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许南音怎么问, 梁嘉敏都不说怎么逼戴鸿书的,还说视频已经被她处理过声音。

“只是教教你,不然有时候看到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心被骗。”

于是许南音放弃投屏, 打算直接这么看,刚点开,视频开头的黑屏过去, 标题就让人脸红心跳。

还没看到真正内容, 房门被打开。

许南音立刻关掉视频, 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男人朝这边走来,他穿了件睡袍,松垮地系着。

“今天要说的事很重要?”宋怀序在床边坐下。

“没有啊。”许南音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宋怀序挑了下眉。

没有事,却来找他, 更好。

“下次投屏前, 看好设备名称。”

“你不是在书房吗, 怎么知道——”她反应过来, “难道我投到那边去了?”

原来她的投屏没失败,只是投错了房间, 他还正好看到了。

许南音又尴尬又惊讶:“难道那个视频你都看完了吗?你就当没看见可不可以。”

“可以。”宋怀序说,“我只听了开始。”

许南音长松一口气,那还好,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和梁嘉敏说, 只能瞒着,幸好处理过声音。

下次再也不投屏了,一次出事就足够长记性。

“从哪找的视频?”他问。

“……网上随便找的。”许南音胡说八道。

“想知道, 不会自己来问我?”

“这个你也会告诉我?”

“你可以自己看。”

许南音盯着他的俊脸,那上面只有深邃迷人,没有别的,“我看不出来。”

宋怀序勾了下唇:“饿不饿?”

他话题陡转,许南音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摇头:“不饿。”

她中午和他在私人飞机上吃过,来这之后,睡前又吃了好几块糕点,“你饿了吗?”

难道是他要和她一起吃晚餐?

男人端起台灯下的水杯递给她,语气带着丝意味不明:“嗯,有点饿。”

许南音确实有点渴,接过来喝了几口,又听他问:“只喝这么点?”

“不渴了。”

她觉得他现在有点奇怪。

离得近了,才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以及微湿黑发上的水珠,在她的眼前滴落。

他一定才洗完没多久。

想到刚刚他说有点饿,许南音觉得就算不吃,可以陪他一起用餐:“我陪你一起吃。”

宋怀序挑眉,“陪我?”

他放下水杯,语调格外斯理:“吃什么都愿意?”

许南音点头,很乖地“嗯”了声。

刚答应完,下巴就被面前男人的手挟住,他的手掌很大,很轻易就能掌控她的脸。

紧跟着,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逼近,还没消散的热气水汽都一起漫了上来。

什么都是热的。

这是许南音的唯一感觉。

她几乎没有什么抵抗,连张开嘴的时机都被宋怀序轻而易举地掌握住。

不过很短暂,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松开。

“先吃这里。”男人压着声,语调又低又沉,指腹搁在她的唇角,“还要陪么?”

许南音人恍了会儿,眼睛里水盈盈的,前一句只听到“吃这里”三个字。

她认真思考,一脸乖巧,宋怀序看在眼里。

许南音仰起脸,“陪。”

男人的拇指趁势向前,停在口中,点了点,“这里,会不会伸?”

“当——”

许南音本想说当然会,但第一个音刚发出来,先蹭到他的指,剩下的就不说了。

话含糊不清,却叫人心痒。

宋怀序收回手,忽略牵出的东西,改为扣在她的后颈处,吻了下去。

许南音尝到了淡淡的薄荷味,不由分说地侵略,连神经末梢都染上那股子凉意。

她下意识地后退,早被堵住退路。

许南音脸上又红又烫,伸出试了下。才刚回应,就被男人察觉到,捉住不放。

房间里的灯亮得她眼前一闪一闪的。

-

视频会议结束至一半中止,在向来公事为重的boss这里,是第一次。

看着那格屏幕暗了下去,几位高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蒋晨。

在宋氏工作,自然中文精通。

boss开会摸鱼听音频,音频内容还是很劲爆的如何钓男人,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

“蒋——”有人开口。

蒋晨淡定解释:“老板最近家里有别人在,所以刚刚听见的是别人听的。”

他们狐疑:“真的?”

