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祝朝念喜欢吃辣,无辣不欢。
这个世界的人相反,饮食喜欢以清淡为主,重口的东西碰都很少碰,更别提吃辣了。祝朝念穿越过来,发现这里有辣椒、有辣椒粉,却无人问津,简直是暴遣天物!
她贪图便宜,一怒之下囤了好多放到储物袋里。
余惟松皱眉规劝:“师妹,还是不要吃那么辣为好。”
“不辣,”祝朝念吃完一个犹觉不够,再烤了一个,盛情邀请,“真的不辣,师兄你试试,味道还可以。”
“不了不了。”余惟松慌张摆手,以防万一,解下自己的水囊递给祝朝念。
坐在对面的祝辛溶看得眼皮一抽,怀里抱着邺云蜇不要的食盒,没什么胃口地挑挑拣拣,开口提问:“父亲要我们找的魂玉究竟是什么?”
她看书喜欢跳着看,很多内容隔太久她记不大清,在正式进入副本之前,她得尽可能多了解点信息。
楼枝雪答:“七块魂玉集齐,是一颗人心。”
整个人间分为仙、人、妖三大族。但是人皆有欲,为仙者急于求成,修炼邪功;为人者,不甘平凡,易受蛊惑;为妖者,心术不正、自甘堕落。至此,世界多了一族,称之为魔族。
魔族的诞生令这世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成了一片炼狱。
最后三族联手,无数前辈牺牲,方得已将魔渊封印在赤煞谷,故魔渊也叫赤煞魔渊。
人间重新恢复和平,经过多年的变迁,慢慢重现生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就在这时,魔渊封印开始出现了松动,三族人心惶惶,唯恐会回到魔族肆虐的日子。眼看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在封印即将被冲破的危机时刻,无相门的苍怀仙尊站了出来。
那个时候还没有“苍怀仙尊”这个称号,谁都不知道无相门有个人叫卿如栩。那日魔气冲天,死了无数能人的各族束手无策,卿如栩不畏生死,携亲传弟子玉澜深入魔渊。历经三日,魔渊重新封印,卿如栩拖着满身伤痕走出来,胸口破了个大洞,洞口无心,手里捧了颗血淋淋的魂玉心,而他的大弟子玉澜,则留在魔渊没能走出来。
卿如许用他的魂玉心换来人间两百年的和平,至此无相门有了名字,世界多了一个“苍怀仙尊”。
“心怀苍生,当得其名,”余惟松感叹,“魔渊两次松动,苍怀仙尊两次封印魔渊,可惜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弟子手中,魂玉也被打碎,散落各处,不知所踪。”
“谁杀死了他?”祝辛溶追问。
“玉澜,”余惟松道,“听师父说,那日苍怀仙尊原本有机会可以救出玉澜,那时魔渊已经撕开裂缝,魔气泄出,百姓受难,多拖一刻便会多死一方的人,苍怀仙尊为护住更多百姓,选择将玉澜一道封印在了魔渊中。情义两难全,苍怀仙尊至此一夜白了头。”
“玉澜无法谅解苍怀仙尊,化身恶魔归来,在魔渊第二次松动的时候冲出复仇,杀死了仙尊。也有人说那不是玉澜,而是玉澜留在魔渊至邪至恶的一抹怨识,真正的玉澜其实留在魔渊那日就已经死了。事情过了上千年,真真假假,很难分辨,那时的我们还未降生在这个世间,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当务之急,是得尽快找到魂玉,重新封印魔渊。”
卿如栩挖心封印魔渊是在一千两百年前,男女主出生在九百年之后,时间线相差太远,原书对于魂玉的描述,也是只言片语带过,跟男女主说的差不多,重点笔墨花在男女主寻找魂玉的过程中。
上一世,也是在剧情后期,祝朝念才发现邺云蜇就是玉澜这个真相。
再看邺云蜇,一脸神情淡淡,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怪不得他能一路欺瞒男女主,成为最终boss。
“夜深了,”余惟松打断,“我和云蜇兄轮流守夜,你们三个女孩子放心歇会儿。”
夜凉,余惟松贴心脱下外衣,伸出去的手一顿,陷入两难。
眼前有三个人,一个是他心悦之人,另外两个是他师妹,他均有照顾之责,而外衣只有一件,给谁都怕是厚此薄彼,有失偏颇。他为难地看向邺云蜇求助,邺云蜇端坐在月光之下,背直挺挺倚靠树干,手上拿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削木头,全然没看到余惟松的求助。
楼枝雪看出了余惟松的为难,主动道:“我不用,我不冷。”
“那……”余惟松转向祝朝念。
祝朝念掏出块毯子抖了抖,露出牙齿笑道:“我也不用。”
“那辛溶师妹你盖着吧,夜深露重,免得着凉。”
祝辛溶的目光落在邺云蜇那儿,她有些不甘地咬咬唇,今日一整日她自问做得挑不出过错,邺云蜇却总能笑着婉拒她的好意,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不过这才第一天,她不急,她坚信以她的能力拿下反派是迟早的事。
余惟松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等不到人来接,喊道:“辛溶师妹?”
诶呦,她个傻师兄诶!楼枝雪说不用他就真当不用,将自己的外衣给别人了。祝朝念看不过眼,急忙替祝辛溶推开面前余惟松的手,打圆场道:“我毯子大,跟辛溶盖一张就行,师兄快拿去给素闲姐姐。”
“素闲说她用不着。”余惟松不懂女孩子家心思里的弯弯绕绕,茫然杵在原地。
祝朝念恨铁不成钢推他一把:“用得着,用得着,就算现在用不着,等会儿也能用得着,你快去。”
余惟松两步并作?,不太确定地去了。
晚上确实凉,四面没有遮挡,风呼呼作响,压弯了树枝。祝辛溶没有抗拒和祝朝念盖同一张毯子,两个人挤在一块和楼枝雪留了些间隙,余惟松等她们都睡熟,走到邺云蜇旁边坐下,压着声音再次道谢:“前两日多谢云蜇手出手相助,否则辛溶出了事我不好向师父交代。辛溶自小流落在外,跟我说不上亲近,你救了她,她下意识黏着你将你当作最亲近的人,我知云蜇兄为难,还请云蜇兄多多担待。”
“既知外面不比宗内,为何要带着她们?”邺云蜇点向祝朝念和祝辛溶。
余惟松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那日修复魔渊封印之后,师父他老人家便受了伤,辛溶师妹孝顺,知晓师父心中所忧,主动请求与我一道下山寻找魂玉,师妹心意坚毅,师父拗不过,又怕他闭关疗伤那段期间,我与他都不在,念念师妹难以自处,始终她俩一般大,都是女子,路上做个伴也是好的。”
“师父受的伤比表面看上去还要严重,他要我瞒着两位师妹,这次违抗师命带她们回去,其实我也要私心,希望师妹能在师父闭关之前赶回去和师父见上一面,解除误会,好让师父能安心闭关。”
稀稀疏疏的动静打断两人的谈话,祝朝念睡觉不老实,一翻身毯子掉了下来,她在睡梦中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余惟松无奈摇头,起身给祝朝念盖好毯子。
他的动作很轻,细心给祝朝念掖好边边角角。
不知为何,邺云蜇看见这一幕莫名觉得很刺眼,心中无故生出一股烦躁。
“我在附近看看。”
邺云蜇讨厌这股控制不住的情绪,逃窜似地走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