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怪盗基德和杀人案之间,白马探毫无疑问地选择了杀人案。
虽然他看不惯在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偷已久,但即使是白马探也承认——黑羽快斗从来不会杀人,至少在怪盗追逐战中不会发生伤亡。
可眼前发生的血案却无法被忽视,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杀人本就是对秩序的破坏。
白马探选择先查明眼前这起案件流血的真相。
对于身经百战、被誉为苏格兰场犯罪顾问的侦探来说,只要抓住了一点线索的碎片,想要拼凑出一个真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凶手不是琴酒和伏特加,而是关口健太郎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是酒店的保洁。
那位瘦小的中年妇人不是侍者,无法踏足这金碧辉煌、格外灿烂的大厅,只能拖着小小的保洁车、抱着清扫用的工具,沉默地待在盥洗室的角落之中。
是人就理所当然的会有生理性的需求,关口健太郎也不例外——是的,她的目标是关口健太郎,但可惜阴差阳错,死去的人确是保镖。
保镖在无知无觉的时候服下了本该用在关口健太郎身上的氰化物,死在了宴会现场,让她的复仇草草收场。
关口健太郎经营的关口钢业在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她的孩子就死在那起事故之中。她失去了孩子,但只得到了微薄的十万円的补偿,这些钱放在东京大概只够用来做两三次出租车而已。
关口钢业对安全事故的态度极其恶劣,在她讨要说法的时候更是直接将责任推到了死者本身的身上——事实证明,母亲愤怒时的怒火极其恐怖,能够将一切都燃烧。
即使没有组织,关口健太郎这样的人也迟早会死去。
成功找到了真正的犯人,但白马探并不高兴,哪怕他见过再多的案件也不会为了找到真相而高兴,伴随着真相而来的总是沉闷和悲伤。
怀抱着沉重的心情,白马探走上了天台。
和黑羽快斗交手的次数多了,他即使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家伙最喜欢往哪里跑。
如他所愿,黑羽快斗确实在天台,但同样在天台的还有苺谷朝音。
——可这两人的姿势似乎不太对劲。
夹杂着燥热气息的夜风席卷而过,怪盗白色的披风在风中涌动,将苺谷朝音整个人笼罩其中。怪盗先生单膝跪地,将象征着春神的芙洛拉之泪放进了苺谷朝音的手中。
黑羽快斗慢条斯理地用暧昧的动作一根一根地合拢少年偶像纤细修长的手指,让他能将宝石握在手心之中。
“你的眼睛比芙洛拉之泪更加美丽。”
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如同大提琴发出的低沉柔和的音调,但凡这里换个人……比如铃木园子,想必都会当场捂着嘴唇尖叫起来。
白马探的神情很平静,眼角眉梢都没显现出任何怒气来,但这一点反而格外反常。
黑羽快斗决定来点猛的。
他用指尖圈住了格外纤细的手腕,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马探,像是试探、又像是挑衅般地牵着苺谷朝音的手,带着他的手背缓缓靠近唇角。
白马探这时才终于从神情之中显现出了一点破绽,眉梢轻轻扬了一下,视线死死盯住了他。
黑羽快斗毫不怀疑一件事——如果视线是子弹,那他现在可能已经被白马探给达成筛子了。
在粘稠而燥热的空气之中,苺谷朝音动了。
他冷不丁地从黑羽快斗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却没立刻远离,反而用两根手指钳制住了怪盗的下巴,让他在月色之中被迫抬起头来。
半跪在地上的姿势让黑羽快斗不得不将脖颈和下颌之间的弧度弯折成四十五度角,仰视着苺谷朝音。
黑发在涌动的风中被吹的格外凌乱,他只能隐约看见在月光下明明灭灭的那双异瞳。
金色与绿色泾渭分明、但又趋近于同一个颜色,那是非常漂亮的异瞳,不仔细去看的话几乎无法分辨出来这样炫目的灿金与薄绿。
那双眼睛俯视着看人的时候,任何被盯住的人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惶恐和喜悦。
但黑羽快斗是个例外——被苺谷朝音这么毫不客气地打量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好吧?”他讪笑着说,却没敢动。
因为苺谷朝音手里还提着那把银色的伯莱塔,他毫不怀疑苺谷朝音的精准度和出手的速度,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吃上一发花生米。
在判断人心这方面,黑羽快斗可谓是登峰造极的大师。
如果苺谷朝音真的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大概在螳螂拔腿就跑之后跟着就逃之夭夭了,但他现在能胆大到这种程度,也只说明……他从苺谷朝音的态度里觉察到了微妙的部分。
