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众外门弟子的目光皆聚在已经修复好的琉璃盏上,禹清池有些心虚,于是打着哈哈:“不过是简单的修补术,各仙门术法中都有记载,你们可以去藏书阁借来拜读一下。”
“我们这些人一点灵力都没有,光凭借阅仙门术法籍册,哪里能学会这些。想来还是钟寄灵你有这面的天赋。”一女弟子道。
禹清池不想太招眼,只想在玄清门敛去锋芒。改日好退出玄清门回太极宗,只叹声道:“我与你们不同,我仙根腐锈,学不得什么高深莫测的本事,可一朝入了仙门,我也不想一辈子做一些苦力活,十年如一日没有精进,所以便只得抽空借一些公开的仙门术法籍册来看,学点微末本领。”
她此话说的不卑不亢,又提及她仙根腐锈的事情,众弟子便也不再刨根问底,全都信了她所言。却也有人庆幸自己虽不曾有什么一看便会的天赋,至少仙根灵秀,比钟寄灵修行的天花板高的多。
“大家别杵这里了,赶快收拾吧,一会儿有人要来验收的。”万七月道。
话毕,众人惺惺散去,继续重复着无甚营养的活计。
拾掇完后已经到了午后,一内门弟子前来,在桌椅上摸摸蹭蹭,确定没什么灰尘脏污,才点点头。
此为验收合格。
玄清内门没说包饭的事,大家便决定回道观用点饭食。一行人刚出去,便嗅到一股如在粪池了浸了三天的死尸的味道。
万七月掩鼻:“这是什么味道,好让人反胃。”
“玄清灵境之内不是钟灵毓秀之处吗?怎会有如此污气。”
“这你就不懂了!凡未飞升之人,食五谷杂粮,排五谷轮回之气,出恭排泄此为正理。玄清灵境再纯净,也需得有解手之处,这味道…像是茅房飘出来的。”
禹清池扬扬嘴角,只环顾四周,瞧那“茅房”的所在。果不其然,这散发着臭气熏天的味道的东西便在不远处的金鱼池塘边,正嗅着自己身上散发的怪异味道,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好不烦恼。
禹清池给林风下的这注符,虽会让他散发臭味,但并不引苍蝇、蚊虫,倒也没让他显得那般令人生恶。只是看他孤零零坐在池塘边,便知他少不得被人嫌弃一顿,赶到此处。
如此一来,也算给钟寄灵出了口恶气。禹清池道:“这味道闻多了,实在有些影响食欲,咱们快回去吧。”
众人附会,皆快速往相反方向散去。而此刻万七月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微微定睛,看清了散发怪味的方向正坐着林风,便指着林风道:“寄灵,你看,那好像是林风。”
万七月并不知晓钟寄灵与林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觉这臭气是林风身上散出来的,只欢喜地与禹清池道:“寄灵,那不是你未来的道侣林风吗?快去见他呀,难得有此机会。”
众人听万七月说钟寄灵有个内门弟子的未来道侣,也循着万七月所指方向看去,见到林风后,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还是咱们寄灵有本事,竟能找个内门弟子做道侣,以后在修为上也有助益呢。”
“瞧那位师兄也是个俊俏的男子,寄灵真有眼光。”
“寄灵,你还不去见见他。内门外门弟子接触机会可不多。”
禹清池扶额,正想着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见林风朝这边望过来,想是看见一堆人指着他七嘴八舌的议论,以为是在嫌弃他身上散发的味道,脸上一红,瞪了禹清池一眼后,寻了个丛间钻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是怎么了呀。见了你也不理你。”万七月拽住禹清池衣角,这般问道。
禹清池摇摇头,心道此刻必须解释清楚,以免以后有什么误会,苦笑着说:“前几日我与他已经分开了,他并非我什么未来道侣,我跟他现在全无关系。”
“分开就分开嘛,瞪你作何,好生没品。日后找个比他好的就是,反正我瞧他也并非什么灵根仙秀之辈,不算良人。”
万七月与钟寄灵相处久了,故而定是站在她这边的,这会儿口风变得极快,却让禹清池松了一口气。
因禹清池这么一说,大家也颇有眼色地不再提及什么林风,什么道侣,又将话茬放在了午饭上。
下山的路好走一些,禹清池不必施什么风咒,与一行人用了不长时间便到了道观,然后便是做饭吃席,席间有伙伴从袖中掏出今日在宴堂捡走的好酒替众弟子斟上,禹清池倒也喝了个痛快淋漓,又因困倦,便在午后睡下,一直到了晚上。
一觉过后,明净院来了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身上换了身新衣服,檀香花粉腌到入味,香味直激得一花粉过敏的弟子涕泪横流,只得将人安排在明净院外的亭处小歇,这才去叫了禹清池出来。
禹清池料想林风已经知道是她做的手脚,所以是来算账,但也不慌,喝茶更衣,墨迹了好一会儿才不急不缓地去见了来人。
亭中一见,禹清池面不改色,林风却已脸色涨红,应是本来就气又等得急了,一下没控制住抓住了禹清池的衣领,低声咒骂:“钟寄灵,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过的吗!”
