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温瑶一块儿走了, 李赟和魏星波他俩挤在沙发上睡觉，懒得回去。江意淮一人一床小被子扔给他俩，就没再管, 自己回房间躺着。

他有点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最困的时候，所以大脑一直处于较为活跃的状态，没办法静心冷静，困意全无。

凌晨两点, 江意淮往专业大群里丢了一份重难点整理的文件，提醒学生们考前尽量看一看，争取拿高分。

几个没睡的夜猫子在群里说话。

【江老师你真的, 我哭死】

【本来要睡的, 看到弹出来的新消息我一下又清醒了】

【江老师熬夜整理的知识点, 哭着也要背完】

【来自专业老师的...元旦礼物？】

【......】

江意淮发完就退出了，没看他们在群里聊什么，他把电脑关掉, 这回脑袋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看了太多文字之后也有了些许睡意，安安心心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他睡了个懒觉，快到十一点才起, 去把李赟魏星波他们叫醒, 三个人一块儿在家里随便吃了份早餐对付一下，江意淮就出发去父母家了。

“吃饭了没？”

“吃了才来的。”

“看这情况，是睡到大中午才醒吧？”

萧书仪一猜就准，江意淮也没反驳, 确实有些晚, 但假期睡懒觉又不犯罪。他还庆幸自己没在家里住, 否则估计早上八点多就得起来吃早餐了。

“年纪不小了, 总不按点吃早餐，你这胃再不养养，以后有你受的。”

江意淮这刚想到早起吃饭这事，就听见萧书仪这么说，真够巧的。他赶紧说：“知道了，我好好养。”

萧书仪给他一白眼，“答应得好，下回一定，就是不改。”

两人这么说着，江海昭也跟着帮萧书仪。

江意淮说不过他俩，自己在一旁看电视去了，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得有另一个人向着自己才不会被二老一块儿“打压”。接着他马上否定这个不知不觉冒出来的想法。

瞎想什么呢。

家里有多的菜，不用出门再去买。

等到开始炒菜，萧书仪又从厨房出来说生抽没了，让他下楼去买一瓶。江意淮换上外套就去了，吹了一路冷风回来。

心理作用，晚上吃饭都因为这瓶自己去买的生抽而觉得菜格外好吃。

萧书仪吃着吃着，问他有没有去看陆雪风的新舞剧。

“看了。”江意淮说。

他顺口回答，也没发现这问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他答完也没听萧书仪继续问，江意淮夹到一片肉，放回碗里，就看到他妈默默吃饭不说话，但是莫名唇角就扬起来了。

江意淮实在没理解她又在乐什么。

他转头江海昭，问：“爸，什么好事啊我妈吃饭还在乐？”

江海昭也表示不知情，给萧书仪夹了个糖醋小排，说：“别乐了，先吃饭。”

“吃着呢吃着呢，”萧书仪清了两下嗓子，问江意淮，“跟那个小戚一块儿去的吧？”

小戚。

江意淮对这个称呼一愣，显得萧书仪跟戚泊呈很熟的样子。

他绕过话题：“什么小戚啊，你别给人瞎取称呼。”

“这名怎么了，他姓戚，这么喊很正常啊，家里长辈不也有喊你小江的嘛，”萧书仪顿了顿，“噢，你嫌这称呼不符合他形象啊，也行，那就叫泊呈吧。”

好，这下显得更熟了。

不对，江意淮抓到重点，又反问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起去看的？”

萧书仪就不说话，柳叶眉一挑。

“是你给的票？”江意淮猜测道。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母亲萧书仪跟那位知名编导陆雪风有一些交情在，曾经为身陷困境的他提供过不少帮助，所以陆雪风一直以来也感激，把她当作恩师。

只要有他的舞剧要上，必然会给萧书仪留最好的位置。

江意淮曾经在舞台下也见过陆雪风几面，只是两人并不常往来，算点头之交。

不过在作品上，江意淮是百分百欣赏这个人的。

“没给，”萧书仪笑了笑，“我只是告诉他你看舞剧而已，”

萧书仪是想给的，但当时戚泊呈摇了摇头，如果用得来的长辈的票去邀请江意淮，那会显得没有足够的诚意，他让萧书仪留着自己看，说他会想办法的。

萧书仪帮他说话：“邀请你看的票，是他自己弄来的。”

江意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没见过这个泊呈，但感觉人倒是挺靠谱的。”江海昭也跟着来一句。

“靠谱，长得也高高帅帅的，跟江意淮差不多大，但人成熟稳重，”萧书仪跟他形容着，又说，“你不就中意稳重点的嘛？”

