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碰撞的活火山-14
柯霓出国做交换生的“第四个世纪”, 他们设计的第一款博弈游戏进入到查缺补漏找bug的优化阶段。
五个人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在群里通视频或者语音,交流各自负责的部分的情况。
要么是柯霓熬夜;
要么是景斯存他们熬夜;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双方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焚膏继晷。
整个过程漫长而耗精力。
五个人在兼顾学业的同时不得不牺牲掉休息娱乐的时间——
戴凡泽点烧烤外卖还是能一顿吃掉十几串烤鱼豆腐, 但雷打不动的体重偷偷轻了五斤。
何挚和宋弋顶着黑眼圈,整天靠苦森森的热美式提神醒脑。
宋弋发过朋友圈:
我说搜搜为什么不喝咖啡打不起精神, 给我什么狗屁答案?
不准!!!
说我是劳累过度, 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我堂堂能量王者精力型圣斗士我能累?
柯霓和景斯存这对情侣又比宋弋他们三个更辛苦一些:
景斯存要照顾家里生病的长辈,也要兼顾杂货店的进出货物和其他副业:
修改奥数班教程的教案和课本;
完成学校老师推荐的小型项目;
和大学室友开发的益智类小游戏也需要定期的维护和优化。
柯霓这边倒是没有景斯存那样的压力, 但柯霓在他们五个人的团队里主动多担了一份美术设计的职责。
忙得不亦乐乎。
柯霓出国做交换生的“第五个世纪”, 位于湿润性大陆气候的国外地区已经开始大幅度降温,正式进入冬季。
这天, 在国内的四个人按照约定时间趁午休和柯霓通视频。
柯霓这边是深更半夜。
别说景斯存了, 连宋弋这个亲哥哥都快看不下去了。
宋弋眉头紧锁:“我的亲妹妹啊,你总这么贪黑熬夜可不行啊。”
柯霓揉揉眼睛,用灿烂的笑容代替自己淡淡的倦色。
柯霓说室友们结伴去黄石公园玩了,公寓只有她一个人。
正好方便她加班加点多做一些事情。
柯霓把平板电脑举到手机摄像头前,问他们她设计的游戏道具图好不好看。
柯霓设计的图案和游戏背景特别搭, 何挚被一大口汉堡噎得脸红脖子粗都没忘记先对着视频竖大拇指。
戴凡泽唐僧一样苦口婆心地劝柯霓:“设计肯定是一级棒,但柯霓啊,你还是该趁着在国外的时间多出去走走, 逛逛。”
宋弋也很认同:“就是就是。”
凭什么他们都去黄石公园玩, 他的亲妹妹就要在公寓里当苦力?!
柯霓轻轻摇头:“一点都不苦。”
在群里视频时, 景斯存一直都是非必要不说话的状态。他贪恋地注视着柯霓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分秒都不想错过。
如果挂断群聊视频的时间不算特别晚, 柯霓会接到景斯存单独发来的视频邀请。
也有特别晚的时候,但他们忍不住想要多聊几句天。
比如今天。
景斯存在单独的视频通话时间问柯霓:“怎么不去黄石公园?”
柯霓亮着眼睛回答:“我想着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景斯存轻笑:“我们是指谁啊?”
柯霓居然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宋弋,戴凡泽和何挚, 我们五个啊。”
景斯存拖着慵懒的调子“啊”了一声,有意去逗柯霓:“还记得算上你男朋友啊?”
柯霓把台灯换了个角度仔细去看手机屏幕里的景斯存。
景斯存轻笑时,眉眼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倦意。
昨天在群里打视频沟通游戏细节时,柯霓留意到景斯存没开摄像头。
宋弋他们谁都没提这件事就很反常,换了平时宋弋早就嚷嚷着提醒景斯存把摄像头打开面对面交流了。
不用问也知道,景斯存一定是又陪着家人去过医院了。
柯霓看透却不说透:“景斯存,我等你一起去黄石公园呀。”
景斯存压下疲惫淡笑着逗柯霓:“也行,给你当导游。”
柯霓蹙眉:“你去过了?!”
