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团儿被栾夜南抱在怀里看了几分钟婚礼视频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镜头里的两位妈妈感叹着：“好漂亮,妈咪是公主！”

栾夜南认同小团儿的眼光，盯着画面里穿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左白萱，抑制不住,扬起笑容,仿佛瞬间回到了那天的那一瞬间。

在看到左白萱穿着婚纱站在城堡的更衣室里，栾夜南血液在浑身沸腾着,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更甚。

栾夜南扭头,握住左白萱的手。

左白萱望见栾夜南炽热的眼神，心底也汹涌着爱意。

栾夜南从求婚到婚礼都是按照她所能想到最夸张的阵仗行事。

无人机求婚第二天就上了新闻。

虽然也为公司吸引来很多关注,但她知道，栾夜南并不是想要借此弄什么噱头,她单纯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她们的妻妻关系。

疯得像个只要条件允许就会飞到外太空告诉全宇宙，幼稚得又像个在心爱的玩具上写满自己名字的小朋友。

有时候，左白萱觉得自己在栾夜南面前是个备受宠爱的小朋友，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人。

左白萱捏着栾夜南的手摩挲了两下,笑着说道：“好了，先别看了吧。差不多时间该去，坐飞机了。很快我们就能飞到城堡那里,小团儿想穿哪条漂亮的小裙子过去呀？”

小团儿一听可以自己选择裙子，坐在栾夜南的怀里兴奋地摆动手臂：“我也想和妈妈还有妈咪一样,穿好看的长裙子。”

但是一抬头,看看妈咪,妈咪在看妈妈。

再扬起脑袋妈妈,妈妈在看妈咪。

“来啦,小团儿,到奶奶这来,带你换裙子，我们穿着过去，好不好？”栾星主动对陷入沉思的小团儿伸手。

小团儿逃也似地从栾夜南身上翻身下去，跑到奶奶的怀抱里。

“怎么感觉女儿又生气啦？”左白萱对栾夜南眨眨眼，示意她看看正踩着正步用力甩动手臂的小团儿。

只有在兴奋和表达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栾夜南却不回头，伸手扶住左白萱的脸：“没事，等会儿再哄就好了。”

婚礼视频里穿着黑色婚纱的栾夜南正在掀开左白萱的白纱，也想这样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擦拭嘴角细看有些化开的口红。

低头。

伴随着影像中，众人祝福的掌声，栾夜南吻住左白萱，既温柔又贪婪。

左白萱也回应着环住栾夜南的脖子。

她们总能在每一次接触中感受到对方化不开的情意。

……

小团儿换上自己挑选的粉色蓬蓬裙，兴高采烈地在原地转圈。蓬蓬裙的裙摆明明就是有弧度的，她却还想让它们继续打开。

一直转悠到自己的脑袋晕乎乎，普通一下跪倒在毛毯上。

吓得栾暮音和栾星直冲上去。

栾夜南和左白萱倒站得远远的，只看着她笑。

这一幕将隔代亲体现得明明白白。

小团儿倒在地上，身上盖着蓬蓬裙的裙摆，又变成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自己爬起来时一点也没有因为摔疼了而难过，反倒还乐呵呵地笑着：“我摔倒了。”

两位长辈心疼得不行。

胡椒粉也在一旁急得直转圈。

小团儿摇头：“不疼的，奶奶，看！”

然后栾夜南和左白萱就看到这个粉嫩的小姑娘朝着她们张开手臂像一家起飞的小飞机，飞奔而来。

栾夜南想也没想躬下身，要把她抱起来。

却见小飞机紧急转向，冲向了左白萱的避风港。

“轮到妈咪抱抱啦。昨天最喜欢妈妈，妈咪吃醋了，现在最喜欢妈咪。”小团儿紧紧抱住左白萱的脖子。

左白萱笑得喘不过气来：“小团儿啊，你要是真的害怕，还是可以让你妈妈抱的。妈咪要被你勒坏了。”

“咕……”小团儿的嘴里发出个怪音。

真的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因为上周自己一个飞扑，就把妈咪扑倒了。

她害怕的一个星期都只敢让妈妈抱。

栾夜南笑着，伸手扶在女儿的后背：“小团儿松手，这几年你妈咪都在好好锻炼呢，上周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这点我可以作证。”

左白萱听得对栾夜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又开始说些有的没有的了。

栾夜南却不觉得有问题。

她那时候哪知道自己还能害双手撑在窗台上左白萱第二天双手无力。

小团儿感受到后背的力量才放心地松开手，发现确实没有问题，高高兴兴地举起手，指挥起左白萱：“耶，出发！”

左白萱丢下栾夜南就往前走。

“小姑娘就是太开心了，该去上幼儿园了。”栾夜南看着被小团儿拐走的左白萱，不由说道。

左白萱气笑了。

小团儿现在就跟着私教老师在学习，但是缺少和同龄孩子接触也不行，她们早就商量过之后送去幼儿园的事情。

可是这话这会儿从栾夜南嘴里说出来，带着浓浓醋意。

左白萱努力地用一只右手单独抱着小团儿对栾夜南也伸出左手手：“你也来。”