职业使然，江海昭在单位里也能接触些新来的年轻人。他不喜欢太浮躁的，踏实稳重最得青睐。

江意淮莫名被拿来提了一下，他给自己挽回点面子，说：“我没有不成熟稳重。”

“还差点意思。”萧书仪不客气道。

江意淮觉得他母亲对戚泊呈滤镜有点太深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问二老，“你们没去看？”

“去了啊。”

“那我没看到你们。”不过他当时也没注意。

“可能间隔有点远吧，看不清，”萧书仪说，“再说了，就算看见了，也说不上什么话。”

“嗯。”

“我俩也不能打扰你们呀。”

江意淮不“嗯”了，专心吃饭，饭后还是他来洗的碗。

晚上外婆给萧书仪打视频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融城。

“快了，就等意淮放假呢，”萧书仪说完，把手机递给江意淮，“来，你自己给外婆说，什么时候寒假？”

江意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外婆了，视频里外婆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变化，隔着屏幕看见自己外孙就笑得眼睛眯起来，语气和蔼：“意淮啊。”

“哎，外婆，我这□□号就能放假了，我们一放假就过来看你。”

“行，行，”外婆一听，就一周的时间，顿时有了期待，连说了好几个行，又说，“外婆特想你，来了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外婆。”

每年都这样，外婆厨艺好，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小时候江意淮就馋。

“谢什么谢啊，你来了我高兴呢，咱们一大家人就要齐齐整整的。”

江意淮看外婆高兴，他也开心。随着老人年纪越来越大，就得多陪伴在他们身边。

对着视频聊聊外婆的近况和身体，聊回融城之后做什么，江意淮也开始慢慢期待长假。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抽空去商场逛一圈，想着到时候回老家给外婆带点小礼物，不过他想起来也很久没给萧书仪和江海昭买东西了。他这么寻思，挑了几家店进去逛。

没看到特别中意的，江意淮刚走进一家男装店，还没开始挑，就碰见了个熟人。

戚悦悦从旁边冒了出来，手里提了个袋子。还有一个女生跟她一块儿的，应该是好朋友，见戚悦悦跟这个帅哥说话，也没有多说话，目光倒是一直盯着人家江意淮看。

移不开眼了。

“漂...”戚悦悦过来打招呼，漂亮哥哥四个字到嘴边又咽回去，乖乖改了口，“小江老师！”

江意淮也说：“好巧，你们也来逛商场？”

“对啊今天放假嘛。”

假期商场各个楼层的顾客都多，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巧碰见，没记错的话这个楼层大部分都是男士品牌。

“小江老师正好你在，你过来帮我选一选，”戚悦悦领着江意淮到一排领带这边来，她取下两条自己看好的，“你看哪条更好看？”

两条风格不太一样，但都算比较百搭的类型。

江意淮便问：“送给谁？对方平时是偏哪种风格？”

“送给我哥呀，小江老师，他要过生日了，今天正好出来玩我就想着给他买条新的领带当礼物。”戚悦悦这么说着，对着这两条再仔细看了看，犯难，两条她都喜欢。

“这个吧，”江意淮指了指她右手上的，“这条适合他。”

看着低奢内敛，但其实暗纹很精致，适合有品位且性格不过多张扬的人。

戚悦悦也点点头，“那就这个好了，小江老师挑的准没错。”

她正要拿着去付款，江意淮问：“你哥...什么时候过生日？”

“啊，就十号，还有好几天呢。”

江意淮没再说话，琢磨一下送什么礼物比较适合，但他还不了解戚泊呈的喜好，又问：“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他特别喜欢你啊。

戚悦悦在心里回答，没说出口，她笑着道：“小江老师别担心，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店内员工把领带包装好，又递回给戚悦悦。

她走之前神神秘秘地跟江意淮说：“小江老师，我哥钱包里有个小秘密。”

江意淮抬了下眉，顺着她的话问：“什么秘密？”

戚悦悦就不说了，给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很明显，需要他自己去打探。

也是一种提示，可以给戚泊呈买个新钱包。

但打探人家钱包这种事江意淮做不出来，怪不道德的，私人物品也是有隐私的。

所以他在商场逛来逛去，最后选了一只手表。

戚泊呈的手很好看，江意淮之前注意过，而且手腕并没有戴表。

尽管现在手表对很多人来说变成一种装饰的存在，但江意淮想，他应该会需要的。

九号下午，江意淮参与监考的最后一门专业考试结束，因为有不少学生提前交卷，所以结束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剩下一半不到。

