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快乐少年

善初嘤儜一声,但也是一声罢了,嘴巴就被堵住,一切的惊呼都被吞入狼吻之中。

“呜呜……”

他被抵在墙上,狠狠的,用力的,另一个人压过来的身躯就像是另一堵墙那样坚硬而富有压迫感。

他的呼吸都要被夺取,被榨取在这逼仄的方寸之间。

暗道的活动门板并不牢固,门缝也不细,善初在门后能听到门外行人走过的声音。而扮鬼npc的鬼叫、游客发出的惊呼更是分外清晰,时刻提醒着善初门外有人。

而他正在一个随时能被发现的地方行着不能被发现之事。

善初心神动摇间,身体被整个抱起,他险些要惊呼出声,双`腿下意识的就盘在了对方的腰上。

他纤细的小腿贴在对方的腰间,能感受到隔着衣物也十分清晰的肌肉,当然还有二人相贴处的搏动。

对方轻笑一声,那低沉的闷笑声传入善初耳里,仿佛在说一句古早霸道总裁文的老套台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他们身体贴得这么近,什么反应都是无所遁形的。

善初表面say no,但身体却在说e on。

善初咬着牙,想辩解说:男人嘛,很难控制的呀。

但他觉得要是主动提起这种事,乃是下策。

他便继续演绎被强迫的小白花,礼节性地挣扎几下,却不想,他竟听到格雷伯爵说:“你认出我是谁了,对吗?”

善初一怔:他怎么知道?

但其实知道也不奇怪。

善初被吻了几下就忘乎所以、甚至十分享受,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认真呼救或者逃跑的打算,正常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格雷伯爵从善初的反应判断,善初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是谁。

听到格雷伯爵这么开门见山,善初便道:“一开始没认得,但是你靠近了,我就闻出来了,你身上特有的气味。”

有人说,女孩子的体香都是沐浴露、洗发液、洗衣液、护肤品、化妆品混合的味道。而格雷伯爵的体香则更复杂一些,是按克算比黄金更贵的香料熏养出来的高级香气。作为“大房太太”,绝对有“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一闻就没我的贵”的正宫范儿。

格雷伯爵得知自己被认出了,立时十分愉悦:“所以你就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善初双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气哼哼地说:“快把我放下来!”

大约是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他压低声音,气声不稳,话尾微颤,听着就跟撒娇似的,更有欲拒还迎的味道了。

格雷伯爵心身愉悦,说:“真的要放?”

“当然。”善初恨恨说,“你真是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

“对你怎么样?”格雷伯爵问道。

善初可不是什么纯情小雏`儿,淫`言`秽`语批发卡车装不完,要比骚话也是独步武林,没什么不敢说的。但他想到和现在这个失忆伯爵的交情也还没到那份儿上,便故作娇羞不语。

格雷伯爵说:“我和游念,你更想和谁一起游园?”

善初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你呀,伯爵大人。”

格雷伯爵一愣,没想到善初居然回答得这么干脆。

这出乎格雷伯爵意料之外。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善初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善初看起来挺爱撩的,一时撩施箫奈,一时撩自己,今天还约着游念游园,游到一半被自己“劫持”了,也是无所谓,可以说是“安之若素”,甚至有点儿“不亦乐乎”的味道。

格雷伯爵想到这些,便忽而明白:善初就是爱撩,逮谁撩谁,现在自己撞上来了,他便也笑纳。

想到这个,格雷伯爵便判断:自己在善初心里和其他杂鱼没什么区别。不过兴之所至可以一钓的状态。

格雷伯爵越想越不是滋味。

善初可没有那么多想法,现在只是觉得双腿夹着对方的腰、十分的累,姿势也不舒服。他便说:“能把我放下来了吗,伯爵大人?”

听到善初这样要求,格雷伯爵甚至猜疑:他故意说好话,是为了让我放了他?

格雷伯爵冷笑一声,轻轻吮了吮善初柔软的耳垂,低声说:“等我把你操了,就放了你。”

善初心跳快了好几拍:reeeeaaaaaalllly????right here??? right now??

好样的,我的伯爵。

格雷伯爵能感觉怀中的人突然紧张起来,他便轻笑一声,说:“怕了?”

善初:“我怕……”我怕你光打嘴炮。

“不用怕。”格雷伯爵说,“我还不至于。”

善初:……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害人空欢喜一场。

白激动了。

然而,格雷伯爵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你听,是不是你的朋友?”

善初被压到了门板上,静默细听,果然听见隔着薄薄的活动门传来了游念的声音。

游念尽忠职守的当一个拿到了ntr剧本的老实人,开始眼瞎地搜寻起“对象”来,他还喊了几声:“善初?善初?你在这儿吗?”

格雷伯爵含笑看着善初。

善初看着格雷伯爵,心想:原来你喜欢玩这个……

格雷伯爵一手深入往下,犹如下潜的鱼,碰触那柔软的珊瑚。

善初冷不防地呜咽一声,却又羞耻地压抑下来,唯恐为门外的人听见。

格雷伯爵就是喜欢他这样的反应,低低地笑起来:“怕被他发现么?”

善初别开脸。

格雷伯爵贴着他的耳垂:“在意他?”

