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是魔族吞食人类后的产物，它们没有灵智，形态各异，却拥有千奇百怪的属性魔法，经常游走在人间对人类施加诅咒，搅得人间不得安宁。

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疾病属性的恶灵，等级不高，但攻击范围却很大，对付相当棘手。考虑到需要最大程度的保护人类，解决这个恶灵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招毙命！

“帝曦！”走出扶梯来到三楼后，清辉调动灵力，意气风发地呼唤道。

帝曦周身白光一现，两把寒冰手枪落在她手中，透着封冻万年的凉。她举起枪迅速瞄准敌人，然后神色坚定地扣动扳机。

两把枪同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两颗冰弹划破空气，如疾风般飞射而出，最后同时没入黑色肉球之中。肉球从内向外慢慢被冰弹的魔法冻住，最后砰的一声爆开，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恶灵的生命之元化成水珠的样子朝她飘来，接着被她额前的印记吸收。清辉诧异地打量着自己手里的□□，心中翻起千层巨浪。

或许是受水玉的影响，帝曦天赋极佳。他刚结契就能发挥出这样精准而强悍的攻击，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随着她日后灵力的不断提升，帝曦能到达怎样一个的高度。

正当她出神时，一只猛虎骨架模样的恶灵突然从她身后袭来，骨爪上透着浑厚的魔气。

“姐姐大人小心！”帝曦突然高声提醒道。

清辉迅速召唤出梦魇剑，从容不迫地抬手往身后一刺，猛虎恶灵便瞬间溃散。又有一滴生命之元进入她额前的神明印记，然后化作她的灵力。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恶灵，它们种类不一，属性不一，分布也很杂乱。或许是因为连续击杀两只恶灵对它们造成了恐吓，它们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向商场的其他方向转移。

面对这么多中阶恶灵，清辉顿时热血沸腾，仿佛被人按下弑杀的开关。

当灵力运转时，人类将忽略乃至遗忘她的存在，所以她不担心自己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看着恶灵四处逃窜，她收回灵器改用双枪，迈开长腿大步向前奔跑，裙摆和丝带在风中沙沙作响。她一路射杀沿途的恶灵，眼里满是兴奋。

她的神器是单体攻击，而她的灵器却可以发动群体攻击。虽然她现在还无法同时操作神器和灵器，但灵活切换还是没问题的。

大致观测完周围的情况后，她孤军深入敌人最多的地方，一剑扫开四五只拦路的恶灵。随后，她掏出双枪，对四面八方的“灵力库”进行一通扫射。

有帝曦为她瞄准，她没有一击落空。他们心意相通且配合默契，源源不断的生命之元流入她的神明印记，充实着她自身，更让她杀红了眼。

“啊——”

突然，拐角处传来少女惊恐的尖叫声，随后她又高喊了一句“裴疆”。不一会儿，拐角处慢慢飘来沁人心脾的花香，仿佛那边有一片花海，令人心驰神往。

不会那么巧吧......

清辉的太阳穴开始胀痛，她在心里祈祷了一万遍不是那个人。可是当粉色裙摆从拐角处冒出来时，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了了怎么会出现在商场？她和她的神器都疯了？

就在她抓狂之际，一面巨大的花墙颓然倾倒，生生砸死了停在围栏上的恶灵。但是下一刻，花墙又从栏杆上方翻下去，最后砸在商场一楼的地板上，摔成无数多零零散散的花。

许多在一楼闲逛的游客以为这是商场特意安排的节目，纷纷围过去拍照打卡，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一位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少女从花墙翻倒的拐角处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造型精美的法杖。她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处乱窜的恶灵，像是在躲避肮脏丑陋的蛆虫。

然而，当她在人群中看见清辉的身影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明朗起来。

“小辉辉~”了了无视身边阴暗爬行的恶灵，蹦蹦跳跳地朝她飞奔而去。

清辉汗颜，但还是硬着头皮保护她。枪起枪落，又有几只恶灵死在神器的冰弹之下。

“小辉辉~”了了跳起来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一脸兴高采烈地说，“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我超想你的！”

“姐姐大人，小心上面！”

清辉收到帝曦的预警，立刻将手中的武器切换成梦魇剑，然后一剑刺穿准备从她上方偷袭的恶灵。

“这么危险，你还不赶紧把裴疆变回来。”她忙着应对攻击她们的恶灵，实在无暇分心照顾她。

“刚才我太害怕，一下就忘记了嘛。”

