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雪涵的腰完全康复以后，再也不用方浩宇接送。

她不想告诉别人她和方昀思住在同一屋檐下，每天比他晚两分钟出门，拉开距离。

顾金波的家不在学校附近，离一中很远，学校住宿环境不怎么好。家里人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方便他去上学。

顾金波的住处在半月湾门前的望景公寓，他没跟方昀思特意约好要一起去学校，但是他们出门时间差不多，他经常出公寓楼就看到方昀思从半月湾出来，两人结伴回学校。

顾金波在公寓门口就看到方昀思，向他走过去：“阿思。”

他刚好看到方雪涵从半月湾大门走出来，说道：“顾瑞欣，啊不，是方雪涵，她怎么从那里出来？”

“我怎么知道？快迟到了，快走吧。”方昀思的手搭着顾金波的肩膀，带着他离开原地。

顾金波喋喋不休：“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她现在改了名字，又入住半月湾……”

方昀思回：“她不烦我就谢天谢地。”

顾金波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她是不是某个有钱人流失在外的孩子，最近被家人找到带回去？你看看她，那对鞋子，思哲限量版，我观察过她的鞋子的版型非常好，不像是假的？”

方昀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顾金波越说越兴奋，说道：“回头你去打听，半月湾里面还有哪家姓方的。”

方昀思催促他：“还不快走，想迟到吗？”

施羽做的小饼干被方浩宇带回公司，给市场部的员工试过以后，他们都说好吃，比市场上现有的饼干好吃，可以投放市场试做。

她把配方交给狗子，狗子代表公司跟她签合同，支付了一笔丰厚的酬劳。

这钱，都能买下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她以前要是遇到这种好事情，她和女儿就不用蜗在一居室生活。

十月下旬，学校开始准备元旦晚会，每个班级要准备一个表演节目，先初赛筛选十个节目，最后在元旦晚会那天决赛评分。

节目内容不限于唱歌，跳舞，小品形式。

高一（1）班卢老师把节目筹备工作交给文娱委员范紫温。

范紫温在班里征集意见，男生们对这种跳舞唱歌的事情没兴趣，有些女生文静不爱凑热闹，积极参与的同学只有范紫温和她在班里的闺蜜团。

范紫温决定表演民族舞，并且跟她的小团队开始编舞排练。

说到民族舞，方雪涵从小到大学习的舞种就是民族舞，获得不少大小奖项。

有一段时间觉得街舞很酷，她自学了一下，给自己拍过视频，收到很多赞。

范紫温和其他女同学在课余时间在操场上练习，方雪涵经过操场就看到她们在练舞。

她们好像不是很擅长跳舞，都是在网上找视频学的，完全没有创新的动作。

方雪涵觉得自己可以帮助她们，就私底下找范紫温，两个女生来到楼梯间谈话。

范紫温双手报臂，皱眉说：“你想跳舞？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我们分好位置，排练好了。”

其实也就排练了三天，舞蹈动作还没记熟，距离初赛还有一个月。

但是，她不喜欢方雪涵，一入学就对方昀思猛烈追求闹出各种笑话，她可不愿意跟这种花痴一起跳舞表演。

她还笃定，方雪涵肯定是为了吸引方昀思才去跳舞的，她更不乐意了。

她也喜欢方昀思，但是没有方雪涵这么明显，她不能容许在晚会上被方雪涵抢去风头。

方雪涵以为范紫温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为了解除她的忧虑，尝试说服她：“离初赛还有一个月，时间上还是很轻松。我从小学习民族舞的，跳得也很好，我可以帮你们想一些有创意的动作。”

范紫温轻蔑一笑，说：“顾瑞欣，你别以为改了名字就等于换了个人设，你忘了我初中跟你同班的吗？你以前连个春游钱都交不起，鞋子穿到到破都不换，还从小学习民族舞？你以为在家看着电视机转圈圈就是学跳舞？你别这么搞笑，行不行？”

方雪涵听出来了，这位同学好像不太喜欢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既然你不想我参加就算了。”

本来好心指导她们跳舞的，顺便可以冲个名次，范紫温不愿意就算了，毕竟班主任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处理。

方雪涵上楼回教室，范紫温下楼去操场跟她的小团队集合。

方昀思要去办公室找老师，刚好经过楼梯间听到女生的谈话。方雪涵走了半层楼梯，看到了方昀思。

他们两人在学校非常默契，保持距离，装互不认识。

自从方雪涵来了方家以后，她就没有麻烦过方昀思，除了偶尔争老妈小饼干的时候。

方昀思见她最近这么安分，就决定帮她：“想去跳舞？我让金波帮你跟文娱委员说说吧。”

顾金波是班长，在班里人缘很好，方昀思觉得他出马，应该行。

“不用。”方雪涵看得出范紫温不太待见她，她就不给自己添堵了，说道：“我也不是很闲的。”

方昀思见她不领情，觉得她不给面子，看着她背影学着她的话回：“我也不是很闲的，哼！”

方昀思放学后要上竞赛辅导课，傍晚六点才离开学校。

学校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人在路灯下站着。

方昀思上前打招呼：“张姨？你怎么在这里？”

