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十二

◎婚后日常◎

五月中旬的时候,谢漪澜出阁了,嫁的如意郎君是金吾卫中郎将韩承安,那段时间大房上上下下满是喜庆的氛围。

一双儿女都有了交代,孙子也有了,大夫人这心里喜滋滋的,尤其是看见孙子那张和儿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她仿佛看见了儿子小时候。

天气一日接一日热起来,正值盛夏的时候,迎来了谢璋的百日宴。

百日宴的阵仗不大,只请了些亲朋好友过来。

谢漪澜带着韩承安回了娘家,来参加她这小侄儿的百岁宴。

成婚之后,谢漪澜将长发盘了起来,整个人变得端庄稳重了许多。

谢漪澜看着月吟怀里抱着的谢璋,笑着逗他道:“才一个多月不见,小璋哥儿又长了,奶乎乎的小团子。小璋哥儿,还记不记得姑姑?”

她出阁的时候,谢璋刚满月不久,还是一个整日只知道吃睡哭啼的小团子,如今这小团子正睁着双大眼睛看来看去。

话音刚落,襁褓里的谢璋笑了起来,小娃娃清脆欢快的笑声顿时响彻屋子。

“小璋哥儿,看看这是什么?”谢漪澜说着,从韩承安手里拿过一个精致的锦盒。她拿出一把长命锁,戴着谢璋脖子上。

谢璋的小手下意识抓住坠在身上的长命锁,笑了起来,对于新奇的事物,他总是爱不释手。

月吟抱着谢璋,笑着说:“这么好看的一把长命锁是谁送给璋哥儿的?嗯,是姑姑送的。璋哥儿以后学会说话了,要记得谢谢姑姑哦。”

谢璋嘴里咿咿呀呀,仿佛是在附和月吟的话。

谢漪澜伸手逗孩子,谢璋那软乎乎脸颊摸起来特别舒服,当那小手抓住她手指的时候,她心都快化了,“小璋哥儿真可爱。”

月吟道:“也就这个时候可爱。四妹妹不知道,这小祖宗哭起来太闹人了,怎么哄也哄不住。”

谢行之点头,这一点深有体会。这小坏蛋醒了以后就找月吟,只要月吟抱,换旁人都不行,小手一推把人推开,霸道得很。

谢漪澜道:“那大抵是小娃娃都如此吧,爱哭。哥哥和长嫂的脾气那么好,小璋哥儿的脾气也坏不到哪里去。”

月吟拢了拢眉,心道谢行之的脾气才不好,霸道得很,也爱使坏。

临近晌午,宾客多了起来,大夫人抱了谢璋出去。谢璋不怯生,反而喜欢热闹,难得看到这么多逗他的人,他不吵也不闹,一时间变得格外乖巧,也不哭着只要月吟抱了。

暑气炎炎,月吟抱了一阵儿子后,身上出了层汗。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拿过团扇扇着风。

屋子里的人少了,谢行之没有跟着离开的意思,他坐在一旁,从冰鉴里拿出荔枝,正慢条斯理剥着手中的荔枝。

谢漪澜拧了拧眉,语气很委婉地说道:“哥哥,我想跟长嫂说几句话,你能不能先出去?”

谢行之看了谢漪澜一眼,双眸辨不出情绪。

哥哥。“谢漪澜又央求道。

谢行之不紧不慢地将莹白的荔枝放进碟子里,起身端给月吟,“知你馋嘴,这荔枝刚从冰鉴里拿出来,凉,放一放再吃。”

月吟笑道:“我管得住嘴巴。”

去年还没有谢璋的时候,她忌嘴,炎炎夏日愣是没吃过一口冰寒的食物。后来生下谢璋以后,热的时候月吟才偶尔吃一两口冰镇的水果解馋。

谢行之没说什么,抬脚离开了屋子。

谢漪澜笑了笑,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长嫂,两人越发恩爱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姑嫂两人,谢漪澜拉着月吟去了软榻坐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做了好大一番建设,才支支吾吾小声说道:“长嫂可别笑话我,我实在是害怕。就是夜里,我和韩郎那个……”

谢漪澜脸颊微红,手指不停地绞着帕子,她咬着唇瓣,凑到月吟耳边小声说道:“我害怕,尤其想到娘给小册子里的图,心里就打退堂鼓。”

月吟愣怔,握住谢漪澜的手,她也是个面子薄的人,有些话憋了良久才说出来,“中郎将他……他太粗蛮了吗?”

