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一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已经很晚了，大家洗漱之后就熄灯睡觉了，几乎没有多做交流。达芙妮、佩格还有潘西在列车上就见过面，早上起床的时候互相打了个招呼。佩格在清理着书本赶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她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显然她的第三位室友很勤快，已经去礼堂用餐、或者是到教室里去了。

佩格问了潘西和达芙妮，她们都说没有听过她自我介绍，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隐约记得是一名较为娇小的女巫，跟着级长往地窖走的时候，一直待在队伍的边缘，也没有跟任何人交流。

都已经休息了一个晚上了，还加上了一个上午，可是德拉科的表情还是很阴沉，佩格想了想，丢了一块糖过去，本来想丢到他餐盘里去，却不知道是佩格准头不行，还是那颗糖果很叛逆，落在了德拉科旁边布雷斯的空碗里，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布雷斯皱起了眉头，连着空碗和里面的糖一起丢到了德拉科的怀里。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接住了布雷斯丢过来的碗：“你干嘛——”

等看到了对面的佩格，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牙酸的表情，他装腔作势地说：“佩格莉塔，希望夏佐叔叔教过你用餐的礼仪——而不是随便往别人的碗里丢垃圾。”

佩格没理德拉科，往自己袍子里掏了掏，找了半天掏出来了好几个橘子，她笑嘻嘻地对对面的斯莱特林们招手：“嘿，我过不去，你们接着。”

潘西没反应过来，被橘子砸到了脑袋，达芙妮反应要快很多，正好抓住了它。高尔和克拉布显然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两个男孩欣喜地接住了它们。连远离战火纷争的准备用完餐就走人的西奥多也没有被落下，被佩格端水到了。

西奥多有些迟疑地看着圆滚滚的、还散发着清香的橘子，对佩格那边颔首，收进了袖子里。

像是一个勤劳的小蜜蜂正在播撒花蜜一样，佩格终于满意地坐了下来，看到对面德拉科还对着正在掰橘子的高尔和克拉布恼火，佩格遗憾地说：“只带了这几个，没有你的份啦，别伤心，以后再给你带。”

“谁稀罕你几个破橘子？”德拉科说完之后，按照之前一贯的情况来看，高尔和克拉布应该给他捧场的，不过这两个家伙正被汁水饱满的橘子填满了嘴巴，在吃东西的时候谁拽他们都不理，“你们就像是这辈子没见过食物一样，我以前给你们吃的难道还不如两瓣破橘子吗？”

没有找到给自己捧哏的，德拉科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求同仇敌忾的战友：“——是吧，布雷斯。”

布雷斯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长得很像是你的跟班吗？”

德拉科被噎住了。

佩格那边噗嗤笑出来，高尔和克拉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傻乎乎地跟着笑起来。

“不许笑！”德拉科瞪视着他们俩，他们立刻收敛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佩格身边的小女巫发出了很轻的笑声，听到了她的动静，佩格转过头来看她，很友好地说：“你也要吃橘子吗？”不由分说，佩格就已经把橘子递过去了。

她好奇地问：“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佩格很自信地说：“刚刚骗他的，单纯不想给他而已，谁让他对我用那么坏的语气说话。我的橘子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说得好像你是一棵橘子树似的。”她噗嗤笑起来，她好像笑点却格外低，只是跟佩格说几句话，就笑了好几次，明明之前还是不近人情不好接触的样子。

她扫了一眼德拉科，语气好像又变成了她之前那样：“马尔福家，哼，他们一家都是这副样子，虚伪、胆怯、唯利是图。我家长告诫过我，没必要跟他们接触，如果不想在落魄的时候被落井下石的话。”

“那你的家长又说过不能跟沙菲克做朋友吗？”佩格眨了眨眼睛。

“那倒是没有——”她回答。

“太好了。”佩格合掌，很高兴地说，“我是佩格莉塔·沙菲克。”

“薇琪·罗齐尔。”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亲密地贴过来，附在佩格耳边轻声说，“扎比尼是不是在看你这边？”

佩格抬起头，的确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睛，他也没有觉得尴尬，若无其事地看着她们两个，也扫过其他人，德拉科到底跟他的两个跟班发生了什么，即使他坐在最靠近的地方，也事不关己。

佩格也学着薇琪那样，细声细气，小声地说：“他~是不是~也想要吃~橘子~”

薇琪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嗯呢，也许呢，你去丢一个给他看看。”

受到了薇琪的鼓励，佩格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掏出了一个橘子来。薇琪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趴在桌上笑起来，她对佩格说：“你这样，就像是再举着一块石头要砸死他一样。”

佩格正准备回复薇琪，石头，哦不，是橘子脱手了，她对着布雷斯喊了一句：“欸！布雷斯！你的橘子！”

布雷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那个橘子直直地——砸向了西奥多的手里。

西奥多：？

西奥多不太适应这种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感觉，像是想要快点丢掉个大麻烦一样把那个橘子递给布雷斯，没想到布雷斯直接推开椅子离开了礼堂。没过多久，教训了自己的跟班的德拉科也离开了。

捏着两个橘子的西奥多：？

“今天是不是这个风向不太对。”佩格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准头太差了。

潘西和达芙妮也过来了，也才过来一上午，她们两个就已经形影不离一直在讨论女巫时尚周刊里面的内容，大约也看到了刚才的橘子风波，潘西傻笑：“你别说，德拉科发脾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达芙妮决定为了这段友谊强行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较为勉强地敷衍了一下：“哦，也许吧。”

“倒是扎比尼——”潘西用力地拍了一下佩格的后背，把佩格痛得够呛，她完全没意识到，“佩格，你可给达芙妮出了口气。”

“怎么了？”佩格好奇。

达芙妮很随意地说：“就是看他长得还不错，又是扎比尼夫人的儿子——嗯，算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吧，上课的时候坐在了他旁边，然后两节课的时间，他总共就对我说了一句话。”

“——小姐，你挡住我的路了。”潘西学着布雷斯的语气说，然后拍着达芙妮的大腿，发出一阵爆笑，引得其他人侧目，佩格有些担心潘西笑岔气过去。

“布雷斯好像确实不太喜欢我。”佩格愁眉苦脸地说。

“怎么了怎么了？你以前得罪过他吗？”潘西凑过来，她实在是不太懂得什么叫照顾别人的情绪。不知道自己的激动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佩格不怎么在乎。

她心不在焉地说：“嗯…………我哥跟我说，我小时候迷路的时候见过他，然后把他当成巧克力布丁咬了一口，然后还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在潘西狂笑之前，达芙妮率先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平静地佩格点头：“嗯，不错，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准备餐后甜点就吃巧克力布丁了，潘西也跟我一样。”

等她们两个走掉了，佩格再去找薇琪，发现她好像在她的朋友们过来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像是影子和幽灵一样消失了。真是个好奇怪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