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月三上巳节
自从安如是出了那桩子事之后,苏天心就没有与她见过面。
但她并非对安府的事,一概不知。
她从流苏那听到,安如是是认定了是她所为,已经将她恨到了骨子里。
加之这份赐婚,也一并算到了苏天心的头上。
对此,她什么都没说。
原本对她而言,安如是是一步好棋,但再好的棋子,也似乎过不了本性一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话说的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苏天心一笑而过,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湛蓝的天,听着外面鞭炮的热闹,第一次,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升起。
“既然答应了师父,就一定要做到。安家,不能再管了。”
她双手交叠在腰上,闭上了眼。
二月底一过,眨眼便迎来了三月。
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
也是袱禊,是需要去水边举行祭祀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
后来,人们又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宴饮以及曲水流觞等活动。
总之这一日在京都是格外热闹的。
但今年,恰好是苏天心的及笄日。
京都城自除夕夜起就没有任何热闹的好事发生过,所以这一日,皇上是应允了大办的,而且还一早就命人给苏天心送了一份礼物。
如此恩宠,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人人都说虽然太后离开了,但皇上也是格外疼爱苏天心的。
这是皇家对苏家绝对性的恩宠。
但苏天心却并非如此觉得。
“雨耘你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府中任何人做好自己,听多看多,言少话少。”
“是。”
雨耘应允而去,给苏天心梳头的雨瑶有些不明。
“小姐,这份恩宠,别人都羡慕不得呢!你怎么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自古皇家的恩宠,宠的越多,最后恨得也就越多。但皇上的礼,咱们不能不收。所以只能做好自己。”
“哦。”
雨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天心坐在梳妆镜前,忽而问道,“师父来了没?”
“好像还没到。”
“没来?”
苏天心有些惊讶,自从那日去了赵府后,她就没有见过孟忘枢。
孟忘枢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但今日是她的大事,他不可能迟到的呀!
“你让人再去前院看看,若是师父来了,即刻通知我。”
“好。”
雨瑶应下,门口传来一些响动,她转头一看,对苏天心说,“是夫人。”
“娘。”
苏天心转身望去,提着裙摆起身要给她行礼,却被唐香薷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她接过雨耘手中的梳子,一手摸着苏天心的头发。
“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娘给你梳梳头。”
“娘。有你真好。”
苏天心在镜子前坐直身子,由着唐香薷给她梳头。
这种感觉,很温馨。
可她却回忆不起,上一世的这一日,是何种心情。
她唯一记得的是,当年她出嫁时,娘给她梳头的模样。
那日,娘一直都在微笑,可微笑中却是满满的不舍,但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天心,不要亏待自己。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么一句话。
不要亏待自己,要对自己好一些。
纵然成年了,嫁人了,但你还是你,对自己好,才能过的更幸福。
苏天心始终都记得这份心意,所以她可劲的对自己好,也一并对孟沥好。
但这份好的背后,却让那些想她安好的人,化作了血河,沾染在她的手上,再也洗不干净。
“娘,今日之后,我便是真正的大人了,所以我想——”
“想什么?”
唐香薷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手中的动作可劲的温柔,眼中布满的同样是不舍。
“我想保护你和爹,保护整个苏家。”
唐香薷一怔,就连边上的雨瑶也同样一愣,谁也不晓得,她会说这句话。
“为何一定要等长大了才能保护?”唐香薷笑着反问,“你现在就保护的很好。”
“因为这之后,所作所为,就要为自己的言行彻底的负责了,也再没理由,让爹娘护着一辈子了。我长大了,我有权利去决定自己今后的道路。也更有底气去做到真正的‘守护’二字。更不会让娘再遇到一次,大昭寺外的事了。”
唐香薷的动作一滞,梳子勾住了她的一根头发,唐香薷没看到,拿着梳子的手一落而下,然后扯断了。
轻微的疼痛字头顶传来,苏天心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娘,你怎么了?”