谢漪澜摇头,红着脸说道:“他虽是粗人,但粗中有细,平日里也体贴我。他知我怕,便没强来,顺从我的意见。”

谢漪澜皱着眉头,“但一直没圆房,也不好,总不能一直糊弄公婆。”

那次都快成了,但她突然就害怕了,于是韩承安迫不得已退了出去,温声安抚哭啼的她没事。

此后,韩承安顾及她的感觉,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谢漪澜道:“我也不好跟娘说这事,太羞人。”

两人都是面子薄的姑娘,在这件事情上,月吟没比谢漪澜好到哪里去。

“四妹莫怕,男女之事水到渠成。”月吟想了想,提议道:“四妹妹不若试一试喝点果子酒?将醉未醉的时候,惧怕的心情应该会有所改善。”

谢漪澜点点头,听了进去,脸上仍旧是浅浅的红晕,“我酒量浅,喝不了几杯就醉了。”

但愿这法子能行,她也不知怎么的,对床笫之事特别害怕,光看着那物就吓人。

谢漪澜心有余悸,捧着茶杯慢吞吞喝水,忽然听月吟又开口说道:“四妹妹可别因为害怕就索性把眼睛蒙上。”

谢漪澜听得一愣,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蒙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法子听上去不错。

但长嫂为何听上去是劝阻的语气?

月吟耳尖微微发烫,避开谢漪澜清澈疑惑的眼神,端起茶杯低头喝水,掩饰住蹿升起来的羞赧。

蒙上眼睛只会适得其反,视觉被遮挡,触觉和感觉会随之放大。

谢漪澜没再揪着问了,“我都听长嫂的。”

月吟放下茶杯,试着开导谢漪澜几句,让她莫再有惧怕的心理。两人正聊着,屋子外面突然传来婴孩的哭啼声。

月吟转过头去,果真是儿子在哭。

“孩子饿了。”谢行之面色颇沉,抱着襁褓里哭啼的儿子过来。

谢璋每次饿了都哭,也不知这性子是随了谁,偏生他哭啼的声音洪亮,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苛待,但其实就是饿了要喝东西。

谢漪澜离开了屋子,“我去找韩郎了。”

“我来抱。”月吟接过,看见儿子哭得脸都涨红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耐着性子轻声哄道:“娘在呢,璋哥儿乖,不哭了。”

月吟也没管谢行之出没出去,如今喂养孩子才是头等大事。她抱着儿子坐在软榻上,背过身去解开衣领,小家伙饿得早就等不及了,寻着熟悉的味道,贴了过去。

有了热乎乎的口粮,谢璋没再哭了,小手抓住月吟的衣领,他喝得急促,仿佛是饿了一整日一样,狼吞虎咽。

他总是闭着眼睛喝东西,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很快,安静的屋子里传来啧水的声音。

谢行之坐在一旁,眉色深了几分,垂眸盯着喝得正欢的谢璋。谢璋好似怎么都吃不饱一样,欢快地吃着口粮,一只小手守着另一边,生怕那边的口粮就被抢走了。

月吟怕孩子噎住,将他的头微微抬起,看着他这狼吞虎咽的模样,蓦然笑了起来。

但很快,月吟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了。她眉头拧了起来,有些受不住了,深深吸上一口气。

谢行之担心道:“小坏蛋又咬疼了?”

月吟摇头,孩子才三个月大,还没有长牙,但别看他小,这劲儿倒是不小,扯得人疼。

谢行之大抵是明白了,他沉着脸上前一步,欲从月吟怀里抱走谢璋。

“夫君干什么?”月吟护了一下儿子。

谢行之道:“总不能一直闹你,我抱去给乳娘。他若还是哭闹不停,便喂些米汤,喂几日就知道乳娘的好了。男孩哪能当成小女娃养,不用太惯着。”

月吟嗔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苛待亲儿子的。没事,不疼的,璋哥儿这是饿坏了。”

谢璋喝着喝着换了一边,吃饱喝足后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随了月吟,黑乎乎的,圆溜溜,宛如两颗紫黑大葡萄,水灵灵的格外好看。

谢璋等瞪大了眼睛,正看着谢行之,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伸手要谢行之抱。

谢行之敛了敛神色,指腹拭去谢璋嘴巴上的水光,这才抱起他来。

“你这小坏蛋,就知道折磨你母亲。”谢行之屈起食指,轻敲谢璋的额头。

力道不轻不重,在谢行之眼里宛如隔靴搔痒一般,但谢璋被这一敲,委屈地睁着眼睛,那跟葡萄一般大的眼睛慢慢蓄起了泪花,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又欺负儿子。”月吟里面的小衣还没整理好,忙将外衫拢起来,伸手就要去抱儿子,但被谢行之挡了一下,手落了个空。

谢行之没说话,把一脸委屈的谢璋抱出去给了玉盏,让抱去大夫人那边。

谢行之回到榻边,在月吟身后坐下,她刚喂完孩子,衣裳尚未整理好,露出白皙的香肩,那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眼眸暗了几分。

月吟往前坐了坐,离身后的人远了些。

谢行之跟着也往前面挪了挪,他从后面抱住月吟,握住她手,下颌枕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哄道:“生气了?”

