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不会认输
苏天心回到苏府后不久,雨耘就领着两个面生的奴婢进来。
“小姐,这两位是九殿下给您送来的婢女,说是在大婚前,保护你。”
“我家小姐武功高强,需要什么保护?”雨瑶一听脾气就上来了,插着腰,挡在苏天心的面前,对那两个婢女急吼吼的说,“你们说保护,有什么本事!”
“回姐姐的话,我们是专门来伺候未来的沥王妃的,王爷说了,以后嫁入的毕竟是皇族,需要学习一些皇族的礼仪。”
“我呸。”雨瑶啐了口痰,满脸不信的说,“我家小姐自幼就跟着太后身边的行仪姑姑学习各种宫廷礼仪,哪里需要你们来教导?一个个看着还那么老,丑,难看,还不如宫中的那些姑姑。都一边给我待着去。”
“这位姐姐,我们可是九皇子当朝沥王爷派来的人,姐姐说话客气一些,否则——啊——”
她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声,雨耘和雨瑶皆是一抖,看着她断去的手臂,红色的血液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苏天心从房内出来,负手而立,立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名娇小的婢女。
“回去告诉孟沥,这十天,希望他遵守承诺,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滚!”
两个小丫头猛地一震,没想到看似文文弱弱地苏大小姐,竟然出手这么严重。
看了眼地上的手臂,婢女只能忍着惨痛转身离去。
“等一下。”
苏天心再度叫住两人,然后看了眼身边的雨耘。
雨耘会意,立刻捡起地上的那只断臂,递了上去。
“叫人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这两人,从后门送走,莫要脏了我苏家的地面。”
她言语中尽是不客气,紧皱的眉头里,也深深地透露着她的不悦与不爽。
“雨瑶,若无事,莫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一旦爹爹回来,立刻通知我。”
“是。”
她关上房门,背脊靠在门上,双手垂落在两侧,瑟瑟发抖。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闭上眼睛,在苏南陌没有回来之前,在没有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她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夫人派人给你送了些吃的过来,让你吃些,说老爷回来,一定通知你。”
雨瑶端着托盘,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苏天心这才打开门,让雨瑶进去,“娘呢?”
“夫人知道你心情不好,只命奴婢们好好照顾你,其他的并未说。”雨瑶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小姐,你趁热吃一些,你今日都未曾吃过东西呢!”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将人赶走,坐在了桌边,看着盘子里唐香薷亲自做的汤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那温香又甜而不腻的味道,像极了快乐的感觉。
“关心则乱,我一定要坚强才行,不能乱,千万不能乱。”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然后伸手探入衣襟处,从里面摸出了一张叠的很小的纸条。
这是孟忘枢借着塞帕子的动作,放入她衣襟处的。
那帕子,她早知道会被孟沥拿走,所以并无关心。
打开纸条,里面只写了两个字——温曜。
“温曜?”
她蹙眉,回想起自己一共两次见到温曜。
第一次是和君泷一起,她被温曜掳走,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太傅的事。
第二次是和孟忘枢一起,温曜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伪装,也知道了赵太傅那把钥匙真实的下落。
“难道是他?不可能呀!若是他,师父从一开始就不会推荐他去做安如是的夫君,可若不是他,为何在他插手关于赵太傅的事之后,就出了这件事呢?而且赵府的那块石头,为何偏偏就是从赵老太太的坟地取的呢!”
她自言自语,回想着那日发生的一切,然后突然从锦杌上站了起来。
“是那块石头!”
她想起来了,那块石头的后背,刻着一个钥匙的痕迹。
当时,她看到钥匙,只是觉得惊讶,担心真正钥匙的下落。
却未曾想到,那把钥匙雕刻的模样,与真正的那把钥匙,是极为相似的。
温曜没有看到过那把钥匙,就算雕刻,也会有偏差。
但赵烁不同。
他是赵太傅的儿子,或许无意中看到过钥匙的真容。
“但这样一来,若钥匙是赵烁刻上去的,那么赵烁与太尉之间——”她面色一沉,眼底泛着阴鹜,“他们是一伙的!”
她想明白了。
赵烁十之有八是和太尉是一伙的,这才可以解释,为何赵太傅被太尉抓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
太尉就算真的笃定钥匙不在赵府内,但一开始,也会派人去赵府寻找。
可根据流苏的消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还以为,是太尉在抓赵太傅之前,就如此笃定了。
“偏偏赵家的宝物是在安如是与齐羽大婚之前被发现,一旦我怀疑钥匙的安全,必定会去取钥匙,但也不会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转移出去。原来是这样,是这样!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会嫁祸给太尉。”
因为在淑妃事情败露之前,太尉也因此事,被皇上怀疑过。
只是当时皇上只关押了秦玉的父亲,对此事,也没有下文。
“可是师父既然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把钥匙放在聘礼当中?”