蒋晨说:“不然你们以为老板做什么去了,是去教训打扰会议的主谋了,待会她一定哭得很惨。”

他们说话用的是英文,注意到这位第一秘书的用词是“she”,她,是个女孩。

几个人的表情都写着“你快多说点啊”,什么开会,枯燥乏味,哪有boss的八卦好听。

-

许南音没哭,但眼尾微红。

她枕在男人肩上休息,这一近,就感觉到不对劲,向后仰头,离开他一点,又低下去看,果然看到睡袍隆起的地方。

让她想起来那晚坐在桌上,也是这么看到的,只是衣服这次换成了睡袍,但薄得更显眼。

许南音眼神直接,表情也毫不遮掩。

她本来一只手垂下来放在被子上,胳膊手腕都纤细,这一刻仿佛成了量尺。

好鬼夸张。

之前好友们用的词在许南音心头跳起。

头顶的嗓音很平静:“看够了吗?”

许南音立刻挪上视线,撞在他漆黑的眼底,“我才看了多久?”

她还有心思反问。

“不算太久。”宋怀序悠悠答。

“你刚刚说你有点饿。”许南音学他的话,表情透着怀疑,“是有点,现在呢?”

宋怀序声线低哑:“三分之一。”

许南音张了张嘴:“那剩下三分之二呢?”

她又联想到那天他为她做的事,余光瞥着那骇人的轮廓,难道剩下的三分之二是这里?

如果双方交换过来……

许南音平时在家连吃法棍都要让厨房切得小小的,她捂住嘴,含糊不清道:“我嘴巴小,吃不下的。”

她又不像他。

那双眼睛水雾朦胧,可怜兮兮,朝他示弱。

偏偏说出来的话比什么都刺激。

宋怀序顿了下,眸色沉沉,本来没这意思,现在也有意逗她:“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许南音拇指和食指围成圆,圈出和嘴巴同样的大小,再挪下去,放在了睡袍那里的顶端。

“你看。”

一时之间,宋怀序不知笑她可爱,还是叹她手指温软令他更意动。

许南音正叫他看,又发觉那里变得蓬勃,将她的手向后顶退,猛然收回手。

指甲不小心勾到边缘,撩开一点,其中部分映入眼帘,呆愣住。

许南音抬头看他,“空的……”

男人面色坦然,“嗯。”

“为什么?”

“你投屏的那些,不想知道答案?”

“我想知道,可是……”许南音下意识回答,到一半止住声,感觉到了他今晚的“饿”源自于何。

“怎么不说了?”宋怀序捉住她的手,扣住那葱指,将她圈出的圆散开。

许南音还恍着神,被他带着握住,手心瞬间烫了下才回魂,眨了眨眼。

哪里可以,分明也不够,她连拇指的指尖都碰不到另外四根手指。

许南音当初学中医没多久,要学制药,家里从来都依她,买了药臼,买了药杵,但第一次买错,她只好将就用了。

捣药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步骤。

上上下下的动作,要重复千遍万遍。

药杵粗重,表面筋络花纹,又磨又硌人,她力气小,又没经验,捣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手心发热,腕发酸。

可药没弄好,不能结束。

许南音眼巴巴地寻人帮助,一如今日,那宽大的掌覆住她引着继续。

她视线向上,看见男人连着滚动的喉结,手臂的青筋比平日更突起。

许南音摊开手心,已经泛红,还有衣服和下巴都沾上。

宋怀序盯着看了会,抬手捻去。

玉兔捣药也会这么累吗?许南音思路乱飞。

他带她去了洗手台,拧开水龙头,起泡,慢条斯理地帮她洗净每一根手指,动作温柔,又上了药。

许南音被他圈在怀里,全身发麻,忽然发现他不穿是个非常聪明的选择。

宋怀序之前还问她只喝那么点水,难道是提前就有预料到她待会会水分缺失,所以要提前补水?

身后男人洞察力敏锐,“怎么了?”

许南音佯装无事发生,问:“几点了?”

又一字一句强调:“家里不准我在别人家里过夜的,我要回去了。”

只要不留在这里,就不会缺水。

宋怀序没有戳破她,只是问:“刚才看到了么?”

许南音茫然:“什么?”