月吟没好气地嗔谢行之一句,“孩子还小,连咿咿呀呀说话都不会,夫君未免也太苛责了。”

谢行之道:“看着他闹你,我心疼。”

他低头轻嗅,在她的香肩上咬了一口。

月吟吃痛轻呼,身子软了下来,想要推开的手被谢行之扣住,他长指钻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阿吟。”谢行之嗓音变得沙哑,尾音拉得长长,颇有几分恳切的意味。

他的唇还贴在月吟的颈窝处,一垂眸就能览尽雪酥风光。

月吟眼睫轻颤,心提到了嗓子眼,按了按谢行之的手,声音发紧,“你别乱来,屋子外面还有宾客。”

谢行之虽说贪恋那味道,但也会顾及月吟的感受,唇只在她的颈窝处停留了一阵,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谢行之长指按了按眉心,伸手将月吟胸前的小衣整理好,待她整理好仪容,两人去了前厅。

百日宴上热闹非凡,谢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凑过来逗他的人,任谁逗他,他都笑得合不拢嘴,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白日里玩累了,晚上洗完澡出来,谢璋早早就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躺着,小小的嘴巴里含着手指,睡得格外香甜。

月吟侧卧在儿子身旁,拿着团扇轻轻扇风,眉眼间尽是温柔。

罗帐被撩开,谢行之沐浴出来,身上是清冽的味道。

“睡着了?”谢行之小声问道。

月吟点头,声音也很小,“还是睡着了乖,不哭也不闹。”

谢行之俯身,将熟睡的谢璋抱起来,轻手轻脚放到床榻边的摇篮里,确认孩子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慢慢松开手。

谢行之离开床边,再回来时,手上拿一个锦盒。

没有孩子躺在中间的床榻看上去宽敞多了。

月吟好奇地看着那四四方方的锦盒,不知里面装了什么,能让谢行之特意拿出来。

谢行之在月吟身边躺下,挽着她的肩膀,从她的神情中读出她的心思,“阿吟好奇?”

月吟小声回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行之慢慢打开锦盒。

“这些是什么?”月吟看着从未见过的东西,好奇地拿起来。

薄如蝉翼的小套子,形状像长长的手指,这是手指套?

“是用来染丹蔻的吗?”

除此之外,月吟实在是想不到小小的长套子的用处。

锦盒里装了一堆这样薄如蝉翼的小指套,染一次丹蔻的话,就得用十只,再多也不经用。

“非也非也。”谢行之握住月吟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话。

月吟听着听着,脸颊顿时红透,手里的那小套子宛如烫手山芋一样,她忙不迭扔掉。

月吟羞赧地嗔谢行之一眼,红着脸说道:“你哪里寻来的?不正经。”

谢行之捡起被褥上的小套子,“眼下有一个闹腾的小家伙就够了,有了这物,阿吟便不用害怕了。”

月吟拢了拢眉,看着谢行之手上薄薄的东西,“这物……真有夫君说得这般神奇?”

谢行之把东西放到月吟手里,“阿吟待会儿帮我戴上。”

掌心仿佛被火苗烫了一下,月吟握也不是,扔也不是,脸上红得滴血,怎么也没想到这物和她想得完全不沾边。

月吟难为情,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那盒子里备了多少?”

“不多,只有一百只。”

月吟身子猛然一僵,心头一跳,只觉脸上又热又烫。

他太浑。

谢行之的手掌绕到月吟后颈,指端触到她细腻的肌肤,喃声道:“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他掌心托住月吟的后颈,薄唇往下一压,吻住她的唇。

月吟伸手,抵在谢行之的胸膛,小声说道:“不成,孩子还在旁边睡。”

摇篮就放在床榻边,谢璋有时候夜里会醒来,身边动静大了也会把他吵醒。

若是谢璋醒来看见他们,这像什么话!

谢行之的手搭在月吟腰间,声音低沉沙哑,“那去榻上?”

