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才是赐婚
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随手的弹了弹掌心里的碎屑,仿佛是不经意的碰碎了而已。
一直坐在他身边的秦玉见状,立刻问婢女重新要了一个杯子,倒了杯茶水给他。
“师兄,给。”
孟沥并未看她,只是顺势接过她递上来的杯子,抬手抿了一口。
这才眉头轻蹙。
“茶?”
秦玉立刻说,“你今日喝了太多的酒,又未曾吃东西,会醉的。”
“醉了岂不是能如你所愿。”
他嘲讽一笑,将茶杯放在一侧,问身旁的婢女要了一杯酒。
秦玉脸色微变,想起了那次酒醉的事。
瞧着孟沥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她就对苏天心的恨,到了骨子里。
苏天心察觉到了秦玉与孟沥的眼光,但她不愿意去管。
今日是她的天下,她过的开心就好。
“师父,今晚你会留下来吗?”
孟忘枢与她走到戏台子前,坐下,闻声,笑着反问,“想要?”
声音还带着一丝的鼻音,听得给人心头一种酥酥麻麻的错乱。
“啊?”
苏天心微愣,好一会儿才从他的笑容中,知道这话的另一层含义。
她面色发红,娇嗔的打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我是问你留下来用晚膳吗?”
孟忘枢再逗,“晚膳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及你可人。”
“师父!”
苏天心满脸羞涩,却又不好太过张扬,又急又乐的模样,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的好看。
“行了,先看戏。”
这次的戏班子是轩辕国最有名的戏班子,据说他们有钱也难请,此次进京,完全是因为戏班子的班主,被唐言救过一命,所以为了报答他,才答应了今日的戏场。
京都城内的不少贵夫人与小姐们,都喜欢听听曲儿,听听戏的,消遣消遣时光。
但苏天心却不爱这消遣,听了几句,就开始东张西望。
“怎么了?”
“你看到流苏与小夏没?我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他们。”
“往花园那边去了。”
“我去看看。”
苏天心起身,拎着裙摆就往花园那边走去。
她知道流苏不知哪根筋不对,看上了温宁夏。
他可是大魔王,温宁夏那样的小绵羊落在他手里,岂不是会被可劲的欺负?
苏天心越想越不放心,脚下的步伐也带了点速度。
“不是说来花园了吗?人呢?”
苏天心在自家前院的大花园里,东张西望,探头探脑的找了好一会儿,都连影子也没看到。
“去哪里了?”她抿抿嘴,然后抓了一个经过的婢女,问,“看到温家小姐了吗?”
“没有。”
“没有?那会去哪里?”苏天心放走人,脑中想着流苏撩人的常用手段,然后“呀”了一声,转身就走。
却一头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怀抱的主人,双手一拢,就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紧紧地,身上的酒气也在她的鼻尖,逐渐溢散开来。
“孟沥?”
她一怔,下意识的要往后退去,却已经晚了一步。
“你放开我。”
她挣扎,眸色带着丝丝的不悦。
孟沥不说话,也不动,低着头,密集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眼眸,却盖不住眼中的迷离。
“孟沥,放开我。不然别怪我用强的。”
“你若动,我就亲你。”
苏天心眯起眼,正欲反抗,就听到假山那边传来的说话声与脚步声,人还不在少数。
虽说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但若是挣扎与大洞,一下子就会被那边看到。
她不希望在自己的及笄礼上,被人发现与他纠缠不清。
“那你要做什么?”
“就这样让我抱一抱。”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今日的孟沥,似乎是收起了名为危险的东西。
他只是单纯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一点点的收紧了双手。
“天心,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的眼中会没有了我?为什么我们要渐行渐远?”
“没有原因,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这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理由。”
“可我不愿意。我要你,我一定要得到你。绝对、绝对不会让孟煜娶你过门的。你等着。”
最后三个字,他是紧贴着苏天心的耳朵,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势在必得。
苏天心心头骇动,隐隐有股不安闪烁,却又很快的随着他的放开,而消失不见了。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手帕是普通的帕子,但里面的东西一露真容,苏天心就本能的往后退去。
孟沥眯眼,一手极快的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将那镯子,直接给扣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你做什么!给我拿下来!”
