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空间。

超人克信奉极简主义计划，所以他在幻化的黑板上写下的计划是——

逃离计划：

第一步，离开玻璃房。

第二步，找到宇宙飞船。

第三步，找到堡垒钥匙。

第四步，传送离开。

林克深以为然，越复杂的计划反而越容易出错，随机应变，做到每一步小目标，就是成功！

二人对视一眼，十分心有灵犀：好计划！

如果蝙蝠侠在这里，一定会嗤之以鼻，然后写上从A到Z各种详细的计划。

******

克拉克睁开眼，看着玻璃房上的白色天花板。

今天的实验已经结束，他体内的血液被置换成了其它血液代替品，正被他重新生成的血液一点点排除，所以他现在处于严重的贫血状态加排异状态，感觉十分糟心。

克拉克斜躺在试验台上，觉得自己像个病西子一样，动一下都能喘三喘。

‘没力气，动不了。’克拉克和精神空间的林克思维对话：‘你之前几次是怎么逃出去的？’

‘……’林克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开始，玻璃房里的实验员不只A和B，那时我年纪更小更可怜……可爱？我只要用我的蓝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就会放松警惕，甚至愿意放我出去玩一会儿。’

‘噗！所以你是恃“萌”行凶吗？’克拉克忍不住笑了起来。

‘闭嘴！’林克恼羞成怒。

‘但后来那些人都被处理了，玻璃房里的实验员也就只剩下A和B能和我直接接触了。’林克愤愤道：‘他们一个铁石心肠，一个猥琐胆小，都不可能放我出去。’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一个熟悉的猥琐声音响起：“小宝贝儿~！”

实验员A不在，实验员B独自前来查看一号实验体的状态，看着一号一身病态、眼神迷离，仿佛落难的天使，他的眼神立即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实验员B晃了晃手中的糖果盒：“想不想吃甜甜的糖果啊，只要你答应叔叔的要求，安安静静不乱说话，都给你哦~！”

“呵呵。”克拉克冷笑一声，实在不想对对方这标准的“怪蜀黍”做派进行任何评价。

‘也许可以利用他。’林克突然说。

‘嗯？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克拉克不赞同道。

然而，下一秒，林克就取代了克拉克。

林克微微仰头看向实验员B，眼中含泪、眼角泛红、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说：“我好难受，好害怕，你能进来帮我吗？”

实验员A浑身一抖，眼神更加热切：“当然，小宝贝儿~！”

“……”在精神空间的克拉克。

大爷的！这个残酷的世界！让小小克都被迫学会出卖色相、勾引色.诱了吗？

‘林克！现在我们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你想怎么办？别拿自己冒险！’克拉克急道。

‘别担心。’林克说，平静的声音下藏着汹涌暗波。

实验员B走进玻璃房，迫不及待靠近却又忌惮什么似的离他一步远：“小宝贝儿，你想我怎么帮你？”

“冷，我好冷，抱抱我。”林克装作虚弱的样子，眼神迷茫地说。

实验员B觉得一号今天有些奇怪，不管是前段时间像疯狗一样咬了自己的一号，还是最近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一号，都不可能这么乖巧。

但现在一号刚从实验恢复，处于浑身虚弱状态，就算咬自己估计也没有力气，就算自己做什么，对方也根本不可能反抗，于是他便又放下心来。

或者说，他的贼心大过了他的警惕心。

“冷，我好冷。”林克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好，叔叔抱紧你！”实验员B鬼迷心窍，一把抱住了浑身冷冰冰的一号。

林克往他怀里蹭了蹭，似乎真的神志不清了：“冷，好冷……”

实验员B顿时色迷心窍、忘乎所以，他舔舔嘴唇道：“宝贝儿别怕，叔叔马上让你热起来哦！”

说着，他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却不忘将身上的报警器和控制器放在远离一号的位置。

林克瞟了一眼自己不可能够到的控制器，在心里切了一声。

‘真恶心！’林克对克拉克吐槽：‘是什么让他这么自信，敢将自己又迷你又丑陋的家伙露出来的？’

‘让我出去，我来应付他。’克拉克道。

‘呸！你那性子出来就会被吃干抹净，还是交给我吧！’

‘你又能做什么？’克拉克急道，他看着“屏幕上”开始解林克衣服的手，又怒又急。

‘当然是反杀！’林克的声音冰冷至极。

林克突然张开手心，对实验员B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亲爱的怪蜀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实验员B看过去，立即出了一声白毛汗，某处顿时一软，再没有半点旖旎心思。

“你怎么会有七号毒药？我们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实验员B看着一号的手心，怂得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那可是七号毒药！

不仅是必死毒药，而且死亡过程极其痛苦、死相极其可怖，是一号实验过的毒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

