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纸片人鲨人不眨眼且鲨的人是你那样果断

“??蠢女人你要干什么!”

至少泽级的眷顾者就在正前方不足十米处,作为无信徒都能感受到这股可怕的无声压迫,白源无法想象同为眷顾者,许诺能感受到的威亚。

这女人其实还是被黑水污染了,早就疯了吧?

“知道双方对对方都颇有不满,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纷争,由我来做代发言人,少爷稍安勿躁我们先一起了解下华虚朋华先生的诉求。”

打心底希望白源和华虚朋一样话少,许诺安抚地摸了摸金毛脑袋。

“华先生,你和余小姐的诉求是:1.复仇。永道科技对你和你在乎的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所以你们抓了他们家最年轻的…”当事人在场,她紧急把“弱鸡”改掉。“次子,作为报复……是吗?”

没有回答。

“2.你想要钱……我觉得你不是那么庸俗的人;或者你想劫色……你……不是那么庸俗的人…对吧?”

华虚朋答得很快:“不是。”

“3.诱饵。”

把这两字拉得很长,说话时,许诺上半身微微倾斜向华虚朋的方向。

“你们的目标不是白源,只是想通过他,引诱某个、或者某些与他相关的人或物……对吗?”

还是没有回答。

已经完全把身体转向华虚朋的方向,许诺的胶鞋套下发出踩到另一双胶鞋套的声音。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一个目的。”

因为全神贯注,向来礼貌的她没有移开脚。

“我想的话,你们也在找永生雨滴,对吗?”

虽然拥有几乎等同于隐形的隐蔽能力,华虚朋却并不擅长说谎。

空气沉默许久,他才憋出一句:“我不知道。”

语气里透露出股淡淡的茫然正气,许诺几乎以为这句话是剑说出来的。

“你不知道?!”

许诺思索间隙,抓住狗叫机会的白源瞬间开腔:“你不知道你绑架我?就算你是泽级的眷顾者,永道家你能绑架到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你知道自己在找死——唔嗯许¥#¥#??!”

许诺啪一巴掌捂住狗嘴:“不是说好让我做代发言人吗?少爷你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对吧?”

闻言,白源消停下来,许诺拿开手——“你们不配肖想永生雨滴所有人都在找就凭你们就算得到最后也是代价极其可怕的瑕疵品!”

许诺:“……”

感觉接了一掌心的唾沫星子,她扭过身,在白源看不到的角度,嫌弃地在搭脚凳的皮面抹了抹。

虽然金毛少爷大多数时间都在狗吠,但好在她的忍耐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比如永生雨滴这个讯息。

【永生雨滴属于永道!】

她还记得白源说到这句话时的表情,简直像一条咬死了食物就绝不会松口的霸道小狗。

永生雨滴!永生!

听起来像无限寿命,或者不可能受到伤害的的超能力。

如果是那种可以自愈的能力的话,和她的砝码搭配一下……小小拯救个世界好像问题不大?

就算有平行世界也来一个救一个,来一双救一双,只要神力不枯竭,她要救下世上所有失去性命或者失去重要的人的可怜可爱人!

“好的,我明白了。”

结束无意义的幻想,许诺回到现实:“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华老师只是作为余小姐的师父给予她无条件支持,而这场恩怨,与你无关?”

华虚朋蜷坐在矮小的踢脚凳上,原本正埋头看许诺踩在自己脚上的脚。

不合脚的胶套鞋对许诺来说过大了,脚尖部位完全是空的,所以高高翘起,像一只笨重的鸭嘴咬着他的脚。

“有关。”

听到这个问题,在许诺看不到的视角,华虚朋缓缓抬起头。如果他能够注视,目光应当是笔直朝向正前方,落在白源身上。

他一字一顿,强调道:“这场恩怨,与我有关。”

隐蔽气息的能力显然与本人的情绪有关联,说话间,华虚朋的身影从空气中虚虚浮现。

许诺这才发现他离她很近。

如夜的漆黑长发随意地扎起一个马尾,马尾歪歪扭扭,和没被绑带扎住的刘海一起,石油般凌乱垂下,挡住大半张脸和裹着幕布的双眼。

几乎在促膝长谈,许诺察觉到眼前的男人明明有着野兽般健壮的体型,脊梁却总是往下折,面庞无时无刻看着地。

不知是不想被人看见,还是不想看见人。

又是个身世成谜的人。

她隐隐有点兴奋。

看书时,除了享受逃离现实的快乐,她还享受靠着线索一点点抽丝剥茧,在真相揭晓前就找出纸片人背后故事的感觉。

有种看见祂灵魂的相通感。

可惜尚未等她从匮乏的情绪信息中解读出什么,随着情绪平复,华虚朋再次神隐。

喀拉。

这次在消失前,许诺听见了剑动的声音。

并非传统的金属锻造出的剑身在剑鞘中滑动时的剐蹭声,更类似于……她伸懒腰时骨节拉伸和互相摩擦时候的碰撞音。

骨头做的骨剑?

