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焦青青咽了咽口水，道：“我在打扫卫生。”打扫办公室，这确实是焦青青的职责，哪怕是给乔庭做了情/妇她也没忘记，反而因为打扫办公室这一便利，跟乔庭厮混过许多回。

乔庭没说话，焦青青有些着急，账本还在她的裙子里放着呢，她也怕乔庭会去开保险柜，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又迅速看了一眼乔庭，小声的略带娇羞的道：“上回咱们在办公室里...我的裤子不是找不着了么，刚刚我在博古架后面看见了，昨晚你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害怕你生气.....”

乔庭往博古架那边去，果然在博古架后面看到了一条粉红色的布满灰尘的卷成一条的内裤，他又看了看博古架上的花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对焦青青说：“赶紧弄走。”

焦青青如蒙大赦，小跑着出了办公室，走到杂物间，她将账本拿出来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拿了根晾衣架去将那条裤子够了出来，出门时，焦青青看见乔庭朝博古架走去，她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有人找。”乔庭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向门口。

焦青青危机接触，松了一大口气，她朝喊出这句话的刘芳微微一笑，刘芳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这一天的乔庭依旧忙得脚不沾地，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检查部门一个接一个的来，厂里上周接的订单也出了问题。

焦青青连夜将账本上数额巨大的订单抄录一份，第二天她找出一套破旧的衣服，头上也用头巾连头带脸的包裹了起来，趁着天还没亮，焦青青把昨晚写好的举报信投进税务局门口的邮箱里。

走出去好远焦青青抚着乒乓乱跳的心脏回头望了一眼税务局的方向，想起乔廷说的那些话，她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在她的不远处，一只蝴蝶停在了上头开得正艳的凤仙花上。

接收到蝴蝶传来的镜像，应如月笑了，现在一条狗已经伸出了她的爪子，接下来就该是另一条狗的还击了，应如月由衷的希望这两条狗能打得激烈一些，可别辜负她这个群众才好。

税务局来得比应如月想象的还要快一些，在焦青青把举报信投出去的第三天，税务局的人就到了乔庭的公司进行第二回核查。

这一回带队的依然是林科长，但和上一回不同，这回的林科长面容严肃，周身都是化不开的冷气，面对乔庭的巴结讨好，林科长一概不理，态度十分冷淡。

大家都是聪明人，乔庭在林科长这里撞了两回墙便知道了今天绝对没有那么好过关，他看了一眼老张，正好老张也看向他，两人隔空对视，老张朝他摇摇头，乔庭将视线挪开。

跟随着林科长来的三名科员已经将去年到今年的账本全部抱了出来，她们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将自己带来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乔庭邀请林科长到屋里坐坐，这一回林科长笑着婉拒了。

从上午核算到下午，两年的账目核算完毕，税务局的科员们将账目汇总到一处由年纪大一些的人审查，又过了半个小时，她走到林科长身边跟林科长说了一句话，林科长看了一眼乔庭，沉声道：“把问题的账目带走。”

税务局的人把查过的账本放进带来的文件袋里，装好后各自检查确认没有遗漏后便走了，任凭乔庭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税务局的人走后，乔庭一脚把办公室里的盆栽踢开，花土撒了一地，他看着老张，咬着牙问：“老张，这就是你说的天衣无缝？”

老张做了多年的会计，刚开始学会计时他的老师就说他是一名天才，对数字的敏感远超旁人，在国营厂做了好多年的冷板凳，老张到了乔庭的公司时做事便格外的认真与谨慎。

他道：“我做的账目一般人都发现不了，每一笔都有迹可循。我刚才看了，税务局带走的都是有问题的那几本，而且还是数额比较巨大的几本。老板，你与其在这里跟我生日，还不如想一想是不是你的原始账本泄露了。”

乔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偷他原始账本的人是应如月，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应如月这段时间从来没来过他的公司，更不知道他的账本放在哪里。排除了应如月后，可怀疑的人就不多了。

一个是给公司的保洁张婶，但她不识字，入职那一天签名字都是别人帮她签好了她按手印的。除此之外，能随意进出他办公司的，就是焦青青了。

乔庭朝焦青青的工位走去，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打在焦青青心上的鼓点。

焦青青以前就是个小屁民，从来没跟政府打过交道，政府的办事效率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像这种举报的消息咋也得一个月半个月的才会处理，哪里知道这才两三天呢税务局的人就来了。