景斯存说:“早些年老景身体还没这么糟糕的时候跟着国外大学的教授出过两次国,听课之余也去游览过几处景区。”
宋弋说过:
景斯存原本有一条会拥有更好发展的、可以出国深造的学业路线的。
爱人至深,感同身受。
柯霓抿唇:“景斯存,你遗憾吗?”
景斯存坐在校园里的某处台阶上,在初冬的正午暖阳下眯眼睛。
他轻松地笑笑:“有什么可遗憾的?”
景斯存没逞强。
柯霓在景斯存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平静而有力量的笃定。
景斯存说:“我还挺幸运,有能力托举起我的家人。”
柯霓压下鼻腔里泛起的酸楚感,眨着眼睛凑近摄像头:“你现在更幸运了。”
“嗯?”
“你有一个超级棒的女朋友啊!”
景斯存笑起来时声音特别好听:“说真的,我现在有点遗憾。”
柯霓赶紧问:“怎么了?”
景斯存轻笑,死不正经地说遗憾上次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只吻了柯霓的额头。
柯霓羞愤地捂着两侧脸颊:“不然你还想吻哪里啊......”
景斯存看着屏幕,没说话。
柯霓在某种秘而不宣的目光里一下子陷进某种回忆:
她想起她在沙发上被捻开文胸搭扣的时刻;
想起他微凉的指腹;
想起他绷着薄肌线条的手臂紧揽着她的腰;
想起他迫使她仰头挺胸;
也想起他弓着背、唇齿衔下来的瞬间......
柯霓睫毛颤了颤,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眼睛也没吭声。
景斯存眸光微动:“让吗?”
柯霓很小地嘀咕:“上次也没说不让......”
景斯存揉着眉心,狠狠滚了一下喉结:“怎么还有五十九天。”
从二十四节气里分离出来的那枚印章就摆在柯霓的台灯旁边。
印面是“立冬”的字样。
到立冬的时候柯霓就能回国了。
柯霓红着脸:“你想我了吗?”
景斯存蹙眉:“想得不得了。”
柯霓出国做交换生的“第六个世纪”,他们设计的游戏完成了优化润色,正式进入到深度测试的阶段。
Zoe生活在国外并且离柯霓学校很近,赶在周末带着几位头脑聪明的好朋友来帮柯霓进行游戏测试。
柯霓租了场地,有模有样地架起手机录制,带着九位玩家一起试玩他们所设计的博弈游戏。
同一天,远在国内的景斯存也请来了早年在节目里认识的学长和几位朋友,架起手机,录制试玩过程。
玩家们在游戏设置里酣畅淋漓地博弈,用时六个小时,尽欢而散。
Zoe给的评价是——
It was an amazing experience.
柯霓心花怒放地和Zoe拥抱。
两边的录像同步上传到网盘。
柯霓和景斯存他们互看对方的游戏过程,以便通过实操发现游戏存在的问题。
最先发现问题的人,是何挚。
何挚因为游戏被玩家肯定激动到失眠,决定熬夜同时观看两份游戏过程录像。
由于玩家们的操作各不相同,每个环节的时间也有差异。
两个视频总时长相差一小时。
何挚握着空咖啡杯盯着手机——
景斯存拿着柯霓设计的游戏道具,手肘随意地搭在一把椅子的椅背上,躬了些背,似笑非笑地和其他玩家对话。
景斯存说:“这是对你个人来说利益最大化的方案,确定不考虑?”
何挚隔着屏幕耸了耸鼻尖想要劝那位学长千万别考虑。
因为何挚知道:
景斯存看似眉眼尽是平静,其实正在给其他玩家制造囚徒困境。
而这里的“其他玩家”正是在这个环节损失惨重的何挚本人。
但是吧......
这个画面好眼熟啊。
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熬夜熬出幻觉了吗?
