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苏天心放下匕首,连着帕子一起将那东西握在手里,手握成的拳头,因为激动,而瑟瑟发抖。

“是你师父给我的呗。”

“你去见过我师父?”苏天心语调微扬,“你是如何去见他的?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叫你转达给我的?”

一连串的疑问,都是忧心而出。

苏天心神色着急,哪有半分在苏南陌与下人面前的那份淡定?

流苏撅撅嘴,对自己都没有这样东西来的吸引她的眼神,有些不爽,“你倒是先关心关心我呀!”

他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挥了挥差点被她砍断的右手。

苏天心眉头一动,伸手就握住了那只手,放在嘴前吹了吹,“不痛不痛。”

如此举动,有种哄孩子的宠。

流苏面上一烫,立刻抽回了手,摆了摆,不爽的努努嘴才说,“我是去见了他,就在不久前,这东西,也是他给我的,而被皇上发现的那把,是假的。”

苏天心早该知道,那把钥匙是假的,但现在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在皇上眼中,都认定了孟忘枢有嫌疑,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他要你把这东西给我吗?”

“不。是给另外一个人。”

“谁?”

流苏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翘着二郎腿,唇齿轻动,没有声音,却以唇语说出了一个名字。

“安为常。”

“他?”苏天心震惊,“他不是死了吗?”

不管在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安为常都是一早就死了,之后都没有他什么事。

但如今,流苏却告诉他,安为常没死,还要把这么重要的钥匙交给安为常,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是如何与你说的?”

流苏咂咂嘴,又舔了舔嘴唇,苏天心见状,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恭恭敬敬的递到他的面前。

“好流苏,你快说,可急死我了。”

“你师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你不可急,遇事一定要冷静,不管是在谁的面前。”

孟忘枢对苏天心了如指掌,也格外清楚,她在他的事情上,必然会慌乱的失去方向,所以不管是用任何方式,都会这么的提醒她。

苏天心整个人如同被水浇了彻底,倒也安静了下来。

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流苏不动。

“好,我不急,你慢慢说。”

“当初,在宫宴中,死的那个并非安为常,而是安为常的孪生弟弟。”

“安为常还有孪生弟弟?”

“不说你,我当时听到也很吃惊。”流苏毫不掩饰的说,“但他说是真的,在你与我的计划之中,他寻了安为常的胞弟在那夜进了宫,然后被杀死,真正的安为常则在另外一个地方。”

对孟忘枢的话,苏天心不会有任何疑问,但她还有一点不明。

“他可说,为何要把钥匙交给安为常?”

“说了。”流苏言道,“他说,既然太尉用安家来反了一军,那么我们也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安家的身上。”

苏天心蹙眉,心中想着这话的真正含义,流苏的话还在耳边继续。

“安为常诈死,安家罪不可恕。然后就只要证明,齐羽是太尉的人,那么在钥匙这件事上,王爷也就有了洗清嫌疑的突破口。这是其一。”

苏天心眼眸一眯,狭小的缝隙里,迸射出的是一抹犀利的光芒。

“师父是想要安家彻底存亡。”

“对。”

流苏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事,早在孟忘枢与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当初,王爷对你说是把钥匙放在了齐羽给安家的聘礼之中,但实际上是放在了安如是的身边,但安如是发现了那把钥匙后,交给了太尉。所以才会有了这之后的事。”

“什么?!”

苏天心再度震惊,这事,她的的确确是不知道的。

“若安如是能将东西交给皇上,那么安家还有希望。可她对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任何报答的意思,如此恩将仇报,如今整个安家都会给你陪葬!”

一言既出,苏天心的心,久久难平。

她一直都知道孟忘枢很爱护她,当初梁园因梁诗诗的死,怪罪于她。

孟忘枢就叫他当场道歉。

如今,安如是对她不好,他便以整个安家的存亡,来让安家对她道歉。

如此做法,她从未想过。

前世乃至此生也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人,为她这么做。

一颗心,更因他,而产生了无限的涟漪。

久久难平。

“师父。”

苏天心低声叫着,双手十指搅在一起,紧的斑白。

“你也不必忧心,安如是恩将仇报,我也看不惯。王爷这么做,初衷不过是看在你的份上,想给安如是一个机会,好让安如是以此威胁,扳倒太尉。可她一心只有对你的恨,忤逆了初衷,那么安家该死,也是她一手造成,与你无关。”

流苏难得的安慰人,但所言句句都是事实。

安家走到这一步,有很大的原因,是在安如是的身上。

苏天心心中明了,只能暂且放下这些,转而问道,“那他可说了,安为常如今在何处?当时他掉包真假安为常一事,安为常可知晓?”

