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得到了一个打火机。

...莫莉得到了一把打火机。

喧闹正在无声地被平息，硝烟也渐渐散去。而她和哈莉站在街头，等待着下一个经过的倒霉路人。哈莉站得笔直，每见到行人就会掏出她的棒球棍试图恐吓，然而行人丢下的钱包远超过打火机的数量。

她无声地和哈莉对视。

哈莉抽出几张钞票，满不在乎：“你要现金吗？”

莫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必要，我家里的钱多到我可以跳进去洗澡。”

“也是。”哈莉无奈地耸肩，把那一堆钱包堆在了一起，“我也不需要现金，我一般都是直接抢。”

说完她又亲昵地靠了上来，像知心好友一样和她贴在一起。哈莉伸出一只手，像抚摸商店里的昂贵宝石一样，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按照我说的做，用你家里酒窖的高浓度葡萄酒，倒在窗帘上，然后点燃，唰地一下就会——”

那样一定很刺激，莫莉很想点头，但是比起点头，她更想提醒哈莉，她背后突然出现了高大漆黑的身影。

来不及开口了，他充满力量的一拳已经招呼到了哈莉的身上，他肌肉紧绷，看得出这一拳起码用了八.九成的力气，哈莉在她面前被击飞了出去。

莫莉此刻感觉一切情绪又从狂乱被抽空，她感觉内心一片冰冷，刚才的活跃与激情全部都消失了。即便现在哈莉在她的面前被击飞了出去，她也只是冷静、安静地抬起了头，试图和罪魁祸首对视。却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冷静地对躺在废墟上咳嗽的哈莉宣判：“你在外面已经待得够久了，小丑女。是时候回你的阿卡姆了。”

哈莉看起来并不好过，她挣扎起身，咳出了一口血，然后平息了呼吸。不过在和莫莉对她投去关切的视线的一瞬间，她看起来又充满了活力。

她站起来，擦掉了嘴唇旁边的血迹，愤愤地跺脚：“你为什么总是来打扰我的约会，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而蝙蝠侠的面色明显更加阴沉了下来。

而哈莉却无视了蝙蝠侠的警告，她快速地靠近了莫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口红，作为她口中的“约会”的最后一项进程，她仰了仰下巴，示意莫莉站直。

莫莉也乖乖的照做。

“你会打给我吗？”她用口红开始在莫莉的裙摆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病态的期冀，莫莉总觉得哈莉好像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

莫莉谨慎地点头：“也许吧。”

哈莉乖乖地被赶来的GCPD的警察束缚住双手，不过没忘抛给她一个飞吻。

接下来被留下的人总是显得非常尴尬，还好莫莉现在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无比，一切的情绪好像都在远离她，她总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一种俯瞰的视角在直视这座城市。

莫莉歪头去看这位黑漆漆的怪物：“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他的声音低沉，恐怖，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权威感：“如果你不看我的话，你就不会知道我在看你。”

莫莉心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尝试拨打自己裙摆上的那个粉色的电话号码：“我只是在想，明明我家里给哥谭每年交了那么多税，为什么你还要来妨碍我。”

电话通了，但是也没完全通。里面没有感情的电子音提示：这是哥谭医院太平间的电话。

莫莉挂断了电话。

“这么说来，你很了解我？”黑漆漆的怪物又说话了。

莫莉倒是觉得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是啊，我爸爸提到过你了，说你是什么，半夜会偷偷砍掉小孩脚趾的怪物，还会定期巡查殴打没有交税的哥谭人。”

蝙蝠侠突然诡异地沉默了。

莫莉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就好像大海里的一弯舟，在风雨飘摇中，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哦！也许我只是想说——”

她把每个音节都读得清清楚楚，确保不会让人听漏：“如果你是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神经质怪胎，只能在万圣节活跃，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块南瓜地把自己埋起来呢？”

莫莉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这种刻薄的发言让她几乎是觉得手到擒来。她等待着这位哥谭义警发怒，甚至是系统提示的声音。

系统确实也提示道：“完成恶役千金演绎，奖励积分50。”

...没有翻倍？为什么，按理来说，完成恶役千金演绎过后，甚至得到他人的厌恶应该会积分翻倍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即便是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莫莉也感觉自己被深深地震撼。她瞪大了眼睛，试图从他没有被面具遮挡的下巴找到些许发怒的痕迹。然而他的嘴依然是向下撇着，没有一点因为她的语言而动摇的征兆。