何挚暂停手机视频,又把电脑里正在播放的柯霓他们那场游戏的进度条往前拉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柯霓同样拿着游戏道具,靠在美式柜的深色百叶门上。
柯霓眸色冷静:“想要达到利益最大化,只能用我提出的方案。”
那神情,那语气,那拽劲儿......
和暂停在手机屏幕里的景斯存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柯霓和景斯存有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他们居然在某游戏环节里用了几乎相同的策略和博弈话术。
何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像又回到在杂货店里看他景哥和他柯霓姐对视时的感觉。
可是......
他宋哥不是说他景哥和他柯霓姐的关系不怎么好的吗?
经常争执、经常打架?
何挚怎么感觉自己从他们之间看出一种相似的磁场。
甚至期待他俩在游戏里对上。
这种感觉到底该怎么形容呢?
何挚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复盘、记录完两场游戏,躺到床上,何挚的脑袋里才突然蹦出一个短语:
天雷勾地火!
何挚红着一颗脑袋,总觉得自己过于聪慧过于敏感了。
好像看出来一些不得了的小秘密......
何挚咧着嘴坏笑:
可不能告诉宋哥。
柯霓出国做交换生的“第七个世纪”,他们开始把经过深度测试的游戏方案通过各种渠道投给会对这个游戏的感兴趣的人。
宋弋比谁都积极。
用宋弋的话来说:
两位大脑倒是不用紧张,各自有日进斗金的副业支撑;
阿挚也不用为生计犯愁;
他和老戴马上要毕业了,多少还是希望赚钱养活自己的。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都有点可信度,宋弋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哪有这境界?一看就是顺嘴胡诌的。
偏偏柯霓信了。
柯霓忧愁地说:“没事的宋弋,我们的游戏会找到买家的。而且我签约的潮流文化品牌已经给我打过一部分预付款了,有什么需要投钱的地方可以让我来。”
宋弋难得脸红:“不是,开玩笑的......”
戴凡泽摇着头:“别理宋弋那二缺,有什么需要投钱的地方我们一起努力,不能总是让你和景负担。”
柯霓有些不信:“可是......”
景斯存毫不留情地拆穿:“宋弋保研了。”
柯霓想要多帮衬,奈何她的同伴们实在是过于优秀了。
读大四的这仨全都保研了。
钱财想要投资都无处可花。
柯霓数着银行卡里的存款,盘算着要不要买一套新衣服,然后趁着星期六日回国,和景斯存待几个小时。
柯霓清着嗓子:“咳,景斯存。”
景斯存猜到了:“国际航班时长太久,有时间好好休息,别瞎折腾了。”
什么叫瞎折腾?
柯霓鼓了下腮:“噢!”
已经是十二月,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柯霓就能回国了。
柯霓咬了咬牙,还真就没买机票。
在这之后连续几天都是寒冷干燥的阴天,柯霓去买汉堡时遇见一场轻雪。
她捧着热咖啡和装了汉堡的牛皮纸袋走在漫天飘雪的街道上,突发奇想,摘掉手套,举起手机拍了一张自拍发给景斯存。
国内应该是清晨五点钟。
景斯存大概还没睡醒吧?
没想到景斯存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声音里丝毫没有睡意。
柯霓努力把手机贴在耳侧,听见景斯存令人眷恋的笑腔。
景斯存说:“一大清早就开始勾我了?”
勾能有什么用呢?
又不让“瞎折腾”......
柯霓穿着厚重的长羽绒服,用一只手臂费力地抱着牛皮纸袋、咖啡和手套。
她有点难过。
总觉得一个多月的时间特别漫长,抬头看看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心里那点想要见景斯存的情绪疯狂生长。
柯霓压下坏情绪:“景斯存,下雪了,我想和你一起看雪。”
景斯存问:“所以你在哪儿?”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
柯霓一时有些茫然:“刚买了晚餐在回宿舍的路上......”
景斯存在电话里问晚餐有没有他的份。
柯霓猛然驻足,夹在下颌和脖颈间的手套掉在雪地上。
“你来了吗?”
