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空间里。

被电击的克拉克一回来，也不顾自己现在是超人形态，就气得大骂起来。

“垃圾！变态！虐待狂！你大爷的！……”

林克冷笑一声，想：这次之后，克拉克再也不会愿意替自己出去受罪了吧？

“人面兽心！”超人愤怒极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哈？”林克的表情有些呆，克拉克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没事了，没事了。”超人克突然抱住小小只的林克，想到电影里受到伤害和惊吓的人需要披毯子，他便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小林克包了起来。

直到将小林克裹得只露出一个虽然营养不良却依然软萌的小脑袋在外面，超人才停手。

看着那双在瘦削苍白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大格外蓝的蓝眼睛，超人想不通，什么样的人才舍得对他下手？

“……”变成红色蝉蛹的林克。

在外面受折磨的似乎是克拉克吧？他躲在这里只不过是感受了削弱的电击都觉得难以忍受，这个人难道神经粗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放心，以后这样的糟心事都交给我。”超人义愤填膺道：“我早晚会找到玻璃房的漏洞，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林克突然攥紧了披风，眼框有股滚烫的感觉。

真是蠢！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在成为克拉克、成为超人的过程中变傻了吗？

……

“你为什么对莱克斯傻笑？”林克突然想起什么，不满道。

“傻笑？”超人嘴角抽了抽，那可是他的招牌笑容！

“一见面就傻笑，自己要‘死’了还在对他傻笑！”林克十分恼火：“你是圣母吗你？”

“当然不是。”超人好笑地说：“我只是恩怨分明好吗？小莱克斯又没犯错，而且在我的时间线，克拉克和莱克斯还是朋友。”

林克眉头一拧：“莱克斯是超人的死敌，也就是你的死敌！和死敌做朋友？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刚毕业创业时，遇到莱克斯，他是那群上流人士中唯一认可我的发明还给予支持的人，而且作为朋友他对克拉克真的很好。再说我很小心的，莱克斯根本不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而且，”超人突然笑了：“莱克斯对付超人的手段就没有一次有用过呢！”

“呵呵，你忘了氪石吗？”林克翻着白眼道。

“放心，我有研究出暂时隔绝氪石辐射的装置，没事的，不用担心。”超人安抚道。

“谁担心你了！”林克呲牙道：“我是嫉妒！那个装置也是氪星技术？”

“不止哦，还有其它星球科技。你感兴趣？我可以教你啊！”超人眼神亮了。

“真的？”林克的眼神也亮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

二人来到了克拉克的实验室。

“先从什么开始呢？”超人在自己的一堆小发明里翻找。

“这把枪的构造原理是什么？”林克双眼放光道。

并不十分喜欢枪械武器的超人皱了皱眉，但也不想打击对方的热情，于是开始讲解……

林克听得很入迷。

强大的……外星武器啊！

******

自从那天过后，小莱克斯便经常跑到玻璃房看望克拉克，二人隔着玻璃聊天。

因为莱克斯是老卢瑟的儿子，实验员们便由他去了。

毕竟老卢瑟是实验室的拥有者，也是大都会的副市长，更是美国议会议员，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莱克斯少爷，实验要开始了，您该离开了。”实验员A面无表情道。

“我不想走，你们能不做实验吗？”小莱克斯仰着脑袋问出每次都会问的同一句话。

但他依然得到了相同的回答：“抱歉，根据卢瑟先生的指示，实验进度不能耽误。”

小莱克斯不甘心地咬紧了嘴唇。

“你走吧，我没事的哦！你知道的我的恢复力超强的，下次你再来时，我就又活蹦乱跳啦！”克拉克笑呵呵地安慰小莱克斯。

小莱克斯点点头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鼓起勇气道：“这次我留下来陪你！我生病难受时，最希望有人陪着我，一个人太难过太害怕了。所以，我留下来陪你！”

克拉克笑了：“谢谢啦，那你答应我，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不要看不要听，好吗？”

他可不想给小莱克斯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见莱克斯照做后，克拉克对实验员A道：“开始吧。”

