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超出正常人的能力范围了。”

“所以我们认定，这是非人类所为。”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警方封锁了整幢大厦，与市媒体配合封锁消息，下午员工们临时放假，四个人坐在不远处的下午茶店外面的圆桌，一人点了一杯奶茶。

“啊！”

关昭在苏鹤和徐子唯严肃得出结论时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你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三个人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关昭咽下嘴里的奶茶，眼睛放光：“好神奇！奶茶的口感就像真的一样，而且胃里也暖暖的。”

三人：……

苏鹤“切”了一声，转身问向一上午都没碰面的克丽丝，“你呢，你有什么发现？”

在第二天的凌晨到来之前，他们只能靠这种方式获取队友信息。

克丽丝泄气，“我上午技能点就用光了，那些保险推销员基本都出去跑业务了，留在公司里的经理和一些后勤只告诉我，保险公司死的两人平时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喝酒。”

她握住奶茶，迟疑补充道：“不过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奇怪？”

克丽丝抬头：“保险公司死的第一个人是普通销售职员，只有27岁，而另一位死者是他们培训部的部长，已经45岁了。”

“什么意思？”关昭挠挠头。

苏鹤扶了一下眼镜：“她的意思是，二人没有任何其他亲戚关系，职位和年龄相差很大，却经常一起喝酒吃饭，关系很好。这确实很反常。能让他们走得很近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想不通，问起关昭：“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我本来打算下午用技能去接近一下组长的，谁知就放假了……”

苏鹤皱眉：“那你上午做什么了？”

关昭有些窘迫：“我偷听茶水间职员谈话啊，一般那里是八卦诞生地嘛……没想到茶水间死了人，本来那个头滚出来我就吓得不轻，还被顾果这个NPC吓了一跳，魂都没了。”

“顾果？”徐子唯顺着话问，“那个前台？”

关昭耸肩：“对呀，在茶水间，她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估计也是个八卦女吧。”

苏鹤听他们谈话，突然感到一道目光的注视，抬头在右前方的员工里看到了一位长相甜美的NPC，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对方立刻转移了视线，和旁边的男人聊起天来。

他伸手一指：“是她吗？”

关昭和徐子唯顺着方向看去。

“对，就是她。”

————

出了大厦，才发现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独有的清新，骄阳露出来，外面明亮一片，和大厦内部的阴暗完全天差地别。

顾果和几名员工一起躲在大厦投射的阴影下，等待公司一会的安排，她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甜品店。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顾果突然出声，一旁玩着打火机的周回不解。

“什么奇怪？”

顾果出神看着关昭他们：“他们看起来很熟。”

周回顺着看去，却并没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还有，关昭。”

顾果眉头更深了，“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咱们公司有这个名字。你是人事，你有印象吗？”

周回认真想了想，他也没想起来，但他莫名觉得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

“唔……有吧。”

顾果正要把今天中午在前台发生的怪事说给周回听，却与远处的警察视线相对，她一惊，下意识移开视线。

“我们走走吧，站在这里有些累。”

顾果直觉不想与这些警察扯上关系，拉着周回往另一边走去。

“顾小姐留步。”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也就是这道声音出现的同时，顾果的身体再次失去了控制权。

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转身不要转身，身体却还是不争气地转了过去。

她很想向周回求助，却连求助的信息都无法传递。

“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关于这次的案情。”

苏鹤站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记事本。

周回抽回他的胳膊，对她道：“我在这里等你。”

顾果迈着僵硬的步伐，跟上苏鹤，转眼来到了大厦的背面。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冷风，苏鹤翻开记事本，用犀利的目光紧盯顾果。

“我们开始吧。”

他比徐子唯要冷静，顾果觉得他就像毒蛇一样盯着她，令她很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他的问题，含有暗示性，好似他觉得这些天的凶杀案和她有关一样。

他对今天她在茶水间的行为翻来覆去地问，不过好在这时候身体掌控权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她皱眉：“警官，我已经回答很多遍了，我只是路过，好奇看了一会而已。”

苏鹤合上记事本，也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这个NPC应该真的只是个八卦女。于是问道：“你最近一个月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或者你觉得有哪些员工和往常不太一样。”

当然有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关昭。但是她刚刚看见关昭和他们在一起聊天……

“没有。”

顾果挤出一道职业性微笑。

苏鹤盯着她，半晌后伸出手。

“谢谢。”

————

顾果坐上了周回的副驾驶，她气鼓鼓道：“你说，那个什么苏鹤的，他什么意思？我这么柔弱的一个人，能杀了五十多个人？”

周回笑笑，腾出右手，将她的黑发揉乱。

“行了，别纠结了。你应该考虑一下突如其来的假期怎么度过。怎么，想好了没，要不要坐我新买的机车？”