“自然不知。”流苏笑道,“若是知了,安为常岂不是直接指证了王爷?你放心,我已经派夜蓝去寻找安为常了,很快就会把他带回京都。”

苏天心听了他的话,猜测道,“他该不会在安家老宅吧?”

“对。”

流苏扬扬眉,说的有些渴了,一口气喝了大半的茶水,抹抹嘴,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苏天心。

她皱着眉,面色凝重,眼底更是少了往日的那份自信的张扬。

流苏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他张了张嘴,喊了声,“天心。”

“怎么了?”

苏天心回神,不知他叫她做什么?

流苏摇摇头,话到嘴边,却成了,“你还是笑笑最为好看了。”

苏天心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摇了摇头,“师父在时,我还会笑,可他出了事,我怎么笑得出来?”

“行了,别着急,王爷他自有办法。”流苏从桌面上拿起那把钥匙,用帕子包裹严实,“等夜蓝带着安为常一入京都,我便会安排他回到安家,这钥匙也会按在他的身上。不过这之前,还有一桩事,王爷让我转达你。”

“何事?”

“给安为常的那把钥匙,也是假的,真正的这把钥匙,必须回到它应有的主人身上。”

“你是说赵太傅?”

“对。”流苏说,“赵太傅于昨日已经死了,被扔在赵府门前。赵烁为其设了灵堂,三日便会出殡。到时候,在盖棺之前,他要你想办法把真的钥匙,放在赵太傅的身上。”

“我去赵府吊唁,这倒是没问题。但此物如此重要,必须在合棺之前,才可放下。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她一边说,一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温曜。”

她眼前一亮,流苏有些纳闷,“他怎么了?”

“原来师父最初的那两个字,是这么个意思。”

她面上终于露出了稍许的笑容,让那张脸的老成有所散去,露出了她这个年龄段,女孩儿该有的状态。

流苏见她如此兴奋,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心里也默默地为她开心。

“流苏。”

他嘴角微勾,扬了扬眉,道,“如此口气叫我名字,肯定有麻烦。”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并未拒绝。

“你从明日起,假扮成我,待在这苏府之内,我要出去几日。”

“去哪里?”

“去找人办事,我可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番期望。”

她眉宇间,似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扫之前的阴霾,再度笑颜逐日。

流苏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懒懒的答应了。

“知道了。”他把真的那把钥匙抛给了她,“你可收好了。假的这把我会放在身上,等夜蓝回来。”

“好。”

第二日,苏天心秘密找来公子景,将流苏易容成她的模样,待在苏府内。

她与流苏之前太相熟,所以流苏假扮她,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而她则易容成了一个路人甲,出了苏府。

一路往君泷的府邸前去。

因为她之前猜想,太尉会以钥匙反咬孟忘枢一口,是因为赵烁是太尉的人。

但流苏昨日的所言,告诉她,一切都是安如是做的。

可这并不代表赵烁是无辜的。

因此,在去赵府之前,她需要和温曜好好的谈一谈。

君泷的府邸,坐落在京都城的郊区,这片地周围风景优美,他喜好安静,所以连同伺候的人,也从不多。

所以,苏天心很容易的就闯入了他的府邸,按照脑中的印象,一路直奔君泷的的房间。

“君泷,我有事寻你。”

她虽然害怕君泷,但如今之时,就算害怕,也不得不去靠近君泷。

因为要找温曜,最直接也最省时的办法,只有君泷。

她叫唤的同时,推门进去,前方看了看,并无他人,左右看了看,也无人,倒是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水声。

“在左侧?”