看起来相当凶残、下手又毫不留情,甚至自称杀过人,但黑羽快斗觉得,这位当红偶像并不是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人。
简而言之,是可以友好交流的那种危险分子。
至于非要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的话……那么,大概是因为对白马探的信任吧。
正直的高中生侦探不会如此重视一个残暴的犯罪分子。
但这个时候,黑羽快斗觉得自己可能稍微玩脱了一点。
他承受着苺谷朝音自上而下的审视和打量,只觉得额角有汗水在缓缓往下滴落,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尤其是背后那道让他发寒的目光。
月光清朗而毫无遮掩,带着淡淡辉光的银芒温柔地铺在天台上,将这小小的一方世界彻底笼罩在光芒之中。
单片眼镜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成为掩饰和伪装,顶多是个华丽的装饰品。
透过白色礼帽的帽檐和镜片,苺谷朝音看清了怪盗下颌的线条、紧抿的唇线和挺拔的鼻梁,再接着是那双眼睛……但还没等他看清,黑羽快斗便捏着帽檐,豁然将帽子往下压了一点。
苺谷朝音心中了然,松开了捏着怪盗下巴的手指,却没有立即将手撤开。
他用手背轻轻贴了一下怪盗的侧脸,又拂过耳廓,感受着薄薄的耳尖在他的触碰下发红,变得滚烫起来。
少年偶像在银色的月光之中缓缓俯身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之间便被拉的很近,近到黑羽快斗几乎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香气。
就像吻的前奏。
可在黑羽快斗骤然加快紧张的心跳声之中,苺谷朝音的动作定住了。
他带着点嫌弃的语气说:“你媚粉的话术还需要再练练。”
“?”
黑羽快斗被狠狠噎了一下,半晌才开口:“……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吗?”
苺谷朝音诚恳地点点头:“不然呢?”
他自己就是媚粉高手,怎么可能会跟一般人那样被这么撩一下就脸红心跳?
白马探这时候才走了过来,握着苺谷朝音的手腕,揽着他的肩让他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被自己挡在身后。
他很不客气地盯着黑羽快斗:“既然已经输了,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摆出这种姿态来了吧?”
黑羽快斗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打击,很无奈地垂下了头,长长叹了口气之后才豁然起身,轻盈地向后跳了一步,踩在了天台的边缘。
他随手一挥,身后白色的披风便在夜风之中被扬出格外优美的弧度。
“不,这不是输,我得到了目标的宝石。”黑羽快斗微笑着说,“只不过,它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枚。”
苺谷朝音盯着他:“你也在找潘多拉?”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也”。
“也?”单片眼镜的遮挡之下,他的眉宇蹙了起来,“你也在找潘多拉?难道……”
他没继续说下去。
苺谷朝音同样也没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在短暂的沉默之中,黑羽快斗缓缓向后倒去——数秒之后,白色的大鸟在沉默的夜色之中缓缓消失。
苺谷朝音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躺着名为芙洛拉之泪的宝石。
“你动了枪?”白马探拉起了苺谷朝音的手,“出什么事了?”
他对黑羽快斗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少是很有概念的,并不觉得黑羽快斗抄着一把扑克枪就能把苺谷朝音给怎么样。
银色的伯莱塔直接被白马探从苺谷朝音的手中拿了出来,他用指腹认真仔细地去触碰那只握枪的手——确认没有感觉到任何不正常的颤抖之后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但抬起头来时目光一扫,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倏然靠近了。
苺谷朝音站在原地没动——肌肉记忆会让他对任何不熟悉、不信任的人自发地进行躲避,但在过去的很多年之中,充斥在他生命中的就是这淡淡的、微苦的红茶气息,这样的气息对他来说只意味着一个有温度的词。
“家”。
所以白马探当然是他能绝对信任的人。
苺谷朝音能感觉到手腕被白马探松开了,接着是被捻住了发梢的手。
他的发尾在战斗中时被螳螂用蝴蝶刀切断了一小缕,这一点缺失在做好了精致造型的发型之中显得格外明晰。
“遇到了另一个组织的家伙,他们也想找宝石,所以打了一架。”苺谷朝音三言两语地总结了刚才发生的战斗。
“原来是他们。”白马探缓缓皱起眉,确认过苺谷朝音没有受伤后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来,“难道是打算开始插手珠宝生意了么?平时你的目标不是这些。”