善初一脸痛苦地别过头:果然,我真的不够了解我的男朋友。

我以为我不够了解他,是因为我不够爱他,原来是因为我不够变`态。

格雷伯爵轻轻啜`吻。

游念在外头晃了几圈,喊了几声,觉得自己的工具人戏份也差不多了,便一脸漠然地离去,满脸写着“我不想演了,说实话也该下班了吧”。

善初也知道,游念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这也是他放弃施箫奈而选择游念当工具人的原因。

待鱼儿穿梭完了珊瑚丛,惊扰到珊瑚丛里的墨鱼,喷出了浆。

格雷伯爵才放下了善初。

善初脸红耳赤(爽的)。

整顿了一番后,格雷伯爵牵起善初的手,和他一起走出了鬼屋。

没过一会儿,善初口袋里的手机都震动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游念的来电。

而格雷伯爵也看到了,他笑:“你要接么?”

“当然。”善初也笑了,说着就接通了电话。

“嗯,我从鬼屋里出来了。”善初说,“碰到了格雷伯爵,要不咱们一起游园吧?”

听到善初对着电话这么说,格雷伯爵颇感意外,似乎没想到善初会这么做。

游念也很惊讶,心想:就不能让我先下班回家、你们自己去玩吗?

很快,善初就带着格雷伯爵和游念汇合了。

游念敬业地摆出深情男二脸,关切地问善初:“我刚在鬼屋和你走散了,很担心你。”

善初便笑道:“没什么,我刚好碰到了格雷伯爵,就聊了一会儿天。”

游念也不想戳破什么“在鬼屋里聊什么鬼天”的谎言,继续充当一个眼盲心瞎的老实人:“没事就好。”

说着,游念跟格雷伯爵也打了个招呼。

二人是在一些社交场合上碰过面的,算是点头之交。

格雷伯爵对游念说:“现在小初住你那儿,是吗?”

“是的。”游念顿了顿,问,“怎么了?”

“我没伺候好他,把他气着了。他一怒之下跑了出去,我很担心。”格雷伯爵慢悠悠说,“现在知道他在你那儿,我还挺放心的。毕竟,你和施箫奈这种人不一样,不会和他有什么暧昧的传闻。”

善初没想到格雷伯爵一上来就“正宫发言”、宣誓主权,不过这一点还蛮像现实世界的格雷伯爵的。

现实里的格雷伯爵对于善初爱搞暧昧的事情深恶痛绝,却无法杜绝。

格雷伯爵从未强硬地要求善初斩断烂桃花,因为格雷伯爵不敢——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恃无恐。格雷伯爵不相信自己是被偏爱的,所以不敢提出太多要求。

他认为善初天生海王,逼得太紧的话,生性浪荡的善初就会跳回海里、鱼跃天空,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只能忍痛对善初采取“放养政策”。

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

他堂堂一个大人物,天天在那儿斗小三,也是挺搞笑的一件事。可他就是这么做的,一直致力于砍掉善初身边疯狂生长的桃花。

善初对此喜闻乐见。

甚至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善初养桃花,就是养来给格雷伯爵砍的。

他就喜欢看格雷伯爵为了自己变得不点儿都不绅士、不贵族、不气派、撸起袖子就干的样子。

游念看着这一对狗男男,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有钱有闲有资源有智商为什么不去搞科研?

但游念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实人,于是便老老实实地点头微笑,说:“是吗?我都没听善初说过。”

格雷伯爵点头:“不错,小初不爱对别人说太多私事。”

游念脸上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惊讶和不安,目光瞥向了一脸无辜的善初。

善初立即使出绿茶技:“别这么说,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格雷伯爵和游念都接不上话了。

这个场景就叫做:没完全催熟的香蕉——两头绿。

打破僵局的是一个电话——游念的电话响了。

游念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后挂掉,然后一脸抱歉地对善初说:“实验室忽然出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格雷伯爵点点头,说:“是么?那可得抓紧。院长都惊动了的事情可得小心处理。”

游念挑眉:“你怎么知道惊动了院长?”

格雷伯爵含笑道:“院长都惊动了,我也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游念脸上浮现对格雷伯爵的敌意,咬了咬牙,对善初说:“我先送你回去?”

格雷伯爵道:“不用了,我和善初再逛一会儿,我送他就好。”

游念认真地望着善初:“你需要我送你吗?”

善初摇摇头,笑道:“你安心去处理工作吧,我自己可以的。”

游念不安地看了格雷伯爵一眼,但还是先行离去了。

游念没走开两步,格雷伯爵就猛地把善初捞到自己怀里,朝他发顶亲了一口。

善初吓了一跳,惊慌地看向游念离开的方向。

他们现在还能看到游念的背影呢,如果游念转过身,就能看到他们在亲亲抱抱了。

“你别……人还没走呢……”善初嘟囔。

“那又怎样?他是你男朋友吗?”格雷伯爵问。

“不是。”善初说。

格雷伯爵便笑了:“那怕什么?”

善初也笑了:“那也是!”

说着,善初踮起脚来,吧唧的往格雷伯爵的脸颊亲了一口。

格雷伯爵一时竟呆了。

善初这一吻,就如美杜莎的一个回眸,使英雄也化成石头。

待格雷伯爵回过神来,他耳根已红透。

善初咯咯的笑,拉起他的手,灵活地穿梭在游乐园的粉红色长街。

格雷伯爵的脸也浮现出笑容,轻松的,纯粹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八岁。

年轻的、轻松的,快乐的,轻盈的。

傻瓜似的,看见棉花糖都觉得新鲜。

从过去到现在,从真实到梦境,他们头一回这么像真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