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小姐,这边,快逃……”

密林里,赵玉珠摔伤了小腿,一瘸一拐,丫鬟搀扶她往山下逃命。

正在此刻,赵玉珠重生归来。

“大美人在那,别让她们跑了……”

身后传来男子的狞笑声。

赵玉珠才重生归来,头晕目眩搞不清状况,强忍着小腿的不适,茫然回头。

只见三四十个馋红了眼的悍匪,狞笑着向她们冲过来。

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清白可想而知。

多熟悉的情景。

上一世的往事,瞬间涌上赵玉珠心头——

十六岁那年,爹爹突然给她定下一门亲事,是那个寒门武状元!

曾经落魄潦倒,在她家打过秋风的穷小子!

赵玉珠出身名门,心高气傲,如何肯嫁?

多次打上门挑衅未婚夫,闹着要退亲,却未果。

又一次与爹爹大吵一架后,赵玉珠红着眼眶去郊外跑马散心,不幸撞上一伙劫财又劫色的山匪。

赵玉珠命好,清白即将不保时,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少年打马而来。

白衣少年一声令下,他的护卫们立马将土匪全部踹飞。

得救的瞬间,白衣少年在赵玉珠心中,成了神祗一般令她心安的人物。

一出“英雄救美”,造出了“郎情妾意”。

后来,两人谈笑风生,常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追逐落日余晖……

好一段风花雪夜,浪漫不羁的日子。

再后来,赵玉珠死活闹着,要嫁只嫁救命恩人。

哪怕得知白衣少年是当今太子殿下,东宫已有太子妃时,赵玉珠也执意要嫁,千里迢迢从西北进京当了侧妃。

以为嫁给了爱情,会幸福一生。

谁知,洞房花烛夜,赵玉珠的美梦就破碎了。

那夜,太子妃拿着两人庚贴,说是八字有误,西北的高僧拿了好处故意诓骗太子八字相合,实则两人八字相冲,一年内不得圆房。

太子妃明显是故意找茬。

太子却一声不吭。

喜宴过后,太子被太子妃挽住胳膊回了正院,任由赵玉珠这个新娘子独守空房。

那夜,大红喜烛噼啪作响,赵玉珠数着上头滑落的烛泪,一颗颗数到天明。

次日天刚亮,赵玉珠又被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叫去正院给太子妃立规矩。

眼睁睁看着早饭桌上,太子妃是如何娇嗔地埋怨太子昨夜折腾得太过,害她都没睡饱觉的,罚太子给她剥虾皮。

赵玉珠气鼓鼓瞪着太子,却被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教训了十戒尺,斥她身为妾室不安分。

太子一声不吭,反倒心疼太子妃气着了,多给她扒了几只虾。

此后,赵玉珠每日早、晚都伺候在饭桌旁,低眉敛目听着太子、太子妃秀恩爱。

三个月后,太子妃不慎滑倒小产,经钦天监夜观星象,是新进门的赵玉珠不祥冲撞了主母。

太子妃疯了似的狂扇赵玉珠十几个耳光,还杖责三十板子,禁足三个月。

太子依旧一声不吭。

禁足首日,太子妃妖妖娆娆踏足赵玉珠小院,明目张胆告知赵玉珠,她压根没怀孕,故意整她的。

而太子丝毫不疑,夜夜留宿太子妃房里,安慰她丧子之痛。

出了小月子,太子妃很快真的怀上了,耀武扬威来她小院,告知赵玉珠,她相亲相爱的好兄长战死了,一刀削掉了脑袋。

“当然,你兄长没死在敌人刀下,是死在……他最亲的副将刀下了,你说有趣不有趣?”

赵玉珠气疯了,明摆着是太子妃命人弄死了哥哥。

可无论赵玉珠怎么声嘶力竭地喊冤,都见不到太子一面。

还被太子妃用匕首划伤了脸,再抹上动了手脚的药膏,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毁了容,生出一大片燎泡。

当赵玉珠终于熬过三个月的禁足,哭着冲到太子面前告状时,居然看到太子身边已有新人在笑……

太子错愕地扫了眼她布满燎泡的脸。

随后训斥她:“放肆,太子妃也是你能诽谤的?”