景斯存轻笑:“嗯,在公寓楼这边等着和你一起看雪。”
柯霓捡起手套一路狂奔,丝毫不顾风雪交加拍在自己脸上。
快到终点,柯霓才在漫天雪影里看见景斯存的身形。
景斯存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外套。
路灯已经亮了,他站在一棵橡树下,安静地冲她微笑。
柯霓放慢了步子走过去,被景斯存拉进紧密的拥抱。
怀里的牛皮纸袋发出窸窸窣窣的抗议,景斯存垂眸,抬手揉了揉柯霓发丝柔顺的发顶:“怎么哭了?”
柯霓一拳砸在景斯存胸口:“不是说国际航班时间太久吗?不是说不让瞎折腾?”
景斯存抹掉柯霓眼睑上的湿意:“我是说你,我累点又没事。”
门禁区域这边常常有校友进出,柯霓不好意思地背过身。
景斯存把鸭舌帽戴在柯霓头上。
柯霓冷静两秒,抬起头,用一双开心到发亮的眼睛盯着景斯存,暗自思忖景斯存这次来能待几个小时。
景斯存好笑地问:“这是什么表情?”
柯霓严肃地回答:“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景斯存笑了一声:“谁是鸭子?”
柯霓自己都笑了:“你呗。”
看样子雪还要再下一阵子。
柯霓问:“现在我们去哪?”
景斯存凑近柯霓的耳廓:“酒店。”
景斯存只能在这边待十二个小时,明早天亮就要回国。
两个人十指相扣走在风絮轻柔的街道,聊煮熟的鸭子,聊各自的今天,聊航班的时长,聊他们的游戏......
柯霓和景斯存在某个瞬间忽然心有灵犀地安静下来。
柯霓回眸,景斯存俯身。
一片标准的六边形小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景斯存的眼睫上,然后融化。
景斯存闭眼吻了柯霓。
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柯霓羽绒服都没脱就在雪花融化的、凛冽的潮湿里和景斯存拥抱着吻在一起。
吻到额角沁出汗意,柯霓才不好意思地埋头在景斯存胸口,小声问:“你饿不饿呀?”
景斯存满眼浓稠的色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柯霓的眼睛。
视线很快又落在柯霓水润的唇瓣上,景斯存扣着柯霓的后颈,鼻尖挨着鼻尖,下颌紧贴下颌,用舌尖撬开柯霓的嘴唇......
长羽绒服和冲锋衣一起丢在沙发里。
柯霓毛绒绒的混纺毛衣也被脱掉了。
柯霓仰起头,微汗的后颈压着长发蹭上皮质沙发冰凉的扶手。
景斯存手肘撑在柯霓腰侧,压抑的呼吸声落进柯霓耳朵。
那些喘息声有温度也有脚,顺着耳朵爬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陌生的感觉蔓延开。
柯霓紧紧并拢膝盖,不知所措地拥着景斯存的脖颈。
景斯存耳根漫着血色,额头抵着柯霓的额头轻声笑:“不做,别怕。”
柯霓颤着声音逞强道:“谁怕了。”
景斯存克制地看着柯霓的眼睛,带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被《极限脑力会》踢出局的前任总导演看了他们的游戏构思方案。
据说是很感兴趣,正拿着方案和平台方聊合作意向。
柯霓几乎从景斯存怀里蹦起来:“真的?”
柯霓沉浸在喜悦里,说要和景斯存吃顿美食庆祝一下。
十二个小时太短了。
去外面吃很费时间。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留在酒店里叫客房送餐服务送点吃的。
景斯存去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出来,看见柯霓正趴在床上——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柯霓脱掉的毛衣也就没再穿了。
文胸倒是整理好了。
她穿着文胸和牛仔裤趴在白净的床单上,哼着小曲翻菜单。
如此可爱。
看得景斯存眉心猛地一跳。
景斯存走过去:“还哼上歌了?”
