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自从唐心月实行新式记工法后,方林村懒散,不积极的问题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王支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脚上的伤都好的快了些。
等唐心月收到冯秋萍的回信时,王支书他都已经能满田埂的跑了。
这不,为了感谢她替村支书分担,王支书的老伴非要请唐心月庄文静她们几个去家里吃顿便饭。
时间约在今天晚上八点,唐心月下工收拾收拾后,趁着还有些时间就赶紧拿出冯秋萍的回信看了起来。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
冯秋萍上封信里提到的来自军区大院的男人,还真就是唐心月前世的丈夫,伍家老二,伍思远。
不过冯秋萍根本就没有这么早结婚的打算,尽管伍思远一直穷追不舍,哪怕唐母时常在她耳边吹枕边风,她也始终没动摇。
这是冯秋萍信里的原话。
当然,她也对唐心月善意的提醒表示了最大的感谢。
还特别感谢了唐心月当初用自己下乡换来的唐家人不能强迫她嫁人的保证。
要不然现在,她也不知道唐母哪天见钱眼开就真把她给嫁到大院去了。
冯秋萍感谢她及时送去的消息,也不管把钱夹在信里会不会丢,反正唐心月打开信封的时候,就看到几张红红绿绿的东西落了下来。
看样子是想弥补她寄特快专递花的钱。
唐心月看着信上清秀端庄的字,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以至于庄文静回来看到这一幕时,还以为她撞邪了。
“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妈去封信,让她找大师给你化解一下,不然你这个样子,我晚上都不敢跟你一起睡。”
说着,她还真要去抽屉里拿信纸,唐心月跟她说不清,只好将冯秋萍前后寄来的两封信全都给她看了遍。
“所以,你是和传说中的真唐心月成了一对好朋友?”
“什么真唐心月?”
唐心月有时候还真有点跟不上庄文静的脑回路。
“她小时候和你抱错了,所以你应该是冯秋萍,她应该是唐心月才对,你是假的唐心月,她是真的唐心月。”
庄文静耐心给她解释,唐心月只想说脑袋嗡嗡疼。
两人掰扯了会儿,对庄文静有没有让她妈给自己找大师化解什么的唐心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可能还真是撞邪了。
她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去王支书家里前,是把记工本和冯秋萍的信一起放在抽屉里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专门找隔壁的牛建国要了把锁锁上的。
怎么一顿饭的功夫,那本记工本就不见踪迹了呢?
唐心月纳闷,拿着手里装着钱和票的信封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小偷死乞白赖地打开锁,钱,钱不偷,票,票不偷,就为了偷本啥钱不值的记工本。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是挺匪夷所思的!
江北山拿着张老幺从陈大锤手里扒下来的记工本,嘴角扯过一抹冷笑。
“给谁的?”他问。
“王真真。”
张老幺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从陈大锤嘴里翘出来的货全都抖落给了江北山。
“给了他一点甜头,让他找机会把记工本弄到手。”
江北山了然,随手翻了翻后,又重新把记工本递到了张老幺的手里。
“让陈大锤给王真真送去。”
张老幺:“???”
不是,这刚从那人手里扒下来的?不应该给唐心月同志送还回去的吗?
怎么还……
张老幺顶着满头问号,瞪着一双二筒眼疑惑地看向江北山。
“不给唐心月?”
江北山点了点头。
得,白忙活!
张老幺默默在心里抱怨了句,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地说。
毕竟对面这个男人,可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想当初他从牢里刚放出来的时候,和隔壁村的刺头闹起来,为争口气,提着刀单枪匹马就去了,结果对方人多,他困在人堆里挨了好几个闷棍子。
就在他以为今天要交待在那里的时候,人堆里却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的,和他从没有交集的江北山救了他。
俩人肿着猪头脸躺在麦田里睡了一宿,从那以后张老幺便服了江北山这个文化人。
不要队里补助,是江北山教他的,理由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别把脖子放到其他人手里。
报名去维修工地,也是江北山让他去的,说自己双手挣的,腰板才挺的直。
包括上次杜春丽把他工分记错那事,也是江北山私下告诉他的,不然以他粗旷的性格,怎么可能发现这种细致事。
张老幺佩服他的胆量,更佩服他的才能,所以对江北山吩咐的事,他从来不问缘由,也不会提出质疑。
就好比现在。
尽管他满脑子的问号,但他也只是默默腹诽一句后,从江北山的手里接过了记工本。
记工本被偷,唐心月只能换了本新的,大伙看到后,都还有些好奇。
“怎么新换了记工本?”张大娘忍不住问,“之前那本我看记得好好的,还剩不少呢。”
唐心月只笑,说这样记更清楚,却一句也没提记工本被偷的事。
这话让走在人群最后的王真真听去,险些没藏住脸上得意的笑容。
不动声色地从唐心月面前经过,还跟从前一样,一个眼神也没给她,直到下工,她才不急不缓地来到唐心月面前,说要核查下工分。
“是查今天的吗?”
唐心月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众知青,含笑问她。
“嗯,对,先看看今天的。”王真真取下手上的护套,冷冷回道:“顺便,再看看前段时间的。”
“前段时间的看不了。”
“为什么看不了?”听了唐心月的话,王真真做出十分疑惑的样子,“其他人都能看,凭什么到我这里就看不了?”
她不解,声音也比平日拔高了些,时间刚好卡在下工高峰期上,她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引来了路过社员的注意。
唐心月看着越围越多的人,心里也渐渐起了猜测。
还在想要怎么斟酌一下用词,那边王真真却开始得理不饶人的质问起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再怎么样,你也要给我个解释呀。”
“总不能你说看不了就看不了吧。”
“这之前也不知是谁说,她记的工欢迎大家随时检查的……”
经她这么一说,刚还伸着脑袋看热闹的社员们也跟着议论了起来。
“对呀,我家前几天还看过记工本的,怎么今天就不能看了?”
“会不会因为唐同志记错了,不敢拿出来?”有人疑惑。
“怎么可能,我看过唐同志记的工,明明比杜同志之前记的好很多。”
“那,这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疑问,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不能理解唐心月不给看记工本的原因。
社员们不解,王真真就更加咄咄逼人。
“你不给我看,不会是因为拿不出记工本吧?”
她嗤笑,围在她身后的几个女知青也跟着附和。
质疑唐心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大伙纷纷猜测她会如何应对时,却听见她淡然自若地答道:“我确实拿不出来。”
“因为…记工本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