顾果躲过周回的大手，“我才不坐呢，上次我都吹感冒了。”

她把话题再次拉回凶杀案，语气变低，有些神秘道：“你说，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是那个干的啊？”

“什么？”

顾果感觉和他沟通费劲：“当然是什么厉鬼啊，你不觉得这些人死的很反常吗？就拿今天空调里的那些尸体来说。最早的尸体怎么也得有十多天了吧。咱们天天在公司里待着，怎么一点腐烂的臭味都闻不到？”

“也许是……”

周回皱眉，面露严肃。这让顾果变得紧张，攥紧安全带看着他，随后整个人前倾。

汽车停下了，周回凑到她面前为她解开安全带，坏笑着说：“也许你该回家了。”

顾果猛然看向窗外，果然回到了家属大院。感觉被耍了的她瞪着周回，打开了车门下车。

顾果走了没两步，突然拍了自己的脑门。

“周回我——人呢？”

身后空无一人。

明明刚下车啊？周回车开得也太快了吧？

顾果想起她在前台养了一只巴西龟。当时走得太突然了，放这么多天假，乌龟饿死了怎么办？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周回打了个电话，希望他没走远，坐他车回公司一趟。

［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

顾果抬头看了眼周围。

市中心的老家属区了，五分钟不到，周回车飞出天外了？

她只好走出小区伸手打了辆车。趁警方应该还在，和警察说一下，自己应该能进去，或者让警察帮忙拿出来也行。

这么想的顾果很快来到了大厦。

天色有些昏暗，外面还零星站着几位警察。她过去把情况说明，出于安全考虑，一位警察提出和她同行的建议。

这当然再好不过。

紧急电梯被警方修好了，顾果和这位警察来到公司门口，顾果拿出乌龟的玻璃缸，肚子一阵剧痛。

她向公司内看了一眼，公司内的落地窗洒进几缕昏黄的夕阳，投在对面的白墙上，墙角摆放了绿植，那些绿植的影子隐隐约约，似乎藏匿着什么东西。

她压下不安。

“不好意思，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好像坏肚子了。”

顾果捂着肚子，飞奔到最近的卫生间。

卫生间只在最里面的墙上有一扇窗，透出外面的夕阳，顾果进来的脚步声让声控灯感应亮起，把狭小的卫生间照得一清二楚。

只有三个隔门。顾果上完厕所从隔门出来，拧开水头龙洗手。

她有边洗手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习惯。

手洗到一半，声控灯亮起的时间到了，卫生间倏地恢复昏暗。

顾果一跺脚，灯再次亮起，照亮方才洁净的镜子。

“啊——！”

在惊慌失色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顾果倚靠在对面的墙上，转头看见随声而至的四个人。

问过她的徐子唯和苏鹤、一个金发美女、还有她的同事关昭。

关昭上前扶起顾果，看向镜子。

镜子布满破碎的细纹上出现一行血字。

［一个都别逃］

“你没事吧？”

顾果摇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和他们在这里？”

关昭身形一僵，反问道：“我……啊，你怎么在这里？”

顾果解释道：“我来取东西。”

“哦哦，我也是，好巧哦。”

关昭冷汗都要下来了，幸好这时苏鹤开了口。

“你能说一下刚才是什么情况吗？”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别的异常，镜子的破碎和血字就像一场魔术一样，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这反倒证实了苏鹤他们的猜想是对的，这一场的BOSS，不是人。

这反而加大了这个副本的难度。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当然更喜欢对手是人的。

何况这次四个人的技能没有一个含有攻击属性。

苏鹤直觉不妙，看着又出现在这里的顾果，想起下午顾果说的“没有”。

这个NPC明显说了谎，但是为什么要对他说谎？

克丽丝倚靠在门边，徐子唯和关昭还在询问顾果，只有苏鹤一人突然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徐子唯和关昭疑惑地看着克丽丝，克丽丝一个耸肩，鬼知道苏鹤又要干嘛。

没一会苏鹤就回来了，他走到顾果面前，递给她一张单子，平铺直叙道：“你被警方征用了，现在需要和我们一起调查。”

顾果瞪大了眼镜。

有没有搞错啊？

人也可以被征用？？？

她当然不想，拒绝的话正要说出口。

眼前的视野里，却骤然出现了异常。

苏鹤四人和卫生间就像成为了背景一样，比镜子上的血字颜色还要鲜明、字体还要大的一个警告的“！”号和字，像浮在空中一样出现在眼前。

刺耳的电子声音也仿佛只有她能听到。

［！

警告！严重警告！

NPC不可拒绝玩家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苏鹤：我要征用你。

周回（揪起对方衣领）：你再说一遍？！

顾果：就离大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