“不,只是一次例外而已,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有很多次意外……”苺谷朝音缓缓抬起纤长的睫羽,浮光跃金的异瞳中倒映出暗红的色彩,“因为,他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
猎物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孤注一掷的时候,总是会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宣告死亡的乌鸦,当然也会迎来死亡。
*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换个人,螳螂大概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的。
但很不巧,他先遇到的是苺谷朝音,后遇到的是琴酒。
在收到苺谷朝音的信息之后,琴酒就带着伏特加离开了关口健太郎的房间——他在那房间里留下了一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
整栋酒店的路线图印在他的脑子里,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猜到螳螂逃跑时的必经之路。
琴酒就带着伯莱塔等在那里。
他提着枪,犬齿间咬着燃烧的雪茄,弥漫出来的淡淡的白色烟雾很快飘到了螳螂的感官之中。
在淡淡的烟雾里,螳螂看见了那双令人心神俱裂的绿眼睛。
是这样的,在日本里世界之中,组织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一同被传播出去的,还有琴酒这柄组织之中最锋利的尖刀,那个最强者。
没人不知道这个银发绿眼的男人有多么凶残、又有多么战无不胜,看见这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死神已经挥舞着镰刀站在了你的面前。
至少在这一刻,螳螂已经看到了死亡。
“琴酒!”他脸色剧变,“你怎么……”
在伯莱塔的枪口下,在生死威胁的电光石火之间,螳螂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之前一直没想起来的事情。
他一直都觉得苺谷朝音很眼熟,但就是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而现在看来,他对苺谷朝音的眼熟并不是因为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的海报和广告宣传,而是因为琴酒。
里世界人尽皆知,组织Top Killer有个十分宠爱的金丝雀小偶像,他为了金丝雀能一怒之下让泥惨会半死不活,单枪匹马解决泥惨会数十个试图绑架金丝雀的人,可谓琴酒一怒泥惨完蛋……而那个金丝雀偶像的名字,叫作弥良。
就是刚才暴打他的那个。
明白自己彻底逃不掉了,螳螂的心态突然就有点崩塌。
“打个架还夫妻档?!”
可惜,他听不到琴酒的回答了——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
琴酒向来不在乎已死或者将死之人垂死的哀嚎,干脆利落地将人解决之后便收起枪,沿着楼梯下了楼。
在酒店的中层,有一道玻璃栈道将两栋酒店大楼连接起来。
苺谷朝音就等在那里。
玻璃栈道的门也是透明的玻璃,栈道边上的窗户是打开的,终于渐渐凉下去的夜风从宽阔的窗户中被灌了进来,吹起了他的黑发和衣摆,耳边的音符耳坠在风中跳跃,像是奏响轻快的谱曲。
少年偶像坐在并不算宽敞的窗台上,一条腿曲起抵在贴了白色瓷砖的墙面上,另一条腿自然而然地垂下来,在空中微微晃荡,被向上拉扯的裤管中显现出了一截纤细的脚踝。
他偏过脸来,举起手中的宝石,抵在月光下。
被切割成无数面的宝石在银色的光辉中折射出炫目的光彩来——但这些光彩都不及那双熠熠生辉的异瞳。
琴酒的视线先是落在苺谷朝音的眼睛上,随后才淡淡地收敛了视线,去看他手中的那枚宝石。
那是芙洛拉之泪,这次任务的目标,也是被乌丸莲耶“寄予厚望”的宝石。
他看得很清楚,这枚宝石在月光下没有显露出任何特殊的光辉,也没有像传说的那样流下一滴泪……那毕竟是神话传说,这样普通的收场并不在意料之外。
琴酒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任务的结果:关口健太郎死的很顺利,但宝石显然不是BOSS想要的潘多拉。
苺谷朝音早就察觉到了琴酒的到来,在看到那个逐渐逼近的银发身影之后,他偏头看向了琴酒:“看来这不是‘潘多拉’。”
琴酒没说话,只等苺谷朝音继续说些下去。
“那这枚宝石要怎么办?卖了给组织换钱么?”苺谷朝音随口说。
琴酒冷冷地嗤了一声:“组织缺这点钱么?”
这确实是枚大宝石,大宝石的价格很高……前提是那不是赃物。更何况区区一枚宝石而已,就算卖出上亿的天价,组织也不缺这些钱。
甚至苺谷朝音每年当偶像赚的都是这笔钱的百倍以上,他都看不上,组织当然也看不上了。
“那你的意思是?”