她反复揉捏着那张纸,薄薄的白纸在她的手指力道之下,不堪一击的破了。
她低头看着破开的一角,忽然发现那张纸的破口处,并非是纯白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隐约渗透着一抹淡淡的蓝色来。
“难道另有乾坤?”
她将纸,反反复复的看了个遍,也放在火上烤,放在水中看,但并未发现任何玄机。
她眯着眼,“看来只能去找他了。”
她塞好纸,打开房门,就往公子景的院落去。
公子景正好在晒药材,看到她风风火火的跑来,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景阳,师父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他终于出事了?自作孽不可活。”
公子景这口气听上去,令人觉得一点都不惊讶。
苏天心一怔,“你知道师父会出事?”
“知道。”公子景坦诚的说,“只要在你的事上,他不仅会出事,还会死。”
苏天心听得心中一阵难受,但她还是选择忽略了公子景的话,将手里的纸条的给了他。
“我在他给我的纸条上,发现了这种蓝色。这张纸是否另有乾坤?”
那张纸与一般的纸张一样大,若要传递信息,一般人都会选择大小适合的小纸作为掩饰。
但孟忘枢没有,所以她笃定里面一定有其他信息。
公子景接过那张白纸,对着阳光看了一样,然后就拿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天心立马跟了上去,看到他拿出了一个药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白纸上。
然后底下再用烛火烤。
没一会儿,白纸上,原先的两个字就淡了下去,而其他地方,就浮出了墨迹。
“给。”
公子景将药粉抖掉,然后将白纸递给她。
苏天心伸手接过,上面的确是孟忘枢的笔迹。
他写道,“天心,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切不可暴露了你的身份。此事事发突然,你万不可急,你去找阿景。他已经研制出了可以控制你的情绪波动带来影响的药。可以更好地帮助你掩饰身份。另外,此番太尉他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要搅乱四大家族,所以才会以我先下手。你一定要记住,为了苏家,不要任性,不要哭泣。若是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就把一切推到我的身上,我会以我之死,保全整个苏家。”
“以你之死,保全整个苏家,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苏天心用力握紧那张白纸,眼眶早已湿润。
“师父,我要保全苏家,我还要救你,我绝对不会让太尉的奸计得逞的!”
她此刻情绪过激,领口衣服下,凤凰翎的图纹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辉。
一闪一闪的,趁着那张脸,十分的妖异。
公子景眯了眯眼,然后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个药瓶。
“这是给你的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你情绪暴增,而凤凰翎的图纹不会被泄露。”公子景将药瓶塞在她的手里,“每日一颗,一共七颗,但在这七天内,你切不可心浮气躁,一定要切记,否则不但无法保全你的图纹,还会让它再也无法隐藏。”
苏天心盯着那细小的羊脂玉药瓶,并未伸手接过。
金色的光辉渗透到她的眼睛里,让她整个人都裹上了一层金色,也让远处,正供奉在司天监的凤凰翎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司天监一看,立刻寻来属下,“去告诉皇上,凤凰翎终于有反应了。”
“是。”
那人匆匆而去,将此事禀告皇上,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边,苏天心在肆意的发泄情绪后,终于念着静心咒,按压了下去,然后打开瓶子,吃下了一颗苦涩的药丸。
然后用烛火的火焰,烧掉了孟忘枢给她的那张纸,才拿着药瓶起身,往外走。
“苏天心。”
公子景在身后叫住了她。
她没有回头,语气也淡然的如同一杯白水。
“何事?”
“忘枢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他自有打算,你只需保护好你的身份。一旦凤凰翎主的真正身份曝光,连累的可是整个苏家。”
“哦?是吗?”苏天心看着外头湛蓝的天空,忽而笑了,“那是因为你们谁都不知道,凤凰翎以及凤凰翎主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迈步离去,公子景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忘枢呀忘枢,你若听我的话,这辈子不招惹她,或许一切不至于发生到此地步。”
他摇摇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苏天心从公子景那处回来后,哪里也没去,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
好不容易等到苏南陌回府,已经是夜幕十分了。
苏天心的心已经没有那么急躁了,她与苏南陌和唐香薷一起用了晚膳之后,才跟随苏南陌去了书房。
然后心平气和的问,“爹,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太傅的钥匙会在师父府中?”
“哎——”苏南陌叹了口气,才说,“赵太傅手中的那把钥匙,被发现在靖霆王府,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发现的。这事乃铁证,忘枢当时就被请进了皇宫。面对铁证,他一句话都未曾反驳。所以皇上认定他就是除夕夜那晚的策划者,但念在兄弟的情面上,才将他给禁足在府中。是希望他说出真相。”
“真相就是被太尉给冤枉了。”
苏南陌点头,“此一事,我也认为是太尉在背后所为,但我们都没有证据。”
“可女儿不明白,师父被请进皇宫的那日,他人在青竹学院,并非靖霆王府,皇上是为何事,去了靖霆王府?”