苏天心大叫,她拼命的用手去掰镯子的锁扣,可东西虽小,却难以拉下来。
“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七窍玲珑锁。”
苏天心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五个字。
七窍玲珑锁是本朝著名的工匠大师鲁殷的毕生之作。
传闻,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却又爱的很极端,所以花费一生的时光,做出了这个七窍玲珑锁。
此锁一共有两只,并非男女同款,而是子母锁。
带上母锁的人,一旦死,那么子锁者必定活不过三日。
而若是子锁出事,母锁的人,则并无任何影响。
所以苏天心一直都认为,这个东西,与其说是代表一生挚爱,不如说是一种强行的锁链。
扣住了一方的生死,逼迫着为其所用。
当年,她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孟沥,不离不弃,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东西。
所以今生,她不愿再碰。
怎知,又在同一日,同一个地方,再一次被他戴上了相同的东西。
虽然重生了,虽然改变了一些曾经发生的事。
可有些事,依旧会照着同样的地步,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不顾手腕破了皮,也要把东西拿下来。
孟沥看着她的举动,眼底尽是哀伤与愤怒。
“你既然知道此物,就该知道,我若不死,它是拿不下来的。若我死了,你也仅有三日活命机会。你以为三日内,公子景就可以研制出这东西里毒药的解药吗?”
孟沥一把按在她的手腕上,身子前倾,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露出了另外一只七窍玲珑锁,靠近了她的耳畔。
“好好等着我,娶你过门。”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天心瞪着他的背影,眼眶湿润。
一旦戴上这个东西,她就无法取了孟沥的性命。
至今为止,死于七窍玲珑锁的人,都是自母锁死后,才中毒身亡的。
公子景的师父也曾经研究过锁里面的毒,却没有个说法。
“孟沥,为何重生一次,你还要掌控我的生死?我不愿,我不甘,我不服!我一定会解开七窍玲珑锁,我一定会让你死!以解那夜之恨!”
她抬起手背摸了摸眼睛,然后才装作无事人一样,回到了前院。
但一直到及笄礼结束,她都没有真正的展颜笑过一次。
“孟沥对你做了什么?”
人都散去后,孟忘枢陪着她往后院走去。
“没事。”
苏天心强撑着挤出两个字,左手却一直紧紧地握着,藏在宽大的袖口里,瑟瑟发抖。
孟忘枢低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没留意,一头就栽了上去。
“师父,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他抬起了左手,掀开了衣袖。
“师父!”
“七窍玲珑锁。”孟忘枢皱起眉,“他给你戴上的?”
苏天心十分不甘心的应了一声,“是。”
“手都红了,我带你去上药。”
他小心的牵着她的手,转身往公子景的院落走去。
苏天心跟在他身边,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即便遮住了阳光的侵洒,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师父,我那么聪明,一定会摘下这个镯子的。”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地一拉。
“别动。”孟忘枢牵着那小手,往自己的身边靠近了一些,“不管是何物,都不可伤了自己,这是我对你最低的要求。”
他什么都没说,不问孟沥与她说了什么,不管这个镯子有何用处,他最担心的只是她的安康。
他和孟沥虽然是叔侄,但对待感情上,他们不像,却又偏偏很像。
孟沥就仿佛是一颗罂粟花,全身散发着诱惑,让人情不自禁的靠近。
而孟忘枢,则是爬山虎,铺出自己的地盘,给你最美好的一切。
“师父,你说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在同一件事上,再次栽倒。”
“不会。”孟忘枢领着她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我不允许。而你,也没有第三次机会。”
最后一句话,叫她猛然一震。
她纤细的手指一缩,然后微微弯起,迈着相似的步伐,她盯着他的侧颜,抿了抿嘴,才问。
“师父,你相信重生吗?就是人死后,因为某些原因,再度复活了。就像八角蟠龙盒的力量,可以做到真正的死而复生。”
“但八角蟠龙盒却一世只能用一次,必须以命换命,而且无法回到过去。”
孟忘枢说着忽然停下脚步,宽大温暖的掌心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盖住了她的眼睛。
“所以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你可以改变,可以去过的更好,就不要瞻前顾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不管你捅出天大的篓子来,为师都替你兜着。要活得潇洒肆意,这才是我所爱所疼所护的天心儿。”
苏天心身子一僵,张大的眼睛在他掌心里眨了眨,纤细密集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带着一丝丝的痒感。
她抬起手,拉下然后握住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师父,这可是你说的。我会更放肆的去活着,因为我相信你不会食言,一定会陪我到最后的,对吗?”