她从未在君府久待,所以不知道这里哪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能知道君泷的房间,也是跟着孟忘枢来过一次罢了。

她关上房门,转而走向左侧的房间,整了整衣服,然后很礼数的敲了敲房门。

话还没出口,那紧闭的房门,就“咿呀”一声,自己开了。

苏天心一怔,还没来得及收回惊讶的神色,就看到君泷一丝不挂的站在她的面前。

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与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晶莹的水珠还没来得及擦去,欲落不落。

又有些随着他的躯体线条,缓慢的落下,留下一条水印,一路向下,落入那不可描述的地带。

“看够了没。”

君泷盯着苏天心的眼睛,以及她脸上扬起的红色,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起一边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苏天心猛然回神,然后才避开眼睛,身子也侧向了一边。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洗澡穿衣?”

君泷面无表情的怼了回去,系好带子,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发尾潮湿的头发,沾湿了他的背部,他却毫无感觉,推开隔壁的房间,大步走了进去。

苏天心见状,立刻跟了过去,还没跟着一起进去,就被“砰”的一声,关紧的房门,砸到了鼻子。

她捂着鼻子,那酸疼的滋味,并不好受。

“君泷。”

因刚才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再闯进去,只能在外叫着他的名字。

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但有些布料索索的声音。

苏天心叹了口气,只能在外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进来。”

她等的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里面的声音,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君泷,我寻你有要紧的事。”

君泷不知从哪里端起一杯热茶,坐在宽大舒服的椅子中,静静的品着。

他未曾梳妆,衣服也穿着最普通的款式,虽然少去了往日里的那份闪亮的光圈。

但却多了一层,可以在无声息中勾引人犯罪的诱惑。

苏天心看了他几眼,就不自觉的移开了眼神。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够妖艳,真不知哪个女子会有幸被他看上。

“找温曜,出院子,往左走两个岔路。”

苏天心眼皮一跳,“你知我来寻的是他,不是你?”

君泷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拿起手边的一本书,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好似这些都比和苏天心说话,有意思。

苏天心知他不爱搭理自己,这次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她摸摸鼻子,说,“多谢了。还有,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她说着,就转身离开,还很好心的给他关上了房门。

一直到脚步声远离,君泷才从书本里抬起了眼,但房内光线有些黯淡,阴影的漆黑刚好落在他的脸上。

所以只看到微微敛起的神色,并不知是何意思。

苏天心按照他说的,出了院子,一路往左走去。

“两个岔路。”苏天心小心翼翼的认着地方,生怕走错了,“是这里了。”

在距离君泷院子不远的地方,只有这么一片院子。

她提着裙摆,快步往那边跑去。

才走进院子里,就看到温曜拎着浇水的水壶,正在院子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

听到声音,他转头一看,然后眼中莫名。

“你不是府内家丁,你是何人?”

苏天心对此话,也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易容后出来的,脸上的皮,并非她原本的模样。

所以温曜不认得她,是正常反应。

“可为何君泷认得我?”

她有些奇怪,但这奇怪比起正事,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走到温曜面前,然后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苏大小姐?”

苏天心左右看了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低声说,“可以进屋详谈吗?”

“可以。”温曜站起身,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边走。”

“多谢。”

苏天心跟着他进去,然后关上房门,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这府中,没有多少人吧?”

“我与泷儿都不喜太多人伺候,所以这偌大的府邸,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十人。我这里也没有人伺候着,所以大小姐若有事,可以直接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天心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转身去烧水,面无表情的说,“上次所问,你并未正面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何会选择去赵老太太的坟地,取那块石头。宝物可以任何地方得到,我不明白,为何偏偏就是那里。”

温曜将干净的水放在小火炉上烧,回身的时候,看到苏天心仍站在原地,便指了指空着的椅子。

“小姐请坐。”

苏天心一怔,然后才走过去坐下。

“自那日在马车与你谈过之后,我便设想了这么个计划,目的是要引出赵太傅的线索。但剩下的都是赵烁自己去做的,至于为何会选择赵老太太的坟地,我也问过他。”

“他如何说?”

“因为赵家很多人都知道,当年赵老太太在去世之前,说要把赵家的秘宝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绝对不交给任何一人,这些年来,赵家苦寻,却没有得到。他一直都想着是否被在赵老太太的坟地,所以才会以这个噱头,做了此事。”

“那石头上钥匙痕迹呢?”

“钥匙的痕迹?”温曜不明,“你指的是石头背面的那个?”