了了心虚地摸摸鼻子，连忙运转灵力呼唤裴疆的名字。下一刻，她手里的法杖消失，身边多了个身材魁梧的男青年。他阴着脸重新打开防御屏障，将他笨手笨脚的主人护在身后。

裴疆无法独自施展攻击魔法，了了也不是武神，但凭借他雄厚的修为底蕴，靠防御屏障护住了了一般不成问题。

见裴疆现身后，清辉也不在束手束脚，举着枪便上去冲锋陷阵。

一路走来，她不知杀死了多少恶灵，但她更渴望遇见一个魔族，因为击杀魔族获得的灵力远比恶灵要高得多。

可惜，魔族早在千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他们一直驻扎在人类生活区的边界，那里有魔神之首蒂安娜坐镇，除了天帝，几乎没人能全身而退。蒂安娜的实力太过强大，绝非她现在所能抗衡，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当前更要紧的是维护商场秩序，在她的攻击下，商场里的恶灵越来越少，最后死的死，逃的逃，全都不见踪影。

等巡视完周边的情况后，她唤回帝曦，准备去找了了训话。结果她还没走几步，了了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辉辉，你的神器叫什么名字啊？”她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帝曦。”

“小帝曦好厉害呀~”说罢，她如狼似虎地朝帝曦扑去，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崇拜。

清辉黑着脸一把将她拦下，不假思索地把她丢给同样黑着脸的裴疆，然后极为不赞成地指责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了了见她有些生气，顿时露出愧疚的表情，低头闷声道：“是我让阿疆带我出来的，我求了好多天他才同意，你别骂阿疆。”

清辉闻言，又将目光转向把了了托在手臂上的裴疆。

“还不是因为你们总黏在一起，她才动了想要出来约会的心思？”

裴疆皱着眉，凶神恶煞地继续说，“她是我的主人，我总不可能一辈子把主人锁在家里吧。况且她最近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到现在也没给商场带来麻烦。”

“啊——有蛇！这里怎么会有蛇！”

“......”

在他们附近的餐馆里，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尖叫着从收银台前面跑开。她的丈夫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搀扶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滑倒，造成伤亡。

这家店的收银台是用塑料藤蔓进行装饰的，在碧绿的藤蔓之中，有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它的眼神里充满致命的贪婪，似乎随时都准备发起攻击。

收银员看见毒蛇高高扬起的头颅，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阿疆！这里有蛇！有蛇啊！裴疆！”

了了惊恐地捂着眼睛，下一刻，裴疆便化作她手里的法杖。

在她出手前，清辉快步走向收银台，然后一剑将毒蛇斩断。细长的蛇身在一息间被灵力震碎，连肉渣都没有剩下。

“别再乱用你的神力，我怕商场里会发生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

“人家也只是想出来约会嘛，已经好几百年都没有跟阿疆一起出来玩了。”见蛇已经被解决，了了撅着嘴，对她委屈巴巴地埋怨道。

清辉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揉揉眉心，低头无奈道：“我们受人间管理局急招，前来剿灭恶灵，再顺便吃饭。为了人类和商场的安全，你们还是跟着我和帝曦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好诶！”

恶灵消散后，它们施加在人类身上的诅咒也跟着消散，与此同时，商场里的阴郁氛围也慢慢退去。随着饭点的到来，接待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商场总算又热闹起来。

了了对什么都感兴趣，她像个调皮的孩子在挑选自己喜欢的玩具，时不时就会跟他们走散。裴疆每次都会去找她，然后对她进行一通爱的教育，但她依旧不长记性，最后只能嘟嘟囔囔地被裴疆抱着走。

帝曦也对周边的事物感到好奇，但清辉不怕他会走开。他牵着她的手，应接不暇地打量着橱窗上各式各样的菜品图片。看到有趣的东西，他会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观察，看到害怕的东西，他也会缩回脖子寻求她的庇护。

清辉见他兴致正浓，忍不住笑道：“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这里所有的食物你都可以选择。”

“那个也可以吃吗？”帝曦犹豫了一会儿，一脸为难地问道。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在看一群颜色艳丽的孔雀鱼。那些孔雀鱼色彩各不相同，它们像是衣着华丽的水族公主，身姿轻盈地在大水缸里翩翩起舞。

“不能吃，那是人类养来观赏用的。”

闻言，他牵着她来到水缸前，隔着玻璃欣赏孔雀鱼游动的优雅身影。她见他看得出神，在确认了了和裴疆没有走远后，也跟着看了起来。

突然，帝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目光黯然神伤。他很想念自己的尾巴，但他也喜欢和姐姐大人一样的双腿，没办法做出取舍。

他的眼神中夹杂着羡慕与嫉妒，却又带着一丝无奈，最后难过地红着眼眶问道：“姐姐大人，它们的尾巴是不是比我的还漂亮？结契之后，我的尾巴就不见了……以后我都没有尾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