“大昭寺那次是意外,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所以你——”
“可娘中毒的事并非意外,是预谋。”哪怕是师父所为,她也不能让相同的事,再发生一次了。
“娘不求你如何勇敢。娘为你取名天心二字,便是希望你得上天的垂青,一生心安无忧。只要你开心,不要哭泣,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能够过得去的。你坚忍如竹,美丽如海棠,所以今日,娘送你一份礼物。”
唐香薷放下梳子,从身后婢女的手中取过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步摇冠。
红粉相间的色彩,勾勒着一朵美丽的海棠花,两侧缀着的珠玉,是以竹与花串联而成。
每一个都是手工雕刻,看得出是精心制作的工艺。
“娘生你的那一年,海棠花提早开了,满满的红色落在着院子里,然后你便出生了。而今早,娘出门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海棠花也提早开了。一眨眼,十六年了。我的天心长大了,真好。”
最后两个字落下,声音已然带上了哽咽之色。
“娘。”
苏天心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来,坐好,娘帮你把这步摇冠戴上。”
“好。”
她听话的坐的笔直,唐香薷取出步摇冠,对着镜子戴在了自己女儿的头上。
苏天心看着她的动作,赫然想起,当年出嫁之日,她也是这么为她戴上了凤冠。
一晃如年,却如同昨日。
她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与唐香薷,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一直到温宁夏出现在她房门前,她才回了神。
“苏夫人,我来看看天心。”
温宁夏今日穿着一身藕粉色襦裙,头戴一根金色步摇,耳上坠着一对玉色耳坠,看着简单又不是华贵,与她模样正正适合。
唐香薷看到是她,微笑的招了招手,“进来吧!你们聊,我去前院看看。”
“娘,您走好。”
苏天心送走唐香薷,转眼就看到温宁夏双眼长大,看着她,眼底笑盈盈的。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有。”温宁夏说,“有绝世倾城,闭月羞花之色。你待会儿去了前院,被那些富家子弟看到了,定是要一个个都爱上你了哦。”
“去,打趣我。越来越皮了。”
苏天心装作愠怒,面上却笑开了花。
“对了,你来的时候,可有看到我师父?”
“哎哟喂,心心念念的就只记得你师父?”温宁夏一腔调的酸味儿说,“怕是今日穿戴得这么漂亮,一大半是为了孟教谕吧!可真让人羡慕呢!天心长大了,可以嫁人了,到时候,出去,我可得对你改口了。”
“改口?”苏天心被她说的莫名其妙,“叫什么?”
“叫师母呀!”温宁夏拍着她的肩膀,说,“你嫁给了他,他是青竹学院的教谕,就是恩师,我不叫你师母叫什么?啧啧,想想心里就不爽极了。”
“噗——哈哈哈——”
苏天心大笑出声,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也笑得温宁夏有些莫名。
“你笑什么?”
苏天心将她拉到镜子面前,指着镜子里的她说,“你看看你,这哪里像是我的闺中蜜友?全然是一副怨妇附身嘛!吃醋都吃到我这里来了。”
“好你个苏天心,你这是在取笑我,没人要是不是。”
“对呀对呀!”苏天心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你能奈我何。”
“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温宁夏卷起袖子就往她那边反扑去,苏天心往后一退,利索的躲开了。
“来呀,有本事你就抓住我,任你处置。”
她转身就跑,温宁夏大吼一声,“你给我停下来。”就追了上去。
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雨瑶只让进进出出的下人不要撞到她们俩,也没有阻止。
“苏天心,你给我停下来,有种不要用轻功,就用跑的。你看我追不追得上你。”
“我想想哦。”
苏天心停下脚步,煞有其事的用手指抵着下巴,细细的想了想,然后对温宁夏竖起中指,闭着眼摇了摇。
“你肯定还是追不上的。”
怎知,她话没说完,就察觉到温宁夏扑上来的气息。
“你不按常理出牌。”
她大叫一声,侧身躲开,就听到温宁夏传来“哎呀”一声。
她心中大叫不好,睁开眼,就往温宁夏那边看去。
然后便看到她,一头栽倒在一人怀中。
她眨了眨眼,“流……苏?”
今日的流苏,一身月白色的对襟长襦,衣服质感很好,腰间系着一枚红色流苏系着的玉佩,头戴金色羽冠,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朗,翩翩浊世。
哪里有扮演女子时候的那份娇柔与柔媚?
苏天心已经很少看到他穿的这么体面了,她每次去找他,他要么是女装,要么就是邋遢的披着头发,衣服也从不主动扣好。
“你这是哪弄来的?”