赵玉珠当时就怔住了,嫁给他以来,无论她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太子自始至终没有苛责过太子妃一句。

一句都没有啊。

赵玉珠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更恐怖的是,打入冷宫后,震惊地发现里头已住满了弃妃,赵玉珠不过是走了她们的老路。

与冷宫里的弃妃一个个深入交谈,甚至拼凑出一个残忍的真相——

原来,太子心头挚爱唯有青梅竹马的太子妃,对旁的女子,不过是图个新鲜猎个美。

太子好色啊,再钟情太子妃,也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一旦看上了谁,不管女子家世如何,不搞到手绝不罢休。

一旦得了手,不过新鲜个一两月就丢开了,随后,任由她们被善妒太子妃折辱取乐。

与一众弃妃相比,赵玉珠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她是唯一一个“还未圆房,就先失宠”的!

只因赵玉珠生得冰肌玉肤,容颜更是惊绝天下,往花圃边一站,瞬间将百花压得黯淡无光,如此好模样引起了太子妃的强烈恐慌。

所以,赵玉珠新婚之夜就被针对上了,在太子妃步步算计下,混成了弃妃里最悲惨的一个,累及满门。

得知真相后,赵玉珠仰天大笑,太子竟是个披着翩翩君子外皮,恣意玩-弄女子的混账!

可惜,上一世赵玉珠了解真相时,已太晚了。

“小姐,快逃!”

惊慌焦急的声音入耳,赵玉珠从恣意奔涌的回忆里回神,这才发现悍匪已追了上来,近在咫尺。

赵玉珠理智回了笼,镇定地朝山匪们大喊:

“你们听好了,本小姐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胆敢再上前一步,我爹爹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你们就此打住,本小姐既往不咎!”

少女气度高华,墨发迎着雪花在山风中飞舞,凌厉的语气酷似她爹,相当有震慑力。

谁都知道,她爹爹镇国大将军,二十年来功震西陲,在西北一带可是闻之色变的人物,就没有山匪不惧怕的。

不料,眼前这群山匪却没丝毫踟蹰,依旧不要命地狂扑而来。

反常必有妖!

赵玉珠眉头紧蹙。

“小姐,你先跑。”小丫鬟忠心护主,双手一推让赵玉珠滚下了山坡,自己返回去拖住山匪。

近日大雪连连,山坡上积雪很厚,滚下去不疼。

赵玉珠一袭亮色梅红袄裙,滚动在皑皑白雪上,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滚动,耀眼夺目。

倘若山坡下有马车经过,定能看到!

坡下,曲曲折折的土路上,还真拐出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两个男子,正巧望见了。

“头儿,要救吗?”

靠窗坐的手下,低声询问主位上的薛妖。

薛妖墨发黑衣,面相冷峻,肌肉硬朗,漆黑的瞳里迸出的目光凌厉似刀,一看便知武力值不容小觑。

他若出手,救个人易如反掌。

但也看那人值不值得救……

薛妖定睛一看,认出那少女是谁后,眸中漾出一丝讥讽。

手下知道,他们头儿这副神情,再正常不过了。

赵玉珠,正是他们头儿定亲没两月的未婚妻。

原来,薛妖曾落魄潦倒在赵玉珠府上打过秋风,后来靠着自身本事得了武状元,在官场站稳了脚跟。赵玉珠眼高于顶依旧瞧不上他,不愿委屈下嫁。

定亲后赵玉珠就没消停过,逢人就哭诉薛妖穷酸给不了她好日子,还一次次带上家丁,嚣张蛮横地打上薛府闹退亲。

尤其昨日,碎了一地茶盏瓷碟不说。

还一鞭子抽破了薛妖的脸,落下一条长长的鲜红的血痕!

这样骄纵作死的未婚妻,

哦不,即将成为“前未婚妻”了。

手下知道,他们头儿退婚文书已写好,今夜就上门退亲。

“头儿,要救吗?”手下按着腰间佩刀,再次询问。

薛妖面色一沉,眸色讥诮。

手下懂了,这是要延迟救援,总得让赵玉珠先尝尝苦头,教教小姑娘怎么做人不是?

正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进马车。

薛妖抓住信鸽,从竹筒里取出纸条一看,“……瓦剌细作在……快……”

薛妖此时正有紧急要务在身,在火急火燎赶去捉拿细作的路上,得了详细地址,毫不犹豫催促马车夫:“加速,快!”