苏天心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了他的手中。
苏南陌说的这些事,她已经早就知道,她来找苏南陌,就是想问问,是否还有一些突破口。
“这个——”苏南陌端着女儿地上来的茶杯,托着杯底,并未喝,微微侧头想了想,才说,“我听皇上提了一句,好似是关于凤凰翎的事,才去了靖霆王府。”
“凤凰翎?”
苏天心一惊,脑中快速的闪过目前为止的各种信息,以及这段时日发生的事。
“你是否知道什么?”
苏南陌看着女儿的模样,身子略微前倾,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爹,昭德皇后的忌日,是何时?”
“四月初一。”
苏天心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皇上此前得知梁诗诗乃凤凰翎主,手持凤凰翎,此事,是师父告知的。但凤凰翎一事,无关乎真假,皇上都会相信,所以太尉就有意以此透露给皇上,让皇上在那日去了靖霆王府,然后在师父未曾赶回来之前,发现了钥匙。”
“若是这样,倒也有可能。毕竟皇上痴心于昭德皇后,为了她的复活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凤凰翎一出,他自然不会放过。但凤凰翎真的有如此神奇,可以令人死而复生?”
“当然没可能。”
苏天心说的十分笃定。
“为何?你看到过凤凰翎?”
“爹。”苏天心躲过苏南陌的追问,“我想救师父。但这可能会连累到我们苏家,恐有对不起祖先之责,所以我很矛盾。”
矛盾,重来一世,该不该再一次为了所爱,而让苏家陷入水声火热当中。
矛盾,是否放弃师父的性命,保全苏家。
“天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要考虑太多,按照你心中所想,你既然想去做,就去做,我与你娘,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爹。”
苏天心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掀起裙摆,在苏南陌的面前,双膝跪地,按照苏家的礼数,给他磕了一头。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爹,如若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女儿希望你,可以将女儿逐出苏家,并告知天下,从此与女儿划清一切界限。”
“万万不可!”苏南陌想也没想到就拒绝了,“爹和你娘,乃至整个苏家,都会与你并肩而行,所以此事,你莫要多想。忘枢一事,还没到最后的地步,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爹答应你,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师父的。你快起来。”
“不。”苏天心摇了摇头,挥开他伸过来的手,“爹,女儿希望你,从明日起,在这件事上,不要为师父说话。撇清一切关系。”
苏南陌愣住,“为何?”
“原因,女儿还不能说,反正请爹爹答应。在皇上面前,一切以苏家利益为主。”
“但爹与忘枢交好,这事整个京都城都知道的事,如此撇清关系,是否会令人怀疑?”
苏南陌心知女儿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但这样做,太明目张胆,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女儿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爹只需照做,然后注意太尉的一言一行,剩下的,女儿自有办法。”
她从地上起身,直言道,“爹,我不会在同一人身上跌倒两次,就算是用未来做代价,女儿也不能让师父有事,也不能让苏家出事。”
“你,要做什么?”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何处,只想到今日的那道圣旨,便说,“是不是孟沥那件事?”
“他?”苏天心蹙眉,眉宇间尽是不悦,“这种男人,我不会嫁第二次。”
“第二次?”
苏南陌心中疑惑更重,但苏天心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女儿的背影,忽然间有种感觉,降临四大家族以及整个轩辕国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苏天心回到自己的院落,雨耘迎了上来,“小姐,公子景命人给你送了碗汤药过来,说对你的身体有益,希望你趁热喝了。”
“哦。”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房中,就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因为她想要保护好凤凰翎的图纹,所以不去怀疑公子景。
“你们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说是休息,但她真的睡得着吗?
答案是,睡不着。
她满脑子都是事情,乱糟糟的占据了整个脑袋,她越想越觉得昏沉,反而在浑浑噩噩当中,想起了羿宣对她说过的话。
“要想取得你心中的胜利,就彻底斩断你心中的软弱与挂念。不管是你的亲人,还是爱人。”
她曾经回答,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冰冷的工具。
可如今来看,若是她真的可以斩断这人类的情感,或许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或许孟沥与太尉,早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可是她,到底还是做不到。
尤其是在爱上了孟忘枢之后。
怎能舍弃?怎能不管他的死活?
“师父,你要我不管你,我真的做不到,到死都做不到的。”
她侧身抱着被褥,任由眼泪一颗颗的从眼角滑落,然后渗透在被褥当中。
一夜无梦,第二日,苏天心是被雨耘唤醒的。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苏天心从床上起身,拍了拍脑袋,若非雨瑶的叫唤,她还不会醒来。
“奴婢今日问过公子景,是他在昨日的药中,加了一味让你睡觉的药。他说,知你这几日都会为了王爷的事,忧心忡忡。但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扭转乾坤,所以每晚一日的药,不会间断。”
苏天心一手揉着脑袋,闷闷的骂了一声,“麻烦。”
但她没有拒绝公子景的所为,“叫醒我,可是有事?”