实验员A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我有些欣赏你了，如果你不是外星人，如果不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也许我会喜欢你。”

“不需要。”克拉克冷笑一声，他才不稀罕。

实验员A推推眼镜，对克拉克的反感不以为意。

他拿过实验员B递给他的实验记录，之前层层递进的电击实验中，一号自我修复的能力也随着伤害的加强而加强，让他很满意。

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

“这次进行血液置换实验。”实验员A冷冰冰道：“让我看看，你的修复力究竟源自哪里？血液？造血干细胞？骨髓？心脏？还是所有细胞？如果是血液，那么这就是最后一场实验，在你血液流干时你就会死亡，你害怕吗？”

克拉克嗤笑一声：“我如果说害怕，你会停止？”

“不会。”实验员A冷漠道：“你的情绪也是实验变量之一，需要记录。”

看着克拉克冷漠的表情，实验员A在实验记录上写下：无畏？还是伪装？

然后他合上记录往观察室走去，并对身后的实验员B点点头：“开始吧。”

实验员B按下开关，玻璃房里的机械手臂再次将克拉克固定在实验台上。

然后，实验员B走了进来，开始给克拉克安装血液置换机器。

他一边安装，一边趁机摸了摸克拉克的手，低声道：“小宝贝儿，害怕了吗？为什么要假装坚强呢？哭吧，哭吧，你要是哭得好看，我也许会心软，终止这个实验哦！”

“呵，你敢吗？”克拉克冷笑一声：“在A面前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实验员B怒了，但实验员A就在不远处，他也不敢大声发作，只得恨恨地瞪了不识好歹的一号一眼。

他冷笑着启动机器：“呵，不过是个实验体！我等着你求我那天！”

身体里的血液慢慢流干的过程并不好受，就像是一场缓慢的折磨，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死亡，随着身体的枯竭，精神也渐渐萎靡……

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换我吧。’突然克拉克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咦？’克拉克惊讶了：‘我们还能思维对话？’

‘我也是刚刚摸索出来的。你回来吧，我也不能一直躲避这些，是时候面对了。’精神世界里，林克握紧拳头，义无反顾地朝“门”走去。

‘不用，这次的实验也不怎么疼。’

‘但这种漫长的折磨更损耗心神，很容易让人精神崩溃。’

克拉克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瞬间被拉回了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里，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正“放映”着这具身体看到的画面。

克拉克想和他换回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门”。

‘不用找了。’林克的声音在精神世界响起：‘我才是这具身体主人，我的精神世界由我掌控。如果按人格分裂比喻的话，我应该才是主人格。’

克拉克沉默了。

所以他这个“副人格”，只有在身体主人格不想出去的时候才能出去？

******

小莱克斯没忍住，提前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脸色苍白如同冰雕的克拉克、看到他旁边装满血液的容器时，眼泪顿时哗啦啦开始往下掉：“呜呜，克拉克，你没事吧？”

“克拉克”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阴狠冷漠地射向莱克斯：“滚！”

小莱克斯吓了一跳：“克拉克？”

“我可不是你的朋友克拉克！”林克嘲讽道，眼中是满满的恶意：“我才是一号，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而我很讨厌很讨厌你！”

莱克斯被林克的眼神吓到了，猛地后退一步。

“呵呵，害怕了吗？害怕了就滚！”

观察室里，实验员A抬头看了看一号，又不关心地低下头。

不管是实验员B调戏一号，还是一号疑似精神分裂，他其实都知道，但他不关心。他只在乎一号的能力，只在乎研究进展，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另一边，莱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鼓起勇气道：“你在故意吓我，让我不要看你对吗？”

“呵，我才不是那么善良的人。我只是恶心，恶心明明是你父亲让人对我做出这些事，你却在这里散发不痛不痒的同情心！虚伪得让人作呕！”

莱克斯低下头，咬紧了嘴唇：“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林克怒了：“真觉得对不起，你们就该把我放了，然后自裁谢罪！”