马车立马风驰电掣起来。

还真不救了?

手下有些不忍,赵玉珠小丫头那张脸还是很耐看的。

但下一瞬,手下释然了。

只见山坡上出现了一队援兵,看情形,应该是那个白衣少年指挥手下救人了。

薛妖目光敏锐,定然是抢先一步观察到了。

“滚开!”

赵玉珠强忍着腿上不适,打出一掌又一掌,吃力地挥开前仆后继围拢上来的高大山匪。

少女一偏头,也瞧见了白衣少年。

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上,坐着一个面相俊朗的翩翩少年。

少年高昂着头颅,墨发白衣,几乎每一根迎风飞舞的发丝里都流淌着贵气。

皇家太子,当真好风采。

这样俊美的皮相,这样出尘的气质,刚及笄的少女很难不被迷倒。

自然,赵玉珠只恨前世瞎了眼,看男人只看脸和身份,才一头撞进太子编织的温柔乡里,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眼神一瞥间,她的丫鬟已获救,另有一群侍卫前来救她。

忽然,赵玉珠察觉太子远远地向自己瞅来。

她记得,上一世太子便是见色起意,她令人惊艳的颜值是原罪。

这回,赵玉珠背过身去,撕下一块衣料把脸遮起来。

可惜,太子有一双善于捕捉美的眼睛。

哪怕美人已遮去了脸,哪怕美人已冷冷背过身去,太子依然从赵玉珠腰间的曲线,品出了“绝色”二字。

纤纤细腰,不堪一握。

冰天雪地,别家姑娘套上厚厚的袄裙,再曼妙的身材都略显臃肿。而眼前这位少女,居然还能穿出春裙的纤细,夏裙的飘逸。

不是人间绝色,又是什么?

凌梓云见太子果然动心,轻声在他耳边笑:

“太子殿下,眼前这位……正是卑职昨儿向您举荐的美人,镇国大将军的嫡女,西北第一美人,赵玉珠。”

凌梓云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赵玉珠,要怪就怪你父兄不识相。

“赵玉珠?如珠似玉?”

太子玩味地咀嚼这个名字,似乎探索少女容颜是否对得起这个名字,目光缓缓上移,从赵玉珠纤细柔软的腰肢,一寸寸挪到脸上。

可惜,面巾蒙了脸。

“快救下那位姑娘!”凌梓云心领神会,立马催促侍卫。

救下了美人,才好携恩图报,命美人扯下面巾啊。

侍卫们收起拳脚,甩出寒光闪闪的刀。

在训练有素的大内高手面前,普通山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刹那间,山匪逃得无影无踪。

“小姐……”

见小姐也得救了,小丫鬟激动地扑了过来。

可赵玉珠知道,此刻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她的容貌绝不能暴露给太子看。

有时,皮相太美,真的是原罪。

而太子已翻身下马,朝她凑近。

赵玉珠惶急间,余光瞥到了什么,心一横,抱住扑过来的丫鬟跳了悬崖。

“啊……”丫鬟吓得失声尖叫。

凌梓云不愧是武将出身,身手灵活,往前一跃就抓住了赵玉珠肩头。但还是迟了一点点,只堪堪撕下少女肩头的布条……

赵玉珠主仆急速坠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太子面色一变:“快,下崖底救人!”

若是毫无武功的娇小姐,不死,也得残了。

赵玉珠无比庆幸,上一世机缘巧合下,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一小截悬崖绝壁,不在话下。

“沙!”

“沙!”

“沙!”

不想,飞檐走壁,如武侠话本子里描述的那般,脚尖点过几次山壁后,赵玉珠主仆……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直摔得赵玉珠怀疑人生,后背都感觉折了。

痛啊。

两人刚滚到路中央,身后传来紧急刹车声:“你们找死啊!”

赵玉珠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她们逼停的是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

而马车里坐的,正是她的未婚夫薛妖。

方才在悬崖上,正是瞥见了薛妖的马车,赵玉珠才搏命一跳的。

为何跳下山坡,拦截马车?

废话,要逃跑,四个轮子肯定比两条腿快啊!

从太子迸射出的眸光里,赵玉珠已敏锐地察觉出,太子对她起了兴趣。

太危险了,早逃离早好。

“赵小姐?”