“是九殿下命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给你的。”
苏天心在雨瑶的陪同下,去了厅内,那里放了好些个锦盒,盒子里的东西都十分的贵重。
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味女人所花的心思。
但落在苏天心眼中,却是膈应的慌。
“把东西拿到库房,以后他送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检查一下,若没有特殊的,都放在库房,待月底,全部拿到当铺兑换银子,然后分给贫苦之人。”
“是。”
雨瑶领命而去,苏天心则坐在桌边,揉着脑袋。
雨耘端了清洗的水进来,给她梳洗另一番,然后问,“小姐,今日可要出门?”
“不去。”苏天心整了整衣领,道,“你等会去靖霆王府附近转一圈。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雨耘伺候她吃了早膳之后,就出府去了。
苏天心一日既往的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急切。
期间唐香薷来陪她说过一会儿话,但并未提起任何关于孟沥或者是孟忘枢的话。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平淡的过了一日。
晚上,苏天心从雨耘的嘴里得知,整个靖霆王府守卫森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十丈之内。
府中的人不得外出,外面的人也不得进去,整个靖霆王府都成了封闭的空间。
“可有看到曹青?”苏天心听着她的禀告,问着又解释道,“就是脸上一个有疤痕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男子。”
“并无。”雨耘说,“奴婢顺着王府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每三步就有一人守着,奴婢又去对面的楼上,以高处望下,发现府内也是如此。整个围墙都被包裹了起来,似是铜墙铁壁。”
“那师父的心阁呢?”
“倒是远远地看到了王爷一眼。王爷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并未任何奇怪之处。”
“好。”苏天心点头,“你从明日起,打着我的身份,每日去靖霆王府周围转一圈,若是遇到曹青,你就说把这块令牌给他看。”
苏天心从柜子里拿出一面令牌,那是当初太后给她的东西,代表的是太后的威严。
虽如今太后不在了,但她的东西依旧有着同样的威力。
雨耘小心翼翼的手下,又问,“若是遇到九殿下呢?”
“你就告诉他,我答应嫁给他。不过忘枢毕竟是我师父,我担心他,在情理之中。你放心,他不会阻止你的。”
“是。”
雨耘点头,本是起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看着苏天心在烛火下的侧颜,张了张嘴,又欲言而止。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孟沥?”
苏天心一眼扫去,雨耘点着头,“小姐,你爱的是王爷,就算你真的嫁给了九殿下,王爷也不可能平安无事的。说句严重的,可能你前脚嫁去沥王府,王爷后脚就出事了。所以,你可要三思呀!”
雨耘一向聪慧,看事的眼光也格外的犀利,所以苏天心一直都很放心她。
如今她所言,苏天心怎会没有想过?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先下去吧!”
“是。”
雨耘有些替她不值,但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福身下去。
关上门的那刻,她看到苏天心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个锦盒。
盒子里放的并非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而是在她及笄那日,孟忘枢与她一起写下的婚书。
苏天心对这个东西格外的珍惜,是谁也不能碰的。
“雨耘,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姐睡了吗?我做了些吃的,想给她送进去,这两日来,她都瘦了许多。”
“别去打扰小姐,让她休息吧!”
雨耘二话不说的将人给拉走了。
苏天心察觉到门口的所动,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盯着那红色刺目的婚书,心情格外的沉重。
“哟,这是婚书吗?”
安静的房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带笑的声音。
还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苏天心的身侧,伸过来,想要碰一碰那红色的婚书。
却被苏天心手中的一抹锋利的匕首,差点给砍断了手指。
“喂喂喂,虽说孟忘枢出了事,但你也不用这么暴力吧!枉我还这么关心你,来给你送消息。”
流苏不管何时都聒噪的很。
左手捂着差点诶砍掉的右手手指,眼底十分的委屈,他往苏天心的椅子的扶手上一坐,噘着嘴,满脸都写着“我生气了”四个字。
苏天心小心翼翼的收起婚书,放回架子上,这才抬眼往他身上看去。
然后一脚将他踹下了自己的椅子扶手,自己坐了上去,摆动着手里的匕首,悠哉哉的挑了挑眉毛。
“距离师父出事,已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多,你现在才来寻我,给消息,是不是太慢了些。”
“那还不是为了这个。”
流苏从怀中拿出一物,直接抛到苏天心的怀里。
那东西外头只裹了一层薄薄的帕子,因为动作之大,帕子的一角散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苏天心低头一眼,眼睛突然瞪大。
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