许诺下意识想问。

但想到剑修的剑和初/夜情趣内/衣的选择和长度一样敏/感,她忍住询问的冲动,“余小姐呢?她还会回来吗?”

这场绑架的主心骨显然是余念,无论怎么和华虚朋谈判,大概率都不会再得到什么效果了。

“她在挣学分。”

显然迫不及待结束这场对话,华虚朋一直低缓的语速都加快了,“很快就会回来。”

……“师父。”

华虚朋确实从不撒谎,相敬如宾地度过三小时后,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带着一身无法隐藏的腐臭味,余念拖着长戟,略显疲态地走了进来。

正要开口就见到房间内的场景,她微微一愣:“他们……你…你们?”

“啊!余小姐!”听到动静,许诺从沙发上蹦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房间内,许诺穿着宽大的衬衫,正将衬衫衣摆往不合腰的长裤里塞,而她的正对面,正站着一脸阴沉……穿着下水裤……只穿着下水裤的白源。

虽然“许诺”和白源体型相似,但下水裤是适合所有体型的均码,为了塞东西和背包,许诺把背带调整到最长,

故而当余念看过来时,等待许诺来调整的背带连接的胸口布堆在劲瘦的腰际,金发少爷细皮嫩肉的上半身被余念水灵灵地收进眼底。

不耐烦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想捂住胸口的冲动冲破一切桎梏,“插班生!!”医学奇迹般,白源两条胳膊硬是往胸口甩了甩,“不准看!!”

谁想看?

余念面无表情地想。

“少爷你小点声,”许诺捂住刺痛的耳朵,“你一个十八岁小男孩,都没有人师父有看头,放心吧。”

“你说什么?”白源气得腰厥过去:“我没她师父有看头?!我可是因为被偷拍上了润下私社头版才暴露次子身份的!!”

“嗯嗯嗯嗯,”许诺敷衍地拉开他的手臂,调整好背带长度,“你是帅帅的小男孩,和华老师魅力点点的不一样。”

大脑都被那白花花上的粉嫩嫩弄空白了一瞬,极佳的视力把白源从浅金的头发丝儿到恼到发粉的指尖都看得明明白白,余念才动作迟缓地闭上眼,侧过头。

早知道给这小子留件背心了。

“你是神眷者。”

待许诺给两人都调整好衣冠,余念才重新开口。

她看向许诺,语气笃定:“你的雨滴可以净化黑水的污染,是什么?不可能是治愈,毕竟方养还活着。”

好聪明好敏锐!

对聪明人一向秉持不撒谎原则,许诺诚实道:“我不敢告诉你。”

“反正这个雨滴肯定没有治愈雨滴和永生雨滴有用,而且……”互相都在试探,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余念的表情:“如果我不是神眷者,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可以放过你。”余念果然会意,“告诉我你的雨滴。”

许诺:“你放过我没用,你得放过小源少爷。”

“蠢女人你……”心情一下变得复杂,白源看着许诺的侧脸:“救我的人能从海洋城排到礁石港口,你赶紧走,不用管我!”

“只要我一从这里出去,想知道白源下落的人就会找到我这里。”无视白源,许诺专心致志地对付余念,“就算你们放过我,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想你们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一定有从她们手下脱身的方法,那我呢?我的雨滴没有任何攻击性。”

“所以呢?”不明白许诺这番长篇大论的目的,余念皱起眉,“时间有限,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玩游戏。”

许诺挺直脊背,捏紧拳头,“所以,我想——”

面对雨滴未知的神眷者,余念从不松懈,看见许诺的动作,她疲惫不堪的肌肉重新绷紧,随时准备战斗——扑通!

许诺五体投地,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让我入伙!!我要入伙!!你们不求财不求色!!我求财我求色!!我要跟你们一起绑架白源!!”

如果不是要扒住地毯和沙发腿,余念感觉这人已经要在地上打滚了。

三目睽睽之下,白源第一个忍不住:“蠢女人你真是疯了!!什么求财什么求色!!我看你是求死!!”

刚刚的那个人去哪里了?是被黑水毒死了吗?

长期处于紧绷状态的精神和肌肉实在有点绷不住了,余念蹲下来,用戟鐏戳了戳许诺:“……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腮帮子被戳得凹下去,许诺嘟嘟囔囔:“你们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复仇;第二个,永生雨滴的下落。而且,这两个目的不是独立的,正是因为要复仇,所以才需要永生雨滴,对不对?”

余念回过头:“……师父?”

华虚朋:“……”

华虚朋的虚写作心虚的虚,抱紧心爱的骨剑,他沉默地转了个方向,以更弯曲的脊梁背对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