莱克斯再次沉默了，他这次确定了，眼前的一号不是克拉克，而是另一个人。

“克拉克在你身体里休息吗？”莱克斯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克：“你虽然很凶，但你愿意替克拉克出来，说明你也是个好人。”

“……，你也是一只蠢货。”林克冷笑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他。

渐渐的，随着流失的血液，他的眼前越来越黑，直至失去意识。

******

回到精神空间后，林克发现克拉克.超人的表情很臭。

“切，因为我凶了你的小朋友，所以生气了？”林克不爽道。

“不，我是在气你自作主张替我出去！”超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只的林克。

“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些本来就是我该承受的，你才是那个被我推出去替我受罪的人！”

“我也是你，而且我比你大，比你承受力强！”

“哈？”林克觉得另一个自己脑子有坑：“别忘了我们的前世都是成人！”

“但你现在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应该照顾你。”超人说着，用眼神比了比小林克只到自己膝盖的身高。

“你！！！”林克气得翻了个白眼。

******

超人决定在林克认错之前不和对方说话。

林克看着单方面开始冷战的超人，怀疑对方才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在几次和超人搭话都被无视后，林克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气过之后，林克突然低笑起来：“呵呵呵……”

很好，这么气人，这么不听话，克拉克果然不是他的幻想啊！

其实，他内心仍有一部分，一直觉得克拉克不过是他的幻想，不过是他太寂寞太孤独太害怕，所以才幻想出一个“超人”来拯救自己。

“对不起。”林克轻声道，声音轻如蚊蚋，微不可闻。

但超人听见了，在他看向林克时，林克立即转移了话题：“咳，其实这十年我逃出过玻璃房几次，虽然失败了，但过程中我也记下了一些路线图。”

林克说完，幻化出一张桌子一张白纸，然后将自己记忆中的部分实验室地图画了出来。

“哇，克克好厉害！”超人忍不住摸了摸小林克的脑袋道。

林克翻了个白眼：“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哄，我的灵魂是个大人！”

“……”超人。哦，好吧，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年老爸老妈听自己说自己是大人时的心情了，这样软萌的脸一本正经说出我是大人的话，真的让人——“噗！”

“你笑屁啊！”林克怒了。

“好好，看图！”超人收敛了笑容，装作研究地图的样子。

“这里是我们所在的玻璃房，也就是一号实验室，往前是观察室、分析培养室、机械室、配电室，再后面应该是二号实验室，我还没进去就被抓了，以及我走的是直线，两侧很多房间我也没来得及看……”林克指着地图一一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宇宙飞船？”超人问。

“宇宙飞船？”林克皱眉，自嘲道：“没有，如果看到，我也许早就能猜到自己是漫画史中最倒霉超人的事实了吧。”

“那么，我们的飞船，可能在这些你没去过的黑色未知区域。”超人指着地图说：“我们要找到飞船，飞船上藏着北极孤独堡垒的钥匙。”

“孤独堡垒？就是那个像给冰雪女王、水晶公主住的童话城堡一样的地方？”林克挑眉。

“喂喂，不要乱说，那以后可是咱们的家。”超人笑了：“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冰雪之王，而你是水晶公主！”

“呸！就你那傻白甜的样子最多是白雪公主！而我，则是黑暗水晶之王！”林克脚踩在椅子上，摆出一副王者天下的中二样子。

“哈哈哈哈！”二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

“好了，说正事，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这枚钥匙。”超人严肃道。

“为什么要找钥匙，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以后等我们力量强大了再回来找钥匙不就好了？”

“这把钥匙，就是我们逃离这里的关键。”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太弱小，身体力量、武力值都很低，绝不可能闯出有重重机关和守卫的实验室。但孤独堡垒的钥匙有传送作用，我只需要制造一个简单的传送辅助装置，就能把我们直接从实验室传送到北极堡垒！”

“那你制造传送辅助装置的工具和材料呢？”

“相信我！我可是外星科技加成过的你，只需分分钟，就能用这间实验室里的设备改造出一个来。”超人自信道。

“臭屁！”林克冷哼一声：“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逃出玻璃房，找到我们的宇宙飞船，然后找到那把钥匙！”

超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