而且七号毒药的容器极脆，只需轻轻碰撞，毒药就能以剧毒烟雾的形态释放出来，所以他也不敢用暴力夺取。

一号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我在中毒的时候，觉得这个毒药太棒了，太让人难忘了！所以就算再痛苦也忍不住偷偷藏了一颗，想着哪天也许会用到，这不，现在就用上了！”林克对实验员B甜甜地笑了，宛如一个遗落人间的小天使，但实验员B却觉得自己看到了魔鬼。

“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对出手了，你想要什么我也都帮你弄来！”实验员B求饶道。

“别动！不要想着碰警报器哦！我会忍不住捏碎毒药呢！”林克用尽全力站了起来，衣衫半敞，笑容靡丽，天使顿时变成了魅魔，还是带着稚气未长成的正太魅魔。

这本是实验员B最喜欢的类型，他在外物色猎物时最喜欢挑这种看着天真却眉眼艳丽妩媚的孩童，那会让他格外兴奋。但现在，他却只感到从头到脚的阴森寒意。

“我，我，我没有！”实验员B颤抖着连忙否认。

“呵呵，你当我傻吗？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我猜你进来前一定关了监视器，而你敢过来，说明A今天不在玻璃房而是去了其它实验室，加上观察室的人权限不够，就算发现监视器有异常也不会做什么，毕竟你们想私下对实验体做些什么，他们从来不敢管。所以，现在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也没人看得到，没人会管了，不是吗？”林克笑眯眯地说。

“魔，魔鬼。”

“我当然是魔鬼了，你说我该不该捏碎这颗毒药呢？”林克笑了：“我肯定会没事的，至于你，唉，那就难说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配合你！”

“啊！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好，好，你慢慢想，慢慢想。”实验员B紧张地看着一号，心中却稍微松了松，有需求就表示他还有用，一号就不会杀他。

林克慢慢凑近实验员B，实验员B吓得连忙往后一缩。

“我啊，想要……”林克看着紧张的实验员B，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想要你死！！！”

林克将七号毒药塞进了实验员B的嘴巴，再用力捂上。

实验员B瞪大眼睛，随即捂住了喉咙，七孔流血、目眦尽裂，继而痛苦地打滚，浑身青筋毕露，肌肤开始溃烂、剥落……

而林克的手心也因沾了一点毒气而出现了一连串剧烈疼痛的疱疹。

林克微笑着看着实验员B，对方想叫却因为声带腐蚀发不出声音，挣扎了很久才咽气，他死时面目全非，浑身犹如一滩烂肉。

‘林克……’克拉克叹息道。

‘怎么，觉得我残忍？’林克冷笑道。

克拉克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无法仅凭眼前的一幕判断是非对错。

杀人不正确，用这么惨烈的毒药折磨死一个人更不正确，但一想到小林克也遭受过这种毒药，他就又心疼又愤恨，而且他了解自己，自己不是滥杀之人，就算这个小林克变得和自己不那么一样了，但他们有着相同的灵魂，他如果连自己都不信任又该信任谁呢？

‘呵。’见克拉克一直沉默，林克的眼神阴冷下来。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克拉克叹息着说。

‘切！’林克没好气地切了一声，眼神却柔和下来。

他用脚尖踢了实验员B一脚，将对方左侧只有一半的耳朵露了出来：‘看到没！老子咬的！这王八蛋竟然趁老子洗澡时进来……，呵呵，老子当时就想杀了他了！’

‘其实……也不一定要杀了他吧？’

‘你说什么？’林克凶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的意思是，杀人只会弄脏你的手，不如阉了他。’克拉克安抚道。哇，小林克好凶！

‘阉了他？’林克愣了愣，突然爆笑起来。

这种报复手段确实符合原来自己的恶趣味，但他还是觉得那样的人不配活着，那么，他就不能活着！

‘可惜，我藏的七号毒药只有一颗。’林克摇摇头道：‘要不然我们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不，我们不需要杀出一条血路！’克拉克赶忙阻止林克的危险思想：‘我们只需要逃出去就好。’

‘哼，你牛你来！’林克不高兴地回了精神空间，将克拉克扔了出去。

‘……’克拉克。

******

克拉克睁开眼，发现自己重新掌控了一号的身体。

果然“副人格”没人权，“主人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高兴就凶残一下，不高兴就扔他出来。

克拉克拿到控制开关，打开玻璃房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躲避着其他实验人员和巡逻保安，根据林克以前的经验，他们顺利来到了二号实验室门前，也就是林克之前到达的最远距离。

按理说，克拉克应该往左右两侧的“未知区域”搜索他们的飞船，但站在二号实验室门前，他却觉得自己的脚仿佛生了根，无法挪动，总感觉这之后的无数实验室里有无数生命正在呼唤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实验员B的胸牌，进入了二号实验室。

好在二号实验室的人员不知为何暂时不在，克拉克松了口气，赶紧查看起来。

在一个玻璃柱一样的容器里，克拉克看到了二号实验体。

那时一团蠕动的血肉！一些像眼睛像嘴巴的东西，以及一些扭曲的肢体，毫无规则地长在那团血肉上！

克拉克捂着嘴巴，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翻看实验记录，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是用超人的基因克隆失败的产物！