“什么叫哪弄来的,今日你及笄,身为你的朋友,我是来撑场面的。”
他撒起谎来理直气壮。
苏天心无声的笑了。
能把白吃白喝说的这样的,估计也就他一人了。
她耸耸肩,正要说话,却发现温宁夏还在他怀中呢,连忙把人给拉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
温宁夏揉着额头,许是被撞疼了,人有些晕乎,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道谢。
“这位公子,刚才多谢。”
“无妨。”
流苏从袖中摸出一把扇子,哗的一声打开,装模作样的在胸前扇了扇,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一分高贵典雅的气质来。
温宁夏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不记得自己见过他,想起他刚才与苏天心的谈话,两人应该很熟,否则他一个大男人,是不该出现在后院的。
“你们认识吗?他是谁呀!”温宁夏说,“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最后一句,叫正要回答的苏天心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才说,“他叫骆司南,是流苏的双胞胎哥哥,所以你才会觉得眼熟。”
“啊,是流苏呀,我知道。”
有一次,苏天心和流苏见面,分开的时候,被温宁夏看到了,温宁夏问过苏天心她是谁,苏天心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名字。
怎知,仅见过一眼的她,会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她只好报出了流苏的本名。
毕竟今日来此的,好些都是青竹学院的学子,当中好些人的见过流苏的女装。
万一被揭穿了,只会有麻烦。
温宁夏不知道这么多,她只问道,“我见流苏长得如此漂亮,你竟然从未介绍过我们相识,本想在今日见一见的,不知她今日是否也来了?”
“这——”
苏天心转头瞪了眼流苏,她本是叫他女装来的,他偏不听,还穿的这么勾小姑娘的风骚,此刻不瞪眼,更待何时?
流苏则无所谓的耸耸肩,扇子一收,温润的对温宁夏说。
“温小姐,家妹身子抱恙,故而今日未曾前来,特意托我带了礼物来给天心贺喜。”
苏天心一听礼物二字,眉头一扬,“那礼物呢?是什么?”
这厮,哪次不是从她身边抠礼物,还带礼物?八成也不是诚心的。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流苏冲她勾了勾手指,苏天心压根就不信。
此时,雨耘从外头过来,对两人一一行了礼,才对苏天心说。
“小姐,老爷与夫人叫你去前院。”
“好的,马上就去。”苏天心理了理衣裳,正打算去前院时,发现温宁夏的头发有些微乱,便对雨耘说,“雨耘,带小夏进去理一理头发。”
“我头发乱了吗?”
温宁夏伸手去摸,一边跟着雨耘往里面走去。
苏天心抄着手站在院子里等着,流苏也不动,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温宁夏的背影。
“喂,看够了,就把眼睛收回来,她可是温家的嫡女。”
“那又如何?”流苏眯着的眼中尽是玩味儿,“长得很漂亮,性子也讨喜。不如,介绍给我吧?”
“一边去。”苏天心一手推开他贱兮兮凑上来的脑袋,翻了个白眼,“你来后院寻我,可是有事?”
即便他么关系好的很,但毕竟今日来的人都身份显贵,男子为了避嫌,都不会主动来后院。
他却大大咧咧的来了,以苏天心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有什么非得私下才能说得消息。
“你答应把她介绍给我,我就告诉你。”
“那我不听了。”
苏天心扭头就走。
“喂,你等等。”流苏一把将人给抓住,拉回了自己身边,“做个牵线的都不肯?万一她真的错过了我这么一个多金帅气的好男儿,岂不是要哭死。”
“流苏呀!”苏天心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着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了你如此自信,让你如此的不要脸?”
“反正在你面前,怎样都如何。”
“厚脸皮。”苏天心撇撇嘴,看了眼尚未出来的温宁夏,低声问,“说吧,到底是何事?”
“关于安如是的。”
苏天心面儿一震,眉头一皱,“她怎么了?”
“你都不愿意做牵线的,我还说个屁,你有本事自己去查呀!”
“你!”苏天心气噎,抿着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才解气,“行了,答应你。你快说。”
“安如是在新婚夜当晚,自杀了。”
“什么?”
苏天心声音一高,流苏连忙用手捂住,“你小声一些,当心隔墙有耳。”
苏天心点点头,他这才放开了手,继续说,“安家把这件事藏得很深,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安如是自杀,虽然被救回来了,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
“安如是要自杀,只有在婚前自杀才有意思。现在自杀,一看就知是被人害了。”苏天心说到这里,突然问,“那齐羽呢?”
“齐羽以安家的名声为主,对安家的人下了死令,对外只说她病了,其余的一概不提。”
“齐羽怎有这个头脑?”苏天心冷哼道,“你这几日派人盯紧孟沥与秦玉的行踪。任何与齐羽接触的人,包括安家内的人,我都要知道。”
“你都要知道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苏天心转身,就看到孟忘枢往这边走来。
他今日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着金玉祥纹图,腰间是白玉腰带,头戴紫金玉冠。
风度翩翩之中,赫然有着王者至尊的架势,一举一动间,都掩盖不住,那天生的傲气。
苏天心眼睛眨了眨,双眼一弯,笑出了声。
“师父,你来啦!”她朝他跑去,羞答答的抬头看他,“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不来晚一些,怎知你又在预谋着什么?”孟忘枢刮了她的鼻梁一下,“才安分了几天,又想干什么?”