栾夜南提起裙子往前追了两步，便将左白萱的手收回小团儿的身上，自己则从侧边圈住左白萱的半身，绕到左白萱右手边，帮她分担一部分的力道。

小团儿在左白萱的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指着不远处说道：“妈妈，妈咪，看，是蝴蝶，是黄色的蝴蝶，好好看呀。”

……

栾左妻妻带着女儿和两位妈妈一起来到机场，牵着胡椒粉走私人飞机专用通道，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海岛。

在飞机上，小团儿主动跟着两位奶奶还有胡椒粉坐在四座圆桌前。

栾左妻妻则坐在后一排的双人座椅上，随意翻看着报纸和杂志。

飞机起飞后小团儿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云朵，跟两位奶奶分享：“奶奶，快看，是恐龙，恐龙在追着大老鼠跑。”

小姑娘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惹得两个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在飞机开稳后小团儿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去偷看后排的两位妈妈。

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栾暮音好玩地问道：“小团儿是不是想让两个妈妈陪你啊？可以叫醒她们。”

小团儿转过头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小声地说道：“妈妈和妈咪太累啦，不要打扰她们。”

左白萱正枕在栾夜南的肩膀上安睡着。

栾夜南也闭着眼睛。

为了这趟安心出来度假，她们这一段时间都在赶工加班，确实有些疲惫。

栾暮音看着小团儿这乖巧懂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团儿会不会因为妈妈和妈咪陪伴彼此时间比较多而难过啊？”

这个问题简直和更喜欢妈妈还是更喜欢妈咪有的一拼。

栾星在一旁都担心小姑娘会不会突然难过，赶紧拉住栾暮音的手臂，让她不要再多说了。

小团儿却奶声奶气地认真说道：“虽然，没有参加妈妈和妈咪婚礼……”

小团儿撇了撇嘴，压住又聚集起来的委屈，接着往下说道：“但是她们肯定是最爱我的！”

看着小团儿这么坚定的模样，两位长辈都被这孩子感动到了。

栾暮音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我们家小团儿真懂事。”

小团儿咧嘴，笑出了小酒窝：“是灵丹姨姨跟我说的。她说，必须要非常非常期待才会得到上天才会给一个小宝宝。我肯定是看到了妈妈和妈咪的爱，才来找她们的！”

栾暮音和栾星又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小朋友还是好骗啊。

但小朋友的感情是很敏感的，正因为平日里小团儿生活在爱里，才会相信江灵丹所说的童话故事。

……

私人飞机落在机场，又转乘直升机直达城堡。

城堡雇人专门打点，保持着一尘不染，被围在一片绿地和炫彩的花海之中。

小团儿看得眼前一亮：“真的是这个城堡。妈妈，妈咪，你们要再结一次婚吗？”

“噗。”左白萱被怀里的女儿逗得笑了起来，“傻姑娘，哪有人没事再结一次婚的？”

“没有吗？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看妈妈和妈咪结婚诶！”小姑娘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对于“结婚”“婚姻”“婚礼”理解了一部分，但并不多。

“好啊。”栾夜南笑着答应了。

“好耶！”小团儿已经欢呼起来。

左白萱满脸错愕：“你宠女儿也不用连这个都答应吧？”

“我想再看你穿一次那件婚纱。”栾夜南轻抬朱唇笑着，“三千万定制的呢，一生只穿一次多可惜呀？”

左白萱嗤笑吐槽着：“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够资本家的。”

栾夜南抬了抬眉毛。

真要说资本家，左白萱才是吧？

和左白萱举办婚礼之后，栾夜南对于事业只有这可有可无的想法，反倒是左白萱被留在城堡里休息，还一直逼着她给公司想新的发展方向。

可谓是软硬皆施。

软的部分栾夜南很享受。

于是在左白萱用尽浑身解数下，栾夜南毫无招架之力。

便诞生了两份“大礼物”。

栾夜南的视线在左白萱脸上游走着，她靠近左白萱，贴耳边笑道：“你要是还像上次一样，没准我还能再想出什么跨时代的新点子呢。”

“你说什么呢！”左白萱脸上一红，她上次做了些什么，这次是绝对不想承认的，突破了自己的羞耻底线。

她赶紧回头看向刚被栾暮音抱走的小团儿，确定她们什么都没有听见，又对栾夜南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美，每次都这样，婚礼的时候都被灵丹发现了，你还想让两位妈妈发现吗？”

那时候哪能想到栾夜南能这么疯，正换着婚纱呢，这人就闯入了更衣室。

左白萱还以为栾夜南是来确定那条价值三千万的婚纱是否安好。

却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不放，然后就……

这也就算了。

她的恶趣味，偶尔放纵一下的刺激，自己也习惯了。

可是偏偏正巧江灵丹过来帮忙确定流程。

推开忘了锁的房门，随着隔着大屏风，但小声的喘气和满屋子信息素的靡靡纠缠，写满了旖旎。

江灵丹当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哎呀，两个人都不在这儿啊。”