台前镜中,男人低头,脸和女孩贴得很近,嗓音也沉在她耳边。

“我爽到的样子。”

-

下楼时不知几点。

德叔在楼下煮茶,之前茶煮了几壶了楼上都没人下来,他都分给其他人喝了。

看到自家先生那张脸上很难察觉的餍足,他心中明了,但看许南音又安然无恙。

他收回视线,茶还是煮给自己喝吧。

回到翡岚已是九点半。

阿栗让夏韵把晚餐送到房间里,许南音先泡了澡再出来,今晚吃的是桂花赤豆糊圆子和糖水鸡头米。

她手腕没什么力气,试了两下,汤匙摇晃。

阿栗倒是很激动地喂她,长大以后,除了生病自家小姐都不会和她这样了。

睡前,阿栗捏着一管夏韵送来的软膏,纳闷地问:“珠珠,你哪儿受伤了吗,还要擦药?”

许南音接过来,“没有,可能是备着以防万一,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阿栗不疑有他。

等到第二天,看许南音把软膏当成手霜一样擦着,瞪着眼怀疑人生。

接下来两天,她都没去半湖湾,每天夏韵和文娇都有送来新鲜玩意,吃的喝的。

许南音还抽空问宋怀序:【后来的够三分之二了吗?】

尚在公司里的男人给她可怕的两个字。

【不够。】

这还不够?许南音呆滞:【你的胃口为什么这么大!】

宋怀序:【天生。】

许南音:【。。】

她赏了两个句号。

皮肤恢复原样后,她带着阿栗出门逛街,中途在一家港城风味饮下午茶。

林芷君打来电话:“郑昱泽最近没烦你是不是?”

许南音这才想起,“好像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连着三天都没来找我了,他有去我家堵门吗?”

林芷君:“我今天从大哥嘴里知道的,他现在不在港城,我才来问你。”

许南音:“他也出门旅游了?”

林芷君已知道她在宁城的事,“他又不是你,散什么心,每天没心没肺的,只有别人因为他散心。”

许南音不巧,正是这个别人。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等我说了你就会反过来问我的。”林芷君神秘兮兮,“他被郑家大哥带去英国,郑伯伯说要他锻炼学习管公司,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

许南音没觉得哪奇怪:“他要入赘的事搞上新闻,郑伯伯不开心,所以才这样的吧。”

“那也能跨国电话,但他连电话都没打给你呢,这还正常?”

“你别吊胃口呀。”

“宋生开的口。”林芷君不多废话,“原来当初记者乱编的,是最正确的。”

“……谁?”宋怀序?

怎么可能!

这念头刚冒出来,“怎么不可能”五个字又立即将前四个字压下去。

许南音求证:“世棠哥说的?”

林芷君承认:“当然了啊,他和郑伯伯聊天时我偷听到的,大哥还让我不要说出去,我们什么关系,当然要告诉你,不过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小辈之间的感情,大人们很少插手。

更何况,在长辈们看来,郑昱泽的追求只是小打小闹,甚至还愿意入赘,可见喜欢。

林世棠只是知会了宋怀序一声。

即使宋怀序没有任何承诺,即使投资指点也虚无缥缈,没有的可能性更大。

郑父也愿意为那一丁点可能管住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想郑昱泽入赘,顺水推舟博个好感。

“网络上都说一个男人最大的魅力在于解决事情的能力。”林芷君感叹:“真的啊珠珠。”

可他没告诉自己。

许南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事。

如果不是林芷君告知,她可能离开宁城,又或者和宋怀序以后分道扬镳也不一定知道。

她和阿栗离开店铺时,已经傍晚。

马路对面正好停下来一辆改装机车,那人咦一声,打电话:“二少,我好像看见许南音了。”

宋廷川坐直:“她现在在宁城?哪儿?”

-

许南音刚进翡岚,就看见蒋晨在走廊上等她。

她一走近,就听见他感慨:“许小姐,果然老板说得对,人不能沾赌。”

许南音:?

自从父亲的事后,她对这个字比较敏感,“你难道输了很多吗?是不是有人骗你?”

蒋晨一本正经:“那倒没有,我只是和温董的秘书打赌,他的老板和我的老板谁先结婚,赌注是一个月月薪。”

原来是这种,许南音又问:“温董是谁?”