最后几位学生交完卷特别礼貌地小声说一句“江老师再见”，江意淮轻轻点头，回给她们一记柔和的微笑。

他和另外一位老师将卷子整理好，放到指定的地方去，便没事可忙了。

学生们吃饭的吃饭，回寝室的回寝室。江意淮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就看到自己认识的几个学生已经拖着行李箱要回家了，动作够快的。

范嘉澍先看到江意淮，脸上表情不变，喊了声：“江老师。”

“江老师，你也回去？”林盛问。

“嗯，我也回家，”江意淮看着这两人一人一个行李，“你们这是一秒钟都不愿在学校多待啊。”

下午刚考完，大部分的学生都会选择第二天再回家，他俩这就火急火燎要走的，是真不想在学校待了。

“那当然了，归心似箭，”林盛说，“晚上八点的飞机，这个点走刚好。”

“你俩一个地方的？”

“对啊，我们一个高中上来的。”

“挺好的，”江意淮笑了笑，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这两人在校门口直接打车去机场，江意淮跟他俩道完别自己坐公交回去了。

今天九号，明天是戚泊呈的生日，他得把礼物给人家，给完就得回融城。

不过这两天都是工作日，戚泊呈还要上班。

所以要提前给戚泊呈说一声，找个理由约他出来，看能不能一块儿吃个饭，顺便把手表送出去。

江意淮给戚泊呈打电话对方没接，估计在忙，所以他又改成了发消息，问他明天能不能抽个时间见一面。

戚泊呈是隔了很久才回电话。

“睡觉了吗？”

江意淮正洗漱完，但还没到要睡觉的点，他说：“还没有。”

“我在加班，有点忙没看手机，现在打过来会不会有些晚？”

江意淮听他莫名有点认错的意思，怕打扰自己休息，他便开玩笑道：“不晚，年轻人哪有早睡的？”

“嗯，江老师确实年轻。”戚泊呈顺着他接话。

“明天...”江意淮不知道他的时间有没有提前被预订，想了想措辞，“你下班有约了吗？”

“江老师要约我？”

江意淮的确是约人见面这个意思，又问道：“想见一面，有时间吗？”

“有，”戚泊呈说，“我的时间都给你留着。”

只要你有需要。

江意淮一时脸热，自动过滤这话里的弦外之音，“那明天一起吃饭。”

“好。”

说完江意淮又觉得两人总是在约饭，可惜他不会做饭，不然就能自己做大餐请戚泊呈吃了。

“不想吃饭的话，你想做其它的也可以。”江意淮这么说。

“做什么...都可以吗？”电话那头戚泊呈声线压低，带着点逗弄的心思，把话说得有些暧昧。

江意淮慢声道：“...也不是，看情况。”

“你在想什么？”戚泊呈轻笑，说，“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可以做。”

江意淮便反驳道：“我没有想什么。”

戚泊呈不继续逗他，说：“吃饭就好，我很容易满足的。”

“明天见。”

本来一家人预备的就是十号下午回融城，江意淮跟戚泊呈这天约了饭，所以江意淮申请推迟一天回去。

萧书仪倒是挺惊讶的，说：“你空一天出来做什么？又没什么事情做。”

“我在家整理整理。”江意淮没说实话，不然按照他妈的性格又得八卦了。

萧书仪不信：“整理什么？你那也没什么需要弄的吧，再说了，不应该回来以后再整理的吗，家里没人住才积灰。”

江意淮觉得萧书仪说的有道理，也怪自己随口编了个理由。

萧书仪看他不说话，猜测道：“你是懒病犯了吧，工作完非得躺一天，老爱拖延。”

“嗯，”江意淮赶紧应下来，“就让我多躺一天吧。”

“行吧行吧，臭毛病，”萧书仪也同意，“给外婆再说一声。”

江意淮得了一顿骂。

不过也确实在家瘫着，不需要忙什么，就等着傍晚和戚泊呈去吃饭。

戚泊呈这几天都在忙，来的时候还迟到了一会儿，落座之后给江意淮说了声抱歉。

江意淮摇摇头说没关系。

他们现在挺熟的，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吃饭也同往常一样，闲聊几句。江意淮让厨房多做了一碗长寿面，在快吃完的时候上。

戚泊呈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惊讶，随即低头笑了笑。

江意淮的印象里，戚泊呈很少笑，偶尔打电话时戚泊呈带着点笑意说话，都是极淡的，隔着电话江意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几分开心。

戚泊呈总是一张偏冷的脸，像这么直接坦然的笑江意淮还是头一次见，多了和煦的气质，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他的眼睛像湖，冷的时候结冰，开心的时候会融化。