柯霓很自然地拉住景斯存的手:“我特别想吃这个,你呢?”
景斯存面露纵容地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菜单没有兴趣,语气轻得像是叹息。
他说:“都行吧。”
柯霓出国做交换生的“第八个世纪”和“第九个世纪”。
学业和第二个游戏设计的推进令五个人全部忙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国内偶尔会有他们的游戏和平台接洽的小小进度传来。
再微不足道也值得他们欢喜。
偶尔在夜里,柯霓会回忆起和景斯存一起在酒店度过的夜晚。
一些暧昧的画面占据思维,总能惹得柯霓指尖蜷缩。
他们都那样了,应该算是只差最后一步没有做过了吧?
算吗?
而景斯存在某次视频里这样评价那天晚上发生的亲密接触:
后劲太大。
时间过得再慢也还是熬到了一月份,柯霓每天都在筹备回国的事。
终于到回国那天,柯霓在登机前不停收到景斯存的微信。
景斯存:“床收拾好了。”
景斯存:“送星期二去宋弋家住。”
景斯存:“马鞭草,樱花,桂花,玫瑰。”
景斯存:“沐浴露想要哪种味道?”
每看到一条,柯霓都脸颊发烫,却怎么也止不住微笑。
柯霓在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断断续续地睡着过几次。
梦里总会有景斯存那双纠缠不清的眼睛:
眉骨上挂了温热汗液,喘息,凝视柯霓。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景斯存所在的城市机场落地。
柯霓取了托运的行李箱。
她推着行李箱在光滑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路小跑,重重扑进等在出口处的景斯存张开单臂的怀抱里。
景斯存从背后拿出香气扑鼻的大花束:“欢迎回国。”
柯霓笑着:“谢谢!”
柯霓在回出租房的路上听说:
宋弋带着第二个游戏的雏形,代表他们的五人小组去和《极限脑力会》的前任总导演一起吃饭去了。
戴凡泽留在学校里继续打磨第二个游戏的一部分规则;
何挚守在宿舍里对着北斗七星许愿呢,让北斗七星保佑他们能成功。
柯霓好奇:“对北斗七星许愿灵吗?”
景斯存说:“不灵吧。”
柯霓失笑:“那何挚......”
景斯存说:“阿挚不认识别的星星。”
柯霓抱着巨大的花束,忍不住笑出声。
越野车行驶在笔直如矢的高速公路上,前途平坦开阔,畅通无阻。
总觉得是好兆头。
他们设计的游戏的确是得到了认可。
只不过......
消息来得不太是时候。
出租房里厚重的遮光窗帘密闭四合,景斯存刚捻开柯霓的文胸搭扣,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一阵铃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宋弋视频邀请是发在群里的,柯霓和景斯存分别接了。
都没开摄像头,只开了语音。
宋弋神经质地质问景斯存和柯霓为什么不开摄像头。
景斯存隐忍道:“你最好有事。”
宋弋这才欢天喜地地喊了起来:“平台说要跟我们签合同!”
宋弋废话连篇的描述声;
何挚喜极而泣的抽噎声;
树懒语速飞快的询问声......
一时间,叽里呱啦的热闹充斥在原本寂静的出租房里。
景斯存赤着上半身跪在床垫上,伸长手臂,按亮了落地灯。
柯霓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仰躺在景斯存面前,衬衫扣子开了几颗,露出留有绯色吻迹的锁骨。
柯霓眼里也有泪光:“景斯存,我们真的很厉害是吧?”
宋弋突然拔高的音量盖过所有人:“现在有个问题!”
景斯存凝望着柯霓:“你说。”
要签合同的话他们的工作室需要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他们一直在认真做游戏,根本就没想过取名的事情。
何挚吸着鼻子紧张地问:“取不出名字就不和我们签合同了?”
景斯存俯身,借着灯盏的光线去看柯霓泛红的耳垂。
霓虹蓝的耳钉光泽炽亮。
景斯存用指腹轻轻触碰:“叫霓虹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