她曾经那么的去相信孟沥,结果得到了那般的结局。
如今重来一次,她本该不相信任何人,独自一人踏着鲜血往前走去。
可却偏偏遇到了那个为她而逝的男人,让她一颗独傲的心,再次动摇了。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孟忘枢,还会不会比她早走。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与他在一起,却又要小心的保护自己,不能让他再一次为了她,离开了。
所以这番话,与其说是顺了他刚才话的意思,还不如说是求他一个保证。
保证,不会比她先走一步。
孟忘枢低头看着她,大部分的阳光被他挡在了身后,只余下阴影遮住了他最重要的眼睛。
苏天心也不说话,气氛沉默着,一直到公子景抄着手站在院子门前,不善的盯着两人。
“要秀恩爱,一边去,我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天心受伤了,你给她上些药,然后研究一下这个东西……”
孟忘枢到底没有给她回答,苏天心也没有再问,沉默的让公子景给手腕上的伤,上了药,然后研究了半晌的七窍玲珑锁。
公子景见了就说要去翻翻书籍,让苏天心随时最好准备,他若发现疑点,就会叫她过来看一看那镯子。
苏天心答应了,但等第二日,她独自前去找公子景的时候,就被他灌了一粒药。
“你又来?”
她手捂着脖子,心中深深懊悔,最近自己的警惕性越来越差了,怎能被人接二连三的给陷害了。
“你与他一样,狡猾无比。”公子景拿出一个羊脂玉的药瓶放在桌面上,“这是解药的一半,你可以先吃了。”
“这么好?”苏天心只问,没动。“那还有一半呢?”
“在君泷那。”
仅四个字,就让苏天心露出了怂样。
她二话不说的拿起药瓶,将里面的一颗解药给吃了下去,将瓶子重重的放回了桌子上,然后一抹嘴。
十分豪迈。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去把另一半解药拿回来,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要找君泷要解药?她估计死了也拿不到。
还会被说的连鬼也做不成吧?
想到这,她就猛地摇头。
“不去不去,你快说,你要做什么?”
“你上次答应我的事,还没兑现。”
公子景只听闻苏天心害怕君泷,其因不明,没想到她竟然怕成这样?
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
但他还是露着一副谁都欠了他银子一样的脸,说,“那个人的下落。”
“哦。你说这事呀!”苏天心左右看了看,确保无人后,才说,“那人名叫梁诗诗,是梁园的女儿。但真正的梁诗诗早就死了,她是我亲眼看到扒了梁诗诗皮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过我很好奇耶,别人的皮怎么能够放在自己身上而不腐坏的呢?”
“画皮术的神奇,怎是你这种人看得到的。”
公子景从石凳子上起身,整了整衣袍,就要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
苏天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袂,却被他一手拂开,“既然知道了人,自然是去找了。”
“不可不可。”苏天心硬将他给拽了回来,“梁诗诗现在是凤凰翎的主人,出入都有人看着,你突然接近,不仅会被当成坏人,还会被怀疑的。”
“哼,她怎么可能是凤凰翎主。”
这话虽然冷哼,却说得极其轻微。
苏天心眼睛一闪,“你既然知道,在师父的计划没有达成之前,千万不要去,反正不急于一时。万一破坏了师父的计划,那就不好了。”
公子景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麻烦”二字。
苏天心知他不会去了,便将人恭恭敬敬的请到原位坐下,还很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就差给他捶肩捏腿了。
“做什么?”
公子景一脸警惕。
苏天心则笑呵呵的说,“你说我这么诚实,你要不去把另一半解药给我拿回来?”
“麻烦。”公子景不屑的撇撇嘴,然后从怀中又摸出了一个羊脂玉的药瓶,“剩下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屋内,砰的一声,略带火气的把门摔的很响亮。
“所以,我被骗了?”
苏天心盯着那羊脂玉瓶,心中十分悔恨。
“要我再坚持一下,是不是不会这么怂了?”
