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李家镇?”薛山雁将薛晚递给她的纸条打开,竟然又是李家镇。
来老宅之前,林州的小白恰好送来了李家镇的消息,那人与青河的十日之约,转眼已过去五日,薛山雁想着,是该去一趟李家镇了,没想到,母亲要她去做的事情,也是在李家镇。
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撞在李家镇,怕是这李家镇,不太一般。
“李家镇的李迎天手里,有我想要的消息。”薛晚沉声道。
做生意不止需要一些人脉,还需要提前比旁人知道一些消息,李迎天手里握着的,正是这样的消息。
“我明白,母亲。”薛山雁点头,怕是只记住了这件事,没将这件事放到心里,林州的事,就没能入了她的心。
这个嫡长女处处都好,不用薛晚多费心思,早早就能独当一面,只是性子太乖张,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都看不透薛山雁,她只好再叮嘱一二,“山雁,她手里的消息,不止我一个人想要。”
这个,薛山雁自然是明白的,自古有生意就有竞争,青州她们独大,可全天下做生意的人不少,既然李迎天手里的消息至关重要,那肯定引人觊觎。
“母亲,我知道的,我会给你把消息带回来的,”薛山雁笑起来,看向在一旁晃着凳子的薛山晴,“晴妹做什么?”
薛山雁丢下凳子,站到薛山雁面前,委屈地瞧薛山雁一眼,“我还以为姐姐不会问我呢。”
要是用不着薛山晴,她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疯呢,阙空又该念叨了,薛山雁还拿捏不住薛山晴这个小丫头,挠挠她的头,“晴妹藏不住事,我在等你憋不住,自己来告诉我。”
薛山雁可太坏了,薛山雁蹿到薛晚身边,气鼓鼓地说:“我这一次,是不会跟你说的。”
她不说,薛山雁也不会求着知道,离用饭的时辰还早,薛山雁懒洋洋地起身,“那我去找父亲了,等我走出去,就是你想说,也晚了。”
薛山雁向来说一不二,她不听,就真的不会听,到时候憋死的还是薛山晴,薛山晴败下阵来,去拉薛山雁的袖子,不情不愿地道:“我要去林州。”
林州那边,账倒是算清楚了,只是亏空,薛玉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按照薛玉的德性,不知道又要在这中间谋算什么,是需要个人去盯着的。
但其实也用不着薛山晴去,薛晚手底下得力的人并不少,随便派个人到林州去,就足够对付,要么是母亲的主意,要么就是薛山晴想着去教训教训薛玉。
薛山雁问:“母亲让你去的?”
“我自己要去的,我不想做的事情,即使是母亲,也不能让我做。”
越说她越来劲,薛晚轻咳一声,薛山晴马上蔫吧儿了,她话里的人是薛山雁,不是她。
至少她现在,母亲要是冷了脸色,她还是害怕的。
薛山雁也不笑她,到后面院子里去找阙空了。
今日难得薛山晴没出去疯,薛山雁也回来了,阙空从昨日起就琢磨着要亲自下厨,不止是他,薛晚也要出一道菜,薛山雁去的时候,阙空正让人去请薛晚过来。
阙空碎碎念,她要的鱼都给她打回来了,新鲜的,还在动呢,怎么人迟迟不过来,误了时辰可怎么好。
薛晚很快到了,是阙空叫她,她舍不得来迟。
薛山雁在一旁看着,母亲利落地杀鱼砍鱼再把鱼下锅,父亲的嘴就没停过,一会儿埋怨烟太大,熏着他了,一会儿又指责薛晚不该在这个时候放盐进去。
对阙空,薛晚向来是百依百顺,所以薛晚一句话都没有,两个人在灶台前,倒是分外和谐。
方才阙空与她说话,提及槐安——
“这几日我听说你总与一个侍君交往过密,你想抬一个侍君做正君,倒也不是不行。”
薛山雁哭笑不得,她连抬槐安做侧君的心思都没有,更何况是正君,她虽然一直在沉溺,心里却始终清醒。
“父亲,你往我府里埋眼线了?”
阙空惊觉说漏了嘴,他不自在地撇过脸,“我哪有那个能耐,都是你母亲埋的。”
薛晚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自薛山雁出去独立开府,薛晚就没管过她,每每有人到薛晚跟前乱嚼舌根子,言薛山雁是个纨绔,薛晚只当没听见,提都不会跟薛山雁提。
“父亲,我心里有数,正君还没到呢。”
她那时虽说的信誓旦旦,槐安的脸却时常在她眼前晃荡,到了现在,目睹薛晚与阙空的登对之后,薛山雁心里更有了一点儿异样的感觉。
不可否认,槐安好看,身子软,掐一把他的腰就水光涟涟,薛山雁需要这样可心的侍君,对他也多是情|欲,不会再进一步了,只会停在侍君上。
可是此时此刻,薛山雁想的却是,与槐安做点别的什么,好像也很有意思。
……
槐安看着眼前的柴米油盐都快哭出来了,他不知道薛山雁今日是起了什么兴致,要他亲自做一道菜给她。
槐安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这个世道里,女孩子总是金贵的,父亲虽然会给他一点食物,但也只够勉强裹腹。
等到槐安长成之后,家里便迫不及待将他卖给了老板,至此,槐安从一个人,变成一个奴隶,老板动辄打骂,槐安被丢回来的那些日子里,饿上两天两夜的时候也有。
他什么都能咽下去,松竹馆的那些珍稀菜肴只是昙花一现,试问这样的他,怎么能做出来一道让薛山雁满意的菜,靠松竹馆吗?
