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门苑险降亡灵

活脱脱一个马后炮就此诞生,之隐见缝插针:“就是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里面那‘希’就交给我们,至于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不得不说这个逼之隐装的确是有点大,一麻袋都装不下,于情自然不和他一个下生计较,再说“希”实力恐怖,若真只凭这几个人,那可真是螳臂当车,她的真实身份又不能暴/露,借着这个机会暗地帮他们也好,“那我走了,我的花猪朋友还在猪圈呢,我怕那鬼一会儿打我花猪的主意,得去救它。”

之隐笑的更猖狂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头猪,哪有人和一头猪称兄道弟的,说她是傻子都是抬举她了。”

之隐这个人什么都好,看起来也斯斯文文的,就是有一张不饶人的嘴,于情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却阴冷冷的丢下一句,“你今日几番恶言,我届时会一字不落告状于道长,不用谢我,《妄语》录有百则,多抄几遍,温故而知新嘛。”言罢,箭一般冲出了屋子。

好险好险,险些被抓尾了,幸亏她跑得快。

逃出屋子后,于情并未按照计划救花猪,而是一路畅通无阻的逃出了西门苑,翻上苑墙,偷看那群小道士。

难言集四人之力捏出法阵,封住飓风,声响倏停,变得死寂,屋子不大,一眼便可望穿,屋内一个人影也无,“希”不翼而飞。

越是安静越是诡异,难言警惕提醒:“小心些,仔细观察。”

之隐贴墙竖耳细听,“难言,窗外好像不打雷了。”

的确,屋外方才凶如猛兽咆哮的炸/雷渐渐沉寂,但天上仍是黑云掩日,似山中猛虎正在稍作打盹休憩。

难言最先反应过来,“亡灵若仍独身,天道必不会放过他,眼下天道竟微有退意,不好!大家快在这屋里里找找,有没有活人……或者死人!”

其余三人很快行动起来,论搜刮东西寻人寻物,之隐在这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个屋子里什么都太破了,连桌椅板凳都缺胳膊少腿,独独贴着西墙的贡台漆面光亮,经受住这么大的风仍屹立不倒,他捏紧佩剑一步一脚印小心翼翼迈过去,弯腰驼背的去看桌底,里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难言,这儿有一个狗洞。”

什么狗洞!于情奋而砸墙,那洞穴可是亲离父母一年相会一次的“鹊桥”!

愤愤不平之际,桌子突然爆/裂开来,西门老爷竟然满目疮痍的从里面爬了出来,难言赶忙拉回之隐,“小心,他不是真正的西门老爷。”

并不是吓唬之隐,而是之前的西门老爷体态臃肿,一脸富态,好不油腻,而此刻的西门老爷眼圈黝黑,皮肤干瘪,瘦的连双下巴都消失了,只剩一副骨相,走起路来骨节处带动着身体咔咔作响,宛若一具干尸。

几人配剑出鞘,将他团团围住,“大家小心,他被‘希’附身了!”

也许是刚入身,还未完全适应这副身体,西门老爷的动作虐显呆滞,这是亡灵附身后的通病,需要和新身体磨合一段时间才能达到完全契合。

但是按理说,“希”此等强将,应该完全不会产生不适才对。

趁着年前亡灵和新身体出现排斥反应的空当,之隐的佩剑,故剑“情深”脱鞘而出,凌空斩去,难言脸色大变,召出解剑“拜仇”格挡,“不要冲动,他是活人!”

之隐闻之色变,险些他就亲手杀了人,犯戒是小,但手上沾了人命,可不是抄几百遍经书就能抵的,事后想想实在令人后怕,“活人?西门老爷还没死?”

