁好心告诉他:“搞生物武器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你学了,帮主也不会让你用!。”
“谁要搞那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他甩出这么一句,就什么都不说了。
哼哼,你们这群没有远见的傻子,光知道要学实用的。
不知道余帮主已经跟轩辕狗剩阁下分开很久了吗!
不知道余帮主喜欢小狗吗!
圣彼得堡大学的知名校友——巴甫洛夫同志,曾经成功驯狗。
就算是零基础,相信在校友英灵的加持下,我也可以成功驯出一条可爱的狗宝宝,献给帮主大人,填补狗剩阁下的空白!!!
这位豪杰每天刻苦学习,立志养出一条超越狗剩阁下的狗狗!搏得帮主大人的欢心。
等王雪娇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家分公司已经变成圣彼得堡大学分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