张绮芬之前滚下楼梯，伤得比较严重，医生说她要坐轮椅两个月，才能恢复落地走路。

她伤势恢复还不错，一个月就可以落地走路了。

她现在要一个人养父母和女儿，不得不提早回去职场。

张绮芬所在的公司是做广告的，而她是广告业务经理。

她之前跟方浩宇关系比较好，他经营的食品公司旗下品牌很多，把几个品牌广告交给她做，她毫不费力地成为公司每个月销冠。

张绮芬在家休养一个月，没有处理办公室的事情，这两天重返职场发现跟方浩宇公司几个广告合作已经进入尾声了，是时候要签约新的合同。

她直接打电话给方浩宇，对方一直在占线，打不通。她找他的秘书问，什么时候签约新合同。

刘秘书告诉她，之前在她家公司做的广告投放市场后反映不大，所以新广告交给其他公司做。

反映不大？

怎么可能？

张绮芬自己也做过市场调查，公司给好味道做的创意广告，点击率很高，网友都夸广告新颖。

至于销售情况，她不是好味道的员工，自然是不清楚。

她找不到充分的理据反驳别人说广告效果不如意。

她连续打电话给方浩宇，一直都是占线，她终于接受一个事实，对方把她拉黑了。

方浩宇可能真的生气了，她以为道个歉，过段日子请他们夫妻吃顿饭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他不仅拉黑联系方式，还收回广告业务。

张绮芬找不到方浩宇，只好来找从方昀思这里下手。

她知道方昀思不是方浩宇的亲生儿子，方浩宇结婚十二年了，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看来是他们夫妻两人其中一个有问题不能生。

方昀思有可能是方浩宇唯一的继承人，他应该对这个养子很好。

她一直以来都方昀思很不错，每次见面都会对他嘘寒问暖，还带礼物。

听说施羽对这个孩子不好，这孩子整个脸都写着“缺母爱”。她对孩子的小恩小惠，孩子都记在心里。

“我刚才在外面见客人，朴朴蛋糕店新出一款芒果蛋糕，想到许久没见你，特意买给你尝尝。”张绮芬递上蛋糕盒。

方昀思觉得张绮芬人很好，对他又上心，接过蛋糕道谢：“谢谢张姨。”

“饿了吗？不如我们找个餐厅一起吃饭。”张绮芬打算在孩子这里套话。

方昀思摇头：“不了，我爸爸妈妈在家等我开饭呢。”

“他们都在家？”张绮芬诧异，以前她听过孩子说方浩宇夫妇感情非常不好，已经好几年没有同桌吃饭了。

方昀思点点头：“嗯。”

“张姨有开车过来，我送你回去吧。”张绮芬想着送他回家可以顺道找方浩宇谈谈合作的问题。

半月湾离学校很近，开车不用五分钟，少年没有拒绝，说：“谢谢张姨。”

张绮芬开车来到方家别墅，她和方昀思一起下车，她解释：“我刚好有业务上的事情找你爸。”

“哦。”方昀思知道张绮芬和家里公司有业务来往，他没说什么，拎着蛋糕和她一起进入别墅。

方浩宇一家三口都在等方昀思回来，见他进屋，还带了一个女人。

方雪涵不认识这个女人，没什么反应，方氏夫妇愣住了。

方浩宇先快走到客厅，说：“爸，张姨找你。妈，这是张姨买的蛋糕，我拿去放冰箱，做饭后小甜品吧。”

施羽看着便宜儿子很开心地拿着蛋糕，心里有点难受，她这段日子这么讨好他，居然比不上那个女人送他蛋糕。

想到小说里面的剧情，在男主还在青春期的时候，每次跟养母闹矛盾，他就心里埋怨为什么他的母亲不能是张绮芬。

所以，她无论对男主多好，在他心里，还是非常希望张绮芬当他的母亲？

男主这个小猪蹄子，小白眼狼！

施羽眼眶一红，匆匆跑向楼梯上楼，方昀思觉得哪里不对劲。

方浩宇冷着脸问张绮芬：“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绮芬假装没事发生，说道：“浩宇，我已经回去上班了。看到我们前面的合同已经进入尾声了，想跟你聊最新合作。”

“刘秘书不是都告诉你吗？”方浩宇也不跟她寒暄什么，说道：“效果不好，更换合作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之前的广告上线网评都很好，怎么会效果不好？”

“这是公司内部数据，恕不告知。张小姐还是先离开吧，我妻子看到你不太开心。”方浩宇直接赶客。

张绮芬：“浩宇，我知道我父母伤害了施小姐，我想跟她再道个歉。”

“不用了，我们以后不必来往，你也不用跟她道歉。”方浩宇伸手指示门外，说：“张小姐，慢走。”

张绮芬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先离开，以后再找机会修补关系。

方昀思见施羽跑上楼，又听到方浩宇跟张绮芬的话，还没去厨房放蛋糕，一直站在旁边听。

等到张绮芬离开以后，问道：“张姨和老妈怎么了？张姨为什么要给老妈道歉？”

方浩宇看着孩子手里的蛋糕，说：“还不把蛋糕扔掉，你想你妈伤心吗？”

“哦，好。”方昀思毫不犹豫地把蛋糕扔掉垃圾桶，看来以后见到张绮芬要绕着走了，不然老妈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