“随你处置。”琴酒皱了皱眉,“走了。”
苺谷朝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你先走吧,我们最好不要同时离开……顺便也安抚一下宴会上的粉丝,她们都是举足轻重的名流。”
补充的最后这一句话才是真正让琴酒放心的理由,他微微颔首表示了认可,转身便走了。
只剩下伏特加数次回头,欲言又止,最后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算了,反正大哥自己都不担心嫂子变心。
……
苺谷朝音是个很不客气的人,既然琴酒亲口说了宝石随便他处置,那他反手就将宝石给了白马探。
从苺谷朝音的手里接过直接被随意抛过来的芙洛拉之泪时,白马探惊了一下。
他们现在正处于休息室包厢之中,休息室的客厅中摆着一张十分宽阔的双人沙发。苺谷朝音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之中,把玩了一会儿那枚宝石之后便丢进了白马探的怀里。
“给我?”白马探惊讶。
“当然,”苺谷朝音点了点头,“如果今天是我把这东西还给中森警部,明天就会有媒体报道写当红偶像大战怪盗基德,我可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事上趋势。”
他轻轻偏了一下头,在白马探的视线中弯起了眼睛。
“所以,探能帮我这个忙吗?”
白马探将滚烫的宝石握紧了手心里:“乐意效劳。”
了结了一桩事,苺谷朝音才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往白马探的身上倒,靠在了他的肩上。白马探根本不在意肩膀上承受的这点重量,反而偏了一下角度,让他能够更舒服地伏在他的肩上。
“怪盗基德……我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白马探低声说。
苺谷朝音低低地“唔”了一声:“谁?”
“黑羽快斗。”白马探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游戏。我一定会在他犯罪的时候当场抓住他,在犯罪现场亲手抓住他。”
这样正直到有些好笑的执着,是完全符合白马探从小培养出来的绅士的性格的,这是个从小时候开始就过分追求正直的正义的孩子。
苺谷朝音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其实,探才是我们家最适合当警察的人。”
“不,我才不适合。”白马探失笑,“如果我是警察的话,可能会因为这种执着错失很多机会吧?所以——还是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最符合我。”
“是啊,你跟工藤君都一样……”苺谷朝音也笑了起来,被靠着的白马探能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他闷闷笑起来时身体的震颤。但说起“工藤君”这个名字时,他又随口继续说了下去,“啊,这两天跟工藤君还有节目要一起上……等等。”
三年前的记忆蓦然从脑海之中复苏,原本已经模糊的属于黑羽快斗的记忆碎片也豁然之间变得清晰起来。
“黑羽快斗,是那个长得和工藤君很像的人吗?”
白马探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苺谷朝音顿时精神一振——送上门的来的工具人啊!
白马探简直太熟悉苺谷朝音了,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好事。当然,是对黑羽快斗来说的没好事。
他想都没想,一秒就把黑羽快斗给卖了。
“黑羽君这个人,其实是个能屈能伸、吃软不吃硬的人。”白马探微微一笑,“只要提前稍微搞好一点关系,让他欠下一点人情……那么想要道德绑架他就很容易了。还有……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其实是个有分寸的人,今天的事我想他应该不会多说。”
苺谷朝音认真地点点头。
他也不是很在乎黑羽快斗把这事昭告天下,毕竟口说无凭,这种说他持枪杀人表面上是偶像实际上是杀手的谣言……说实话,只有在以他为主角的各种同人文里才会出现这种人设,就连黑粉和对家都不会相信这种造谣。
既然都把同班同学给卖了,那白马探干脆卖了个彻底,很认真地把他观察到的事情全都总结了出来。
但没说几句,他就察觉到——苺谷朝音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白马探听到了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只能听到和呼吸交错的心跳。连带着他的呼吸也下意识放轻了,他在月光和黯淡的灯光下去看睡在身边的人,只能看到如同蝴蝶翼翅般微微颤动的睫羽,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像是水墨晕开的暗色。
过了许久,白马探才轻轻抬手,拢了拢苺谷朝音披在肩上的外套。
*
时隔不久,江户川柯南再次见到了苺谷朝音。
但这次,他们是在拍摄现场见面的。
江户川柯南已经被节目组打扮成了在假面超人电影中的造型,好在造型不算夸张,他尚且能忍。
苺谷朝音已经完成了妆造,十分温柔可亲地牵起了他的手,对他露出一个晃眼的笑来:“今天请多指教了,柯南。”
江户川柯南的眼角直抽搐,只觉得梅洛此人的演技实在过于登峰造极他完全望尘莫及,沉默几秒后才点点头:“……请多指教。”
他的目光瞥向了一边,在扫过导演组时,突然觉得他们的脸色有点微妙,就像在压抑着什么兴奋一样。
不远处俄导演组中,上杉导演伸手抓住了副导演岸本的手,语气郑重。
“告诉他们,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