她点了点头,手臂挽上谢行之的脖子,“你动静小点。”

有一面屏风隔着,既不会让谢璋看见,摇篮这边有动静,两人也及时听到。

盛夏的夜里闷热,不一会儿两人便热汗涔涔。

谢行之挽着月吟的腰,将人抱起坐在他膝上。

月吟手指哆哆嗦嗦,心跳如雷,恨不得把手里的小套子塞回谢行之的手里。

掌心是一片滑腻,比水放多的面团还要让人头疼。

月吟泛着红晕的杏眼潋滟生光,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谢行之,“我……我不会。”

谢行之脸上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顺着紧绷的下颌缓缓滑落。

他伸手,滚烫的双手包住月吟的手,带着她哆哆嗦嗦的手指往前,手把手教她。

最后的时候,谢行之松开手,撑在两边,看着她摸索着把那小套子放对了位置。

“阿吟真乖,一教就会。”

甫一,谢行之将月吟抱离双膝,放至软榻上,灼热的唇在她雪颈流连,“阿吟。”

他一遍一遍叫着月吟的名字,大半年未与她亲近,一旦尝到了些甜头,压抑住的燥意在顷刻间涌了出来。

月吟双手被谢行之按在软枕上,颈间是他的亲吻,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

明明是怕吵到摇篮里熟睡的孩子,但偏偏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软榻边一片狼藉,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梳妆镜里的人影清晰可见,但月吟却别过头去,半分也不想看见,这模样实在是太羞人了。

她的手被谢行之按在台面上,纤薄的肩膀被他遒劲的手臂圈在身前,动弹不得。

谢行之长指撩开她后背披散的乌发,玉石般莹润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底。

谢行之低头,薄唇落到她后颈,一寸一寸亲吻。

乌发垂落遮挡过的地方,他没有一处落下,似三月春风,细吻轻啄。

指端上带着端灼热的气息,在腰窝逡巡,月吟身子一僵,心跳如雷,一颗心紧到了嗓子眼,莫名得害怕。

密密麻麻的吻随之而来,不知过了多久,谢行之伏在她的颈间,轻吮她颈间的软肉。

倏地,摇晃的梳妆台落下东西。

妆奁掉落的清脆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玉环珠钗散落一地。

月吟身子紧绷,下意识往摇篮那边看去,生怕孩子就被吵醒了。

与此同时,谢行之闷哼一声,扣住月吟手掌的手,更紧了。

月吟脸颊一红,不敢再乱动弹,就这么半趴在梳妆台上面。

两人等了一会儿,谢璋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谢行之轻啄了一下月吟娇艳的唇,哑声道:“继续。”

月光皎洁,美玉如画,月吟不记得什么时候沾的床榻,只记得二更天的时候,她还在浴桶里。

那一百个小套子,确实不经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璋从最初的每隔一个时辰哭闹着要找月吟吃东西,到两个时辰吃一次口粮,等九个月大的时候,谢行之便陆陆续续给他断了口粮。

每日的早饭都是谢行之亲自喂的,一勺一勺米糊喂到谢璋嘴里,但这小家伙吃惯了月吟的,每日都没有熟悉的味道,便开始撒泼了,哭闹个不停,试图威胁谢行之。

月吟看着哭得脸都红了的儿子,心软了下来,“要不还是喂一次吧。”

谢行之严肃道:“不成,他尝到甜头,下次也如此。”

后来谢璋还是边哭边吃米糊,吃着吃着就没哭了,他眼睫上挂着泪,在大眼睛的衬托下,倒显得格外委屈可怜。

谢行之放下碗,抱起哭闹的谢璋,放在怀里,“喝个米糊弄得到处都是,都成小花猫了。”

他擦去谢璋嘴边的米糊,动作温柔,细致入微。

嘴巴和脸都擦干净了,谢璋又是奶乎乎的模样,就是刚哭过的模样格外委屈,巴巴看着谢行之。

“爹爹,坏!”

彼时九个月大的谢璋已经能咿咿呀呀说些简单的话了,娘亲和爹爹这两个称呼已经喊得足够熟练了。

谢璋鼓了鼓腮帮子,忽然低头,钻进谢行之的怀里,嘴巴吧唧就是一口,正好咬了一口他吃口粮的位置。

他如今长了五颗乳牙,这一咬疼得不轻。

谢行之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竟生了这茬儿出来。

月吟掩唇偷笑,“璋哥儿这记仇的性子,倒是随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305 11:37:5720240307 17:1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贾今天努力没!5瓶;Zoe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