这时，门开了，二号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回来了，克拉克立即躲了起来。

“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有我们要一直研究这个废物二号！明明已经试验过无数次，一号的纯克隆体根本不可能成功！根本是浪费时间！”

“就是，就算让我们负责三号和四号也行啊，虽然它们只杂交了微量的一号基因，要么痴呆要么畸形，但起码有人形！”

“听说A-112号是最成功的实验体，看起来和人一模一样！而且在浓缩黄太阳光线的刺激下‘变异’了，眼睛能发射热视线还是什么的，卢瑟先生还给他起了名字，是康纳还是康尼来着？”

“我知道，听说卢瑟先生准备把它带走，从小养在身边，以便洗脑控制这个人形兵器。”

“其实，我更喜欢B-0号比扎罗，虽然和人类不完全一样，但脑子笨，好掌控。”

“那个……为什么不直接用一号？你们不觉得A-112号的能力可能根本不是变异，而是源于一号吗？也许让一号多接触一下黄太阳，他也能拥有这些能力呢？”

“你是不是傻？一号可是外星人！而且是拥有成熟思维和记忆的外星人，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

“听说，之前给他洗脑了很多次，甚至直接摧毁过他的大脑，可黄太阳一照，就恢复成了原样！所以，就算他可能拥有各种力量，也绝对不能让他拥有！”

“而且A先生的心理评估也说，一号对人类有着极深的恨意和毁灭欲，一旦自由定然会报复人类，毁灭世界。所以一号根本是个不可控的怪物！”

“同意，一号就是外星侵略者的探子，是人类公敌，绝对不能放出去！”

“放心，一号的克隆技术越来越完善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一号就能被销毁了，这样大家就可以安心了。”

……

黑暗中，克拉克握紧了拳头。

这些人的对话中信息量太大，克拉克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个信息了。

‘你也觉得我会报复人类毁灭世界吗？’林克的声音冷漠而缥缈，让人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其它实验体，更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甚至对自己可能被销毁也没什么感觉，他只是担心，担心克拉克因此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怎么会？我们前世都是人类，这辈子也不是什么外星侵略者，更不是中二病患者，有什么理由毁灭人类？’克拉克不屑道：‘别听这群人瞎说，不过是一些疯狂科学家的疯言疯语。’

精神空间的林克垂下头，咧嘴笑了。其实他们说的不错，在受到无尽的折磨时，他不止一次想过杀了所有人，不止一次想这个世界要是毁灭了该有多好啊！

不过，现在他遇到了克拉克，另一个过分天真的自己，这个世界也许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唉，我有些担心康纳，漫画里康纳是个好孩子，而且他应该算是我们的儿子吧？我们要不要把他偷出来？’克拉克有些不确定地问。

‘想都不要想！我们自己都还没逃出去呢！收起你的老父亲心态！’林克扼杀了克拉克的慈母（划掉）慈父心肠。

‘好吧，我就是想一想，把康纳留给老卢瑟养我不放心。’克拉克叹气道。

‘行了，等我们变强后，就回来接他。’林克不耐烦道。

‘好啊！’克拉克笑了。

‘……’林克。

******

经过小心地搜索，克拉克和林克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宇宙飞船。

却是一艘被肢解成零件和碎片的宇宙飞船！

‘都成零件了，钥匙还在吗？’林克担忧道。

‘放心，钥匙藏得很隐秘。’克拉克翻找出一个被丢在角落的灰蒙蒙水晶，笑了：‘就是这个水晶！看着普通也检测不出能量和特殊，但它却是一个氪星版的保险箱，需要氪星生物信息和记录在内的卡尔的精神波，双重识别才能打开。也就是说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打不开它。’

“一号在这里，抓住它！”一群守卫冲了进来！

‘该死，就差一点！’林克恨恨地骂了一句。

克拉克在水晶上点了几下，见守卫已经冲了进来，来不及取出钥匙了，而且取出来也会被搜走，于是克拉克赶紧将水晶往垃圾零件堆里一藏，然后随手拿起旁边刻有“S”标志的另一个部件，就算被守卫扑倒在地，也死死不肯松手。

实验员A走了过来，将克拉克手中的物件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实验员A问。

“不知道！”克拉克摆出一副誓死不说的架势。

“你不说我们也会知道的。”实验员A冷漠地摆手，让人将一号实验体拖走，然后将手中的零件交给机械部的研究员C道：“这个东西对一号很重要，好好研究。”

“是。”研究员C接过标有“S”的零件，心中十分疑惑。

这是被验证过没有任何用处的废弃零件，究竟能有什么用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特殊他们没有发现？唉，只能重新做一次全方位检测了。

‘你真是太坏了！’林克在精神空间笑得打滚：‘希望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时，不要太生气呐！哈哈哈哈！’

‘胡说，我明明善良又正直。’克拉克也笑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