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询问意见
宋皓心思一动,立马想到早上被江遇那个傻子偷吃的流心绿豆糕,但心中更好奇地是宋婉怎会突然送吃的给他。
一想到姐姐愿意亲手做吃食的给自己,他心中不由得雀跃,面上却依旧装作平日里冷淡的模样,步子突然转向书房的位置。
等到去大厨房取餐的听砚回来时,看着饭厅内空荡荡的模样,问道:
“挥墨,公子哪去了?平日里早该是用餐的时间了。”
门前的挥墨也是一脸茫然,呆呆地说:“刚刚公子好像朝着书房的位置去了。”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服侍?”
“公子看书不是素来不喜人在一旁打扰。”
“老夫人说了,公子小姐们用饭时间不可随意更改,你还不速速去把公子叫来。”
“好好,我这就去。”
听砚看着挥墨傻不愣登奔跑的背影,再一次感叹公子把他留在院内伺候,不带出门是有原因的,人怎么可以一直傻乎乎的?
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手中的饭菜,按照宋皓的喜好摆放在桌上。
书房内站在桌前的宋皓懊恼地拍打脑袋,他怎么下意识来看阿姐送来的糕点?
闻着雪媚娘散发着的香甜奶味,本就该用餐的宋皓,更觉得饥肠辘辘,忽然肚子发出“咕咕”声,让他顿时脸红。
立马后头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又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轻抚胸口,眼神不自觉被桌上精致的雪媚娘吸引,身子也不知不觉靠近。
等他恢复意识时,手中已经捏着一块雪媚娘,软乎乎的手感令他心生愉悦。
但一想到宋婉,他又恨自己每次都轻易心软,嘴唇抿紧,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时被催促叫宋皓用饭的挥墨匆匆赶到,刚到书房门前就大声喊道:
“公子,您该用餐了!”
宋皓还是没有反应,挥墨执拗的继续逼近,一眼就发现宋皓手里特别的东西,不禁解释道:
“听闻今日上门拜访的定国公夫人,特别喜欢这个新式糕点,大小姐的厨艺和心思都很巧妙,而且公子你这两碟子的糕点,和老夫人得到的数量一样。”
“是吗?”
“今日松鹤院的丫鬟私底下都传遍了,说是老夫人得到两碟子,还分出去不少,差点不够吃。”
这还是宋皓第一次感受到宋婉偏好的滋味,尤其是与老夫人相比,脸上笑容一闪而过,立马把手中的雪媚娘塞进嘴里,软糯香甜和他想象的一样,尤其是清甜滋味,几乎是甜到他心底。
“走吧,用膳。”
“是是是,公子。”
这次就算是听砚从大厨房取来他怎么喜欢吃的菜,宋皓也勉强下肚,还得了听砚一次油腔滑调的夸赞。
院中其他下人也能感受到,今天的公子格外好说话。
另一边,宋婉才从松鹤院离开不久,还准备在自己的院子做顿饭,吃点好吃的,就又收到老夫人的邀请一起用晚膳。
一来一回,还真是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绵心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喜气,好奇地问:
“你难道知道外祖母这次叫我去是有什么好事?怎从松鹤院回来,整个人脸上都是笑意。”
绵心仔细整理宋婉身上的褙子,笑道:“若是有什么关于小姐的喜事,自然该由老夫人告知,奴婢多嘴算是什么事。好了,小姐快去吧。”
这下宋婉是真的确定大家有事瞒着自己,立马换了粟玉跟上,这个小家伙瞒不住事,一试就知。
哪曾想,粟玉一整天都在院子,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何事,根本无从问起。
来到松鹤院,依旧是商枝悉心接待,安老夫人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卸下钗环,只留下一条牡丹花纹抹额,像是普通的妇人一般,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宋婉慢慢靠近。
这次宋婉还未行礼,安老夫人就直接拉着宋婉的双手,半坐在榻上。
面对这样的眼神,宋婉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作是羞涩的眼神躲闪。
安老夫人此时已经沉浸在回忆里,温柔地抚摸宋婉的乌发,似有感触地说:
“不曾想婉儿如今已过二八年华,外祖母依稀还记得你们姐弟俩匆匆赴汴京时的模样,身形瘦弱,面容憔悴,好似一碰就碎,仔细将养十几年才是如今模样。”
“这些年多亏外祖母的照拂,不然婉儿身子怎能如此康健?”