“你快娶我呀,娶了我,我就干什么你都知道了。”
如此直白的话,连流苏听得都全身鸡皮疙瘩起,苏天心却说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这么恨嫁?不怕人听了去,笑话。”
“不有师父在嘛!”苏天心双手捧住他的手,撒娇着说,“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嘶——”
流苏抖了抖,左右手交替的拍着自己的手臂。
“你怎么了?身上痒吗?”
温宁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如此,有些好奇的问。
“不,纯粹被那两人刺激的。”
流苏直言,温宁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抿嘴一笑,伸出小手,扯了扯流苏的衣袖。
“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走。”
流苏先是一愣,然后是求之不得,便顺着温宁夏的意,从边上溜走了。
孟忘枢看在眼中,并未说话,而是反手握住了面前的一双小手,“走,为师,送你一份礼物。”
“是什么礼物?”
苏天心十分期待。
她顺着孟忘枢的脚步往里走,进了房间后,就叫雨瑶准备了笔墨纸砚。
不过纸,却是他带来的一张红色的大纸。
“师父,你要写什么吗?”
苏天心站在他身边,看他提笔,便给他研磨。
“嗯,写给你的。你过来。”
苏天心走过去,被他从后面抱在怀中,然后一起握住了笔。
“我带你写。”
他没说是什么,只是提笔沾墨,然后在红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段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一世红尘,无你何欢。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日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苏天心一字一读,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间,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头不散。
整颗心,被那简短的字语充斥的暖暖的,就好像那晚,他抱着她,身心结合,萦绕不散。
这是他对她的诚意,这是他给她的婚书。
一生既定,永不分开。
晶莹的眼泪,在她眼眶中打断,却被一只手给擦去了。
“今日是你及笄之日,不可哭,要笑。”
孟忘枢低头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暖。
“恩恩,我要笑,因为我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这是这十六年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比起上一世,孟沥娶她的时候,更加的开心。
因为那人,是师父。
她扑倒在他的怀中,鼻子里闻到的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好似春日里野外的清新,给人一种满满的精气神。
“天心,许你汝妻之位,必定会达成。你且安心的等着,最近朝堂风云诡谲,记住,不要掺和。”
“都听师父的。”
孟忘枢松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红绳。
又问雨瑶要了把剪刀,割下了他与苏天心的头发,结合红绳,变成了两条手链。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日白头永偕,桂馥兰馨。”孟忘枢念着婚书上的诗句,将红绳绑在了两人的手腕上,“天心,今后之事,变数之大,你我谁也无法预料,我不知是否能够——”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才继续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你今后将经历怎样的苦难,都要笑着面对,不要哭,好好的活下去。”
苏天心抿了抿嘴,再一次的抱住了他的腰,闷着声说,“只要师父陪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可倘若师父不在了,我一定要杀尽天下人,为你报仇,然后来陪你。
你对我的约定,我时刻牢记在心。
但我对你的情,也如磐石,绝不会改变。
“小姐,夫人又派人来催了。能过去了吗?”
雨耘在外喊着,苏天心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婚书。
“师父,我等着你来我家下聘,在这份婚书上,写上你我的名字。我一定会等,等到那个时候的到来。”
她说着撅了噘嘴,带着娇气,又带着坚忍的说,“此生,我非嫁你不可。”
孟忘枢含笑点头。
两人搀着手,这才往前院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外头,一直有道视线盯着他们。
从两人在屋里开始,一直到两人离开。
前院里很热闹,来了很多的人,苏天心在唐香薷的带领下,一一与她们见面,礼数周到,举止大方,获得了很多贵夫人们的好评。
府中更举办了曲水流觞会,年轻人们玩的很开心。
苏天心不管去哪,都跟在孟忘枢身边,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让有些不认识孟忘枢的贵夫人,差点以为他是苏府的女婿。
言语中的好评,一一落在苏天心的耳中,她傲娇的扯了扯孟忘枢的袖子,眉儿挑着说,“师父,你看,他们以为我们是一对呢!”
“难道不是?”
孟忘枢心情很好的反问。
她一怔,然后笑了,笑得五官更加柔和。
远处的孟沥见状,一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目光森冷到令人无法直视。
桃侦轩 说:
这婚书是我东拼西凑写的,水平有限只能写这么短了,哈哈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