蒋晨给她解释了下,温家那位,叫温呈礼,等宋怀序今年生日过了就同岁,但宋怀序在辈分上输了对方一茬。

可辈分这事还真是翻不了盘,许南音若有所思:“这位温董已经结婚了吗?”

蒋晨大义凛然:“快了,在商谈结婚中。其实我不是担心我的月薪,主要是不想我老板输。”

许南音摇摇头:“打赌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你输定了。”

蒋晨:!

许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装出来的乖,要对老板吃干抹净后跑路?

自己失去了金钱,难道老板也要失去老婆?这个坏消息要不要告诉老板呢?

许南音没想到蒋晨想那么多,她其实只是实话实说,因为港城结婚手续复杂。

要公证,要见证,即使回内地结婚,也要提前公证无结婚记录证明,耗费时间会久。

蒋晨忧伤地递上一份请柬,“明天是周老的私人展,许小姐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看上的可以带走。”

许南音看到上面周其昌三个字就微微睁大眼。

这个人有名到她在港城都认识,听说他的私人博物馆珍藏众多,许多富豪私下想买都铩羽而归。

被邀请人是空白的,没写名字,蒋晨说她可以自己写。

这样一份请柬就这么轻飘飘送至她手上。

-

次日。

此次私人展在周老自己的博物馆举办,许南音用请柬进去时,时间还早。

馆里人并不多,但每张脸都很有名,连许南音远在港城都在新闻上见过大半。

不过她今天主要看古董,一路看过去,琳琅满目,难怪那么多富豪都心动,她也很心动。

最后停在最中央的一块古董胸针处。

这枚胸针外圈有无数颗红宝石环绕,层层向里,叠着许多小块绿翡翠,最中央是块蓝宝石,又向下延出一条流苏,顶端坠着一颗天然水滴形珍珠。

这样的珍珠形状难得,许南音看了流苏和大珍珠的中央,是小珍珠组成的蜜蜂。

她讨厌蜜蜂,因为被蜇过。

但这枚胸针太好看,又有她最爱的珍珠,连蜜蜂都是珍珠组的,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许南音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决定今天只要这个,别的都不要了,真的好喜欢。

她正打算写下号码,才发现这个展柜里没有任何标牌,而且单独坐落在正中央。

独一无二的位置。

许南音招来那边的负责人,“我想买这个胸针,上面怎么没有号码?我要怎么买?”

负责人面露难色:“这位小姐,这块胸针是非卖品,是我们馆主赠予宋先生的新婚贺礼。”

人尽皆知,宋先生三个字,足够让人知难而退。

宋先生?许南音眼波流转,“是宋怀序?”

负责人:?

他立刻看了看周围,幸好宋先生不在,听不到,这才点头:“是的。”

然后又见女孩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露出疑问:“他不是没结婚吗,还有新婚贺礼?”

“未来的。”负责人一本正经:“周老说了,等宋先生结婚那天才可以取走,否则会一直留在馆里。”

原来如此,许南音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负责人以为她知难而退,退回原处。

殊不知,许南音是将胸针拍了张照,发给它的未来主人,又发语音。

“宋怀序,宋怀序,你可不可以帮我说服周老割爱?”

-

“有人想要那枚胸针?”

“书怡小姐。”听到问话,负责人连忙抬头,“是的,不过我已经说明这是宋先生的,对方表示已经知道了。”

周书怡看向还停留在胸针展柜前的女孩,掐着一袭淡蓝色渐变连衣裙,侧脸精致。

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没一点印象。

这次爷爷的私人展都是自己爷爷亲自写的请柬,怎么会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正好看上了那枚胸针,很难说不是故意。

“知道她叫什么吗?”周书怡问。

负责人对着翻了翻名单,上面都是熟知且有知名度的人,额头冒冷汗:“对不起,没查到。”

周书怡斥道:“展上有不知来历的人,还不请出去,要等我亲自去?”

负责人犹豫:“万一是宋先生那份呢?”

他知道今天有独一份的空白请柬,是周老为宋先生亲自留的。

周书怡看他,“你觉得这可能吗?”