“说来也是你爹爹下定心思,及时送来汴京,都城的风水养人,我们家的婉儿不仅才名远播,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听到这句话,宋婉再次低首垂眸。
而后安老夫人又温柔地轻拍宋婉的手背,语气里带着骄傲说:
“你可知今日定国公夫人来访是为何事?”
“婉儿不知。”
“你呀,定国公夫人是来与你说媒的。”
宋婉不敢置信地抬头惊呼,“我!”
因为原剧情被修改,她也不确定自己以后的命运轨迹如何,忽然听到要嫁人的消息,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弯。
安老夫人面对宋婉的惊讶,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还是受东平候府来的,东平候府府中的三少爷圣眷正浓,风流倜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人选。”
宋婉脑子回到自己的控制,立马想到今天半路堵截自己的徐琼芷,以及那天意外睡在一起的江淮之,难道这就是他托人求亲的缘故?
看着宋婉不说话,安老夫人恨不得把这桩婚事的益处,掰开来一点一点给宋婉说明白。
“在你及笄之时,你爹爹就已经把你的婚事交由外祖母照看。你如今年岁正好,外祖母再留你一两年都是耽误,东平候府内院关系简单,素没有纳妾的规矩,男丁出色……”
听着外祖母的碎碎念,宋婉思绪万千,她现在的年龄是十七岁,在古代来说确实不小,正是成婚的年纪。
而且她这几天每次和熟悉的人见面都是强撑着,很担心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异样,届时就要再死一次。
结婚确实是一个换环境的好办法,而且江淮之这人在外名声,除了重规矩,与其他同龄人的条件对比来看,那是打灯都找不着。
侯爵嫡子、探花郎、破格提拔入工部、不纳妾,怎么看结婚这件事对自己的好处更多。
于是在安老夫人再次询问意见时,宋婉微不可察地点头回应。
这下子老夫人是真的心花怒放,当即拍着宋婉的手感叹道:
“婉儿素来就无需外祖母费心,等下次定国公夫人上门,外祖母就同她表达我们的意思。要是府中其他人的婚事也如此顺利该有多好,婉儿你以后也可替你表妹们留意。”
“嗯。”
这一声若不是老夫人仔细还听不见,但她并没有觉得伤心,而是感慨宋婉的懂事,毕竟这就是宋婉一直以来的性子。
安老夫人有此感叹也不是空穴来风,现下府中唯一订下的就是伯爵府嫡长女徐佳悦的亲事,许的是正七品殿中侍御史家的嫡次子。
虽说伯爵府有爵位,可徐佳悦是二房的姑娘,几年后分家就再也用不到这个名声,她父亲又只是外任正八品县令,说起来这桩亲事勉强门当户对。
可在老夫人看来,这桩婚事并不好,除了殿中侍御史常见官家,聆听圣言,其他的都不堪为配。
总觉得亵渎了自家的名声,而且高嫁低娶才是正道,也不知二房吃了什么迷魂汤,平日里看着聪慧,却还订下这桩婚。
如今宋婉嫁去的人家才是好的,侯爵公子,身份尊贵,又苦读圣贤书,选为探花郎,功名在身。
而且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能养得起宋婉病弱的身体,想到这,安老夫人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在宋婉身上环绕。
一番交流之后,宋婉慢吞吞地吃过晚膳,才从松鹤院离开。
一走到漆黑无人的花园中,她就如释重负,五官乱动,企图恢复正常功能,脊背自然弯曲,丝毫没有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
走在前面打灯的粟玉丝毫没发现,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中。
由于性子的原因,以往出门若是有贵公子在场,宋婉带的都是粟玉。
所以她自然而然明白宋婉想要找一个好夫婿的想法,如今居然被东平候府的公子提亲,这就说明小姐的所思所想已然成功。
等何况小姐嫁的好,以后她的日子也会变得更好,只是她还有些事想不通,冷不丁出声提醒:
“小姐以后肯定是要嫁去东平候府的,那严公子怎么办?”
“什么?”
正在活动筋骨的宋婉忽然听到粟玉的问话,不明所以的回道。
粟玉立马回头靠近,凑在宋婉耳边低语道:“严阆严公子。”
一提到名字,这个人的相关记忆立马在脑海中出现,这是宋婉鱼塘里的二号种子选手,两人以前偶然在宴会中以诗文相会,两三次下来,对方在心中立马引她为知己。
她再仔细回忆,发现那些诗都是在诗会中所写,或是不动声色地解读对方诗文,又或是眼神交流,没有留下什么切实证据,整个人顿时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