禹清池扯开林风抓住她衣领的手,并不想狡辩解释,索性直接承认:“没错,不过是将一驱虫咒符贴与你身上罢了。比起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并不算过分。”
“不算过分?钟寄灵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睚眦必报。怪我当初看错了你!”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自从接触到林风,钟寄灵的记忆便了然呈现在了禹清池脑海。禹清池亲眼看着自己这副身子的原主对林风如何卑微讨好,如何隐忍委屈,又是如何被林风戏耍欺骗,只觉一股怒气蓄于丹田,久久不能散去。
今日禹清池来见林风,便是为钟寄灵复仇,还钟寄灵把身体给她寄魂的恩德。
禹清池不想跟林风纠葛,既是报复,直接了当的好,她这方捻决,而后又以食中两指从腰间抽出一张符咒,凌空划过,那符咒立刻冒出幽蓝火焰,火舌却不将符咒吞噬,而是像无休无止般地烧着。
林风只是一个初入玄清门几个月的弟子,哪里见过这阵仗,来不及细想她从何处习得符咒,便条件反射地要逃,却不想刚转身,禹清池手里的符咒便朝他飞去,带着蓝色幽光于他左右乱窜。
符咒环绕在林风周身,突然形成一条蓝锁收紧,使林风挣扎不得,他惊吓道:“钟…钟寄灵,你在哪里学得这怪异招式!快将它带走!”
禹清池默念口诀,将锁链收紧,牢牢禁锢住林风,正要将林风投入池中冻他一晚,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符咒动向,料想是她现在驱使不了灵力,加上对身体的掌控不够的原因。
正在这时,林风好像看出禹清池的力不从心,突然张开双臂撑开蓝色锁链,举剑将符咒劈成两半,阴沉沉地道:“钟寄灵,你还是学得不够啊。”
禹清池眸色微沉,往后退了几下,随后又抽出另一张符咒,这张符咒散着红色幽光,将禹清池一张脸映得通红。
林风压了压眉:“你从哪里弄的这些鬼玩意儿,吓唬得了谁?”
“对付你这个小朋友,还是够的。”禹清池勾勾嘴角,将符咒迎风朝林风扔去,只见符咒在飞去林风身上瞬间,变成一条细长的赤色小蛇,顺着林风道袍窜进他的手臂、胸膛,股间,只刹那功夫,小蛇便游走于林风全身。
林风丢了剑,扭动着身体去捕捉衣袍中的小蛇,捕捉无果不说还突觉股上被小蛇尖牙刺了一口,这下更是惶恐,眼见周遭无人,便不顾脸面地跪下求饶:“钟寄灵,你快把它弄出来,是我错了,我今天不该来找你算账。”
禹清池伸出手:“我娘那支上品灵玉簪,拿来还我。”
“我没带,改天给你!”林风道。
禹清池微微动动嘴角,勾勾手指,赤色小蛇便从林风衣袍中钻出,游到她的手上化成了一张烧焦的咒符,在咒符之上还有一根透着绿光的藤簪。
禹清池将带着灵玉的藤簪别于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吓坏的林风:“你品性恶劣,欺善怕恶,有你这种弟子实在折损仙门威严。今天我就受累替玄清门清理门户吧。”
她摊手,本欲将林风方才掉下的长剑收于掌中,但见长剑迟迟没有到她掌中的动静,便只得动身捡起来,掂量了几下之后,对着林风划去一道剑光。
林风惊恐地往后一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剑锋从他耳边擦过,削去了他一鬓的头发。他额上立刻冒出冷汗,瑟瑟微微地爬起来,只觉耳边刺痛,用手指触及耳廓后果不其然看到了指尖沾染的血液。
他全身血液都近乎凝固,方才若是不闪,只怕他已经人头落地。
“钟寄灵,你…你狠。”林风吞咽口唾沫,慌不择路地往玄清灵境逃去。
禹清池丢掉长剑,方才她连林风埋哪里都想好了,可惜这身体不中用,竟连剑都使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哎,都两万字了,感觉自己孤零零的,路过的小可爱们,确定不留下只言片语嘛。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