-

今天的私人展距离开始时间还有十分钟,即使如此,来的人也没有迟到的。

宋怀序坐在桌边。

对面这场展的主人周其昌饮完茶,捋了捋胡子,“上次你要联姻的消息一出,我还以为那胸针能送出去。”

他和宋怀序因为古董结缘,作为忘年好友,他知道宋怀序很早对这枚胸针极其青睐,为此他特意留着。

结果那天还没取出来,联姻新闻又被澄清是假的。

宋怀序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机响了声,看见那张图,眸色微动。

果然语音转文字,内容和他猜的一样。

他回复:【说服不了。】

周书怡从馆里转至这里,在门外已看见男人的身影,进门后,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看见孙女进来,周其昌叹气:“再送不出去,我只能给书怡了,她一直想要,求了我很久。”

周书怡微微一笑,没提刚才馆里发生的事。

在她看来,这枚胸针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因为他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

许南音:【你都说服不了?】

宋怀序:【嗯,很喜欢?】

许南音:【喜欢。之前蒋晨怎么还说,看上可以带走?】

许南音:【你都不可以,岂不是没人可以了?】

在她看来,宋怀序在宁城无所不能。

许南音琢磨是不是必须要结婚才行,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花钱都不行。

“什么事这么重要?”周其昌见男人几次碰手机,“如果很重要,你先去忙吧。”

他又止不住念叨:“工作再重要,也要关注自己的终身大事,网恋也行啊,哪天能让我送出贺礼就行,我都放出大话了……”

宋怀序抬眼,慢悠悠道:“今天就行。”

周其昌:“?”

他茶也不喝,老眼也不花了。

又听宋怀序不紧不慢开口。

“未来的宋太太想要今天提前带走她的新婚贺礼,不知可不可以?”

-

展厅内,众人惊异地看着几个专业人士打开最中央的玻璃展柜。

这胸针是有主的,他们都知道。

这是不再对外展示了?现在是找到主人了?

前者没什么,后者可就意味大了。

“可能是周老后悔了。”

“都好几年了,说不准真是宋总改主意了。”

“刚才那小姑娘还想要,谁家的小孩这么天真?”

“难得一见啊……”

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地取出胸针,放在一个精美雕花的盒子里。

负责人正在询问许南音是怎么进来的,看见这画面,也愣了一下。

许南音手里捏着那份空白请柬,掩唇小声:“不是说,它是新婚贺礼,这是要做什么?”

负责人很尽职地问了下,告诉她:“周老说,今天打包好,要送给一个人。”

他又看向许南音,表情严肃:“这位小姐,东西送去哪与你无关,您的请柬麻烦给我看一下。”

许南音咬了下唇,才看上东西就要没了?

左思右想,纯净的眼眸落在负责人身上,微微一亮:“你的笔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负责人迟疑,看她打开请柬,上面被邀请人空白一片,顿时激灵,手比脑快,恭敬地递出笔。

许南音搭在玻璃展柜上,纤长的手指在姓名一栏写上五个字——

“未来宋太太”

第一次做截胡的事,还借宋怀序的名头,她紧张得心怦怦跳。

许南音写完,合上抬头问:“这个可不可以优先、提前得到他的新婚贺礼呢?”

她说起这四个字,腔调婉转动听。

厅内灯光璀璨,许南音话音顿住,玻璃面上清晰地映出高出她许多的男人身影。

她转身,抬头。

宋怀序今天只一身衬衫,姿态慵懒随意,连领带也没打,偏偏那张脸淡然,周身沉静。

他站在她身后,她穿着高跟鞋,也才到他唇的位置,这样的高度差,依然有强烈的压迫感。

四目相对,宋怀序从她那张如艺术品光彩照人的脸上移开,垂下眼停在请柬上。

他语调微沉,很淡地挑了下唇:“弄虚作假,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么?”

男人目光寸寸,许南音今天穿的抹胸裙,感觉露在外的皮肤都激起反应。

耳边还有不远处周围人议论她大胆妄为敢造假、她惨了截胡宋总的东西明天就见不到太阳了等等。

许南音望着他,小声问:“那,如果是你未来老婆,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