在春天，有阳光，粼粼的闪意。

江意淮也不禁带了笑意，心情很好地从问他：“你在开心什么？”

“从来没想过你会给我过生日。”

江意淮便说：“我也没做什么。”

“足够了。”

江意淮等着他把长寿面吃了，又把一直放在身后的礼物拿出来给他，说：“戚泊呈，生日快乐。”

“谢谢江老师。”

从袋子就能看出是价格不菲的品牌，里面是一个方形盒子，戚泊呈拿着端看一会儿，江意淮让他打开看看。

手表呈现在眼前，精致大方的款式，很适合商务人士，并且符合戚泊呈自身的审美。

“戴上试试。”江意淮说。

他挺期待的，当时在专柜里看到这一款的时候，就想到了戚泊呈。第一眼就觉得很衬他。

戚泊呈不紧不慢地把手表从盒子里摘下来，递给江意淮，“江老师帮我戴吧。”

“好。”

江意淮没扭捏，直接接过，先将表带上的银扣解开，往戚泊呈的左手手腕上戴。

戚泊呈把手伸着，任由江意淮动作。

他没有去看新手表，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江意淮的脸上，看他认真为自己戴表。

黑长的眼睫轻垂，覆上一层浅淡的阴影，密密地散开。眼尾特别漂亮地往上延伸一抹自然流畅的弧线。鼻头挺翘，淡粉的嘴唇轻轻抿着，看起来柔软又好亲。

戚泊呈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直到江意淮说戴好了也还没有挪开视线。

江意淮见他没动，抬眸，毫无防备地撞进这人深沉的眼神里。

有一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

两人距离很近，就这么对视着。江意淮在他深色的瞳仁里望见自己的倒影，就好像这个人全心全意只看得到自己，没有别人。

只是几秒的时间，他却觉得非常漫长。

戚泊呈的眼神太深，好像把他整个余生都望进去了。

江意淮先反应过来，与此同时自己的手还搭在戚泊呈的手腕上，碰着他的手表。

他避开戚泊呈的视线，慌乱地要把手收回。

戚泊呈动作先一步，抓住了江意淮想要逃跑的心。

他握着江意淮来不及抽回的手，只是握了一半，攥着他细瘦修长的手指骨节。

戚泊呈的目光仍然盯着江意淮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有心动的证据，哪怕只是一点点。

“江意淮，我到底，怎样才能拥有你？”

近乎心碎的语气。江意淮的心也跟着蓦然一紧。

戚泊呈的手心滚烫，热意顺着指间让他心脏也热起来。

江意淮微微用力将手抽了出来。

起初戚泊呈没有打算松手，但是江意淮坚持，他才垂了眸，看江意淮的手从自己手心里退回去。

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珍视的东西从自己手中溜走的感觉，抓不住留不下。指间空落落的，戚泊呈的心不可避免地抽痛起来。

他说得突然，江意淮自己也没缓过神来。

“抱歉，我...”他没办法再去看戚泊呈的眼睛，江意淮有些内疚，同时心也乱作一团，他没办法判断那是因为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解释一句，“我还没准备好。”

“要准备什么？”戚泊呈问，“准备什么时候接受我？”

江意淮手指蜷了蜷，仍是温热的触感，是戚泊呈的留在他手里的温度。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有些胡乱地说：“全心全意投入到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要多久？”

“我不知道，”江意淮没底地说，“...也许还要一点时间。”

戚泊呈便笑了下，只是笑意又恢复之前那样淡淡的神情，他说：“我等了你这么久，不差这点时间。”

但江意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吧。

“我不怕等，我也愿意等你，”戚泊呈说，“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想，等不到你怎么办。”

他说得很轻，但其实感情很重。

江意淮一直低着头，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像是做错事的样子。他的心被戚泊呈的眼神弄得很乱，紧接着又是那样的话语，江意淮现在还没办法去给他答案。

戚泊呈不是要逼他做决定，不想为难他。

每次江意淮对他好一点，戚泊呈就会特别想要拥有这个人，想要他完完全全真正属于自己。

很久以前，他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在和江意淮相处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贪心。

只是今天尤其，他忍不住袒露心声。

他看着江意淮，就会忍不住地想——

如果你是我的就好了。

但是此刻戚泊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会让江意淮感到很为难。所以他站起身，将这件事绕了过去，使气氛轻松点，说道：“谢谢江老师陪我过生日，礼物我也很喜欢。”

江意淮看着面前的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轻描淡写地掠过，甚至没怎么提及。

“我们回去吧，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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