焦青青还没做好跟乔庭撕破脸的准备。

乔庭的脚步在焦青青身边停了一瞬，直接进了办公室，他径直来到博古架面前，挪开花瓶掏出钥匙打开保险柜，柜子里跟他上一次打开时没什么区别，账本一本不少的在里面放着，他翻看了看，顺序也没错。

乔庭将花瓶归为，坐到办公桌后面沉思，这个墙上的保险柜是在厂房盖成了以后自己掏的，对于这个保险柜 的很好，乔庭相信一般人不会找得到。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哪里泄露了问题？

焦青青忐忑了好几天也没有见乔庭来找她，她便放松了心情。

乔庭跟焦青青的消息每天应如月都可以通过蜜蜂跟蝴蝶传来的镜像知道。她在解除了应朝荣的危机后开始琢磨起了上学的事情。

原主的高中是在县里上的，现在距离高考已经没有几个月了，加上她考的成人高考跟普通的高考也有很大的区别，应如月不太想去，她决定上市里看看有没有专业对口的补习班。

王晓莲对应如月决定重读大学的事情十分支持。她没有文化，唯一会认的一些常用字还是在嫁给应朝荣以后应朝荣教的，她这一辈子最希望的就是家里出一个读书人。

她儿子成绩不错但不爱学习，他上完高中那一年还没恢复高考，就找了个班上，没上一年呢就恢复高考了，那一届高考不限定工作年龄，但那孩子咋打死也不愿意去，于是她又把心里的期盼放在小闺女身上，她闺女学习成绩好，也刻苦努力，每天夜里都要学到十一点才上床休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考上了。

在录取通知书到家那天王晓莲还整了好大一桌菜来给小闺女庆祝，结果没过两天，她闺女也说不去读大学了，说什么不愿意跟乔庭分开，任由她再怎么劝再怎么骂甚至打她都不改主意。

为了这件事，王晓莲还哭了好几宿，到后来看实在是改变不了了才认命。哪怕到了今天，王晓莲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她闺女会那么容易的就放弃去读书，甚至不惜撕了录取通知书，不惜绝食抗议。

明明为了去上学，她那么的努力。

如今她闺女有了再去上大学的心思，王晓莲再怎么着也是要支持的。

于是她果断将豆豆丢给林素华照顾，自己跟着应如月一起去市里。

市一高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两人径直去了市一高门口的小卖部，应如月去店里选东西，王晓莲则跟店里的老板娘套近乎，等应如月选了东西回来，王晓莲已经把附近的高考补习班都打听好了。

“马大妹子说隔壁教师楼里有一个姓徐的老师开了个高考冲刺班，她以前是一高最好的老师，去她那里的学生最多，她教出来的成绩也最好。”

“就是她那里的学费贵。”这是王晓莲刚刚从小卖部老板娘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

“咱们去碰碰运气，看看她收不收成人高考的学生，要是收，学费不是问题。”原主的钱不多，应如月回应家去住也没什么花销，昨晚上应朝荣知道她要出门还特地找了个时间给了她五十块钱。

一毛五毛的全是散票，整钱几乎没有。应如月没有推辞的接了，应朝荣的工资都是要上交给王晓莲的，这五十块钱也不知道是他攒了多久的私房钱。

若是不要，会伤了这位老父亲的心的。

王晓莲也是这么个想法：“那咱们赶紧去，要是这家不行，咱们就上下一个培训班去，现在参加成人高考的人也不少，总有人收的。”

王晓莲说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年她闺女没有被鬼迷心窍，直接去上了大学，现在也就不费那么多事了。

徐老师家在教师2号楼的201室，应如月敲开了门，很快便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来开门：“你们找谁？”

“小伙子，我们找徐老师。”王晓莲笑着道。

少年侧开身让她们进来：“我奶奶在家呢，你们进来吧。”

应如月跟王晓莲一起进去，一味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太太也从房间里出来：“谁啊？”

应如月走上前去自我介绍：“徐老师您好，我叫应如月，是松县高中78届的学生，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读书了，现在我又有了想要继续上学的想法，听说您现在在开高考冲刺班，便想来问问看您招不招考成人高考的学生...”

徐老师推推脸上的眼镜，上下大量了应如月一眼，道：“我记得你，77年创新作文大赛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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