就退了出去。

事后还拿这事揶揄了自己好几次。

左白萱的脸上满是羞意，怎么也不想让当初的尴尬和刺激再上演一遍。却对上栾夜南，仿佛在说，发现了又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呢。丝毫不知道尴尬是何物。

左白萱鼓着嘴，用网络用语质问道：“这座城堡该不会是你用脚趾抠出来的吧？”

栾夜南眼底满满笑意，看着左白萱的可爱，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一吻。

她忍不住，是她的问题。

可她不改，是她的本意。

左白萱看着栾夜南的脸，好一会儿，突然反拉住栾夜南的衣领：“那你展开说说，你又要出什么新点子了？”

栾夜南的眼中光线一晃，勾着嘴角，被拉扯着进入城堡，进入放着婚纱的更衣室。

小团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又惹妈咪生气了。肯定要挨打的。”

“你妈妈经常挨打吗？”栾暮音下意识问道。

“有的时候妈妈的脖子上会有痕迹。但是妈咪眼睛红红的，我不敢问。”小团儿老实说道。

两位长辈一时不知如何接茬。

却听到小团儿又接着说：“但是大多数时候我去找妈妈和妈咪会看到她们在被窝里……”

“这个，这个不用说。”栾暮音急忙打断。

小团儿已经怔怔地说完了：“在被窝里睡觉，我就会睡到她们中间，可暖和了。为什么不用说啊，奶奶？”

这可把栾暮音问住了。

大人的脑回路，和小朋友的完全不同。

她为自己的想太多而尴尬。

栾星也笑着拍了拍栾暮音，以示安慰。

小团儿总是这样古灵精怪，又天真单纯，反而把大人们骗的团团转。

像极了栾夜南和左白萱特点的集合体。

那样出其不意，那样有灵性。

栾星看着还是一脸困惑的小团儿接过了这个话题：“小团儿不是已经会自己一个人睡了吗，为什么还跑去找妈妈和妈咪一起睡呀？”

“因为她们老是会偷偷盖斑点狗床单！斑点狗床单超可爱的，我想要，她们还不给。”小团儿鼓着嘴，又是委屈。

栾暮音和栾星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这个孩子，不……这三个孩子，真的是让人头疼啊……

……

栾暮音和栾星带着小团儿在城堡里参观了一番，挑选好入住的房间之后等在了当初举办婚礼的大厅。

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这次大厅里也早早铺上了红地毯。

四周都是落地窗，阳光也像婚礼那天一样，均匀的从落地窗的间隙中落下。

小团儿站在红地毯上，感受着触感，眼睛里全是兴奋和激动。

“小团儿。”

栾夜南的声音从红地毯的尽头传来。

小团儿急忙转头。

漂亮的妈妈穿着黑色的长裙，youya(划掉，这个我会写)优雅。

超级漂亮的妈咪穿着白色的长裙，脸上带着粉红色的笑容，裙子长满了星星，闪闪发光。

今天妈妈们都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因为我参加了妈妈们的婚礼。

小团儿在心中默默记着日记，直到看到栾夜南对她伸出手。

她像一只粉色的蝴蝶翩然落在栾夜南和左白萱中间。

她超爱妈妈和妈咪的。

不多不少，一模一样地爱。

所以她要站在红地毯的正中间，牵住两位妈妈的手。

左白萱看着小姑娘站在红毯上，同时牵住她们的手，竟然感觉到一丝鼻酸，满心的感动和幸福都要化作热泪涌出来了。

栾夜南眼中笑得温柔，看向左白萱，摸了摸她泛起红晕的眼角。

当年婚礼时，没有爸爸或者妈妈牵着新娘手出来的环节。

从头到尾栾夜南都是亲手牵着左白萱出来的。

栾夜南对左白萱说，她不需要别人转交幸福，不需要别人托付，她会永远爱她。

而现在，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又多了一个。

“妈妈，妈咪，快说你们爱我，然后，你们就可以亲吻我啦！”小团儿拉着两位妈妈来到大厅的最中央，然后认真地说道。

刚才在逛城堡的时候，她就问过两位奶奶，婚礼的流程。

需要宣示爱意，再亲吻彼此。

她记住了。

栾夜南和左白萱对视笑着，忍不住先亲吻了彼此，又蹲下来，将女儿抱起来。

“我们都很爱你哦。”

说着一人一边将小团儿白白嫩嫩的脸用力地亲到变形。

小团儿咯咯发笑。

栾暮音和栾星看着这一幕也抱着彼此。

胡椒粉也乖巧的立在一旁，高兴地甩着尾巴。

一家五人外加另一位家庭成员胡椒粉，都站在温暖的斜阳光线中，眼中满是幸福与温情。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是小陈和小江这对CP的主场，栾左妻妻和小团儿还会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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