“薛大人,赵小姐受伤了。”

马车夫认出了赵玉珠,向马车里的薛妖禀报。

只有一道冰冷的命令:“绕开,走!”

薛妖这般反应,马车夫丝毫不惊讶。毕竟,赵小姐前阵子可没少找薛妖的茬,而薛妖手头的任务又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薛大人!”赵玉珠急得冲了上去,一手攀住了窗棂。

窗帘就这样被翘起了一角。

赵玉珠狼狈的身影,一下子闪进马车里薛妖的眼底。

只见少女白皙的脸蛋脏兮兮的,一条腿有些瘸。

梅红袄裙不仅脏了,右肩头还缺了一块布,白色的中衣若隐若现,似一片红梅里绽放的一朵小白花,格外抢眼。

薛妖只瞥了一眼,迅速将目光收回。

他最衷心的手下,陈南则惊呼出声:“赵小姐,您肩头的衣裳破了?”

赵玉珠窘迫极了:“对啊,刚刚被坏人扯破了。”都是凌梓云那个大魔爪干的好事。

赵玉珠边说,边努力拉拢肩头的衣裳,可破损的布料,怎么拉都白搭。

最后,只能用手捂住那块。

“接着。”

一道黑影闪过,赵玉珠怀里多了一条男款黑披风。

赵玉珠惊讶地望向薛妖,他的?

“嫌脏?拿来!”薛妖作势一捞。

赵玉珠灵巧地躲过。

她衣裳都烂了,有得穿就不错了,还嫌弃什么。

迅速抖开披上。

宽宽大大的男子披风,罩上少女娇娇小小的身子。

赵玉珠低下头满意地系好带子,抬眸朝薛妖明媚一笑:“谢啦!”

小丫鬟险些看愣了,以往她家小姐哪给过薛妖好脸色啊,定亲前,每每偶遇上就特意羞辱他似的绕远路走开,定亲后,更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扭曲了一张脸狂飞眼刀。

她家小姐的嫌恶劲,哪怕隔了一丛丛花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数年来,还是头一次朝薛妖露出笑脸呢。

你瞧,小姐双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里头仿佛有星星在绽放光芒,居然笑得如此可爱!

心都快萌化了有木有。

薛妖心头也闪过一丝异样。

从前赵玉珠嫌弃他的一切,别说拦他的马车、穿他的披风,远远望见他都侧目掩鼻,嫌弃他一股子穷酸臭味。

今日……那件披风先头汗湿过,哪怕风干了,汗味也依稀在的,赵玉珠居然笑纳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念头稍纵即逝,薛妖没功夫也没心思多研究这个……不讨喜的少女。

薛妖很快下令:“走。”

马车再次启动。

却被赵玉珠张开双臂,再次给逼停了。

“赵小姐,您还有何贵干?”这次,薛妖的声音冷了三分,忽地想起什么来,“你要的退婚文书,今晚送到你府上。”不必再胡搅蛮缠。

退婚文书?

赵玉珠怔愣一会,记起来了,昨夜还未重生又缺了根筋的她,又跑去薛家大闹退婚了。

瞧,薛妖脸颊上,还残留一条她给的血痕呢,被她一鞭子挥的。

又狭又长,刺目得很。

这真是尴尬极了,赵玉珠连连摆手:“不不不,薛大人,你误会了,我腿摔伤了,能借你马车一坐吗?”

“不能!”

赵玉珠:……

要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啊。

“快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远处隐隐传来呼喝声。

细细一听,竟是太子的人寻来了。

赵玉珠心下一惊,再顾不得了,拉上丫鬟麻溜地爬上马车,就钻了进去。

陈南:……

什么时候,赵小姐这么黏糊他们头儿了?

薛妖警惕地审视赵玉珠,今日的她,哪哪都反常。

赵玉珠厚着脸皮落座,任由他打量,反正打死不下去。

“停车!”

“停车!”

“停车!”

凌梓云一连高喊三声,带人截停马车。

他得到确切消息,赵玉珠就在马车里。

太子悠悠策马上前,冲马车上的人高喝: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胆敢伙同山匪劫持良家女子?快放她下来!”