槐安自知与薛山雁门不当户不对,他这一辈子虽然贪恋薛山雁,但也只是个侍君了,想到薛山雁以后会有真心喜欢的正君,他就嫉妒得发狂,可也是于事无补,毕竟仅仅一道菜,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与薛山雁隔开。
原来从始至终,槐安与薛山雁之间,就是千山万水的距离,比林州远,更在东山之外。
槐安的手无力地垂着,他甚至还不知道做不出这道菜,意味着什么,他心下不安,更不想怀疑薛山雁要把他丢出去,于是呆愣在灶台前。
“怎么还不开始?”
薛山雁跨进院子,就看见槐安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
槐安忍不住红了眼眶,明明薛山雁不喜欢他哭,可他看到薛山雁的时候,眼泪总会无知无觉地掉下来。
薛山雁抹掉他的眼泪,笑着勾起他的下巴,“这也要哭?”
槐安一旦哭起来就收不住,他胆子又小,就总是咽在嗓子里哭,哭声压抑,好像不哄不行了。
薛山雁摸摸槐安的脸,问道:“就只是和我一起做道菜而已,你不情愿?”
槐安眨了眨眼睛,就知道是有人没有同槐安说清楚,能怎么办,槐安落泪,薛山雁的心软要多过不耐烦。
薛山雁只好温声解释,“难道你不愿意与我做点旁的事情?还是……”
压低了声音,薛山雁手搭到槐安的腰上,暧昧铺开:“你想在床上?”
在床上……槐安的眼睛突然睁大,急着脸红,倒是忘了哭了。
薛山雁亲了亲槐安的眼角,威胁道:“不想的话,就去生火。”
槐安木讷地蹲到柴火旁边,抬头就发现薛山雁正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他一边手抖一边去引木柴,薛山雁觉得好笑,叮嘱他:“可不要燎到手,又到我面前来哭。”
听见她的话,槐安定了定心神,总算是将火点燃了,只是烟熏火燎,槐安又落了泪下来,这一次不是他想哭,他是被浓烟波及到的。
更好笑了,薛山雁将槐安拉起来,槐安的鼻子上都是灶灰,薛山雁去帮他蹭,面积反而越来越大。
到最后,薛山雁索性松了手,将槐安整张脸涂得更脏,无家可归的小猫,薛山雁点点槐安的脑袋,真可怜。
槐安还恍然不觉,顶着一张花脸,去将薛山雁需要的东西拿过来,薛山雁握着槐安的手,一点一点去切那块肉,两人贴的近,槐安止不住地发软。
他偷偷侧过脸去看薛山雁,却被薛山雁打在手背,“不认真,切到手了,又要哭。”
槐安有些委屈,唯唯诺诺地说:“我也不是总是哭的。”
薛山雁意味深长地道:“是吗?”
槐安慌忙撇开目光,肉总算是切好了,但槐安竟然有些舍不得,离薛山雁近一点,总是好的。
等到水沸腾之后,薛山雁将肉和其他东西丢下去一起煮。
盖上盖子之后,薛山雁和槐安一起坐在灶火前,灶火暖和,熏得人昏昏欲睡,薛山雁揽住槐安的肩膀,靠了上去,埋在槐安颈间。
槐安身上有道好闻的香气,不是那些香料的味道,就是槐安的味道,总是引得薛山雁想将他拆吃入腹。
薛山雁咬上槐安颈间的软肉,又很快松开,槐安着急忙慌地去捂,“妻主,你、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薛山雁勾了勾唇,“槐安,明日我要动身到李家镇去。”
上一次去林州,薛山雁要他努力一点……槐安环住薛山雁的脖子,薛山雁喟叹一声:“真乖,槐安真乖。”
但她需要的不是这个,好像将槐安拥进怀里,就已经够了。
槐安磕磕巴巴地问薛山雁:“那妻主会带我去吗?”
“会。”
与林州不同,林州薛山雁是需要一个侍君来做她寻欢作乐的遮掩,那个侍君无论是谁,都无伤大雅。
而李家镇,薛山雁只需要槐安。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了,薛山雁,你陷进去了。感谢在2023-02-10 20:19:32~2023-02-11 21:3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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