...莫莉感觉人都麻了。好吧，当义警的首要条件就是内心强大，好吧，也许他真的没她想象中的那样讨厌她。

莫莉只觉得尴尬让整个人的头脑都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她突然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想要快速逃离那块区域。身体也配合地动了起来，她决定前往这间商场的天台上，去吹吹冷风，让头脑变得更加清醒。

莫莉抿起了嘴，一往直前地走去，无视风声和其他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几乎是差点尖叫了出来，受不了，尴尬占据了大脑，将她的情绪无限扩大，“我知道我爸爸在偷偷资助你们正义联盟，但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的跟踪！”

“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需要保障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一点兴趣。”蝙蝠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冷冰冰的，而且穷追不舍，这让莫莉觉得身后像跟了一个死去已久的幽灵。

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资助这些义警的事业，也许是因为钱太多了，没地方花吧。总之，那些都是他的决定，她没有太大的权利可以干涉。但是也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义警对她的行为进行教育。

蝙蝠侠冷冰冰地声音继续响起：“你该回家了，韦恩小姐。你的父亲不会想看到你和阿卡姆的犯人待在一起的。”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个威胁！

莫莉觉得十分的委屈，不过转念一想，她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来赚取双倍的积分。

她愤愤地开口，像一个娇蛮的大小姐一样，大声反驳道：“别开口就是用我爸爸来威胁我，你为什么知道他的感受和看法。”

“——难道你是我爸爸吗！”

蝙蝠侠果然没有再说话了。

但莫莉感觉到了更严重的尴尬在他们二人之间蔓延，系统提示道：“完成恶役千金演绎，奖励积分50。现存积分：300。”没有翻倍，没有翻倍！即便是这样被挑衅，这位义警的内心依然岿然不动，没有被她的话语影响到一点。

莫莉觉得尴尬得快死了，她都说了什么，你是我爸爸吗？你是紧身衣怪胎吗？她快速地踢开了天台的门，冲了进去。

在这里，她能将城市的点点星光一览无余。微凉的冷风吹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不适感得到了些微的缓解。莫莉捂着脑袋，突然悚然地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经过两小时了——她正在一点点变得更加清醒。

记忆毫不留情地在脑海内延展开来，莫莉突然感觉到一股更加致命的尴尬。这是来自于她对自己记忆复盘过后又一次的重击。

蝙蝠侠仍然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莫莉感觉人麻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她快速地在脑海内打开系统，进行了一次单抽——

随便什么牌都行，只要能帮助她，让她离开这里。

最后抽到的是，战车的正位。

战士稳稳坐于战车之上，他英勇无惧，不需要一根缰绳，但足以把握局势，其之下是两只温顺的斯芬克斯，遥远地望着前方。

这张牌的能力是，可以召唤出战车——

莫莉面无表情，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处。晚风让她的肌肤有些发冷，越是靠近边缘，她越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传来震耳欲聋的跳动。

你是我爸爸吗?她居然对着蝙蝠侠问，你是我爸爸吗？

她甚至还骂了别人是紧身衣怪胎！

莫莉感觉自己快被自己的记忆片段尴尬地哭出来了，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情绪压了下去，对蝙蝠侠说：“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

蝙蝠侠的嘴角依然是不悦地向下撇着。

不过莫莉想，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言之凿凿地说要进行犯罪了。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回家睡一觉，把一切都忘掉再思考——

莫莉毫不犹豫地撑起身体，从天台边缘跳了下去。

这一举动实属超出了蝙蝠侠的预料，她在坠落下去的一瞬间，莫莉看到了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她，然而还是差了一点。他只触及到了她衣摆的边缘。

就这样保持下坠，然后在两秒后，使用战车的正位牌。莫莉感受着晚风，在心里默默安排到。

然而异变发生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她感觉自己被人稳稳地抱住了，甚至还在空中转了个圈。

莫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发现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蓝的制服，头发翘起了一个柔软的弧度，见莫莉瞪大了双眼，他充满活力地咧嘴微笑：“晚上好！”

是夜翼。另一位超级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莫莉（恢复记忆版）:尴尬到想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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