赵玉珠抿唇,如她所料,太子一行人不好打发,亏得有薛妖在。

陈南看向薛妖,等指示。

薛妖没吭声,修长食指轻轻挑开窗帘,目光扫过那群拦路人。

“头儿,打头那个白衣少年,是两个月前才来西北的太子殿下。那个穿蓝袍的,名叫凌梓云,是太子的心腹大将。”

陈南将这几日搜来的信息,一一报上:“凌梓云还有一重身份,太子妃的娘家大哥。”

换言之,凌梓云是太子的大舅子。

两人既是君臣关系,又是亲戚关系。

薛妖沉默不语,看向赵玉珠。

赵玉珠咬唇,连忙摆明立场:“薛大人,听闻太子好女色,我不愿见他们,你能带我安全离开吗?”

打死她,也绝不滚下去见太子。

外头的凌梓云,已等得不耐烦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架上马车夫脖子。

吓得马车夫连喊:“误会,误会,我们大人可不是山匪!”

凌梓云大喝:“还敢冒充官府?罪加一等!”马车上连官府的徽记都没有。

凌梓云出刀极快,白光一闪,顷刻间就要砍下车夫右臂……

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柄刀架住了!

是薛妖出手了。

凌梓云内心一震。

他可是大内第一高手,以出刀快享誉京城。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竟比他刀法更快!

凌梓云感觉被冒犯到。

“你找死!”

凌梓云暴怒,掣起刀,冲着薛妖就要一刀削了他。

下一刻,却不敢置信地盯着薛妖亮出的腰牌。

居然是锦衣卫!

在大宁国,锦衣卫只听皇帝一人号令,窥伺天下不当之事,不受三司辖制。

创立数年来,全国锦衣卫只有一万余人,却个个是难缠的刺头。

不少皇亲国戚和高官重臣,惨死在锦衣卫手中。

一时,朝堂上下,无人不忌惮锦衣卫。

便是高贵如太子,也不敢轻易开罪锦衣卫。

而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已是正六品的百户,可见能耐非同一般,非必要,最好不要招惹。

太子喝退凌梓云,朝薛妖歉意一笑:“误会。孤等救人心切,误将薛大人视作山匪了。”

这时,东宫侍卫及时亮出腰牌,佐证太子身份。

薛妖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向太子拱手行礼。

陈南也撩开车帘,跳下马车行礼。

礼毕,薛妖道:“下官并未见过太子口中的姑娘。若没旁的事,下官先行告退。"

太子闻言,视线立马扫向马车厢,里面竟空空荡荡。

凌梓云也逡巡好几回,真的不见赵玉珠,她的丫鬟也没有。

不得不放行。

马车奔出老远后,薛妖起身,用脚踢了踢座位。

坐板从内翻开,座位里爬出个小丫鬟。

“我家小姐呢?”丫鬟一心惦记主子安危。

陈南指指天花板。

这时,赵玉珠一身男款黑披风,英姿飒爽地飞下来。

原来,车厢内壁也是黑色,若非凑近了细细检查,可瞧不出天花板上撑着一个人呢。

“小姐,您何时会武功的呀?明明您昨晚还不大会啊。”小丫鬟绿鹭一脸懵。

绿鹭想起遇上山匪时,前一刻小姐还慌得只会瞎跑,摔了一跤磕伤腿后,小姐却能镇定地掌劈山匪,还跳悬崖都安然无恙了。

赵玉珠:……

傻丫头,能不能别当着外人面拆穿她啊?

“这个啊,我昨夜……梦见了江湖,拜了个武林高手当师傅,狠狠学了几招,今日一用,果然灵验。”

赵玉珠武侠话本子看得多,信口胡诌,也不知能不能骗得过?

“哇,这么神奇?什么时候,奴婢也做上这么一个武侠梦,就好了。”绿鹭一脸天真。

赵玉珠知道,绿鹭这丫头好骗。

薛妖和陈南就……难说了。

赵玉珠刚预备偷瞄薛妖神色,就见他“咚咚咚”连敲三下车壁,来了个急刹车。

“下车!安全了。”

薛妖撩起车帘,冷冷下逐客令。

赵玉珠:……

不会是听出她在撒谎,就直接轰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枝枝开新文啦,本文是篇高糖甜宠的打脸爽文!小可爱们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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