但她又不敢不信公子景的话,毕竟他这个人,说下毒,是真的下毒。
不像君泷,说下毒,有一半是恐吓,然后真假参半。
“哎——”
她叹了口气,吃了解药,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一连数日,苏天心都安心的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孟忘枢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天心有些心神不宁,她忽然想起,那日晨起,孟忘枢离开她的时候,曾说过什么“一定要冷静”之类的话。
只是当时她睡得模模糊糊的,没有听清楚。
却不想一连数日未见人,她这才开始担心了。
“雨瑶,雨耘回来了吗?”
“没有呢!”雨瑶给她铺好床,“小姐,你要不先歇下,等雨耘回来了,我来叫您。”
“不用了,再等等。”
她派人去靖霆王府,王府的人说,孟忘枢这几日都没有回去。
所以她便让雨耘去青竹学院看看。
“小姐,她回来了。”
雨瑶一声呼唤,苏天心立刻走向门口,看到雨耘冒雨进来。
“怎么样了?见到师父没有?”
“没有。”雨耘说,“林教谕说,今日一早,王爷就进宫去了,奴婢回来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王府,也没见王爷回来,应该还在宫中。”
“在宫里?”苏天心皱起眉,“太后死后,他若无事,便不会进宫去。就算皇上寻他有事,也不会一留整日,难道是出事了?”
“若是出事,老爷一定会告诉你的呀!”雨耘说,“老爷今日回来,都没见任何异常,应该不是的,许是有私事耽搁了,奴婢已经在王府与学院里都留了口信,只要王爷回来,便会通知过来。小姐,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就是呀,小姐,不急于一时,奴婢们会给你看好的。”
在两个丫头的劝慰下,苏天心只好答应,但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大雨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行,明日一早,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翌日,苏天心才起身,就看到雨瑶从外头跑了进来。
昨晚的雨,下了整整一夜,今早才停,所以鞋袜和衣袂上,都沾染了水珠与泥泞。
“一大早的慌什么慌,有事慢慢说。”
雨耘给苏天心梳着头,对雨瑶的毛毛躁躁很不悦。
“不是,是出大事了。”雨瑶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宫里的人来传圣旨,要小姐去接旨。耽搁不得,所有奴婢才这么慌张。”
“接旨?什么旨意?这么早?爹早朝还未回来,怎么会有圣旨先来?”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王爷请旨的赐婚?”雨耘想着说,“王爷昨日进宫一整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他不是说一定会娶您的吗?”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小姐,你快随奴婢过去吧!”
“好。”
苏天心点头,虽然她未曾反驳,心中也这么的期待着。
可总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今早起床后,眼皮一直在跳。
待她梳妆得体,去了前厅后,眉峰微不可见得就皱了皱。
因为整个前厅里,并未看到孟忘枢的身影。
唯一有的,除却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齐公公外,只有孟沥。
“大小姐,您可来了,奴才还等着传旨呢!”
“对不住齐公公,是天心之错,还望齐公公海涵。”
苏天心安耐住心中的略慌,强迫自己礼数周到。
“不碍事,不碍事,今日可是喜事,若大小姐可行,奴才可就要传旨了。”
“劳烦齐公公。”
“好。”
齐公公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圣旨,苏天心与唐香薷一同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苏南陌之女,名缨,字天心,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有勇有谋,年纪虽轻,却已然有精帼之色,朕闻之甚悦。且其与皇子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堪称天造地设,为成家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皇子沥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随着皇子沥三字一出,苏天心心中的骇然就如崩裂的石头,出现了裂缝。
她在看到孟沥出现的那一刻,就隐约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孟沥真的可以做到这点。
但最后,是她失策了。
“请苏氏缨,接旨。”
嫁给孟沥吗?
她不愿意。
可这是圣旨,不是普通的官媒说词,她若无十成的把握,是没办法拒绝的。
一旦拒绝不成,反而会连累了整个苏家。
她到底该怎么做?
低着头,眼前的视线,看到的只有冰凉坚硬的地面,那冷意随着她的掌心,一点点的渗透到骨子里,仿若腊月的冰寒。
“大小姐,请接旨。”
齐公公再催促了一次,但苏天心还是跪在地上,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孟沥坐在高位上,喝着茶,看着,目光沉沉,并无所动。
“天心,快接旨,此事儿戏不得。”
唐香薷一直都知晓女儿心中所愿,但此时此刻,若抗旨,带给苏家的怕就是满门危机了。
她相信女儿看的明白,却又不得不提醒她,就怕她性子上来,惹了不悦。
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