“对。是谁刻上去的。”

“赵烁。”

苏天心面色一沉,“果然。”

她紧皱起眉头,道了这句后就不再说话,但神情严肃,与她这年纪,并不相符。

温曜心中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若非如此,苏天心也不会这个时候,乔装易容来找他。

“到底出了何事?赵烁有何不妥?”

“你与他关系如何?”

温曜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也就君子之交。若非当年他帮了我一个大忙,此番,我也不会帮他至此。”

“所以说,他当初找你,是以你欠他一个恩情开始的。”

她这是绝对的肯定,而非疑问,温曜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的眼神,说,“当时你找到钥匙后,我就觉得有些疑惑,因为那钥匙和赵烁刻在石头上的很相似,所以我之后去寻他之时,又问了他为何会刻那把钥匙。”

“他怎么说?”

“他说是在赵太傅的一本手札上看到的图案,觉得稀奇,就刻了下来。”

“哼,如此说辞,也就对你这般不明情况之人了。”苏天心冷笑,“那钥匙有多么重要,他或许不知,但赵太傅一定会知道,为了避免任何人得知钥匙的模样,而去造假,赵太傅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的。”

“所以你觉得赵烁,是太尉的人?”

此时,炉子上的水壶泛起了水滚的声音,热气也越来越多的往外冒。

苏天心盯着,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当初是猜测,所以才来寻你,如今已是肯定。太尉此番下了一盘大棋,借我们之手,找到了真的钥匙。”

她一拳砸在扶手上,珍贵的木材竟然开裂起了缝隙。

“而且,还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师父身上。”

“果然是这件事吗?”温曜说,“昨日我路过靖霆王府,见那仗势,便疑虑是否与太尉有关。”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苏天心小小年纪,心有不忍的说,“你放心,此事是我之过,才会酿造于此,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能得到温曜的帮忙,就等于得到了温家的肯定。

这是苏天心心中打的一个小算盘,因为她时刻都记得,温家手中握有的密旨。

若当真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温家的那道密旨,将成为她最大的王牌。

得了温曜的肯定,苏天心没有久坐,就提出了离开。

“等下。”

温曜追出去叫住了她。

“温公子,还有事吗?”

“你一人之力,如何对付太尉?你是否有什么计划?”

“我没有计划。”她说道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一笑,“到还真的有一件事,需要公子的帮忙。”

“何事?”

彼时凉风吹过,撩起两人的发丝,黑色的乌发遮住了苏天心的嘴巴,将她细细的声音传入了温曜的耳朵里。

温曜随即点了点头,便邀请她重新进了屋。

那日,苏天心并未从君府出去,一直到第二天,天未亮时,温曜领着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从君府出来,朝着赵府而去。

按照轩辕国的习俗,合棺是在出殡之前,在所有人看尽死者的最后一眼后,才可以命人合棺。

这个时辰,一般是定在寅时的。

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时刻,一如黄昏被成为逢魔时刻一样,是阴阳交替最好的时机。

温曜身为赵府的大恩人,所以今日前去,并没有不妥。

“你把东西给我,就不怕我是假意帮助你的?”

苏天心在下马车之前,就把那把钥匙交给了温曜。

钥匙外面包裹着黑布,若不打开,是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的。

但她相信,温曜心中定是有所察觉。

“怕。”苏天心直言道,“但若你真的骗了我,为了师父,我只能以温宁夏的命,来谈谈条件。倘若你们连温宁夏的性命都不顾及,那么我也只好杀出一条血路。不管流多少血,死多少人,只要可以救出师父,我无怨无悔。”

如此年纪,便杀伐果断,眼底迸射的更是温曜从未在她这般年纪身上看到的骇然与杀意。

他不知苏天心有怎样的过去,却知道,为了情爱,会让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魔成佛。

他也曾经历,又有何不懂?

他忍不住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道,“你的手若是沾染了鲜血,忘枢定会伤心。”

“那也总比沾上他的血好。”

一句简短的话,却充斥着无尽的悲哀,让温曜整个人一僵,脑中那道最不愿回想起的画面,再度出现。

他愣神的看着前方,直到她的轻唤,他才回了神。

“你怎么了?”

“没事。”温曜摇摇头,将东西放入袖中,小心的收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

苏天心跟在他的身边,抬眼看着赵府的匾额,心中暗道,事情的顺利与否,就看这一遭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跟随温曜的脚步,走进了赵府。

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