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牢狱之灾

付名进赌场的第一眼就瞧见了站至高楼的司翡,她的目光好似也在看他,一顺不顺的,倒也不避讳。

怎么,他们难道认识?

他忽视司翡,照常的往赌场里走。他常来,但又不赌,旁人觉得他奇怪,便有个别个能记住他。

“那个刀疤又来了。”

有人小声讨论,但很快又噤声,他们大多不想在这样的怪人身上浪费时间。很快,众人又投入到他们各自的“博弈”中。

司翡将手中的糖葫芦吃完,她好久没吃那么甜的东西了,一下子吃那么猛,有些腻牙。

忽的,意识到什么,司翡低眸注视起付名。

说来也奇怪,他在各个赌桌上流转着,但从不下注,要她看,她也觉得他真是个怪人。

那或许他来赌坊的目的另有其他呢?一个外地来京的商贾,来这个人员混杂的赌场,不是来找快活,那是为了什么?

司翡挑眉。

赌坊难道有生意让他做?

思及此,她慢慢的从二楼下来,但也只走了了了三个阶梯,她的步子就被迫止住了。

“肃静!”

十多个官兵冲进赌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闹声被彻底凝住,静可闻针。

竹清见事态不对,心下一紧,忙拉住司翡。而司翡则环顾这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赌坊,心底暗笑。

今日可没算白来,有热闹可看了!

“赌场有窝藏盐贩的嫌疑!手头的事都给我放下,老实点,不然,都去蹲牢子。”官兵腰佩铁器,站在赌场正中“发号施令”。众人识趣的都是噤声或是低头,反正不敢有半点举动,怕招来嫌疑。

但池子大了,总有一两个反骨的。司翡算一个,付名算一个,竹清迫于无奈,算半个……

“那三个干什么呢,活腻歪了?小动作那么多。”官爷注意到了那三个鹤立鸡群的。他示意身后的小兵将那三人先扣了,要杀鸡儆猴,就拿他们开刀。

“小姐!”竹清碍于场面不好直呼司翡身份,她担心司翡真被官兵带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可司翡神色却没多大变动,手摸到腰侧的令牌,她想只要有这个在,他们也不能将她们怎么样,但是……

司翡的目光落在付名身上。

但是他可能逃不开身……

做为她谋划大计中重要的中间人,她可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所以为大计考虑,司翡没有动手,只是让官兵将她们给扣了。

竹清本还想挣扎,但却是被司翡拦下,她懂她眼神中的示意,这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竹清哑声。

竟然公主都不担心,那许是公主有自己的安排了,她还是乖乖的跟着她做就好。

“先将这三个带走,剩下的我再好好搜一搜。”

……

那些官兵在扣了他们三日后,并没有什么收获,很快便退离了赌坊。

而司翡他们则是被带进了地牢。

刚进地牢,一股刺鼻的腐朽味就袭涌而来,司翡的眉头下意识一皱,且此处的灯光太暗了,颇有暗无天日的感觉,她想在这关上几天估计够呛。

三人被官兵“丢”进牢中,刚只在牢中待了一会,司翡就听见了“吱吱吱”的声音。

这牢房里,肯定是有老鼠的。

付名没功夫为牢中的环境费心,他随便挑了块地方,靠着墙坐下,眼睛也随即闭上,好像对被抓起来这件事并无所为。他这坦然劲,让司翡瞧着,觉得他自己有办法出去。

不再去看他,司翡看向牢外的看守。

一共两人,可这还大中午的他们却喝上酒了,这要是看守不利,小心被定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喂!你要是能给我讨一碗酒来,我就把你带出去。”付名终是开口了,不过他这话说的……

司翡暗笑,看样子,他凭自己本事应该是有办法出去的。那她多此一举的随他一起被关,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好笑了。

但是,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反正都被关进来了。

“好啊,不过要带上她。”司翡指向竹清。付名了无所谓,闻声即点头,看着像个好说话的人。

司翡转身对上外面的牢头,“官爷赏碗酒呗。”

那两人闻声一愣,现在还有那么大胆的,刚被关进来就敢讨酒喝?他们停下喝酒的动作,目光齐齐的看向司翡。

呦呵,是个美人坯子,怎么刚刚没瞧到呢。

他们脸上浮上坏笑,其中一人拿起酒碗站起了身,但许是喝多了,人有点晕乎,但还是顺利的走到了司翡面前。“好啊,你亲俺一口,俺就给你酒。”那人将脸贴近,其后还指了指自己的面庞。

闻话,坐在暗角的付名睁眼,竹清焦急,而当事人司翡却是无畏。不等牢头回过神,司翡早就已经将发簪取下,青丝散落,幽黄的烛灯下,任何举动都被缩小了。随后,碗盏跌落,发出碎裂声,只见那肥头大耳的牢头不可置信的摸上自己的脸。

妈的,是血!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话落,这个牢头摸上钥匙,下一瞬就要开门进去好好修理司翡一顿。另一个牢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弄呆滞住了,刚刚发生了啥?