难言道:“嗯,身虽被控,心还未死,他的眼珠、舌头、血管、脉纹、掌心印依旧清晰可见。”

难怪这“希”刚才一时无法适应新身体,亡灵附身,一般分为两种情况,要么一直默默潜伏在人身体里,随波逐流,要么就是杀了这个人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像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只要人不死,自然不甘心被一个下贱的亡灵控制,所以刚才才会出现那排斥反应。

“这人可真狡猾!知道我们不滥杀无辜,所以刻意附身却不杀西门老爷,这样一来我们杀他不得放他不得,进退两难!”之隐还想话痨,他的佩剑“情深”却脱离他的控制朝他刺来,被他闪身躲过,“情深!你疯了!你还认得我是你主人嘛!小心我回秦拿你剁肉砍柴!”

“情深”被称为仙剑,自然颇通灵性,被骂后哆哆嗦嗦的尽力弯曲身子把剑尖使外,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平日里难言和之隐形影不离,“拜仇”自然也和“情深”成了知交好友,见友被训,自然不忍,微微用剑柄摩梭“情深”两下,以示安慰。

不料“情深”并不领情,反而将剑尖对准了难言,蓄势待发。

“不好!要糟!”

人打“希”是绝对不公平且必败无疑的,她划破手掌按在冒着黑烟的圆阳纹壁上,准备“起尸”。

阵成,侧身敲击两下纹壁,金色的脉络纹路瞬息之间遍布整个西门苑。

时值乱世,每一寸土地腐过的枯骨数都数不完,从地底源源不断涌出的尸骨发出漫天的嘶鸣哀嚎,虽然气势上占了上风,但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伤残幼的尸骨,这些死在乱世中的弱者,死后也不会太强。

小屋里,“拜仇”和“情深”厮打在一起,控制拜仇的人自然是难言,但控制情深的人,却不是之隐,而是西门老爷。

由鬼堕落成“希”,非一日执念,他死了多久修为如何,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对上难言这样的小辈,更是连剑柄都不必拿,却仍是把他打的节节败退。

于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多亡灵,竟然连第二个能和西门老爷抗衡的“希”都没有,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从百鬼中扒出了四个“聻”,他们身穿碎甲,身材魁梧,手持长矛,不怒自威,看起来像是将军,看来此地若干年前,陷入过一场惨不忍睹的大战,磷甲及糙,应是常年征战所致,既如此,武力值应该不会差,就他们了!

四位报国英雄化身长矛,席卷冲刺,屋内难言不敌,被西门老爷一脚踹出了屋外,门也摔了个粉碎。

在过去,只要是有家园被毁、家国被灭的事故发生,那么事件的起因有一大半都和邪祟脱不了干系,他们不甘和平,誓要挑起纷争,百姓民不聊生,过的越惨,它们就越得意。

所以能当上将军的人不止要会征战沙场,更要会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并一定得是心存正义、嫉恶如仇之士。

这种使命生前背负的太久,死后就变成了责任,无处发泄的压力,无法忍受的愤懑,被仇人手刃的不甘,压抑心中的怒火,统统在重见宿敌的此刻爆/发。

他们眼中燃烧着怒火,不管是人还是尸,在发怒时,武力值往往都会飙升,四尸掷出长矛,将整座屋子夷为平地,霸道至极,剩下众多小鬼,叠罗汉一样成群成群扑向西门老爷。

百鬼四“聻”战一“希”,倒也打的旗鼓相当,难舍难分,难为看热闹的几个道士彻底懵了,望着西门苑鬼山鬼海,鬼挤鬼的架势显得手足无措。

他们不是来降“希”的吗?怎么“希”没干趴,又跑出来四个“聻”?还有这满苑的鬼,一个两个三个……三百个!这这这,这是赶着给他们涨业绩嘛!有没有把他们这四个专门降亡灵的道士放在眼里!

那堆人从地下打到天上再回到地下,西门老爷直接一圈干飞了跟狗皮膏药一样不打人恶心人的小鬼,送他们上了西天魂飞魄散。

四位将军只剩其三,人手变少,应付起来逐渐吃力,最强杀招已经在战斗中用出,各自的灵力所剩无几,手中的长矛尽数被折断,他们也不得已从主动变为被动,从一开始的猛攻逐渐改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