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城破流寇入城

哎呦,我的傻小姐呀,这个时候且千万莫要说些糊涂话!”

喜娘连忙去捡地上那断成两截碎镯子。

“岁岁平安,碎碎平安。”桂嬷嬷白了一张脸,把手捂在胸口低声道。

“小姐,你这又是在犯什么糊涂?”她一掌抚在林展媛背上。

林展媛看着满屋奴仆。

上辈子,她的悲剧便是从成亲之日开始的。

城外流民聚集,在今日攻破城门,烧杀抢掠。她也因为喜队被冲散后,被人劫走到了后山。

平阳侯府和忠勇侯府集两家之力,最后在山上找到她。

后来顾安启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一直不碰自己身子,无疑说明他早已怀疑自己被人玷污了身子。

以至于之后把她送上别人的床。

傅霁……傅霁!难道是她认识的那位傅霁!

“小姐?”

桂嬷嬷见她神色不太好,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

林展媛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差点跌坐在地。

傅霁!

天下重名之人很多,可能威胁到顾安启、朝上袁公公的人,只有一人。

如今的镇国将军,率领数十万余众将士的边陲战神!

“我要退亲!”

她目光坚定起来。

不论如何,如今她还未出嫁,一切事情都还有回寰的余处!

林府外,已经有围观的人在窃窃私语。

“等这么久了,这新娘子怎么还没出现呀?”

“难不成是新娘想悔婚?”

“嘘……这话可不兴乱说,不过这平阳侯世子真坐得住,要是我是新郎官,现在只怕急得抓耳挠腮了吧。”

顾安启将四周的话语尽收耳底,阴沉了脸色。

要不是他还需要忠勇侯府的助力,他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忠勇侯夫人也是心中暗暗发急,暗中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让她赶紧去催催小姐。

“你回去吧!今日我不会嫁给你的!”

眼看着良辰便要过去,一道火红的身影映入大家眼帘。

顾安启闻声望去,顿时脸黑得比锅底。

“媛,媛儿?!”看见林展媛的瞬间,忠勇侯夫人恨不得现在自己立马昏过去。

“你的喜帕呢?”

“我是来同世子退亲,并非结亲,自然不需要喜帕。”

林展媛眼底藏着森然的寒意,朝着顾安启。

“世子早与我堂妹林嫣然珠胎暗结,又何必来求娶我?”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炸雷。

顾安启微微缩了瞳孔,下意识就去看立在门边,一袭桃红色衣裙的林嫣然。

那次她竟然是直接有了?!

群众哗然。

“堂,堂姐!”林嫣然觉得自己的脚发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话便脱口而出。

“你自己不愿嫁给世子,又何苦来玷污我的名声呢?!”

林嫣然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你是否完璧之身,找个郎中来直接一验便是。”

林展媛将手中的布包朝顾安启扔去。

顾安启长臂一捞,接过来,打开看却发现是两截断裂的镯子。

“信物已碎,姻缘不在。”

“顾世子,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

有什么事比成亲之日新娘当众毁亲还要来的更让人羞辱吗?

顾安启骑着马原地踏步几下,压制住烦躁的情绪。

“你可知你现在说的什么话?!”

林展媛镇定地看着他。

“我要,退亲!”

忠勇侯夫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林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

林嫣然退到一边,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心中忐忑的同时,又忍不住欣喜。

林展媛那个蠢货,错失了平阳侯世子这么好的姻缘,以后还能找到谁?!

又忍不住双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若不是自己一月月信没来,心中不安去请了大夫,自己也不会知晓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一直留意林嫣然表情的顾安启见她这副摸样,心下一惊,然后狂喜!

“胡闹!”

得知林展媛大闹退亲的事,忠勇侯林卫国匆匆从前院赶来。

“自家的家里事,关起门说来就是了!你又何苦拿自己的大喜之日做筏子,陷害你堂妹!?”

一句话,不论是非对错,直接把罪名全部扣在林展媛的头上。

林展媛冷笑。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自己的大喜之日不曾现身片刻,一来便要不问是非打压她。

亏她从前还以为他是慈父,疼宠自己和兄长。

她索性不理林卫国,朝着外面的吃瓜群众:

“诸位散了吧,这个亲今日是结不成的,也没什么热闹可看。”

“况且城外的流寇越来越多……守城的将士不多,没准待会儿这城里就要乱了呢。”

“你这简直是在危言耸听!”

林卫国的眉头狠狠一跳,疑心她这是疯了,恶声恶气地指使下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小姐绑到喜轿上去!?”

“一个二个的,嫌你们小姐酒后失言不多,都在这里看笑话是吧?”

他将林展媛之前的话全部归于酒后失言,令人想起来只觉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伯父,你可真的是教了个好女儿。”

顾安启面如锅底,却又不得不接受他这样的安排,只好不咸不淡地嘲讽道。

瞥了一眼林展媛,只觉得她虽看起来娇软媚人,但实在面目可憎。

“不必捆我,我自己上花轿便成。”

林展媛挥开靠近自己的小厮奴才们,也不顾众人变幻的脸色,一脚踏入喜轿。

喜队绕城一圈,在一半的时候便会有流寇入侵。

她说今日结不成亲,自然是不可能会结成亲的!

林卫国被气了个仰倒,看着离去的喜队,捂着胸口直骂孽障。

喜队重新开始吹锣打鼓起来,顾安启一骑绝尘走在前面,后边的人为了追赶他,不得不跑起来。

扬城外。

副将王守把手放在耳边,作出听筒状,气笑了。

“他娘的!老子和弟兄们在沙场上奋战杀敌,这群崽种扣押粮草也就算了,还吹锣打鼓起来!”

“将军,什么时候进城?”

他看向一旁面色冷峻的年轻男人:

“老子他娘的早就忍不住了!今日若是不能从这群贪官嘴里抠下一块肥肉,边境三十万的弟兄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稍安勿躁。”一边的谋士压住王守。

“昨日将军才将这些灾民聚集在一起,等一会儿他们从里面开了城门,我们便打进去!”

年轻男人听着他们的话,远眺禁闭的城门,不动声色。

他将手按在腰间挂着的剑鞘上,整个人气势爆发,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又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不多时,城下徘徊的难民突然爆发一阵骚乱,城门从里面被人缓缓打开。

年轻将军骤然回首,声音低沉有力。

“进城!”

……

喜轿内,林展媛被颠得骂娘。

走到一半,喜队兀地停下,隐隐有人群惊惶失措的声音传来。

“城破了——”

“城破了!!!外面的那群贱民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