眼见的情况紧急,付名也不干坐着了,起身要上前挡住那人的攻势,但还是被司翡抢先了一步,簪子很快的就贴在了那人的脖颈上,眼见的就要见血了。

好快的身手!

付名不禁乍舌,他心下生疑,这小妮子是干什么的,怎么看着像是有点身手的?难怪觉得她怪嚣张的。

“门开了,酒都归你了。”这话是司翡对付名说的。牢里牢外的牢头听的都很诧异,他们想他们是遇上疯子了。司翡正视眼前被她挟持的男人,开口问:“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他现在哪还敢嚣张啊,小命都快没了,不过他还是冒死的与另一个牢头交换了一下视线,那人是他的弟弟。弟弟自然是不能视哥哥生死于不顾的,所以他连忙将酒壶酒碗都送到了付名手中 。

其他牢内的囚犯都看呆了,这俩人平常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还有今天,大快人心啊,简直!

渐渐的牢中五人都听见了欢呼声,但至于是给谁的,还来不及细究,不过付名却是反手将这两个碍事的牢头给打晕了。竹清见状也险些跟他们一同晕过去,公主和这人“狼狈为奸”都干了啥啊?

“酒不太行啊。”话是同司翡说的。司翡会意,擦了簪子随意将头发给挽其来,随后视线与付名一对,“出去请你喝好的。”默契是在何时埋下的,他们不知,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算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

呼声渐息,昏暗潮湿的牢房,陷入了沉默。

若司翡没猜错,刚刚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付名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不过,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他又喝了一口酒,随后动身将两个牢头藏在了草堆后面,司翡见状将牢房门从内往外锁了,但钥匙还牢牢的攥在她手里。眼见的逃肯定是逃不出去了,伪装无事发生还是可以的。

耳听远处有开门声,瞧着动静,想必来的人还不少。司翡学着付名的模样坐下,眼见的他叹了口气后又将眼睛给闭上,她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临危不乱啊。

“大人,嫌犯都在牢里。”

脚步声渐进,司翡索性也将眼睛闭起来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因为刚刚的打斗,现在牢内还充斥着一股劣质酒的味道,它的腐朽掺杂着一些不可明说的骚味,这可着实令人闻着反胃。

贺少执的下属程道给贺少执引路的同时,没少在心底暗骂这牢房的环境,这可不像是给人住的。他的视线往中间的桌子上一望,烛火还烧的正旺呢,两牢头跑哪去了?

“管事的呢?”

程道厉声一问,没人回应他,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贺少执的脸色,深怕他有一丝的不悦。不过好在他没什么表情,想来也并没有动怒,只是程道想不明白,怎么牢房里连个看守的都没有呢?看来是偷懒去了。

“地上的碎片是怎么一回事?”贺少执终是出声了,这可把程道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意识到他不是在骂他,他又连忙回道:“什么,什么碎片?”

等视线聚焦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大牢门口处,程道果然发现了散碎一地的碗片。

“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视线没有落脚点,他只能看向离他最近的地方,那就是付名等人所在的牢房内,他握住牢房的木栏,问里头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付名摇头,可他却是没给程道一个正脸,而坐在一旁的司翡和竹清是更不可能说话了。

她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贺少执会来的。

司翡在暗中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明显,且那时她的心跳犹在耳侧,她觉得如果被贺少执认出来那就功亏一篑了,她祈祷着贺少执可千万不要坏她好事。

“欸,那穿白色衣服的,缩在那干嘛呢?”程道觉得她奇怪,“问你话怎么不回?”他好像将她当作了新的目标,硬拉着她问。

司翡都无语了,掐声回了一句,“不知道。”

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奇怪,付名和贺少执都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司翡的心,下意识的就提紧了,她依稀记得,她刚刚的声音劈叉了。

“你,是男是女?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