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村姑N世
惦记着眼前的男人是我的“奇遇”,我倒也没把他欺负得太过(自我感觉)。
拿壶帮着处理了他的生理需求,我回到外头把衣服洗完晾干,然后抽空上了一趟山,把前几日放下的陷阱给探了一遍。
今天的运气不错,放在竹林的套环居然抓到了两只肥肥的野鸡。收完陷阱顺手砍了些竹子,又是个忙碌的下午,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山上天都黑了。
屋里是一片寂静。
我起先没在意,回家把东西一放,去灶上煮了壶开水,就端着水盆和刀,到外头把其中一只山鸡给杀了。剁头放血烫鸡毛,开膛破肚掏内脏,一通忙活,把剁成块的山鸡肉往锅里一丢,再撒了些晒干的草药叶片进去,锅盖一盖,咕嘟嘟的煲汤声响起,我总算有空去隔壁瞅了一眼。
“嘿,饿了吗,今晚喝药膳鸡汤哦。”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喊也没应。
我本以为他睡得死,走上前伸手一推,触/手却是一片光滑的滚烫——嘿,这家伙居然趁我不在家,偷偷发烧了!
害,麻烦死了!
连歇也没得歇,我只能跑到隔壁打了盆水,掀开被子任劳任怨地用湿毛巾给臭男人从头到尾擦了一遍。被子下是一片湿热,这家伙冒了不少汗,我很庆幸还没给他穿衣服,不然就得脱下来洗了。
湿凉的毛巾触碰到高烧滚烫的肌肤,在附近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或许是感觉好些了吧,擦到一半,这家伙动了动,忽然伸手抓了我一把,嘴里猫啊狗的稀里糊涂念叨了两句胡话。
哎呀呀,真可怜。能熬过来就好了。
我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摸摸他脑袋,转头将男人乱动的手塞回了被子。擦完身体,我搓了搓毛巾,拧干水叠成豆腐块给他盖在额头,然后就东翻西找取来药罐,开始给他煮退烧药。难得抓到野鸡,本来还想给臭男人整点鸡汤补补的,看这样子,今晚他能把退烧药喝掉就谢天谢地了,这锅鸡汤只能我自己来喝了。真是个没福气的家伙。
等待鸡汤和药煮好的时间,我想起从竹林砍来的竹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做些什么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便去外头把竹子和木锯、刨子、锉刀、木尺等物拿了进来,比划着给臭男人做起了拐杖。
竹子锯到一半,药煮好了,鸡汤也能喝了。
当下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等终于把药汤给臭男人灌下,并顺便填饱了自己的肚子,我已经累得不行。连给自己整一张临时床铺都没力气,我找了条毯子裹身上,就这样趴在桌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格外久。
等我终于醒来,外面日头都老高了。
惦记着床上的臭男人,醒来后,我第一时间跑去床边,量了量他额头的温度。不知道是我的药管用,还是他身体底子好,这家伙居然已经退烧了,此时正舒展着眉头,在被窝里睡得很香,像个小孩似的。
不发烧的话,一切好说。
总算放下了悬在心里的石头,我揉揉酸痛的脖颈,转身出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地昨天才浇过,今天可以歇歇。在煮早饭的时间里,我把药罐子里的药渣倒到了田边沤肥,顺便将昨晚没来得及洗的碗碟给刷了一遍。自制的牙膏快用完了,待会儿得采点薄荷叶子重新做一些,给男人的拐杖也才做到一半,吃完饭就去把它做完吧。对了,臭男人行动不便,暂时上不了蹲坑,稍后我还得砍点木头拿铁片箍起来,给他现做一个马桶……
家里多了个男人,要做的事突然多了不少。
自从生活走上正轨后,我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忙碌了,仔细想想倒也挺新鲜。
我像个陀螺一样,在屋里屋外滴溜溜滚来滚去忙个不停。到了下午快一点的时候,一阵叮铃铃的铃声忽然从屋中响起——臭男人醒了,想上厕所。
我闻声丢下斧子回到屋里,问过缘由,把昨日用过清洗好的壶递给他。男人扭捏着接过壶,背过身狗狗祟祟地处理了生理问题。壶用完递给我,他红着脸躺回床上,还没躺定,一阵响亮的“咕噜噜”声忽然从他的肚子里传来。
“唔……”
男人看起来尴尬极了。在我灼热的注视下,他低吟一声,抬起手覆住自己半张脸,手臂挡不住的地方,瓷白的肌肤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哈,笑死我了!
我嗤笑一声,把那壶肥料倒进了菜田,转身去隔壁洗了把手,端出了温在锅里的鸡丝粥。这是用昨天吃剩的鸡肉煮的粥,想着男人醒来会饿,我特地煮了半锅水,把它放在水里焐着。
男人有手有脚,自己会喝粥,我就没在旁伺候,而是趁这时间去外头棚子下把昨天晒的衣服收了。等我抱着一团衣服回到屋里,臭男人已经把粥全喝光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一碗热粥下肚,他的脸色好了许多。我把收来的衣服丢给他,让他自己穿好。男人应了声,接过衣服,没有动弹。
“怎么,快穿呀。”我叉着腰,在一旁催促道。
“姑娘……姑娘不回避一下吗。”
男人为难地看我一眼,眉头微蹙。
这家伙,好纯情啊!明明刚刚才帮他端过夜壶。
我突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便扯过布料的一端,装腔作势要去掀他被子:“又不是没看过,就你那小兄弟,给你擦身体时候我都摸了不知多少回了,你还不好意思什么。”
“小兄弟……”男人重复着的我话,脸上浮现出动摇的神情。但很快,他从我拉扯的动作中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顾不得身上还有伤,臭男人用力从我这扯过布料,快速转身将它们抱成一团护在怀里,“姑娘……姑娘,快住手!我这就穿!”
“哎……行,那你穿吧。”
看男人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般低垂着头,老老实实背对我穿起了衣服,我忽然也失却了继续玩弄他的兴致,大发慈悲地转过了身。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身后响起男人困窘的声音。
“姑娘,没有裤子……”
“哦,你的裤子被我剪坏了,不嫌弃的话,你就穿我的吧。”
我才想起还有这一遭,赶忙打开衣柜门,抓了条布料比较柔软的长裤递给他。
男人应该是完全放弃抵抗了。他接过裤子,大喇喇当着我的面掀开被子,露出光溜溜的两条腿和中间的某小兄弟,小心地将脚套进裤管,穿了起来。
哈,好吧,我道歉,其实小兄弟也不小。
我直勾勾地盯了会儿,忽然发现男人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其实已经红到不行——这家伙,明明害羞到要爆炸了,还要强撑着当面穿衣服,性子还挺倔。
这么想来,臭男人还挺有趣的。作为无聊生活的调剂,我还是别太欺负过头吧。
我挠挠面颊,从他身上挪开了视线。
“好了。”
良久,男人终于穿戴整齐。
我回身看看,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好歹是裹严实了,便把上午做好的拐杖拿给他,邀请男人随我到屋外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你就在这乖乖坐着晒太阳,不要乱动,有什么想要的摇铃铛喊我。”
待男人坐定,我搬来毛毯盖在他膝盖,上头放上那只铃铛和一杯水。听男人乖乖应了声,我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屋里,将他昨天躺盖的被褥一床床搬出,晾在了太阳下。昨天他发烧,出了一身汗,被褥都受潮了,不多晒晒会躺不暖的。
“姑娘……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
干活的时候,身后响起男人的询问。
我转过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阳光下,臭男人睁着一双鹿一般温良无害的眼睛,正直直盯着我的方向,目光飘忽不定,漂亮的脸上满是困惑。
“什么啊,这是在搭讪吗?”
“不……只是,不知为何,看到姑娘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里……时常会痛。”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到胸前,按在心脏的位置,眉心微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唔、也许是雏鸟情结吧。”
我耸耸肩,转身拍了两把被子,不太感兴趣地糊弄道。
“雏鸟情结?”
“啊,就是说刚出壳的小鸟,会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产生不自觉的依赖。你看你受伤醒来不是第一眼看到了我吗,也许是因此才会觉得我是特殊的存在吧。”
“是这样吗……”
“大概。反正我一辈子生活在深山,先前可没什么机会见你这样的富家大少爷呢。”我随口回应着,突然想到我们还没互通姓名,便接着问,“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估计还得这样一起生活一阵,总不能一直你啊你的叫。”
“在下夏离,姑娘呢?”
“我啊……唔、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唐雪?”这一世的名字,已经许久不曾再用过,突然让我回忆,我都有些不太确定。
“唐雪,唐雪……雪……雪……唔……”
夏离低声重复着我的名字,念着念着,手中的杯子突然摔落,杯中的水溅了一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椅子上的人蜷缩身体,痛苦地以手抱头,呻/吟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头很疼吗?”
我赶紧跑过去,掰开他的手一看,额头的伤好好地包扎着,明明没事,难道是伤到脑袋里面了?
“……”男人回手抓住我的腕,嘴唇翕动,似乎说着什么。
我有些好奇,便弯下腰,凑近去听。
一双手就在这时猝不及防抱住了我。
耳边,是夏离颤抖的一声低呼——
“踏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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